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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進的平凡生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王穉登的美人計(上)

作者/普祥真人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上元,幽蘭居內(nèi)。

    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菱花鏡前,馬湘蘭小心翼翼地將一只褪色金步搖,插在自己的美人髻上。這支步搖是包金的不值錢,何況年深日久,包金多已褪色,不復往日光鮮。即便是秦淮河上二流女子,也不屑于用這種首飾免得折了自己的身價,何況馬湘蘭如今在江寧城內(nèi)已經(jīng)可以算是有錢人。

    幽蘭館被燒,她的積蓄損失慘重,以至于有難以維持的危險。但是在范進幫助下,如今她的財富遠勝從前,已經(jīng)是江寧城里小有名氣的富婆。

    雖然炒菜技術在宋朝就已經(jīng)研究出來,但是在原本的歷史上,直到清代才實現(xiàn)了鍋灶分離,在這之前,大火爆炒的菜色根本做不了。所以當范進提前改進了鍋灶,帶來了大火爆炒的菜系之后,對于明朝的餐飲市場,自然帶來巨大影響。

    菜色好、有官府支持、經(jīng)營有方,這些條件加在一起,本來就很容易讓酒樓生意興隆,何況還有范進精心設計的廣告,最重要的則是張居正的江寧之旅。江寧官場為相爺送行的酒席開在幽蘭居,當著一干應天大員的面,張居正公開表示沿途經(jīng)歷州府款待,唯有江寧才吃了飽飯,在幽蘭居才品嘗到珍饈。一語之褒勝于華袞,有當朝首輔站臺揄揚,幽蘭居就算想不火爆都難了。

    即使有其他酒樓設法學來炒菜的技術,也改進了自己的鍋灶,意義也不大。畢竟張居正只有一個,這個面子別人比也比不來。

    即使不考慮個人的積蓄,單是范進送給她的名貴首飾也有不少,這種步搖早就該丟了。可是馬湘蘭依舊極小心地將它插上頭,隨即又將一件件首飾頭面戴上,每一件都樣式老舊光澤不在,加起來所值也有限,但對馬湘蘭來說,卻是最珍貴的寶貝。

    身上一件大袖衫顏色已經(jīng)變得斑駁,這年月染色技術不過關,多好的衣服放的時間久了,都不成樣子。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外面套上了一件嶄新的比甲,給自己增幾分顏色。

    女為悅己者容。自從脫離清樓之后,值得馬湘蘭用心梳妝招待的男人只有兩個:蘇州王穉登,南海范退思。在范進面前,她要努力的把自己打扮得年輕,希望青春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現(xiàn)在她則努力地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縮小與這個男人的年齡差距。

    蘇州才子王穉登。馬湘蘭在燈紅酒綠的歡暢里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曾經(jīng)以為是最后一個,直到遇到那個小冤家……

    想到范進,她的繡鞋微微轉(zhuǎn)動,臉上微微發(fā)燒。自己腳趾上那鮮艷的丹蔻,正是新年里這小男人的杰作。因為是新年,為了哄他高興,就一切隨他的意,被他握著足弓涂丹蔻,隨后又和薛五一起被他剝個精光的事,也都由著他去。

    馬湘蘭很清楚,薛五未必真不吃味,可是由那位張大小姐在,她卻不敢再吃醋。再說三聲慢這個例子再面前,薛五顧不上吃干醋,只想拉自己下水為她固寵,乃至一邊叫著干娘,一邊幫范進脫自己衣服的事也干得出來。

    畢竟是自己教出來的丫頭,那點心機瞞不住自己。可是要說怪,也沒什么可怪的,

    如果薛五真連這點腦子都沒有,她反倒是要不放心這個干女兒的結(jié)局。側(cè)頭看向窗外,與幽蘭居一墻之隔,便是范進培養(yǎng)戲班子的小院。

    幾十個眉目俊俏的妙齡女子在那學習演唱表演,由幾個女鏢師教她們武功,打把子,馬四娘在內(nèi)的幾個善于歌舞的女子教授她們演唱舞蹈以及演奏樂器,還有一些已經(jīng)人老珠黃的老伎會過去教她們伺候男人的方法。那些小妖精都是美人胚子,現(xiàn)在這么用心地栽培,將來出來怕不都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家里還有位天仙一般的張大小姐,薛素芳不用點心思又怎么得了?

