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掌柜的意識到事情不對，又不敢當(dāng)著岑孝年面前多說什么，所以開始旁敲側(cè)擊的說著閑話，試圖從岑孝年嘴里試探出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岑孝年早看出來船掌柜的在試探他的口風(fēng)，沒好氣的罵道，“你小子是屬泥鰍的吧？是想從本官嘴里套出些話來嗎？
本官告訴你，有些事該你們知道的本官不會瞞著你們，不過有些事不是你們該知道的，怕是你們知道了會招來殺身之禍！”
岑孝年的話嚇了船掌柜的慌了神，忙把身子弓成了個蝦米認錯。
岑孝年嘆了口氣，“你也不用害怕，本官搜查你的船，也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今天在碼頭上停靠的每一艘船，本官都要仔細盤查的。
像你們平時走私些私貨，本官是懶得搭理你們，你當(dāng)本官不知道呢？”
船掌柜的忙點頭稱是，額頭上卻已經(jīng)一頭虛汗了，岑孝年擺擺手示意他抬起頭來，“不過話還是要說個明白，如果你們哪個不長眼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
哼哼，將來掉腦袋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連你的家人，還有你背后的東家，怕是都逃不了的。”
船掌柜的沒想到事情能搞到掉腦袋那么大，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大人，小底就是個小破船的船掌柜的，哪里敢干什么大事啊？
這一趟去南洋頂多就是私藏了幾個小袋子的寶石和幾箱子香料而已，還請大人明鑒啊……”
這會兒派去船艙里檢查的差役已經(jīng)走出來了，沖著岑孝年搖了搖頭表示并沒有什么問題。
岑孝年笑道，“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裝老實人，你這點事，本官都懶得去說，記得以后如實上報進出關(guān)的貨物，哼！”
說罷便把帶人走下船來，看見楊懷仁已經(jīng)在了，忙笑著上來見禮。
楊懷仁趕忙扶住了伏身行禮的岑孝年，“是本王要多謝岑閣領(lǐng)不辭辛苦，連夜封鎖了港口，還親自帶人來碼頭上盤查船只呢。”
岑孝年恭敬道，“王爺這是說的哪里話？沒有王爺?shù)脑耘啵睦镉性奂业慕裉欤?br />
既然是王爺家里出了事情，別說讓咱家受點辛苦了，就是讓咱家肝腦涂地，咱家也絕不說辦個苦字。”
岑孝年這人還算不錯，就是和其他當(dāng)太監(jiān)的一個毛病，不拍馬屁是不說話的，開口就能把人拍的舒舒服服，就是聽多了容易犯惡心。
楊懷仁也不是要跟他客套許多，直接進入正題，“岑閣領(lǐng)如今已經(jīng)盤查了多少船只了？”
岑孝年稍稍想了想，“從封鎖港口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兩個多時辰，咱家已經(jīng)帶人仔細盤查了七艘各類船只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
楊懷仁一聽臉色就不對了，兩個時辰就盤查了七條船，要是用這種效率把碼頭上一百多艘船全部搜查完，三天時間還真有點不夠。
何況你這邊盤查起來，就算真有一艘船是契丹人準(zhǔn)備的要帶人離開大宋的船，也會早做準(zhǔn)備，防止你查出什么來了。
楊懷仁也知道，岑孝年為了他的事情，做起事來是十分認真的，這并沒有什么錯的，而且應(yīng)該贊賞他的仔細和認真。
但要說回效率問題，這就有點麻煩了，封鎖港口這種事，你封鎖一天可以說是臨時的行動，拿突擊檢查走私為借口。
可封鎖三天，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所以岑孝年的方法還真是不太可行。
不過如果不仔細認真的盤查，楊懷仁也擔(dān)心那些精明的契丹人會把孩子和契丹女使藏起來，讓你查不出來。
岑孝年也看出來楊懷仁面露憂愁，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王爺，眼下市舶司的人手也就這么多了，武德軍那邊的人，咱家也明白王爺怕招來更大的禍端，也不敢明著用來檢查港口的船只。
可眼下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若是查的不仔細，怕是這一切都是白費了工夫啊。”
楊懷仁嘆氣，心中趕緊盤算了一下，終于想到了一個主意。
“岑閣領(lǐng)，你認真仔細的態(tài)度，是絕對沒有錯的，接下來呢，也要保持這種態(tài)度來搜查船只。
只是眼下看來，要檢查完眼前的一百多艘大小船只，憑咱們現(xiàn)有的人手，怕是要用三天時間才行。
這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若是有人把事情告上去，怕是上邊查問起來，不論是你還是我，可能都有不必要的麻煩。”
岑孝年抱拳道，“咱家為了王爺，不怕麻煩。”
楊懷仁知道這是岑孝年向他表忠心，不過這種事也不能全當(dāng)真，他想到了一個辦法，能盡量提高效率。
“岑閣領(lǐng)，我有一個方法，后續(xù)能解決這個難題，既能保證檢查的仔細和全面，也能盡量減少時間，用一天的時間就夠了。”
岑孝年驚喜道，“王爺有什么好辦法？”
楊懷仁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覺得，其實并不是港口里的每一艘船，都需要這么仔細的檢查。
我們可以根據(jù)船只的不同情況，來確定這是一艘船是應(yīng)該用全面仔細的盤查方式，還是粗略檢查的方式來應(yīng)對。
這個可以根據(jù)不同的船只的預(yù)定船期來區(qū)分，它們的船期，都是預(yù)先上報了市舶司報備的。
比如什么時候出港，運送的什么貨物，去哪里，用時多少，大概什么時間回來的，市舶司衙門應(yīng)該都有詳細的紀(jì)錄。”
岑孝年對這個很熟悉，這事也是市舶司衙門平時的本職工作，提到這里，他似乎也明白楊懷仁要說什么了。
楊懷仁接著道，“我們重點檢查的，是預(yù)計在今天，以及往后延兩天的這個時間區(qū)間內(nèi)準(zhǔn)備出港的船只。
而那些近日剛剛進港的，目的不是出海而是轉(zhuǎn)運內(nèi)河航道的，還有預(yù)備出港時間距離現(xiàn)在還很久的那些，只是簡單派些人去快速而粗略的查看一番便是了。
那些帶了我的孩兒逃走的契丹女使，雖然事出突然，不過她們既然瘋了一樣的往江陰趕路，相信她們準(zhǔn)備好的船只，應(yīng)該是今明兩天就能出港的。
還有，港口里停靠的北邊的來的船只，不管是遼國的還是倭國或者高麗的商船，我們只要重點關(guān)注這一類準(zhǔn)備北行的船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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