刺繡,是華夏的瑰寶之一。uukla
一根針,一絲線,一方絹。
給你栩栩如生,多彩世界。
蘇繡,湘繡,蜀繡,粵繡,各有不同,又各自美麗。
憑繡姑娘的一雙巧手,繡出如畫的人間。
蘇州的繡品,像紙一樣薄。
蘇州的繡姑娘,像花兒一樣美。
蘇城淡雅,水不深,卻清澈,山不高,卻秀美。
青山綠水間,散落著許多村落。
幾乎每個村落里都有繡坊。
漂亮的繡姑娘們,就藏在這些繡坊里。
有時安安靜靜,有時鶯鶯燕燕,姑娘們的心思,誰能猜得透呢?
在數不清的繡姑娘中,有一個人最出名。
每間布鋪都搶著定她的繡活兒。
她不但繡工最美,還自己種桑,養蠶,紡絲,織絹。
沒人見過她的容顏,因為她總是避世不出,憑她的采桑丫鬟談買賣。
總有人向采桑丫鬟打聽繡姑娘的樣貌,采桑丫鬟會得意的,姑娘是仙子,仙子怎會輕易見人?
所有人都相信這句話,因為她的繡工實在太美了,只有仙子才能繡出這么美的活兒。
所有人都相信姑娘一定美艷無雙,因為她是仙子。
仙子有一顆善心,只要有新娘出嫁,她都肯為她們繡五彩的嫁衣,而且分文不取。
她繡的嫁衣,是人間最美。
連公主的嫁衣,都要找她繡制。
她已經是所有新娘嘴里的傳了。
她叫嚴筱玫。
跟隨她的采桑丫鬟從不自己的名字,她讓別人叫她采桑女,她她喜歡這個稱呼。
采桑女很苗條,走路的時候,像蝴蝶欲飛。
若只看她的背影,是一枚絕塵仙子。
可惜,她的容貌并不美麗,左眼一片青記,所以,她總喜歡扎著頭巾。
她的頭巾很美,是嚴筱玫繡給她的。
一朵曉風玫瑰。
采桑女今天很高興,她剛剛向蘇州城里最大的布鋪交了繡姑娘的繡活兒,布鋪的老板交待賬房給她多結了幾文錢,是給采桑女買胭脂用的。
采桑女去閨坊里買了胭脂,還去書齋買了些彩墨,因為她要去見石秀才。
石秀才雙親早故,變賣了房田的錢,都被他求學花掉了。
沒考上舉人,沒能做官,只能靠在路邊賣字賣畫謀生。
采桑女是石秀才最大的金主,因為石秀才給繡姑娘畫繡片樣子。
采桑女遠遠的走來,裊裊婷婷的步態。
石秀才老早看到了,急忙取出畫好的繡樣畫卷。
他跨出攤子時,采桑女剛好站到近前。
“這是按姑娘的意思,畫好的樣子。”
他將畫卷遞到她手里,有些局促,因為接下來就該要錢了。
文人清高,最不擅談錢,因為要錢時,總覺得像在乞討。
在路邊賣字賣畫,代寫書信,憑金主隨意給價。
盡管石秀才也過著貧苦的日子,但替窮人寫書信,寫對聯,也從不收錢。
將畫樣卷子接到手里,采桑女看也不看,對石秀才揚眉一笑:“怎么?不請我坐嗎?”
“姐快坐。”
石秀才搬來凳子,用袖子撣去浮塵。
再取出壺,為采桑女倒了一杯清水。
看他端水的那副緊張樣子,采桑女撲哧一笑。
婷婷坐下,將畫卷放在他的攤子上,這才接過他的清水。
“你也坐。”
石秀才聽話,又坐回了攤子里面。
輕輕喝了他的水,將杯子置在地上,采桑女從包袱里取出幾盒彩墨。
將彩墨遞給石秀才,采桑女揚起下巴問:“秀才,你憑心而論,我家姑娘照不照顧你的生意?”
一句話,問得秀才臉紅,只能頭:“多謝姑娘的接濟。”
將臉湊近他,輕輕的再問:“那你知不知道姑娘為什么照顧你的生意?”
“這……”秀才仍然低頭,仍然喃喃:“因為姑娘是仙子。”
真是笨的,聽不懂人家的話嗎?
采桑女收起笑容,冷冷的反問:“仙子憑什么就得照顧你?”
反問過后,她的語音懶懶:“我家姑娘不出繡坊,她可不知道誰的繡片樣子畫的好,憑我的一張嘴給她聽呢。”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秀才立即會意。
匆匆的拱手行禮,聲答謝:“多謝采桑仙子的周。”
“喲,沾了姑娘的光,我也成了仙子呢。”
采桑女笑得銀鈴一樣好聽。
“不過,一句謝,可不夠。”
她從不曾為難我,怎么今日?
秀才不做聲,任她吧。
看他面有難色,采桑女撇了撇嘴:“你以為我是來敲你竹杠的嗎?”
若是現在有錢,也早分一些給你了,何必讓你看我的笑話?
他依舊不語,有些面沉如冰。
不忍再看他那副為難相,采桑女咯咯一笑,指了指那些彩墨,清來意:“真要謝我,就給我畫一幅相吧。”
原來是畫像而已。
秀才立即放下心底的沉郁,相視一笑。
不得不,秀才英俊,笑得也好看。
“看到彩墨都不懂我的意思,誰叫你想歪了我?”
總是忍不住逗他,喜歡看他臉紅。
“姐取笑了。”
怕她再些招架不住的話,秀才急忙用清水潤筆,調起彩墨。
采桑女輕輕摘下頭巾,毫不在意路人看去她的半臉青砂。
秋風徐徐,青毫落下,勾出幾條線,已依稀見到一個窈窕的佳人。
真好,終于能有自己的畫像了,這可是只有富家姐才能有的造化呢。
采桑女笑得甜甜,任他瞧遍自己的身。
管他路人側目,管他世俗眼光,只顧把最美的笑給他,讓他留在筆下,也留在他心田。
他在靜心畫,她在輕輕笑。
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切都沉靜如水時,偏偏有人搗亂,來的人是刮地油。
刮地油是他的綽號,是他連滴到地上的油都能刮起來。
綽號被叫得久了,連名都忘記了。
刮地油是蘇州城里跑單幫的混混。
仗著學過兩年拳腳,設局子騙賭,插柳碰瓷兒,欺負買賣人,只要是能刮到油的壞事,沒有他不做的。
民不見官,雖然被他敲詐過的買賣人不少,與他計較的卻不多,都是些仨瓜倆棗的錢兒,當打發要飯的了。
所以他更加肆無忌憚,胃口來大。
在這條街上,唯一沒被他刮過油的攤子,就是石秀才的攤子。
因為文人自有氣節。
臭窮酸,死不出錢嗎?
今天就給你些好看!
刮地油喝足了酒,晃晃悠悠的蕩到了石秀才的攤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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