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滿臉尷尬的撓撓頭:“這么是我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那你以為呢?”柳茜茜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你如果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那最后被騙的反而是你自己。”
“好吧,這次我受到教育了。”蕭南咧嘴一笑,“依你之見,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么?”
“什么?你指我爹啊?”柳茜茜將腦袋搖得好似撥浪鼓一樣,“放棄吧,那老頭兒固執得很。這么多年了,他要是想往上攀背景,怎么也輪不到邢龍朝啊。”
蕭南點了下頭,輕輕嘆著氣:“好吧。”
柳茜茜歪著腦袋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嗯我回去再想辦法。”蕭南后退兩步,揮了揮手,“就送到這里吧,我走了。”
“哎,別啊,我開車送你回去。”柳茜茜忙不迭的嚷道,“你等等啊,我去開車。”
“停!又想趁機逃跑對不對?”蕭南忙不迭的擺手,“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老老實實回屋子陪你爹去。”
柳茜茜氣呼呼的一跺腳:“變態!你這么不夠意思,給我等著!”
蕭南眉梢輕輕一挑,沖著她笑了幾聲,轉身走出了柳家的大門。
他抬起頭,見得滿天繁星,不禁心情大好。沿著馬路邊向前走,打算到前面打一輛計程車。
一輛黑色轎車從相反方向駛來,坐在車里的柳光向車窗外輕輕一瞥,正瞧到人行道上的蕭南。
“停車。”他吩咐了一聲,然后對副駕駛位上的魁梧保鏢吩咐,“就是那個子,上次不識抬舉,你去教訓他一下。”
“是。”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保鏢鉆出了車子,向著蕭南大步走去,嘴里叫嚷,“那子!站住!”
“嗯?”蕭南正在為今晚的不順利而苦惱,驀地聽到身后的聲音,當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你在叫我?”
“對,就是叫你。”魁梧保鏢走到近前,比他足足高出了一頭。
蕭南望著不遠處的黑色轎車,不禁滿臉茫然:“有事么?”
“我們少爺讓你去向他賠罪。”保鏢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梗著脖子看他。
蕭南將目光移回到他臉上,嘴角驀地一扯:“你們少爺?哪個少爺?”
“我們少爺姓柳,他你那天對他很不恭敬。”
“呃”蕭南思量了一下,瞬間恍然,“啊,你的是柳光啊,怎么著?賠罪?我惹著他了么?”
“你去不去?”
蕭南抬起頭,望著身前猶如鐵塔一般的彪形大漢:“你不妨回去問問他,今天是喝假酒了吧?我向他賠罪?呵呵”
“子,你還真是不識抬舉!”保鏢話音落下,猛地伸出手來抓他的肩膀,向上猛地一提。這家伙對自己的手勁兒非常自信,打算就此將蕭南拎起來扔出去。
可蕭南將兩手揣進口袋里,撇著嘴,抬起頭望著面前這貨,一動也不動。
“嗯!”保鏢手上一較力,然而他卻驚訝的發現,面前這子杵在那里,腳下就好似生了根,沒動分毫。
他臉色驀地一變,又用手叩住蕭南的另外一邊肩膀,像拔蘿卜一樣向上拽。可這名保鏢憋紅了臉,卻沒見到絲毫效果,面前的蕭南依然是動也不動,就那么斜著眼瞄他。
“得了吧,你這么弱,還怎么混社會啊。”蕭南有點兒不耐煩了,腳下驀地一掃。
那保鏢“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兩手抱住自己的一條腿,疼得直抽冷氣。
“真差勁兒。”蕭南沒好氣的嘟嚷,而后邁開步子,直接向著那輛黑色轎車去了。
柳光看到了窗外這一幕,方才意識到蕭南的厲害。他正想吩咐司機快點兒開車離開,可后者卻是先一步到了車窗前,抬手敲了敲窗子。
他臉色突變,無奈之下打開窗子,臉頰擠出一抹極其勉強的笑容:“呵呵,我真想派人去請你回家坐坐呢。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手下人不大會講話?”
“講話倒沒什么問題,就是口臭的很。”蕭南呵呵笑道,向著車里掃了掃,“回去坐就不必了,我剛剛從那里出來。”
“哦,聽了,我義父今晚要請你吃飯。”柳光一陣干笑,“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強求了,你看”
“我看你車不錯。”蕭南將一只手搭在車窗上,直起腰向著四周看看,“這里很不好打計程車啊,我看距離你家也不遠了,不如把車借給我用用吧”
兩分鐘之后,柳光下了車,同那名身材高大的保鏢,一起垂頭喪氣的站在街邊。
蕭南大大咧咧的坐進車里,沖著司機吩咐一聲:“去三院!”
