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和邢可馨在刑警隊長宋明杰的護(hù)持下,好不容易擠出濟(jì)世堂,一道去了松山市警察局。
宋明杰給兩人倒了熱水,笑呵呵的道:“邢市長一會兒就到,你們稍等一下啊,我先去看看姚寶山醒沒醒過來。”
邢可馨嘟著嘴咕噥:“醒不過來才好呢,免得又出去禍害好人。”
“可馨,這點你放心。”宋明杰笑著道,“即便他醒過來了,面對的也將是法律的制裁。姚寶山涉及非法行醫(yī),詐騙數(shù)額巨大,而且又給許多人造成了嚴(yán)重的身體傷害,這輩子注定是要牢底坐穿了。”
話音落下,宋明杰沖著蕭南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房間里就剩下蕭南和邢可馨兩個人的時候,氣氛忽然變得既曖昧,又尷尬。
蕭南轉(zhuǎn)動著桌子上的一次性水杯,盯著熱氣升騰而起,開了口:“你”
邢可馨也在同一時間道:“今天”
四目相對,又忽而錯開,兩人都是閉了嘴,低下頭。
蕭南輕笑了一聲:“你先。”
“今天謝謝你啊。”邢可馨俏臉泛起一抹淡淡的緋紅,“沒想到你身手那么好。”
“不用謝。”蕭南淡淡的道,“我去找姚寶山,也有自己的原因。”
邢可馨有些詫異于他的坦白,微微抬起了白皙的下巴:“我在路上就想問了,你和姚寶山提到的那個風(fēng)燭曇是什么東西啊?”
“哦,那是一味藥材,我在你媽媽的藥里發(fā)現(xiàn)的。”蕭南解釋道,“風(fēng)燭曇并不算什么奇珍藥材,用途也很單一,但它的生長環(huán)境卻極其苛刻。據(jù)我所知,只有在我的師門柱廊峰才有栽培。”
邢可馨那精致的面頰上不由得泛起一抹驚異之色:“你的意思是”
“是啊。”蕭南點點頭,輕舒了一口氣,“我懷疑開出這劑方子的家伙,可能同我?guī)熼T有關(guān)。”
兩個人正在話間,邢龍朝突然推門而入,急匆匆的迎向自己的女兒:“可馨,你怎么樣?有事沒有?”
邢可馨急忙站起來,向旁邊挪了半步。
她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沒事。”
邢龍朝抻出的雙手僵在半空,過了一會兒又輕輕放下,一臉輕松:“你沒受到傷害,我就放心了。”
蕭南將這緊張的父女關(guān)系收入眼底,但卻并沒有什么。
邢龍朝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道:“南,這次太謝你了。”
他沒有再用“先生”來稱呼蕭南,反而是親切的叫了一聲“南”。也不知道這是受了妻子馮秀的感染,還是有意為之,故意和蕭南顯得親近。
蕭南笑著擺擺手:“沒關(guān)系,你女兒剛剛已經(jīng)感謝過我了,你再來謝,我可要擔(dān)不起了。”
邢可馨淡淡的道:“我和他是兩回事。”
邢龍朝再度僵住,望著自己的女兒滿眼無奈。不過他倒是聰明,很快就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我剛剛進(jìn)門的時候好像聽你,這次的事情同你的師門有關(guān)?”
“只是有可能。”蕭南很謹(jǐn)慎的回答道。在他看來,邢龍朝畢竟是個政客,身就帶有一定的危險屬性,心里還是要有點兒防備才好。
邢龍朝張了張嘴,剛想要些什么,又突然看向了自己的女兒:“可馨,你先到外面車上等我,好么?”
“不用,我自己開車回去。”邢可馨冷冷的道,一旋身走到了門口。
她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又偏過俏臉,沖著蕭南擺擺手:“我先回去了。”
“嗯。”蕭南笑著點點頭,“我們改天再見。”
也不知道邢可馨心里在琢磨什么,盯著他俏臉驀地一紅,而后就低下腦袋,羞答答的出門離開了。
邢龍朝望著自己女兒那副嬌羞模樣,不禁滿腹狐疑,搞得蕭南站在一旁也是滿頭瀑布汗。你這忸怩的樣子算怎么回事兒啊?讓你爹還以為我拿你怎么著了呢
“咳咳。”邢龍朝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南,你多體諒。可馨年紀(jì)還,我不想讓她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深處險境,又滿心煩惱。如果我發(fā)現(xiàn)誰敢傷害她,決不會饒恕。”
“呵呵,那是,那是做父親嘛,應(yīng)該的。”蕭南眼皮猛地一跳,干笑著應(yīng)和。他偷偷瞥了一眼邢龍朝嚴(yán)肅的臉色,隱隱覺得這貨貌似語帶雙關(guān),也有著一絲警告自己的意味
微微沉默了一下,蕭南又道:“邢叔叔已經(jīng)知道了吧?姚寶山坦白,那些藥是稅務(wù)局長孫業(yè)財給的。”
“嗯,之前在電話里,我聽宋明杰講過了。”邢龍朝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蕭南打量了他一會兒,歪了歪腦袋:“邢叔叔好像并不覺得奇怪?”
