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嘉禾和粉竹,還只是尋常作物!在這蜀山,還有一種能夠自產(chǎn)美酒的酒竹呢!你看那一片青竹,就是了!別看它們矮多姿態(tài),不怎么起眼,但是那竹枝之中,滿滿的都是醇香的美酒,只要削下一枝來,插入瓶中,一日之后,即可得滿瓶佳釀,根無需發(fā)酵醞釀……”
白衣人又接連指點,介紹了許多種在北方從來沒有見過的風(fēng)物,頓時看的李英瓊目不暇接,連連稱奇!
“蜀中天府,南國風(fēng)物,果然是與北方大有不同!”
不僅僅是李英瓊,就連見多識廣的李寧也是看的驚嘆不已,原蜀中天府之國,就以物華豐茂、出產(chǎn)豐富而聞名,現(xiàn)在更多了這些由外海而來的良種佳物,自然是更加富饒的沒法形容,因此忍不住感嘆道:“關(guān)中、齊魯,昔日也算是富饒之地,但是與今日的蜀中一比,卻是相差太遠了。www。23us。com哎,這些自海外傳來的良種,適合北方的物種太少了!”
這些年來自海外傳來的高產(chǎn)作物,如嘉禾、粉竹之類,大多喜熱喜水,不耐干旱寒冷,因此多在南方種植,北方少有。反倒是長絨棉,速生草,一類的適合織物、放牧的作物在北方大行其道,若非番薯、洋芋、土豆一類的高產(chǎn)作物,同樣在北方大量種植,量產(chǎn)頗豐,只怕北方的糧食產(chǎn)量要大幅的下降。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南北氣候風(fēng)土不同,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白衣人移居蜀中多年,初時也與李寧一般驚異于蜀中的富饒,只是在見多了之后才明白,嘉禾、粉竹固然高產(chǎn),但是對風(fēng)土氣候卻是要求頗高,別的地方也是羨慕不來的。因此道:“其實,現(xiàn)在比以前已經(jīng)好多了!稻麥五谷之屬,縱然風(fēng)調(diào)雨順,一年勤苦,也不過畝產(chǎn)二三百斤而已,而嘉禾、粉竹之類,畝產(chǎn)何止千斤?縱然天下不能處處種植,所得之糧,也足以養(yǎng)活天下人口綽綽有余!”
“是呀,現(xiàn)在確實比以前好多了!天下之糧,養(yǎng)活天下之人綽綽有余,只是可惜人心不足,欲壑難填,是富者是想要貪婪多占,縱然天下的糧食比以前多出了十倍,也不一樣富者糧倉滿堆,腐壞無聞,而貧者仍然負債累累、食不果腹……”
李寧長嘆一聲,神色郁郁,卻是看到蜀中的豐饒富裕景象,忍不住的又想起昔日的種種經(jīng)歷,頓時愁緒縈繞,難以釋懷。
白衣人見大哥神色不好,似是觸到了傷懷處,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大哥此番入川,有何目的呢?”
李寧微微搖頭,嘆息一聲道:“世事敗壞,氣運如此,我還能有什么目的呢,無非是尋個僻靜處,避禍隱居而已。”
白衣人聞言,卻是不見欣喜,范圍微微苦笑道:“大哥若是想要尋個清凈的地方隱居,只怕是來錯了地方了!”
“喔,賢弟此言何意?”李寧不禁微微驚訝,問道:“西蜀山水多奇,名山景秀,多有深山密林,幽谷大澤,找一處人跡罕至,僻靜方便的地方,應(yīng)該沒有什么難處吧!”
“大哥的,那都是以前的老黃歷了!”白衣人苦笑一聲,有些無奈的道:“我來到四川,已是三年了。初時,也是如大哥一般,想要在峨眉后山,尋得了一個風(fēng)景奇秀,幽靜偏僻的石洞來隱居辟世。結(jié)果我倒峨眉山上轉(zhuǎn)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其中山上到處時宮觀樓宇,幾處適合隱居的地方早已經(jīng)被人占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李寧頓時大吃一驚,他在中原顛沛流離、屢屢碰壁,早已經(jīng)起了辟世之心,只因為心中一個莫名的念頭,才一心牽掛著來蜀中峨眉隱居,卻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情況,不禁問道:“以峨眉山之廣大,又有何人能夠占?既然近處已被人占去,左右我們辛苦些,遠遠的尋個地方就是了。”
“大哥有所不知!”白衣人搖頭苦笑道:“現(xiàn)今的名山大川,早已經(jīng)不是清凈之地了!這數(shù)百年來,天下道風(fēng)日盛,武風(fēng)日烈,早有無數(shù)的劍俠高手在山中開山立派,劃定山門。這峨眉山中,早有十七家劍俠門派給占距,各自劃定了山門范圍,所以,以峨眉山之大,并無無主之地了!我們后來者,想要尋個清凈的無主之地來隱居,非要辛苦跋涉,深入不毛之地數(shù)千里才行!”
