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但是，出售的票一定要少，要確保我們失敗。否則，沉掉的船就是他們的---那時候，賺到的錢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喬尼：“博弈論？呵呵呵...”

    布魯斯：“不對嗎？”

    “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對邁爾威利號上的人來說，最好的局面是賣2449票給我們---這樣，利益最大化，沉的是我們的船，而他們把無用的票賣出了最大的價值。”

    “我們也許能買到一些票，幾百票，一千票....但是如果快到臨界點的時候，不，甚至差幾百票就到臨界點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停下來的。那時候再賣，就會死了啊！”

    喬尼：“你確定他們會停下？”

    布魯斯：“不管是誰....應該都會顧忌到底限吧。”

    “他們應該會和我們一樣，互相通氣，互相協調。然后....”

    喬尼：“選舉中，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那人數多的一方，十有八九都會敗北。”

    布魯斯：“十有八九？”

    喬尼：“對。”

    “我不知道這個安放炸彈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這種投票的方式，就是為了讓我們取勝而準備的---而在對面的船沉掉的時候，他們還只能怪自己。”

    布魯斯：“你認為....他們賣出的票，會超出兩千五百票？為了賣票的利潤，他們會讓自己的船沉下去？”

    喬尼手指并攏，交叉在胸前。

    “對，我當過十幾年的競選助理，見過很多次類似的事情。”

    布魯斯：“我不明白...”

    喬尼：“我說不清楚，但我知道，事情一定會這么發展。”

    “我們的人去勸對面的人，把票投給我們---有些人不會答應，有些答應了，也不會去做。”

    “隨后，我們愿意花錢買票的消息傳出來---然后再去聯系對面那些人。這時候，他們就不會再拒絕了---會說讓我們別說沒用的，拿錢來。”

    布魯斯：“確實可能會有這種事....但對面，會制止這種行為吧。”

    喬尼：“對，會有人---像我一樣指揮大家的人，對面的船長，都會站出來制止。”

    “他們會號召大家認識到賣票的危險性，要放棄蠅頭小利、顧全大局。然后，這些制止的人會自己來聯系我們，來把票賣給我們。”

    布魯斯：“你是說....你之前見過....”

    喬尼：“兩千四百九十九票，太多了。我知道對面船上有幾個聰明人，不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就算有人想錯過，但是在看到別人以此牟利之后，他們不可能忍的住。”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兒：“好吧，既然你這么想，我就不再干預了。你帶著你的人，安排這件事吧。”

    “還剩一個多小時，我會安排一部分人繼續找炸彈的位置，安排另一部分人去準備救生設備....”

    喬尼：“我覺得，這兩種事都沒有意義。”

    布魯斯：“什么意思？”

    喬尼：“投票器就這樣突然出現，拿也拿不走....恐怕，就算我們找到炸彈，也無法處理。就算準備了救生設備，也沒有用。”

    “唯一的活路，就是在投票中擊敗對手。”

    布魯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瘋子，才能開出這樣殘忍的玩笑。但我認為，絕不能信任他。”

    “就算通過投票取勝了，讓船存活下來，你能保證他不會再來一次嗎？如果他把船上活下來的人分成兩半，再玩一次選舉，我們怎么辦？”

    喬尼：“那種事，就算發生，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你覺得，就算你不信任他，做了這些準備----通過救生艇活下來了，他就不會讓救生艇上的我們再玩一次了嗎？”

    布魯斯沒能回答。

    喬尼：“現在，最好的態度就是配合他。他要我們投票、選舉，那我們就投票、選舉。把事情做的周密一點兒，讓他挑不出毛病來，這瘋子說不定就玩的盡興了，不再找我們的麻煩了。”

    布魯斯：“你并不能確定，你是在賭。”

    喬尼：“你又何嘗不是？”

    布魯斯：“好吧...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喬尼：“準備一艘救生艇，把我、錢，還有其余一些人到對面的船上去。”

    這樣說著，他從桌下拿出幾個箱子來。

    “這么多？”布魯斯驚訝的打開了一個箱子，撥弄了幾下。

    隨即發現只有上面的那層是錢，地下的都是紙。

    ---

    王洛：“博弈論...嗎？”

    格蘭特：“你構筑的這種投票方式，不就是基于那種模型的嗎？”

    王洛：“當然不是。那種理論，本身就有著根本性的、致命的缺陷。”

    格蘭特：“致命的缺陷？”

    王洛：“那就是：把人設想成理智的。”

    “在我的理論中，大部分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不思考的---也就是說，他們是非理智的。”

    “在許多人做出的選擇都會見效，會共同影響事情的結果時，哪一方能更多的利用對方的情緒。能引誘對方做出非理智的選擇，他們勝利的幾率就越高。”

    “我把這稱為：‘博傻論’。在實際的生活中，它比博弈論要有效的多。”

    格蘭特笑了起來：“真的？”

    王洛：“當然。”

    “一個人自己理智，就假設別人也理智；自己能做出冷靜的判斷，就假設別人也能做出冷靜的判斷---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大部分人，都是情緒化的、貪婪的、無法容忍他人得利而自己被愚弄的。如果這樣的事情被擺在他們面前，那....就算吃虧，就算會死，也不能讓愚弄自己的人得利---這樣的情緒，會驅使著人們作出非常瘋狂的舉動來。”

    格蘭特：“可如果我沒弄錯，博弈論大受歡迎，廣為傳播...”

    王洛：“因為在小范圍的對抗中，在游戲中，它還是很有效的。”

    “而人數越多，它的效果就越差---學習了它的人，往往會誤以為：理論沒錯，是自己沒用好。”

    “但實際上，這種看似正確、在小范圍和特定情況也確實正確，但到了大范圍就失效的理論---可以說是特意被安排和推廣出來，以便操縱某些普通人的思維，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在思考。”

    “起這個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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