“孫業(yè)財想要對付我,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副市長嚴(yán)丘的人,一直都想將他真正的主子扶上正位。”邢龍朝淡淡的道,“你今天談及對方既不想讓阿秀康復(fù),又不想置阿秀與死地的時候,我就隱隱猜到了這一點。是有人想要讓我分心,被家庭牽絆,從而無心公事。另外,在關(guān)鍵時候,他們還可以拿阿秀的性命要挾我,達(dá)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完這一番話,才談起頭一眨不眨的盯住蕭南:“你今天的行動,只不過是證實我的推測,所以沒什么可意外。”
蕭南瞳孔猛地一縮,心下不由得暗暗吃驚。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自己真是瞧了面前這位邢市長。
“既然如此”他微微停頓了一下,“邢叔叔有什么打算?”
邢龍朝盯住蕭南的目光中又憑空多出了幾絲意味深長:“你既然會這么問,應(yīng)該是有著自己的想法吧。”
“沒錯。”蕭南并不加掩飾,干凈利落的點點頭,“這件事既然有可能同我的師門有關(guān),我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如果邢叔叔有意,我愿同你聯(lián)手,各取所需。”
邢龍朝輕笑了一聲:“呵呵,南,你對我家有大恩,而且我也看得出來,可馨對你很有好感。無論從哪個方面來,我都不應(yīng)該將你卷入這場是非之中。你嘛,畢竟年輕,還有待磨煉”
他前一番話得真心實意,入情入理,可最后的一句話卻有些變了味道。
蕭南又不是傻子,當(dāng)即明白了過來:“邢叔叔,你的意思是我的籌碼不夠?”
這句話如果問得再直接一些,那便是“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資格同你聯(lián)手?”
邢龍朝并沒有直接回答,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你醫(yī)術(shù)驚人,足以稱得上當(dāng)世大才。無論從哪個方面,我都愿意同你結(jié)成忘年之交。可是南啊,在險象環(huán)生的亂局之中,單憑醫(yī)學(xué)之長,怕是難以濟(jì)事。”
“我明白邢叔叔的意思,我這身醫(yī)術(shù)救人足矣,但若是殺人,稍顯柔弱了一些。”南笑呵呵的點了下頭,“但我還有另外一句話要,你如果想要將孫業(yè)財連根拔起,就非要同我聯(lián)手不可。”
邢龍朝眼底流露出一抹詫異,眉梢輕輕一挑:“你何出此言?”
蕭南也不話,他慢悠悠的伸出手搭在桌角,而后陡然一用力。
伴隨著“咔擦”一聲清脆聲響,足有四五公分厚的實木桌面被他輕輕松松掰下了一角。這種感覺,好似是在掰一塊餅干一般的輕松,可那桌角暴露出的粗糙木茬,卻又觸目驚心。
邢龍朝脊背猛地一僵,過了片刻,輕輕舒了口氣:“我明白了,我需要你這樣的人。”
蕭南咧嘴一笑:“這么,我的籌碼夠嘍?”
邢龍朝雖然之前聽得宋明杰提起蕭南功夫了得,但卻并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如今親眼所見,方才真切意識到了他的厲害。
無論是稅務(wù)局局長孫業(yè)財還是其背后的副市長嚴(yán)丘,都擁有著一股極其龐大的勢力。邢龍朝早有將他們鏟除的念頭,但卻始終沒有付諸實施,歸根結(jié)底就在于,他缺少諸如蕭南這種功夫了得的絕頂高手。
邢龍朝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主動向著面前的年輕人伸出了手:“南,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蕭南著,也伸出了手,同他握在一起。
邢龍朝收回手后,緩緩站起身:“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在松山這么多年,對這些人的手段相當(dāng)了解。我們必須從長計議,謹(jǐn)慎行事。一旦出了絲毫馬腳,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蕭南一臉贊同:“我明白邢叔叔的意思,在沒有同你商量的情況下,我不會擅自行動。”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邢龍朝輕輕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我還惦記著阿秀,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我們改天再詳談。”
蕭南心中清楚,兩個人剛剛聯(lián)手,邢龍朝還并不完信任他,自然不可能將一切和盤托出。這種心機(jī)深沉的政客,更喜歡鈍刀剁肉一般的博弈,以爭取最大的主動。
“好。”他點了下頭,“邢叔叔先照顧好阿姨吧,我們改天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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