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笑吟吟的喝著茶，：“當然了，今天咱們還是第一次碰面，這種事情又不是買根白菜，買就買的，都回去考慮考慮？”

    馮一鳴深深吸了口氣，擠出張笑臉，瞄了眼邊上沉默寡言的吳雪瑩，試探道：“如果我要一周之內交易呢？”

    “一周之內？”王默貌似凝神考慮，卻微微偏頭看了看邊上的“秘書”，才：“可以，當然價格上可能還要做些協商。”

    這個姓王的家伙應該是個打工仔，馮一鳴心里已經肯定了，自己太過于信任陸菲了，總想著以兩家的關系，她不太可能坑自己，今天也沒做什么準備，結果……

    王默看看板著臉的馮一鳴，：“這樣吧，咱們都回去考慮一下，我今天不離開青萍，明天下午還在這個地方怎么樣？”

    馮一鳴點點頭沒話，看著王默跟在吳雪瑩身后出了包間，才長嘆口氣，13W，這個價格有點低，而且在剛才的商談中，馮一鳴隱隱覺得哪個地方不太對頭。

    李語關上門，丟了根過來，問：“13W？這價格不高不低，怎么樣？”

    “狗屁！”馮一鳴無意識的點著煙，皺眉抽了口終于反應過來了。

    “你們看，剛才有哪不對的地方？”

    李語歪著腦袋想了想沒話，倒是彭時年：“反正我要去買東西，不會在老板面前夸這東西多好，剛才聽的挺奇怪的。”

    馮一鳴笑著點點頭，起來王默的口才還真挺不錯，剛才對吧的品牌知名度、吧管理制度、VIP客戶數量、成熟的管理團隊各個方面大力推崇，嘖嘖，馮一鳴都想把這廝拉過來負責宣傳推廣工作了。

    畢竟在校園里廝混了兩年，這樣的伎倆都沒立即反應過來！馮一鳴在心里譴責自己的粗心大意，王默從這么多角度推崇吧無非是要掩蓋這次交易最為核心的東西，那套管理軟件，即使這種伎倆不成功，也能樹立他們對此并不看重的印象，在后面的談判過程中討價還價。

    這時守在樓下的顧仁推門進來，：“他們的確上了那輛大奔，還有兩輛車跟著，是地車牌，我讓人去查了。”

    馮一鳴似乎沒聽到這句話，遲疑了會兒，好像腦子里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始終抓不住，他緩緩走到窗口，盯著外面的馬路，今年冬天青萍沒下雪，但是從昨天開始就下雨了，現在馬路上還是一片泥濘。

    大過年的，還下著雨，跑到青萍來談事，只談了不到一個時就走人了，好像并沒有太重視這件事的樣子……

    “這輛大奔在青萍也找不出幾輛，你讓人跟一跟，留點神，別露了蹤跡，他們身邊可能也有人跟著的。”

    李語看了眼拿著手機去外面打電話的彭時年，湊過來低聲問：“怎么？哪里不對勁？”

    “是有點不對勁，句實在話，13W這價格雖然沒到我心理價位，但是……”馮一鳴慢慢：“既然坐下來談，為什么這么快就走了，現在才三點多，還早著呢。”

    李語在收購黃永進公司的過稱中，倒是跟向家那幾個商界精英學了點東西，想了會又問：“給個不高不低的價格，轉身就走給咱們施加點壓力？”

    馮一鳴搖搖頭，對方是通過陸菲搭橋的，肯定是知道馮家和張長河一家的關系的，現在吧行業在國大部分地方都紅紅火火，自己不愁找不到賣家，大不了拖延幾天而已，這點壓力實在微不足道。

    呆在茶館里一直到下午四五點鐘，也沒什么頭緒，馮一鳴干脆回家了，中午出門之前，馮母還囑咐過，舅舅舅媽今年回鄉祭祖，今天下午到青萍，讓馮一鳴晚上早點回來燒飯。

    剛進家門，馮一鳴就聽見大舅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客廳里回響，抿嘴一笑，前世在魔都，雖然舅媽不太待見自己，但是大舅對自己還是挺好的。

    “一鳴回來了！”大舅李崇秋坐在沙發上，指著馮一鳴大聲：“個子竄的真快，上次見到一鳴的時候，他好像還在上學呢！”

    馮母笑道：“是啊，去年一年個子長得挺快，現在一米八不到一點，不知道到不到了一米八。”

    馮一鳴乖巧的給長輩、表哥問好，靦腆的接過大舅塞過來的紅包，一副喜出望外又怕紅包被父母收走的樣子，讓馮偉安和馮母的臉上都有點掛不住。

    你子的幾家吧都不知道摟了多少錢了！還在乎一個紅包？馮偉安強自按下心中的火氣，狠狠瞪了兒子一眼，真當你老子這個副市長是白當的，不知道你子在外面折騰什么？

    就在去年馮一鳴拿到身份證后，天泉公司的股權所有人早就變更了，雖然馮一鳴也做了些掩飾，但是馮偉安升到副廳后，消息來源也比以前廣的多，去年年底就發現了這幾家吧的實際老板是誰了。

    大舅大笑著要從口袋里掏第二個紅包補給外甥，馮母一把拉過馮一鳴，吵吵嚷嚷著什么，客廳里正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女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對了，一鳴期末考試成績怎么樣？明年就要高考了！”大舅媽突然：“如果成績好就考到魔都去嘛，到時候還能到我們那去玩，不然就考在青萍地？離家近也好啊！”

    馮母聽了這話臉都黑下來了，這叫什么話？青萍地壓根就沒有大學，只有兩家大專，你是看準我兒子考不上大學？

    “起來這幾年一鳴成績進步也不。”馮偉安趕緊搶在前面話，這兩女人吵架的場景他當年是見識過的，實在不想再見那般慘狀。

    “一鳴成績來就不錯，考個大學難度不大，關鍵是要選個好專業。”大舅邊著轉頭看了眼不安分的妻子，進門之前還特地囑咐了幾句，好像沒什么效果。

    還不甘心的大舅媽指指馮一鳴的表哥李程，：“李程考到復旦大學，不過今年就要畢業了，一鳴準備考哪個學校？”

    雖然大舅媽和后來的表嫂都是典型的魔都人，覺得外地人都是些鄉巴佬，但是馮一鳴對李程印象倒是挺不錯，這位表哥出身名校，畢業后在魔都IT業打拼，后來還自己創業開了家公司，收益頗豐，逢年過節公司發些過節禮品還經常給馮一鳴送一份過去。

    馮母不甘示弱的頂回去：“青萍市一中前十名，青花、燕大才是正經的，其他的學校，哼！”

    “表哥，我記得你是學編程的？”馮一鳴懶得理會馮母和大舅媽的齷蹉，拉著李程進了房間聊天。

    李程點點頭，：“別提了，真后悔選這個專業！”

    “怎么了？”

    “去年和同學一起弄出個程序，還想弄點錢花花，結果賣家直接找到我那個同學，把我一腳踹開了。”李程低聲罵道：“現在的人心，太臟了！”

    馮一鳴連連點頭，突然愣住了，他終于知道王默和吳雪瑩下午為什么早早離開了，為什么自己一直心中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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