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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的意思,是他們把你打扮成了個契丹人的”楊懷仁疑惑道。
崔慶道,“是的。俺和俺媳婦兒在那個小院子住了兩天,心里總是很困惑,到第三天的時候,那個中年漢子便出現(xiàn)了。
他道出了他藍衫軍的身份,并希望俺也跟著他干,俺當(dāng)時一想,反正藍衫軍也是為了解救受苦受難的漢人的一群人,俺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
“怎么”
崔慶有點尷尬,“他們說俺和某個他們盯上了的契丹人樣貌有九分相似,便讓俺打扮成那個契丹人的樣子,以打入契丹人的圈子,幫他們打探消息。
起先俺是不愿意的,俺是漢人,干嗎要裝成了契丹人呢公爺你看俺現(xiàn)在的樣子,頭頂剃成了個瓜瓢,四周的頭發(fā)還要綁成了小辮子,實在是太丑了。
后來他們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為了拯救遼國境內(nèi)受欺辱的漢人百姓,俺裝扮成了契丹人,是一種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表現(xiàn)。
俺還是聽不了這些高深的話,不過也明白他們的意思了,就是說俺要做英雄,就得先裝成了狗熊。”
楊懷仁忍不住笑了,雖然崔慶這個比喻不算多么恰當(dāng),但話糙理不糙。
再去想藍衫軍此舉目的,也許是因為某個可能接觸到契丹貴族或者官員的契丹人,真的恰巧和崔慶長得有點像,所以才讓他裝扮成了另一個人,去幫他們打探消息。
楊懷仁不禁問道,“那你如今裝扮的這個契丹人,是個什么身份”
崔慶答道,“那個契丹人叫耶律耶皮,不光和俺長得像,年歲和體型上,也差不了多少,俺第一次見他,便明白藍衫軍的人為什么要俺去扮作他了。
他們找了個機會,暗中殺了耶律耶皮,便讓俺去替代了他,等到后來,俺才知道,這個耶律耶皮,原先竟然是遼國太子府的一名管事。
耶律耶皮二十來歲就被派到了析津府,幫著太子府的一名掌柜負(fù)責(zé)太子府在析津府的生意。
這個人極度狂妄自大,性情也很殘暴,經(jīng)常沒有任何理由的欺負(fù)漢人百姓,還曾經(jīng)當(dāng)街打死了一個漢人挑夫。
契丹人的官府本就一直護著他們契丹人,即便是打死了人,可因為耶律耶皮是太子府的人,官府不敢得罪,竟然沒有對他進行任何懲治,便放了他,所以俺覺得藍衫軍宰了他,也是他罪有應(yīng)得。
不過幸運的是,俺假扮耶律耶皮,還真是非常順利。耶律耶皮是上京道人,析津府本也沒有多少人認(rèn)識他,俺當(dāng)時在霸州做內(nèi)衛(wèi)的時候,本就是留守邊地刺探遼國情報的,所以契丹話俺早就會說。
在析津府唯一對耶律耶皮很熟悉的那個管理太子府生意的掌柜的,是人又老眼又瞎耳又聾,本來就是仗著在太子府里資歷老才當(dāng)上掌柜的,看人也看不清,俺跟耶律耶皮生得也很是相像,所以也沒有被他認(rèn)出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俺還是順著藍衫軍的意思,找了個機會,把那個老家伙也宰了,這樣就做到了萬無一失。
但老家伙死了之后,太子府為了自家的生意,又派了一批新人來經(jīng)營,便要把耶律耶皮召回中京大定府聽用。
當(dāng)時俺心中也有點慌,不過聽藍衫軍的人說,耶律耶皮他們早就調(diào)查過他的身世,如今并沒有什么家人在世了,而且從二十出頭就來了析津府,七八年都沒再回大定府過,所以太子府的人,也不一定能認(rèn)得出俺和耶律耶皮之間的差別來。
所以俺又惡補了一番契丹人的風(fēng)俗和生活習(xí)慣,把俺娘子也改扮成了個契丹女子,便來到了大定府。
從現(xiàn)在的結(jié)果來看,還真的是瞞天過海,竟然讓俺給瞞過去了,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俺的不同,太子府上下也把俺當(dāng)做了真正的耶律耶皮。
知道了俺娶了親,還都給俺送了賀禮,遼朝太孫耶律延禧那一份禮特別大。”
楊懷仁滿意的笑了笑,整件事既有巧合,也仿佛是天注定了一般,崔慶能假扮耶律耶皮進入太子府,還真是能接觸到不少無論是風(fēng)神衛(wèi)還是藍衫軍都很難打探到的內(nèi)幕消息。
楊懷仁重新打量了一番崔慶,“你如今也不再是一個太子府的小管事了吧”
崔慶笑道,“公爺好眼力。俺剛從析津府回到大定府的時候,正好遇上耶律延禧被冊封大安皇太孫,確立了他遼朝皇位繼承人的身份,太子府的生意也便順著越做越大,正好需要更多有經(jīng)驗的掌柜的。
而俺嘛,就趁著這個機會在耶律延禧面前大展拳腳,于是便成了太子府最大的生意,也就是興源隆商行的大掌柜。”
“哦你還挺有本事的嘛。”
“公爺見笑了,不是俺有多大本事,而是太子府其他的契丹人,沒有幾個真正會做買賣的,原來那些掌管生意的掌柜的和管事們,也都是憑著資歷才當(dāng)上的,他們根本就不懂做買賣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俺就算是矬子里邊拔將軍,顯得有本事罷了,其實背后有耶律延禧大安皇太孫這種身份的人做靠山,在大定府這種地方做生意并不難。
旁人一定是太子府的生意,一聽到興源隆的字號,就先怯了三分,哪里還敢跟俺玩奸商那一套手段
俺只要懂得如何利用太子府的名頭去賺錢就夠用了,這兩年也確實幫耶律延禧賺了不少錢,像公爺家里出產(chǎn)的隨園春美酒,就是興源隆從大宋進貨的,光是賣酒的利潤,就占了興源隆的近一半利潤。
俺幫耶律延禧賺的錢越多,他就越是器重俺,雖然還不能說俺就是耶律延禧的心腹了,不過如今太子府上越來越多的事情,耶律延禧都會找俺商議。
雖然還沒有涉及到很秘密的事情,不過俺覺得如果照這樣發(fā)展下去,俺將來一定可以打進耶律延禧的核心機密圈子。
俺現(xiàn)在走在大定府的大街上,那些一般的在契丹人朝堂上的小官,見了俺跟見了親爹似的尊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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