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沒有問,你在哪里工作啊?”
蕭南停下飯碗,望著桌對面邢可馨那張微微泛紅的精致面容:“你爸爸沒和你?”
邢可馨嘴輕輕一抿:“我不想問他。rg”
“哦,我在一家醫館做伙計。”蕭南點了下頭,旋即又問,“你呢?”
“在松山醫學院上大學。”邢可馨甜甜的回道,“因為媽媽重病,高考之后就報了醫學院,只可惜學藝不精,完派不上用場。”
“我的嘛,你今天給我遞針的時候,雖然生疏,但覺得還是有點兒底子的。”蕭南著,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咦?這么,你和蘇美是校友啊,居然互相不認識。”
邢可馨美眸輕輕一眨:“蘇美?哪個蘇美?”
“哦,我師叔的女兒,在松山醫學院上大二。”蕭南解釋道,“就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身邊那個女孩兒。”
邢可馨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我經常請假照顧媽媽,所以不怎么去上課,而且我才上大一呢”
微微停頓了一下,她又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那個女孩兒是你女朋友?”
蕭南趕忙搖頭:“不是啊。”
“哦。”鼓了鼓粉腮,邢可馨低下腦袋繼續吃飯,心下輕輕一松。
“我吃完了。”蕭南放下空空如也的飯碗,抬手拍了拍肚皮,“好飽好飽。”
邢可馨也放下了碗筷:“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上午這么辛苦,不如先到樓上睡一覺,我再送你去濟世堂見姚寶山怎么樣?”
“不用了,我還沒那么嬌氣。”蕭南笑著擺了下手,“吃飽了飯,我的精氣神兒也就恢復了,直接走吧。”
“那也好。”
邢可馨吩咐保姆將碗撿了,陪著蕭南出了門,來到那輛黑色豐田霸道旁。
她打開車門,望著仍然站在車邊發怔的蕭南:“上車啊。”
蕭南鬼使神差的問出一句:“你有駕照么?”
“啊?”邢可馨被他問得滿頭霧水,“當然有了,沒有駕照怎么開車啊?”
“哦,我就是隨便問問。”蕭南坐上副駕駛位,輕輕舒了口氣,沒想到林曼萱那瘋女人竟然給他留下了這么深的心理陰影。
邢可馨帶上車門,發動車子駛離了八里山別墅。
她一邊開車,一邊對蕭南道:“濟世堂離這里還蠻遠的,開車過去大概需要四十多分鐘吧。你如果累了,就閉上眼睛歇會兒。”
“嗯。”蕭南點點頭,輕輕閉上了眼睛,心下默念著這個名字。
姚寶山
之所以會趟這趟渾水,代替邢龍朝去調查這個姚寶山,倒并不是蕭南有多么樂于助人。
他在研究那些淡青色藥丸成分的時候,發現了一種很特別的藥材。
風燭曇,這種珍稀藥材,只會在一個地方生長。蕭南的師門,柱廊峰。
他不禁開始思量,這個姚寶山究竟是什么人?難道同自己的師門會有關系?
四十分鐘過后,邢可馨將車子停在了街邊:“我們到了。”
蕭南睜開眼,向著車窗外輕輕一瞥,就看到了“濟世堂”那副閃亮的金色牌匾。
這家醫館似乎生意很好,門外聚集了很多等待看病的患者,排起了長長的一條隊伍。
“嚯。”蕭南嘴角扯了扯,“這生意比我工作那微善堂都好,還真是個神醫啊。”
邢可馨道:“姚寶山在這一帶很有名望,否則我們家也不會那么相信他。我真沒想到,平日看起來老實敦厚的一個人,骨子里竟然會那么歹毒。”
蕭南問:“他多大年紀?”
“四十多歲一個中年人。”
“濟世堂的人應該認識你吧?”
邢可馨點了點腦袋:“認識。”
“你是陪我進去,還是在外面等?”
“我當然要陪你進去了,這個姚寶山害苦了我們家,我饒不了他。”邢可馨微微停頓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的問,“醫館里有不少年輕伙計呢,就咱們兩個進去行么?”
蕭南輕笑了一聲:“和我在一起,你還不放心啊?走吧。”
話音落下,他便下了車,直接向著濟世堂走去。
邢可馨隨后下車,跑著趕上他。
蕭南沉聲道:“我們先進去看看情況,不要直接找姚寶山的麻煩。放長線才能釣大魚,知道了么?”
“嗯,知道了。”邢可馨點了點腦袋,“那他要是問起你是誰,我該怎么?”
蕭南微微猶豫了一下:“你就”
“我就你是我男朋友,我們一起來給媽媽取藥,這樣可以吧?”
