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斌回去,越想越覺得不對,有人當街拿石頭砸他,不可能找不出來啊。
他那倆跟班的智商,他是信不過的,但他覺得憑他的智商,竟然也只見石頭卻找不出人來,這就奇了怪了。
小石頭砸破了他腦袋的傷口已經包好了,只是那兩處傷口的位置均是中間偏后的位置,他晚上睡覺就不能躺著睡了,只能趴著睡。
這天晚上趙斌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趴著不舒服了,滾著轉身,又碰到了傷口,疼得他直咧咧,忍不住對那個拿石頭丟他的人破口大罵。
但罵完了,他又一琢磨,覺得最近揚州城里城外氣氛有點緊張,他做了那么多壞事,好像留在揚州有點不妥,便打算明日稟報干爹,讓他去臨縣的老家躲上一陣子。
第二天他出門之后,大街上便了多了一個頭上頂著大鐵鍋的怪人,兩個跟班見了他也憋著壞地偷笑。
趙斌罵道,“你們笑個蛋啊,趕緊走!”
兩個跟班對視一笑,心說就是笑你個蛋,堂堂漕軍虞候,竟然頂著口大黑鍋上街,難道不好笑嗎?
趙斌也不是不知道好笑,可為了不再多添第三個傷口,他忍了。
漕運衙門。
趙獻球見了趙斌頭上包著繃帶的虎樣子,也忍不住嗤鼻一笑,等趙斌把事情一說,他便笑不出來了。
“你說你頭上的傷,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針對你?”
趙斌忙點頭,“干爹,您想啊,要是一次的話,說不定是墻頭上的瓦片落下來正好砸在了我頭上,就算是我倒霉,可兩次的話……”
趙獻球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釋了,站起身來在大堂里來回走了幾圈,忽然問道,“可是黃頭泊里的事情,你做的不干凈?”
趙斌搖頭,“不可能!干爹,別的事我不敢說,這件事我做的絕對干干凈凈,那天是過了半夜我才帶人去的,泊頭村里的那幫窮鬼們都在家睡覺,絕對不會有錯漏。”
趙獻球想了想,覺得趙斌這些年給他辦事還是很靠譜的,這種錯誤他應該不會犯,于是又問道,“那就是你在外邊惹了別的事了,你仔細想想,最近你還干什么了?”
“別的事?”
趙斌舔了舔胖嘴唇,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難道是……”
“是什么?!”趙獻球陰著臉問道。
“這個……”趙斌一開始不想說話,但見趙獻球臉色很難看,這才苦著臉道,“前些日子,我看上了西關那邊的一個小寡婦。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晚上偷偷去她家里,把她那個了……”
趙獻球聽得直搖頭,心說這個趙斌平時辦事能力還行,就是好色這一點,早晚要壞了他的大事。
“你霸占了一個小寡婦,難道是她來報復?”
“她?”
趙斌得意道,“她長的是挺水靈的,可惜沒什么勁兒,那天晚上一開始她還想反抗,老子抽了他兩個耳刮子她就老實了,只是哭哭啼啼好生擾人,讓老子都沒干爽了……”
“咳咳!”
趙獻球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說正事!說要聽你做的那些腌臜事?”
趙斌收起得意,接著道,“那個小寡婦在城里還有個小叔,聽說年少的時候練過把式,是有些武功的。
我昨天想了一夜,想來想去都覺得是小寡婦的小叔氣不過他嫂子被我占了便宜,所以躲起來拿石頭砸我。
這個小王八蛋,不敢露面跟我正面交鋒,專門躲起來玩陰的,等老子找到機會,一定把這兔崽子給宰了!”
“哼!”
趙獻球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啊你,就知道貪戀女色,這輩子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了,女人有什么值得你這么著迷的?”
趙斌聽著趙獻球教訓,也是點頭稱是,做出一副知錯的樣子來,可心里卻腹誹道,你懂什么啊,你沒有寶貝,當然不知道有寶貝的好處。
趙獻球罵了幾句,覺得說再多也是廢話,最后擺擺手道,“眼下是多事之秋,你還是回老家躲一陣子吧,千萬不要給我添亂了。”
趙斌答道,“是的干爹,我也是這么想的,城外的禁軍就那么呆著,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走,我這心里也有點沒底兒。”
趙獻球又吩咐道,“那天跟著你去剿匪的人,你也一并帶上,今天就離開揚州,沒有我的信,你們千萬不要回來!
還有,如果那些人里邊有你覺得表現不正常的……”趙獻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里充滿了兇狠和殘忍。
趙斌很久沒見干爹這副樣子了,忽然感到一陣脊背發涼,立即應承著,“我懂的干爹,這些人都是我手下最信得過的人,干爹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半句的!
“你知道怎么做就好。”
趙獻球也看出來他剛才的話和表情嚇到趙斌了,立即又換了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兒啊,咱們要想在江南舒舒服服地待下去,就得處處小心。
今時不同往日,那個楊懷仁也不是個善茬,雖然他已經去了蘇州了,但他帶來的禁軍還留在揚州,萬一咱們露了什么短教他抓住了,咱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你明白嗎?”
趙斌忙點頭,“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趙獻球拍拍他的肩膀,“等這件事過去,為父把你召回來,就給你提一提,漕軍咱們父子的手里,咱爺倆才有保障啊!
趙獻球說的語重心長,趙斌也喜上眉梢,他原本就是揚州城里的潑皮,認了趙獻球這個干爹之后,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財富。
盡管沒有實打實的編制,但是實際上的權力和好處他是一點兒也不缺的,他今早來漕運衙門之前還去找了個算命的給他算了一卦。
算命的說他今年命犯太歲,有血光之災,不過禍事不大,而且禍事之后,他會一路坦途,而且會飛黃騰達。
趙斌覺得算命的算的很準,血光之災他有了,最近老是身上感覺不舒服,應該就是命犯太歲了。
而他出場躲上一陣子,再回來之后他干爹就給他更大的權力,他便覺得這就是他飛黃騰達的預兆了。
于是他跪下來給趙獻球磕了個頭,“兒子去了,干爹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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