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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妝奪謀 正文 第七十二章淫詞艷曲

作者/西子情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一局棋下罷,葉裳贏了。

    皇帝擺第二局棋,見葉裳依舊沒骨頭一樣,跟他下棋,跟應景玩兒一般,輕松悠閑的很,他開口問,“朕上次問你的事兒,考慮得怎么樣了?”

    “什么事兒?”葉裳落子,散漫地問。

    皇帝似乎忘了一旁觀棋的國丈,對他,“還能是什么事兒?是你的婚事兒。聽蘇府姐也在靈云寺,你這次去靈云寺,可見著她了?”

    葉裳搖頭,“沒見到。”

    “嗯?”皇帝挑眉。

    葉裳懶洋洋地,“那個瘋丫頭估計是不喜歡聽和尚念經,靈云寺大做法事,她卻沒露面。我祭拜完父王母妃回來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懷疑地問,“你確定是她沒露面?還是你根不想見她?所以故意避著躲開了她?每年你祭拜完你父王母妃后,都會在靈云鎮多待上兩日,今年怎么這么急著回京?”

    葉裳也瞅了皇上一眼,臉色有些郁氣,“我險些喪命在靈云鎮,那個破地方,不待也罷。”話落,又,“我想紅粉樓的瑟瑟了,好久都沒能去她那聽曲了。”

    皇帝剜了他一眼,臉色不愉,“一個紅粉煙花之地的女子,到讓你上心得很。”

    葉裳勾唇一笑,“紅粉美人,酥心入骨,皇上沒嘗過,當然不知道個中妙處。”

    皇帝板下臉,終于開口訓道,“不像話了。”

    葉裳轉頭看向國丈,笑得十分愜意,“聽國丈年輕時,也紅粉香軟中的美人。國丈是過來人,一定十分清楚了。你告訴皇上,是不是妙不可言?”

    國丈猛地咳嗽起來,老臉有些紅又有些黑,“葉世子,專心下棋,皇上要扳回局面了。”

    葉裳笑著轉過頭,對皇帝,“看吧,不言而喻。”

    皇帝轉頭看了國丈一眼,也笑了一聲,對他,“再不專心,朕真要贏你了。”

    葉裳散漫地落子,輕輕巧巧一顆棋子落下,頓時棋局占了上風。

    皇帝無奈,“你這棋風可真是讓人摸不清門路,劍走偏鋒,奇思詭異。”

    葉裳笑得像狐貍,“我指著棋藝贏賭注呢,否則您賞給我那點兒錢,哪夠我買酒混吃混喝?”

    皇帝哼笑,“不思進取。”

    葉裳把玩著手里的棋子,漫不經心地,“容安王府是世襲王府嘛,我一輩子混吃等死也還是可以的。要什么思啊取啊的,我爹娘倒是思啊取啊,還不是早早歸了西?及時行樂且行樂。”

    皇帝伸手一推棋盤,惱怒地,“每次朕叫你下棋,都被你氣死。”

    葉裳看著他,“皇上不繼續下了?”

    皇帝擺手,臉色不好看,“不下了。”話落,看著他,沉聲道,“朕問你,聽你收服了易瘋子帶去了府中?”

    葉裳點點頭。

    “為何?”皇帝問。

    葉裳伸手摸摸左肩,答非所問地,“穿骨釘帶著劇毒,挖骨剔肉后留下了個洞,即便用了上好的藥,但也會落疤。難看死了。”

    皇帝挑眉,“所以你將易瘋子收在府中,以便折磨他?為你的疤痕泄憤?”

    葉裳放下手,也臉色難看地輕哼,“我自然饒不了他。從到大,皇上都沒打過我板子呢,卻被他險些害了命。”

    皇帝面色稍霽,“據江湖殺手有一個規矩,哪怕是死,也不透露雇主姓名?”