“呃”蕭南不由得一怔,盯著邢可馨閃亮的美眸點點下巴,“也行。”
邢可馨莞爾一笑,忽然伸出玉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這樣更像一點兒。”
蕭南感覺這女孩兒對自己的態度好像來奇怪,但他也沒工夫多想,一抬頭,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濟世堂大門口。
“拿號!按照順序進,都別擠!”一名尖嘴猴腮的伙計在門口張羅,驀地看到邢可馨,連忙跑過來,“邢姐,您來拿藥啊?”
雖然恨得牙根兒癢癢,但邢可馨臉上卻依然掛著和煦的笑容:“對啊,姚大夫呢?”
“在里面看診,兩位快請進。”伙計連忙做了個請的手勢,伸手撥開擋在門口的病人,沖著里面招呼了一聲,“師父!邢姐來了!”
蕭南和邢可馨對視一眼,邁步走進了屋子。
一個體態微胖的中年人從坐診臺后站起身,笑呵呵的迎上來:“邢姐,這次來得這么早啊?不是剛拿藥沒多久嘛?”
邢可馨眸子骨碌碌一轉,有些抱歉的道:“上次的藥保管不善,有點兒受潮了。”
雖然她編的這個理由稍微牽強,但姚寶山卻并沒有多想。反正從自己這里拿藥就要付大筆的金錢,他寧愿邢可馨天天來取藥才好呢。
蕭南趁著兩個人話的機會,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面前的中年人一番,他是真的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姚寶山怎么會有柱廊峰的藥材呢?難不成是誰偷偷采了師門的藥材出去變賣,流落到了姚寶山的手上?
蕭南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風燭曇這種藥材太過罕見,如非師門中人,絕對不可能知道它的用法和用量。
在他打量姚寶山的時候,對方也在仔細打量著蕭南。
姚寶山一臉征詢的看向了邢可馨:“這位是?”
“哦,這是我男朋友。”邢可馨扯住蕭南的手臂,又將嬌軀貼緊了他一些。
感覺到身邊美女那柔軟的胸脯不經意間貼上了自己的胳膊,蕭南眼皮輕輕一跳,不自禁的繃直了脊背。
“哦,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姚寶山呵呵一笑,轉身往回走,“我這就給你們去拿藥,稍等。”
他上樓去了,剩下蕭南和邢可馨站在醫館大廳之中等候。
蕭南目光四下環顧,發覺在這間還算寬敞的大廳之中,橫七豎八的擺放了二十幾張床位,患者絡繹不絕。
在藥柜旁邊的墻壁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錦旗,盡是“醫道圣手”、“懸壺濟世”之類的夸耀之詞。
邢可馨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匆匆一掃就收回了眸光,揚起俏臉看向了蕭南。
“怎么了?”她發覺蕭南一眨不眨盯著一名正在扎針的患者,不禁開口問道。
蕭南輕輕舒了口氣:“這個姚寶山,有點兒事啊。”
邢可馨一臉費解:“什么意思?”
“你知道么,做個無道庸醫并不難,能夠顛倒黑白才是大事。”蕭南淡淡的道,“姚寶山就是這樣,他并不是不懂醫學,相反,精通的很。這是個有真事的人,但卻沒有走正路。”
邢可馨依然沒有聽明白,還想再問的時候,忽然從樓上傳來了姚寶山的聲音:“邢姐,我又給你準備了三個月的藥量。”
“哦,謝謝了。”
姚寶山將藥遞給邢可馨,干笑了一聲:“實不相瞞啊,最近藥材的成上漲了不少,尤其是你母親這劑方子,單單是原材料就漲了一倍有余,這還是有價無市”
邢可馨美眸輕輕一眨:“姚大夫的意思是漲價?”
姚寶山搓了搓手,呵呵笑道:“沒辦法啊,這年景藥價飛漲,再不漲價我這醫館也開不下去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了,我也得沒法拒絕嘛。”邢可馨雙手將藥盒接過來,“漲多少?”
“藥材都漲了一倍,這藥價怎么著也得再漲一倍吧。”
“可以啊,姚大夫懸壺濟世,多收點兒錢是應該的。”
“呵呵,多謝邢姐理解。”姚寶山微微一欠身,卻發覺邢可馨雖然得好聽,但卻好像并沒有要結藥錢的意思。
他有些按耐不住了,抬手招過來一名伙計:“你過來,帶邢姐去算一下賬,原價漲一倍啊,別算錯了。”
正在這個時候,大廳中忽然響起了一道清朗的嗓音:“不用算了,他就是個騙子。”
姚寶山臉色猛地一變,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見得話之人正是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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