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眼的不光是曹飛。rg整個新上上下下除了依舊面無表情的孔慧之外，剩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部呆住了。

    好端端的，怎么會把曹飛調去人力資源部待崗？！

    待崗，可以是僅次于直接辭退的處罰了，某種程度上來，比直接辭退還狠。

    直接辭退嘛，好歹給一個‘痛快’。可是待崗的人，每天要和正常員工一樣，定時打卡上下班，但是無所事事，去人力資源部的待崗區域，一坐就坐一整天，直到公司領導安排新的崗位，薪水只有基工資的6%。

    新的薪水和澤聯科差不多，都是由基工資等多種收入組成的，其中基工資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像曹飛這樣的干部，每個月的基工資也就不到兩千。

    一般來，安排待崗，潛臺詞就是讓你自己辭職，省得公司辭退你，還要支付一筆補償金。

    曹飛可是孫總的大紅人啊，直到剛才，還是公司最核心的骨干，可以是孫總之下，最高一層級的人物，怎么一轉眼，就變成‘待崗’了呢？

    還有這個孔慧，一個新入職員工，前幾天才受到重大處罰，以為這次是要辭退的，哪知道搖身一變，又被調回來身居要職。

    孫宏給她安排的那個職位，以前新并沒有，應該是臨時增加的，不過聽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的……專門監督檢查公司內部業務，權力之大，恐怕一時間會凌駕在所有的部門之上，尤其在當前這個風口浪尖上，不定連孫總都要對人家客客氣氣……

    不是不定，簡直就是。孫總今天露面之后，一直都沒個好臉色，只有在每次提到孔慧的時候，才會露出笑容。

    “不是，孫總……”曹飛腦門上冷汗密密麻麻的頓時就出來了，輕輕的拽了下孫總的袖子，“我去您辦公室匯報下……”

    “沒什么好匯報的，在公司，一切都是公事。決定已經宣布了，你自己收拾好東西，去人力資源部報道！”孫宏一甩手，讓開了曹飛，然后轉頭對孔慧，客客氣氣的：“孔慧啊，你可以開始工作了，有任何需要，直接找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他們解決不了，你來找我。”

    “好的，謝謝孫總。”孔慧點點頭。

    ?孫宏看了眼曹飛，然后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曹飛黯然離開，孔慧立刻被一群之前話務組的同事圍住了，嘰嘰喳喳七嘴通問，又是羨慕，又是驚詫。

    其他人也都在私下議論起來。

    “這個孔慧到底什么來頭，劇情大反轉啊！”

    “肯定是有背景，你沒看到，連孫總都要巴結著……”

    “聽是李明然李總介紹來的，對了，李總好像上午來過咱們公司，你……她不會是和李總，嗯……”話之人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李總，未必……你不想想，這次風波，到底是因為什么起因，還不是澤聯科的趙總，現在這個孔慧，負責的又是哪一塊的工作？”有人很精明的。

    “你是……她和澤聯科的趙總……不會吧？！”

    周圍一陣低聲驚呼，遠遠的看著孔慧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話到這個份上，眾人盡管心里還有千言萬語，可嘴上卻都不敢再繼續聊下去了。

    李明然李總，和澤聯科的趙總，已經完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物，李總，甚至新孫總的八卦無所謂，可要是聊趙總的傳出去，還想不想在新干了，弄不好哪天就被發配到人力資源部，和曹飛作伴去了。

    不過……這個孔慧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啊。幾個話務組的女員工羨慕到要死，誰都沒想到，這個和自己一起工作了半個月，每天都加班的孔慧，來頭居然這么大。

    新暫時又恢復了平靜，曹飛在人力資源部那間透明的‘待崗’室里坐了大半天，如坐針氈，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別提多難受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設計出這間待崗室，四面都是透明的落地大玻璃，人在其中，就像展覽的動物似的，被看得一清二楚，連打個瞌睡都不行，每一面的玻璃上，還貼著兩個斗大的字：‘待崗’，在里面，心理壓力太大。

    待崗室里，還有另外兩個人，也是之前因為混日子，和領導不和睦被發配來的，看到曹飛，自然沒個好臉色。

    一直熬到快下班，曹飛趁著上廁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偷偷摸摸的溜到孫宏的辦公室。

    “孫總……”曹飛推門進去，陪著笑，整個人謙卑的都快伏到了地面。

    孫宏翻眼皮看了他一眼，繼續批文件，淡淡的嗯了一聲。

    見對方態度沒有過于決絕，曹飛覺得還有門，郁悶的：“孫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這個孔慧，還真和李明然李總有關系啊……”