    葉裳頷首,“似乎是有這么個規矩。”

    皇帝拈起一顆棋子,在手中轉了一圈,又扔在桌上,“啪”地一聲響,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也在這王土之上。江湖規矩凌駕于王法之上嗎?朕便不信了。”

    葉裳道,“很多人為了泄私憤,都會從江湖殺手處買兇殺人,江湖殺手做的是存活的營生。有這規矩跟王法的關系到也不大。只是我想不出誰要殺我,且如此謀劃已久,處心積慮。我不會折磨死易瘋子,但會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總有一日,會為了死而出雇主姓名。”

    皇帝看著他,點點頭,“朕來想要輕武衛擒住他之后剮了他,既然你要留著他,你自己處置吧。”

    葉裳點頭、

    皇帝見即便跟他正經事,他依然懶洋洋沒骨頭的架勢,他頓時又存了些氣,對他怒道,“整日里不成樣子,見了你眼睛疼。滾吧。”

    葉裳麻溜地站起身,對皇上作了一揖,笑得暢快,“那我滾了,紅粉樓的瑟瑟還等著我呢。”話落,他干脆地轉身,出了涼亭,似乎一刻也不想在皇宮待著。

    皇帝見葉裳離開,轉眼腳步輕松地消失在亭臺軒榭外,他無力地搖頭,嘆了口氣,對一旁的國丈道,“容安王和王妃何等人才品貌,可惜了葉裳,唯一拿得出手的,也那張臉了。”

    國丈笑著,“葉世子年少,正是貪玩的年紀,等娶妻生子后會改進了。”

    皇帝揉揉眉心,似乎十分頭疼,看向國丈,“你要的是何事?”

    國丈連忙道,“兵部有一封奏報,北周最近沒什么動靜,但二皇子楚含一直在邊境養傷,未曾回京。老臣揣測,北周怕是還有再興兵的打算。”

    “哦?”皇帝皺眉,“那封奏報呢?”

    國丈從袖中取出,遞給皇帝。

    皇帝展開,看罷之后,眉頭緊鎖,“朕來打算近日內調回蘇澈,看來如今只能作罷,讓他多留在邊境些時日了。”

    國丈頷首,“老臣也覺得還是讓蘇大將軍暫且留在邊境妥當,北周狼子野心,這一回受了這么大的挫折,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據楚含年紀輕輕,十分好強,驍勇善戰,在北周無敵手,被譽為北周戰神。這一回他受了重傷,吃了大虧,斷然不會這么算了。”

    皇帝收起奏報道,“北周多年來善兵事重軍事,我南齊也不該在兵事軍事上再懈怠下去了。”

    國丈點頭,“皇上得極是,幸好如今還有蘇大將軍頂著,但是輩里卻沒人后繼。不得不考量將來啊。”

    皇帝道,“南齊建朝以來,重文輕武。國風不是一日如此。要想提升兵力,要有個策略。”話落,他問,“國丈可有好建議?你覺得該如此興兵重兵?”

    國丈道,“臣以為,預興兵,先招兵,預招兵,先強將。文治國,武強國。要興兵重兵,但也不能疏忽文治。應文武兼顧。所以,金秋科考,要大為重視起來。定要與往年不同。皇上應頒布文書,昭告天下。擇優提拔新人。”

    皇帝點頭,“國丈所言,甚有道理,和該如此。”話落,他道,“這樣,明日朕招丞相攜眾卿一起商議此事。金秋科考也沒有多少時日了,當該重視起來。”

    國丈頷首。

    葉裳出了宮門后,狠狠地吐了一口氣,上了馬車,對車夫吩咐,“去紅粉樓。”

    車夫將車趕離了皇宮,直奔紅粉樓而去。

    葉裳來到紅粉樓后,老鴇迎了出來,笑著問,“葉世子好久沒來了,傷勢可好了?”

    葉裳點點頭。

    老鴇問,“可是還找瑟瑟?”

    葉裳又點點頭。

    老鴇笑著,“瑟瑟在樓上,葉世子自己上去吧。”

    葉裳抬步上了樓。

    因天色尚早,紅粉樓內沒什么人,顯得十分冷清。

    三樓的玉顏閣內更是安靜,葉裳來到門口,伸手叩了叩房門,里面答應了一聲,很快,便有一個柔美的女子打開了房門。

    葉裳看了她一眼,徑自往里面走,來到軟榻前,傾身躺了下去,吩咐,“還聽《思君行》。”

    瑟瑟關上房門,回身看著他,見他閉上了眼睛,她笑,“奴家以為蘇姑娘回京后,您不需要聽《思君行》了呢,沒想到,還是這曲子,您沒聽膩,奴家都彈膩了。”

    葉裳輕哼一聲,有些悶地道,“如今她依然不在京里。”

    瑟瑟拿起琵琶,打著商量,“換一曲吧。”

    葉裳果斷地,“不行,聽《思君行》。”

    瑟瑟看著他,“前幾日蘇姑娘來時,重新給奴家譜了一曲,名字叫《陌上花顏》,奴家覺得甚是好聽。”話落,她睫毛動了動,“不過您若是真不想聽,奴家給您談《思君行》。”

    葉裳睜開眼睛,看著她,“她那日來這里,給你譜了新曲子?”