    寧養(yǎng)千軍不養(yǎng)一班,家養(yǎng)戲班開支巨大,普通富商都養(yǎng)不起一個班子。何況范進這種純女性組成的內(nèi)戲班,還要教授伺候男人的方法,開支更是巨大。一個縣令養(yǎng)這個,換了旁人馬四娘一定要說是自不量力。可是在這個男人做來,馬湘蘭就認為是理所當然,在她心里就沒有這個男人辦不成的事。

    類似的崇拜感,她以前對王穉登也有,只是現(xiàn)在淡了。兩人初相識時,馬湘蘭還是豆蔻少女,王百谷則是意氣風發(fā)的長州才子東南俊彥。那時的馬湘蘭在王百谷面前時弱勢的,她必須抬頭踮腳才能看見他的下巴,不論相貌才情,都足以把這花魁娘子迷得神魂顛倒,乃至枕席之上也是男強女弱。可是如今,年華流逝歲月無情,昔日才子變成潦倒書生,就連某一方面,都是由當初女子求饒變成如今男子慚愧。昔日的崇拜漸漸演化為親情,真正讓馬湘蘭崇拜乃至有些畏懼的男人,變成了范進。

    想著不久前,就在這張床上自己侍奉他的情形,馬湘蘭依舊面紅耳熱,心如亂麻。明知道兩人這種關系不對,甚至可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但她依舊難以割舍,如同著魔。

    人說伎女無情,馬湘蘭卻是不肯認。范進給她的東西,不管是錢財還是恩情,王穉登都給不了。箱籠里那幾十張畫,每一張都惟妙惟肖,不是王穉登畫得出的,至于那些珍寶首飾拿出一件,怕是就能買王家一半家產(chǎn)。可是她并沒有喜新厭舊,一聽到王穉登要見她的邀請,依舊滿心歡喜地梳妝打扮,乃至對著鏡子看來看去,生怕把自己打扮得太美,讓王穉登自慚形穢。

    這個男人不比范進,他的人生輝煌早已經(jīng)過去,落魄得不成樣子,如果自己光彩太盛,他就不敢見自己了。善解人意得馬湘蘭在近兩年得相處中特別在意這種小細節(jié),以免傷害到王穉登脆弱的心靈。

    自從馬湘蘭從良,兩人的約會都是馬湘蘭去蘇州找他,從來沒有王穉登上趕著到江寧見馬四娘的時候,這次王穉登登門來拜算是特例。會不會是他聽說了什么,來這里捉間的?一念及此,馬湘蘭心里又有些惶恐,仿佛是做了什么對不起王穉登的事一樣。

    尤其范進這幾天就在隔壁教那些小姑娘學戲,完了事就要到這里坐坐,順帶要自己陪。如果兩下碰上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雖然她敷衍手段高明,可是卻斗不過范進。這男人太聰明,跟他面前使心眼一準吃虧。這也是個麻煩事,只希望五兒能按自己說的,把范進拉回衙門去,今天千萬別讓他們碰上。

    她馬四娘是個講情義的認,有了新人忘了舊人的事做不出。如果真鬧起來,自己只能含淚斬斷與范進的聯(lián)系,跟了王穉登去。畢竟范進如今春風得意,身邊美女如云,有自己不多沒自己不少,百谷卻只剩自己了,不能對不住他。

    她的眼睛看向一邊的小盒子,那里放了七十多兩金葉子,都是特意到銀號兌來的,按目前的金價大概能值三百兩銀子上下。王穉登日子過得窘迫,偶爾也會找自己開口,或許這次是他真過不下去了,不能等他開口,先把銀子送他……就說他上次寄放在自己那的假古董賣出去了。

    正想著的工夫,房門被敲響,手下一個名叫金寶的女子笑道:“干娘,給您道喜,干爹來了!”

    馬湘蘭朝她瞪了一眼:“仔細我撕爛你的嘴!胡說八道!給我仔細著些,別讓那邊聽到消息。”

    “干娘放心,妹夫真要來,我替干娘陪他也行。可惜妹夫眼里只有干娘,我們著些女人就算脫光了,他也不肯動,要不然啊,我早就對這個妹夫下手了。做個掌印夫人可比陪那糟老頭子強多了。”

    王穉登今年四十出頭,其實還真算不上糟老頭子,但是因為生計蹉跎,早早的就白了頭發(fā),背也有些駝。伎女慣會以貌取人,又有范進那個標桿在那,兩下對比,也就越發(fā)顯得王穉登不堪。望著這個男人,馬湘蘭得心也是一陣恍惚,這目光渾濁邋遢狼狽的男人,真的就是當初那個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的美男子?不過看他衣服鮮亮的樣子,估計最近又發(fā)了財,不像是來告幫的。百谷是有錢就用的瀟灑性子,存不住錢財,那些金子還是等他再鬧窮的時候再說。

    她快步走上前,飄身一禮,“王郎,你來了怎么不進來,在這里看些什么呢?”