    “李總？你想什么呢！”孫宏眼皮一翻，放下手里的簽字筆，靠在大班椅上，一字一句的：“我告訴你實話吧，孔慧是趙總介紹來的，我今天去找到她的時候，趙總正在陪她吃飯！”

    “啊？！澤聯科趙總！”

    曹飛好懸沒叫出聲來，心里情緒復雜極了，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在孔慧面前冒充前輩，大談什么澤聯科，簡直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怪不得孔慧對自己的收入冷嘲熱諷，一臉的不屑。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當初孔慧看他的眼神里，那些奇怪的神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一想到自己還想‘潛規則’孔慧，曹飛的冷汗又一次冒出來了。

    誰知道孔慧和趙澤君什么關系，即便朝最好的方向想，兩人就是普通好朋友，可趙澤君是什么人？蘇南省的土皇帝，萬一孔慧在他面前告自己一狀，自己還要不要混了？

    見曹飛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孫宏也終于流露出了感情波動，冷冷的哼了一聲，“你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你那點聰明，差點害死我！”

    “孫總，您可得救救我！我家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有老婆孩子要養，上有老下有下，還要還車貸房貸，要是沒了這份收入……”

    提到趙澤君三個字，曹飛完不再抱有任何僥幸心理了，在蘇南省這個地面上，趙澤君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生物，甚至是不同的物種，階級層次相差天壤之別，趙澤君心意一動，他就根無從抗拒，如果對方有意的要針對他，他連條活路都找不到。

    別的不，哪怕趙澤君什么都不做，甚至都不知道他這個人，光是今天這件事傳出去，以后蘇南省恐怕沒哪家同行業公司敢于接收他。

    鬼迷心竅啊！曹飛后悔的腸子都青了，誰他媽不好招惹，怎么就招惹到趙澤君身上了，太倒霉了吧？激動之下，慌不擇路的：“要不您給牽個線，我向趙澤君擺酒賠禮……”

    “你睡迷糊了吧？！”孫宏一瞪眼：“你是什么資格，什么身份？擺酒請趙澤君？我都請不動他，你臉還真大呢！再了，人家憑什么來吃你的飯？從頭到尾，趙總一句話都沒跟我多，就讓我和孔慧談。這什么意思，你不懂啊？！”

    “孔慧……哦哦哦，我明白了，我這就向她賠禮道歉去……”

    “得了吧你！站住！”

    孫宏不耐煩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我就一句話，你自己闖的禍，自己彌補，要是彌補不好，以后連人力資源部都不用來了，直接辭職吧。最近一段時間，不，從此之后，你別去找她。”

    “那怎么辦？”曹飛為難：“孫總，我總不能天天在人力資源部坐著吧，您也知道我養這一家子都要花錢……”

    “你不要在這里跟我叫苦，這次公司差點被你坑了，我都還沒跟你算賬！”孫宏揮揮手：“你不是不想待在人力資源部嘛，好啊，從明天開始，你去現場組，人家孔慧一個年輕女同志，都能穿著卡通服堅持下來，你不會不行吧？”

    “啊？我……”曹飛傻眼了。

    去現場當卡通人……累死累活，即賺不到錢，也學不到任何事，他一個堂堂的公司中高層干部，跑去和一群實習大學生干一樣的工作。

    干這事，還真不如去工地上搬磚，一樣的體力勞動，好歹搬磚賺得多點。

    “啊什么啊？你坑了人家，現在只是讓你也嘗嘗這個滋味，你就受不了了？”

    孫宏淡淡的：“要不就自己辭職，反正以后我是不敢再用你了；要么，先去現場當半年卡通人，等事情過去了，看情況再。”

    曹飛跟吃了苦瓜似的，耷拉著臉。

    “曹飛，你別不知足。你這次，差點害的公司都跟你倒霉，讓你去當卡通人，便宜你了！這樣，我跟你安排個好地方，就在澤業廣場大門口，原來孔慧站的地方，要是你運氣好，被趙總遇到，不定人家會賞識你呢……”

    孫宏眼皮一翻，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一聲：“聽，你不是一直私下里表示，想去澤聯科發展嘛？”

    曹飛郁悶的想死，你這哪里是照顧我，擺明了是用我給孔慧出氣。

    “孫總，我錯了，我真錯了，那些花都是我吹牛逼的。我去現場還不行嘛。待遇上，您看……”曹飛抱著最后一線指望問。

    “待遇嘛，當然比大學生好，人家按天計算，你按照月領工資嘛。至于夠不夠用的，那我就沒辦法了，反正你澤業廣場距離你家不遠，實在不行，把你那輛帕薩特賣了，壓力不就了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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