    瑟瑟笑著點頭,“正是。”

    葉裳立即,“彈來我聽聽。”

    瑟瑟依舊笑,“不聽《思君行》了?蘇姑娘如今可不在京城。”

    葉裳瞥了她一眼,又閉上眼睛,懶洋洋地,“總歸是已經回京了,用不著再思了。彈這新曲子吧。”

    瑟瑟點頭,素手撥弄琵琶,同時清唱。

    “陌上花顏,無雙容貌,公子傾城,風華年少。

    黛眉云裳,金馬玉堂,朱唇粉玉,多情愁腸。

    亂花吹散紅顏曲,一縷春風斬折香粉無數,云醉玉如酒,風情畫如眉。

    香脂淺紅,瀲滟雪姿,朗月蘭橋,畫骨佳人。

    軟紅十丈,鶯啼婉轉、*笙鼓……”

    “停!”葉裳忽然坐起身,臉色黑如鍋底,“這是她譜的曲子?”

    瑟瑟誠實地點頭,“是啊。”

    葉裳騰地站起身,眸中有風暴匯聚,臉色不停變幻,似乎要把她給撕了,片刻后,沉沉吐出一句話,“**詞艷曲。”

    瑟瑟愕然。

    “以后這曲子別讓我聽到。”葉裳丟下一句話,拂袖出了房門。

    瑟瑟呆了一呆,抱著琵琶起身,來到門口,見葉裳已經惱怒地出了紅粉樓。她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忽然關上門,抱著琵琶大笑。

    她笑聲柔軟悅耳,即便大笑也極為好聽。

    她笑了一會兒后,對外面喊,“喜。”

    “在。”有人連忙來到門口。

    瑟瑟靠著門,似乎笑得踹不上氣,好不容易止住,對他,“快給姑娘傳信,葉世子了。她新譜的曲子是**詞艷曲,以后不準我彈唱。”

    喜默了默,問,“葉世子真這樣?”

    瑟瑟笑著點頭,“真的,剛剛對我的,完氣的走了。”

    喜咳嗽一聲,聲,“其實葉世子也沒錯,姑娘新譜的曲子委實香艷……”

    瑟瑟催促他,“快去快去。”

    喜轉身去了。

    葉裳出了紅粉樓,臉色難看如烏云密布,上了馬車后,怒道,“回府。”

    車夫不敢耽誤,連忙揮馬鞭,折回了容安王府。

    蘇風暖收到喜傳的信箋時,正無聊地蹲在院子里的桂樹下數螞蟻。狐貍抱著樹枝蕩秋千,玩的不亦樂乎。柳開將信箋送到她面前后,她拍拍手,接過信箋,打開看過之后,頓時翻白眼。

    **詞艷曲?

    他腦子都想什么呢?

    雖然詞曲是香艷了些,但也稱不上**詞艷曲吧。

    她伸手碾碎了紙,繼續低頭數螞蟻。

    柳開看著她,“姐,您都數了一個時辰的螞蟻了。”

    蘇風暖百無聊賴地嘆氣,“否則做什么啊?好沒趣。”

    柳開建議,“靈云寺做法事十分熱鬧,姐既然在這里待的無趣,不如去靈云寺湊湊熱鬧。”

    蘇風暖站起身,“和尚念經,有什么熱鬧可湊?”

    柳開道,“聽各府的夫人姐們都在靈云寺,除了和尚念經,興許有別的熱鬧可湊。”

    蘇風暖搖頭,“別的熱鬧不湊也罷,女人多的地方,沒什么好事兒。”話落,她轉身向屋里走去,“我還是去睡覺好了。”

    柳開看著她又去睡,一時無言,想著什么時候姐喜好睡覺了?