    王穉登哈哈笑道:“四娘,我在看你這幽蘭居啊。本以為你這性子,怎么也做不來酒樓,不想如今在蘇州都能聽到你幽蘭居的名字,可見你的本事,不管做哪一行都是魁首。江陵相公也在這里吃過酒?那桌子是哪一張,回頭我也要在那里吃幾杯才行。”

    “桌子家什當天就帶走了,哪還剩的下?倒是那天張江陵吃的酒菜我都記得,回頭吩咐廚房給你原樣做一份,來,我們有話到房里說,別在這站著。”

    此時正是下午,酒樓里沒有客人格外清靜,王穉登邊走邊看,不住點頭道:“湘蘭,這大爿產(chǎn)業(yè)都是你打下來的?倒是看不出,四娘在商道上還有此長才。回頭我要帶幾位大員外過來,給你投些本錢,包你大展拳腳,發(fā)一筆橫財!”

    “我哪會賺什么錢啊,無非是給姐妹們找口飯吃罷了,你可千萬別夸我。光是這酒樓就夠我忙的,千萬別讓我再干別的了,沒這么大本事。”

    兩人如同一對多年夫妻一樣,坐在一起拉著家常說著閑話,馬湘蘭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或許是自己想多了,百谷不是聽到風聲,也不是來告幫,只是想自己了,來看看自己。就像當初他的家境尚好,到秦淮河上與自己相見的情景一樣。她的心里半是甜蜜半是慚愧,看著床榻,想著自己在這里把心給了另一個男人的情景,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捉間在床。

    “四娘……你年紀也不小了,想沒想過安定下來?我的情形你知道,把你接到長州辦不到,不過要是在這里辦個人家,也不是不行。有一位大員外愿意幫我,給我一筆錢,在江寧開個古玩鋪子。每年賠了算他的,賺了算我的。若是如此,我們在這里便可以像夫妻一樣過活,我的娘子也不在了,那個妾室蠢的像牛,若是能和你在江寧過后半輩子,我就沒有什么遺憾了。”

    馬湘蘭的愣了一下,仿佛挨了一記悶棍,好一陣子沒反應過來他說什么。過了半晌才問道:“王郎……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要和你在江寧過日子,你愿意不愿意啊?”

    馬湘蘭萬沒想到,王穉登這次來,居然是要和自己過日子的。如果是在一年他的這個要求,自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可是如今,聽到這個消息的她并沒有想象中的狂喜雀躍,甚至連幸福感都沒有,反倒是心提到了嗓子眼,眼前出現(xiàn)的不是兩人婚后的美好生活,而是一個男人憤怒的臉……退思,他會答應么。

    看著王穉登那未老先衰的樣子,再對比一下范進的相貌,乃至于兩人的前途,不問可知二者誰優(yōu)誰劣。可是想想那位相府千金,再想想薛五、鄭嬋、宋氏……那些女人如同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亂晃,低頭看看這件鮮艷的比甲,以及里面那件兩人初見時自己穿的大袖衫。這件衣服自己一直珍藏著,乃至幽蘭大火時,也帶了出來,就像頭上手上的舊首飾一樣,都是自己最珍貴的財富。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總歸還是故人靠得住,退思……對不起,下輩子我嫁給你,這輩子讓我辜負你一次,我不能對不起百谷,他太可憐了。

    她的手緊緊抓著衣服下擺,點頭道:“愿意!我當然愿意!也不需要誰給你開鋪子,哪里有員外那么好心?這條件一聽,就是個陷阱,不能上當。我還有些積蓄,也可以出去表演,我們節(jié)省一些,怎么也能活下半輩子。這酒樓我只是替人經(jīng)營,如果和你過日子,就得讓出去。給我半個月時間交代賬目,然后我們就可以找個房子過日子。”

    王穉登愣了一下,“這……這也不必這么急。四娘,我的情形你知道,就算想出來也沒那么容易。家里總得留一筆錢,否則他們沒法過日子。我這幾年生意不好做,家境大不如前,銀子拿不出來。這次來江寧的盤纏,都是一位大員外送的。那位大員外答應給我開店,自然也有要求,有一件事要我?guī)兔Α6夷苷业娜耍椭挥心恪!?br />
    馬湘蘭的心頭一涼,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王穉登展開折扇滔滔不絕說了起來,馬湘蘭的笑容漸漸僵硬,目光變得呆滯,人如同落入水中,冰冷的河水一點點超過她的口鼻,直到?jīng)]頂……

    過了許久,房間里才響起馬湘蘭顫抖的聲音,

    “你說……你讓我請范知縣來,再……陪他一個晚上?”

    “是啊,宋員外這次肯對我這么好,就是求這一件事,只要能讓范退思把沈家人交回揚州,兩下交個朋友就好了。四娘與范進的交情,我也是聽說了,這酒樓就是他幫你開的。有這么好的關系,為什么不用呢?只要這事做成,咱們就可以搭上宋員外這條線。有東南宋財神關照,后半輩子就不用愁,咱們兩人也可以過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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