李寧聽得不禁目瞪口呆,他雖然也知道現(xiàn)今天下門派林立,劍俠仙門與道術(shù)學(xué)院層出不窮,但是卻沒想到數(shù)量多到了這種程度,連西蜀這種偏遠之地都有這么多門派來劃分山頭。
“哎,蜀中景秀,山水多奇,正是天下間一等一的修真養(yǎng)性之處。天下間的聰明人,并非只有你我,我先前沒有多想,就匆匆而來,卻是莽撞了!”
李寧微微搖頭,自嘲一聲,先將這些煩惱放下,又向白衣人問道:“如此只能先叨擾賢弟,在蜀中盤庚些時日,再做打算了。對了,但不知賢弟現(xiàn)居何處?你我俱是避地之人,可曾改易名姓?”
白衣人笑道:“大哥哪里的話,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氣。我如今雖易名,卻未易姓,現(xiàn)在一處蒙館內(nèi)任教師,在外人之前,大哥叫我周淳即可。”
二人正話間,馬車前進的速度卻是慢慢的緩慢了下來,李英瓊推開窗戶,伸頭向前面以前,卻發(fā)現(xiàn)官道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岔口,熙熙攘攘的人流正堵在岔口之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頓時陷入人流的包圍之中,不得不減速慢行,在官道上排出了一條長長的車流長龍。
“前方是怎么回事?莫非這深秋時節(jié),蜀中還有什么廟會不成?”
李寧也朝窗外看了一眼,卻見前方人潮洶涌,男男女女,扶老攜幼,仿佛趕廟會一般的擁擠在道路上,而在官道兩側(cè),更有許許多多商販、貨郎撐起臨時的攤位,高聲吆喝著吸引顧客,看起來十分的熱鬧。
“各位客官,請稍安勿躁。我們也是趕巧了,再過三日,正是三宵娘娘的誕辰,所以附件十里八鄉(xiāng)的香客們,都來仙姑廟燒香還愿!這才堵了路面,不過各位客官不同擔(dān)心,也不會堵很久。”車夫?qū)β窙r十分的熟悉,因此聽到李寧的疑問,連忙回頭解釋。
李寧抬頭往前方看去,頓時看到那在官道岔口的那條道路,正有無數(shù)老老少少的香客,正一臉虔誠的向前叩拜行進,而在道路的盡頭,香煙繚繞、鐘磬隱隱,甚至從樹梢中,隱約可以看到飛檐斗拱的宮觀一角。
“原來是三宵娘娘誕辰了,難怪這么熱鬧!”
李寧聽得車夫的解釋,頓時了然。三宵娘娘雖非社稷正神,但是傳中三宵娘娘救苦救難、渡世濟人,這些年來自海外傳來的種種高產(chǎn)作物,種種濟世良方、救命神藥,據(jù)是出自三宵娘娘之手,因此雖然并無官方組織,卻又無數(shù)的百姓自發(fā)的為三宵娘娘建廟立祠,從山陜到齊魯,從中原到江南,幾乎各地都有祭祀三宵娘娘的仙姑廟。
“三宵娘娘福佑世人,功德無量。幾位客官要不要也去上柱香,求個簽?”車夫卻是十分熱心的人,見前方香客云集,馬車行走不便,干脆和李寧等人攀談起來:“幾位客官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這座仙姑廟的符水、靈簽都是十分的靈驗,無論是求子還是求姻緣,都……”
車夫倒是十分的熱心,只是無論是李寧還是周醇都是俠客中人,雖然對于三宵娘娘的功德十分敬佩,但是畢竟都是慕道之人,對鬼神香火之事,向來都是敬而遠之,自然也是不愿意去上香許愿。反倒是李英瓊年紀尚幼,對于熱熱鬧鬧的廟會十分向往,倒是很想去仙姑廟里面逛逛!
……
“伽因姐姐,我們等會去三宵觀上香求簽可好?你聽,這蜀中百姓都了,三宵觀、仙姑廟的符水、靈簽,無論是求子還是求姻緣都很靈驗?zāi)兀 ?br />
剛剛和圣姑伽因一并走下軌車、站在月臺之上的獨孤鳳不禁嫣然一笑,笑吟吟的向圣姑伽因推薦去處。
圣姑伽因不禁莞爾一笑,忍不住看了獨孤鳳一眼,道:“三宵觀也好,仙姑廟也好,不都是你在人間的香火嗎?哪有自己去求自己的道理?再了,就算要求簽,不是還有你這真人在前的嘛!尊大佛即在,又何須去拜雕像泥偶?”
“姐姐這可錯了!”
獨孤鳳突然正色斂容,一正經(jīng)的道:“旁人去上香求簽,才是求拜雕像泥偶,我去上香求簽,正是求人不如求己!”
圣姑伽因不禁啞然,卻是仔細的看了獨孤鳳兩眼,微微搖頭道:“雖然你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總覺得這句話里面哪里有點不對!”
獨孤鳳輕輕一笑,嫣然道:“求親求子,自然是求人不如求己!”
圣姑伽因目光微微一轉(zhuǎn),頓時明白獨孤鳳話中的意思,頓時不禁面色微紅,沒好氣的瞪了獨孤鳳一眼,道:“來看你誕辰將近,我好心要送你一件禮物,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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