    第二日一早,晉王的車馬再次出了京。

    一個時辰后,晉王來到靈云鎮,對太子傳達了皇上的旨意。

    太子自從中了無傷花又被解了毒后,一直住在縣守府衙閉門未出。收到晉王的傳信后,他當日便吩咐馮盛,啟程前往靈云寺。

    馮盛這幾日一直守著他,見他遭了大難后,不曾大悲大慟,十分平靜,平日來不喜言語,如今更是沒什么言語了,他怕他會想不開,寸步不離地盯著。如今皇上傳旨,太子得令吩咐后,他趕緊地安排。

    首先要派人前去靈云寺知會一聲,讓靈云寺做好接駕準備;其次,靈云寺如今正是人多熱鬧的地方,恐防再出事,他自然要安排人手護衛太子安。可是出京時,皇上只派他跟了太子,御林軍也只是護衛太子安,卻不能處處跟著照料。

    他在皇上身邊多年,當時聽聞葉世子出事兒,太后咄咄相逼,皇上是在氣頭上,只派了他和御林軍,沒派近身侍衛護衛。如今太子遭了難出了大事兒,皇上卻再沒護的必要了。可是他卻不能讓太子再二次出事兒,否則他這顆腦袋,跟去給閻王爺當球踢了。

    馮盛思索之下,去尋晉王,求他安排人手相助。

    晉王聽罷,對馮盛道,“盛公公,太子身系江山承繼之安危,王卻也不敢作保我的人能護太子無恙。畢竟如今是多事之秋。”話落,他道,“不過,鳳陽鏢局的鳳少主應該可以幫這個忙。鳳少主手里江湖高手指派兩人,便能護太子無恙了,他有這個事。”

    馮盛一聽,有些為難,“可是老奴請不動鳳少主啊。”

    “你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你不去試試,怎么知道請不動?”晉王給他出注意,“據王揣測,鳳少主一直留在靈云鎮,暗中有些動靜,怕是在為皇上做事兒。否則他連王的面子絲毫不給,豈不是膽子太大了?除了身負皇命,才有這個底氣,王想不出其它。”

    馮盛聞言暗暗尋思。

    晉王又道,“這一段時間,能讓皇上請鳳少主辦的事情,無非事關兩個人,一個是太子,一個是葉裳。所以,為著太子安危,你去請鳳少主,他應該不會推脫。”

    馮盛畢竟是跟隨皇帝身邊多年的大內總管,聽晉王只言片語,心里便隱隱有了幾分猜測。暗想鳳少主連晉王的面子也不給,只能明,他辦的事情,怕是比晉王辦的差事只重不輕。事關太子的話,只有無傷花的毒了,晉王徹查東湖畫舫沉船之事,難道鳳少主是暗中徹查無傷花之毒?

    他心里有了譜,謝過晉王后,前往鳳陽鏢局。

    鳳陽這幾日暗中徹查太子中無傷花毒之事兒,可是尋著蘇風暖的意見,幾日下來,還是半絲進展沒有,不由得讓他心煩氣躁。

    他正煩躁時,聽馮盛來了,要見他,他臉色難看地命人將馮盛請了進來。

    馮盛見到鳳陽后,道明來意。

    鳳陽聽完后,冷笑,“皇上給了少主多少錢,讓少主為他賣命?什么時候少主廉價到連太子護衛這種事兒也管了?”

    馮盛面色微變,鳳陽這樣的話算是大逆不道了,但確實鳳少主不在朝廷編排之列,這樣的請求被拒絕,確實沒什么可的。江湖人大多都不買朝廷的賬。

    他吶吶半響,才憋出一句話,“是老奴自作主張來請鳳少主,不是皇上的意思。老奴怕太子再出事兒,耽擱了鳳少主查案。鳳少主為皇上辦的事情,與護衛太子,起來,雖然不是一碼事兒,但也不算兩碼事兒。”

    鳳陽冷哼一聲,看著馮盛,“都宮里的太監老成精了,果然不假。你倒是會將少主當槍使。”

    馮盛連忙道,“老奴不敢,鳳少主如今是為皇上辦事兒,老奴也是為著皇上照看太子。”

    鳳陽嗤笑,“看來少主想扔掉這塊燙手山芋都扔不掉了。”

    馮盛不接話,暗暗欷歔,太子如今確實是一塊燙手山芋。

    鳳陽見他一把老骨頭,卻卑躬屈膝,前來求他。皇宮的大內總管,何曾求過人?他忽然問,“聽蘇府姐那日在太后面前救了你?”

