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如何？”王洛觀察了片刻后，寫了這樣的一張紙條給蘭克。

    “不怎么好。”蘭克慢吞吞的拿起紙筆，這樣回復道。“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肚子鼓起來了嗎？或者想吃點兒什么酸的東西？”王洛笑著回復道。

    蘭克先是怔了怔，隨即把面前的幾張紙揉成紙團，丟到王洛身上。王洛搖搖頭，笑了起來。“怎么樣，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記得一些。”蘭克回復道。“我回到休息室里，身上突然一痛。當時拼命的回頭，想看看是什么襲擊了我，但終究還是沒能看到就倒下了。”

    “然后呢？醒過來就是在帳篷里了？”王洛寫道。

    “怎么可能？”蘭克寫道。“醒過來的時候，我被綁在一個很冷、很潮濕、周圍一片漆黑的地方。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什么也看不到。”

    “當時，身上沒有什么異常感覺吧。”

    “沒有。”蘭克寫道。“我一直在掙扎，想解開束縛，卻沒能做到。后來，身邊響起了別的的動靜。我以為是別的俘虜，就在那里大喊著，告訴他們我的身份，問他們是不是和我一樣的。卻始終沒人回答。”

    “你在那里被關了多久？”王洛考慮了一下，這樣寫道。

    “我也不知道。”蘭克回復道。“你也知道，在黑暗中很難預計時間。再后來，我又累又渴又餓，就昏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身在我們營地的帳篷里了。”

    這樣的發展，倒不能說是不合情理....但如果是這樣，之前在他身上出現的癥狀又是怎么回事？“就這些？你被捕的全過程就是這樣？”

    “對。”蘭克寫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倒是沒有饑餓感和疲憊感了，只覺得痛。頭痛，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剛剛周夷道做了治療之后，倒是不痛了，但是胃又開始抽搐了。”

    清除魔能的副作用？也罷。“你好好休息吧。現在團隊整體的壓力也不是很大，等出了什么狀況，需要麻煩你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到時候還希望你能克服身體上的小小問題，拿出全力來工作。”

    蘭克搖了搖頭，像是在笑。

    “知道了，老板。”

    就這么答應了？對身邊發生的事情，一點兒危險意識和警惕性都沒有？

    讓人失望。就算是身體確實不適，作為副團長，觀察能力和反應也都不合格。

    這時，遠處喧囂了起來。王洛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在喊什么？”

    “歡迎出征的人回來。”蘭克寫道。“有人喊著‘了不起！’”

    能在這樣的黑暗中，能找到敵方的破綻，粉碎這片海浪對大家的威脅。毫無疑問，納爾斯確實值得人們這樣的稱呼。但是你呢？蘭克先生，在我離開后，你會馬上找人，詢問一下這是什么情況下的出征嗎？

    王洛站起身，向城墻處走去。半路上，博列跑了過來，跟在了他身后。

    登上城墻后，他隨即發現外面的海水已經完全消失了。地面看起來和原來一模一樣---毫無被浸泡過的痕跡，就像從來沒有海水出現過一樣。遠處，納爾斯正帶著自己的朋友和卡納的那些人，打著火把，從遠處走過來。

    “他們一個人都沒損失。”博列拿出紙筆，這樣寫道。

    的確。是沒發生戰斗嗎？阿諾德和他的那些人都撤走了，讓他們平白撿了個便宜？

    不，就算是這樣，敢冒著風險出去也是很了不起的。“召集各團隊的人在門口集合，列隊歡迎他們。”

    博列點點頭，走了下去。王洛看向營地里，漢弗拉正在金字下面，幾個人圍在他身邊，應該是在交流著什么。

    這個時候可以利用勝利的威勢，對各團隊的低級官員進行溝通。在各處宣揚自己之前的那些思路，夸獎自己先是派納爾斯他們出擊，然后又為他們派出援兵的英明果斷....

    不過，漢弗拉的話，不需要自己啰嗦什么，他也知道該怎么做，甚至可能比自己做的更好。

    工作既然已經委托給他了，自己就不需要太關注。如果他實在搞不定，再換博列去接手也來得及----只要自己能多獲得幾場勝利，機會不會缺的。

    自己該關注的是另一邊的事情，布魯托那邊，會如何反應？

    這位男爵先生，還是在紅電那邊進行驅散魔能的工作。在王洛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正看過來---骷髏模樣，倒是看不出是否陰沉。

    不知道他會怎么看？不按他的建議形式，然后取得了勝利這種事...王洛拿起了徽章。

    “勝利總是好事，您說呢？男爵先生。”

    “當然，希望你能一直贏下去。”布魯托的聲音里倒是沒有怨氣。“看來就算沒有我的幫助，你也能做到。”

    “這場勝利能否證實我們之前的推測？”王洛沒接他的話茬。“法師們的運氣很不好。”

    “那絲毫不會妨礙他們的強大。”布魯托回復道。

    “面對厄運的強者依舊是強者，對嗎？”王洛略笑了笑。“但強者遭遇的厄運依舊是厄運。說真的，強不強，取決于他們的目的和面對的敵人。”

    徽章那段沉默了一陣。“他們不太高興。接下來，你要面對的攻擊可不會容易對付。”

    是嗎？那太好了---按照計劃而發動的攻擊，與因為憤怒而發動的攻擊，這兩者間的區別你清楚嗎？

    “機會并不是總會有的。”王洛說。“在它出現的時候，被過往的經驗誤導，用恐懼嚇倒自己，這樣的話，運氣的效果便會被降低到幾近于無。”

    這次，徽章對面沒有響起什么聲音。

    “我想，他們應該不怎么有機會面對堅定而冷靜的敵人。”王洛又轉變了話題。“空間里的契約者，都習慣進行各種任務，通過任務來牟取對應的利益。一旦在這里也有過類似的經歷，他們的思路便會被牽引到這樣的對抗上，開始患得患失、勾心斗角，把彼此視為敵人，而無視這些法師。他們想必會很樂于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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