柳光眼睜睜望著自己的車子緩緩駛離,氣得暴跳如雷,抬手就連扇了那名保鏢四五個巴掌。
“廢物!廢物!”他大聲喝罵,“你居然還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子!我留你有什么用!”
保鏢唯唯諾諾:“少爺,您息怒,這子太厲害了”
“厲害?真有這么厲害么”柳光盯著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車燈,臉色猙獰,“那我得心一點兒,他和柳茜茜關系匪淺,不能讓這子壞了我的事啊”
車子抵達松山市第三人民醫院。
“謝嘍。”蕭南道了聲謝后下車。他在醫院旁邊的水果店買了果籃,提在手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一路上樓,他徑自推開病房的門,看到護士正在給任偉打吊瓶。
蕭南放下果籃,隨口問:“打的什么?”
“營養針,病人在深度昏迷,只能依靠輸液補充營養。”護士輕聲道,“病人家屬還沒來么?”
“快了。”蕭南漫不經心的應付,拉過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看著點兒啊,一會兒輸液完了,叫我來拔針。”護士吩咐完,轉身出了病房。
蕭南起身,將病房門鎖了。他重新走回床邊,從口袋里抽出一個鐵盒打開,捏起三根銀針,分別打在任偉頭頂、胸口和肚皮的穴位上。
做完這些之后,他便再度坐下來,從果籃里抓起一個桔子,慢悠悠的剝皮。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多,病房外的走廊靜悄悄,只有護士偶爾經過的腳步聲響。蕭南手里的桔子剛剛剝完,任偉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一扭頭,正迎上蕭南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瞬間打了一個激靈,便要翻身而起。可他瞪圓了眼睛,緊緊咬著牙,努力了好半天,渾身就好似癱瘓了一樣,紋絲不動。
“別費力氣啦。”蕭南懶洋洋的道,將一瓣橘子塞進嘴里,“你以為我會放你跳起來張牙舞爪的惹事么?”
任偉臉色異常難看:“你對我做了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封住了你身體的運動能力。”
“我這是在哪里!”
“在醫院啊。”
“我怎么會在醫院?”
“呵呵,這就來話長了。”蕭南笑道,“我用銀針堵住了你經脈的一口活氣,讓你陷入了深度昏迷。三院的大夫嘛,自然看不明白,還以為你得了什么疑難雜癥呢。”
他抬起頭,盯著天花板:“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適合呆在這里么?我也可以讓你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死去,保證沒有人能夠查出半點兒問題。”
任偉怒沖沖的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很簡單。”蕭南晃了晃放在任偉床邊的那只手機,咧嘴一笑,“用你的手機,給謝芳打電話。我讓你什么,你就什么。”
“你做夢!”
“咦?”蕭南嘴角輕輕一扯,“看來你不打算配合了?你知道我對那些不聽話的貨色,都怎么處理么?”
任偉梗著脖子,劇烈扭動僵硬的身體:“你殺了我吧!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你以為我會害怕?哈哈哈哈,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一旦走漏風聲,自己會有什么下場!”
蕭南一邊吃東西,一邊慢悠悠的道:“廢話這么多,證明你已經開始感到害怕了。不過你恐怕還沒有領悟通透,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么?”
他忽然抬起頭,盯住了任偉,雙目深邃宛若幽靜:“我告訴你,最可怕的事情,其實是活著。”
話音落下,他伸手抽掉了扎在任偉頭頂和胸口的兩根銀針,將之調換了位置。其中一根針打在下顎,另外一根打在肩膀下。
任偉愕然發現,自己非但不能動作,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緊隨其后,他便頓覺渾身奇癢難耐,好似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它們鉆進皮肉里,啃噬自己的骨髓。
他張大了嘴,脊背繃直,不由痛苦的滿目猩紅。慘叫?叫不出來。掙扎?無法動身。
“好好享受吧。”蕭南微笑道,脊背輕輕靠在椅子上,“咱們先來十分鐘,考驗一下你的意志力究竟怎么樣。如果你不能學得乖一點兒,我就再給你加點兒火候。”
任偉身體抖個不停,他已經聽不進蕭南的任何言語。此刻坐在床邊的這個年輕人,在他眼中宛若魔鬼,那清冷的聲音就好像一道道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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