    馮盛一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轉到蘇風暖身上了,但還是點頭,“是蘇姐救了老奴,否則在太后手里那頓打免不了。老奴一把老骨頭了,沒準撐不住。”

    鳳陽忽然心情好了些,笑了一聲,對他,“行了,你回去吧,少主給你一個面子。稍后帶著人便去你那兒。”

    馮盛來還以為沖他剛剛那個態度,一定不應允,沒想到突然話鋒一轉,這么痛快,他有些愣神,“鳳少主當真?派何人來?”

    “自然當真,至于派誰,這你不必管了,你不是求的是保太子無恙嗎?”鳳陽挑眉。

    馮盛點點頭,見鳳陽不想再跟他,他便也不好再問,告辭出了鳳陽鏢局。

    他回往府衙的路上,一路便想著難道鳳少主和蘇府姐認識?否則不會突然到她。蘇府姐在外面跑了多年,連靈云大師都與她有交情,這鳳少主應該與她也是有著交情的。她這次又是沾了蘇姐的光了。

    鳳陽待馮盛走后,招來一人,對他吩咐,“你去深巷宅院里問問那個女人,太子奉了皇命要去靈云寺沐浴齋戒三日,馮盛缺少護衛,求到我面前來了,你問她愿不愿意跟去做太子護衛?”

    那人應是,連忙去了。

    蘇風暖還沒睡著,便聽柳開稟告,鳳陽鏢局來人要見她,有要事兒。

    蘇風暖坐起身,想著鳳陽能有什么要事兒,但還是出門去見了那人。待聽完來意,她翻了個白眼,問,“你家少主是不是覺得我太閑得慌了?給我找點兒事兒做?”

    那人垂首,“在下不知。”

    蘇風暖想了想,對他揮手,“走吧,我跟你去見見你家少主。”

    那人頷首。

    蘇風暖出了深巷宅院,來到鳳陽鏢局,只見鳳陽正站在門口,靠著門墻,似乎是在等著她。一聲墨綠錦袍,身材頎長,雌雄莫辯的容顏絲毫不女氣,反而眉目染著絲絲英氣。見她來了,對她上下打量一番,道,“走吧。”

    蘇風暖看著他,“別告訴我你也去當護衛?”

    鳳陽揚眉,“我當護衛不行?”話落,又,“不止我,還有你。”

    蘇風暖頓時好笑,“我還從沒想過給人當一回護衛,這事兒新鮮了,尤其與你一起。”

    鳳陽眉目也染上三分笑意,心情很好地,“普天之下,不是你我自愿,誰能請得起?”話落,他不屑,“太子也還不夠格,天皇老子也要看心情。”

    蘇風暖不置可否,“這么你今日心情很好了?”

    鳳陽抖了抖衣袖,“算是吧,否則是我犯抽了應承那個老太監。”

    蘇風暖看著她,“這樣去?”

    鳳陽來打算走了,卻停住腳步,“不這樣去,哪樣去?”

    “是不是多少應該易容一番?”蘇風暖看著他,“你鳳少主不怕,名號天下皆知。但我不同。靈云寺如今住著京中貴裔府邸的夫人姐們,我外婆我娘都在。我若是這么跑去跟在太子身邊?以后消息傳出去,會不會炸開了鍋?”

    鳳陽道,“少主懶得易容,不過你如今的身份確實麻煩,我等你片刻,你拾掇拾掇。”

    蘇風暖點頭,問,“你這里有男裝嗎?給我一件。”

    鳳陽看了她,“要男裝做什么?你一個女人,穿了男裝也不像男人。將臉弄弄,扮做丫鬟好了。我看你如今除了這張臉外,也不像個姐,最像丫鬟。”

    蘇風暖一時無言,瞪了鳳陽一眼,但還是聽了他的,從懷里摸出一面鏡子,又拿出一瓶脂膏之類的東西,對著鏡子在臉上抹了一會兒,便細微地改了樣貌。

    她來容貌極美,這樣一改,優點都掩藏了,只能算清秀了。

    她易完容貌,又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藥丸吞下,對鳳陽開口,“這樣如何?”

    這回,不止連容貌改了,嗓音也改了。

    鳳陽打量她一眼,“能這么短時間,便換了一張臉,怪不得這么多年你能在江湖上興風作浪,來無影去無蹤,多少人要找你都找不到,憑這易容術,獨步天下第一了。”

    蘇風暖失笑,“難得你鳳少主夸人,我悉心受了。”

    鳳陽看著她,“人皮面具豈不是更簡單?憑你的伸手,弄百八十張不是問題。”

    蘇風暖頓時收了笑,“易容術有數十種,不是非用人皮面具不可。同類相殺,剝皮剝骨,何等殘忍?天所不容。”

    鳳陽看著她正兒八經的模樣,笑道,“噢,我差點兒忘了,你不是殘忍之人,自然不會用這個。”

    蘇風暖輕輕哼了一聲,“不止我不用,別人也不能用。我早了,若是讓我知道,江湖上誰敢用人皮面具,我先扒了他的皮。”話落,看著他挑眉,“你能我不是殘忍之人?”

    鳳陽笑著對她勾了勾眼,“你雖不是善類,但也算殘忍得有正派。這般凜然正氣的你,讓人見了委實移不開眼睛。”話落,他湊近她,“我再一遍,你既然無心嫁葉裳,不如嫁給我好了,你我相同之處頗多,也算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

    蘇風暖用胳膊輕輕一撞,便將他撞開了一步,白了他一眼,“不想我將你嘴封上,別胡謅。想要娶的我人能排滿靈云鎮九條街。我是眼瞎心瞎也不會想著考慮你。”

    鳳陽的臉頓時沉下來,瞪著她。

    蘇風暖往前走去,不理他。

    鳳陽瞪了她片刻,忽然笑了,快走幾步,跟上她,對她,“話別得這么滿,沒準有一日你想嫁我,少主還不娶你了。”

    蘇風暖哼了一聲。

    二人來到了縣衙。

    縣衙府門前,御林軍拉出長長一隊護衛,中間停著一輛馬車。馮盛站在車前,翹首以盼。馬車的簾幕落著,看不見里面的人。

    但是這陣仗,里面自然坐的是東宮的太子殿下無疑。

    鳳陽和蘇風暖來到近前,馮盛震驚地看著鳳陽,“鳳少主,你……你怎么親自來了?難道……”

    鳳陽點頭,對他,“少主親自護衛。”

    馮盛又驚又喜,有鳳陽親自護衛,他能放一百個心了。看向他身旁的女子,問,“這位是?”

    鳳陽散漫地,“我的婢女。”

    馮盛打量了蘇風暖一眼,見她站在鳳陽身邊,雖然容貌不顯眼,但周身的氣息倒是與鳳陽相得益彰。暗想不愧是鳳少主的婢女,也有幾分鳳少主的氣度。他點點頭,連忙道謝,“老奴多謝鳳少主。”話落,對馬車內輕聲,“殿下,是鳳陽鏢局的鳳少主親自來了。”

    車簾被從里面掀起,露出太子殿下一張臉,他看了鳳陽一眼,又看了蘇風暖一眼,沒話。

    蘇風暖打量著這位一直被月貴妃護在手心里的東宮太子殿下,比起數日前,她見他時,他躺在床上,面色潮紅,眼睛緊閉,氣息極虛,嘴唇干裂,不堪病痛折磨幾乎不成人形的模樣來。這時再看他,雖然看著是一副弱不禁風,身骨消瘦,臉色蒼白,像是常年不見天日的情形,但精神還算不錯。尤其是一雙眼睛,在看她和鳳陽的時候,不起波瀾,但卻實實在在含著審視。

    一個人最騙不了別人的地方是眼睛,她想這位太子有這樣一雙眼睛,不像是不通事務。

    一個不通事務的人,眼睛應該是如孩童一般純澈。尤其是中了無傷花之毒,以后再不能人道,注定會丟了那把椅子,他的一生也許從中了無傷花之日走到頭了。更甚至,如今想要護衛自己,還要靠馮盛去求鳳陽,除了御林軍,并不能再多得到皇上一絲庇護來。他能這樣無悲無慟,神色平靜,卻更值得讓人探究。

    蘇風暖在打量太子的同時,鳳陽自然也在打量太子,他們二人都沒對太子請安見禮。

    三人這樣打量了片刻,太子收回視線,神色寡然地放下了簾幕,吐出一句話,平靜得不像是他的,“勞煩鳳少主了。盛公公,啟程吧。”

    馮盛連忙應了一聲,吩咐車馬啟程,同時對鳳陽問,“鳳少主,您是騎馬還是坐車?”

    鳳陽擺擺手,“靈云寺不遠,我們走著。”

    馮盛點頭。

    太子的車駕離開了縣衙府邸,出了城,前往靈云鎮而去。(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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