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的余光已經(jīng)看見唐伯虎向這里走來,不知為什么心下卻沒有以前那么討厭他了,她甚至覺得唐伯虎不會來找她。在吳中體士紳面前出洋相,唐伯虎的臉皮再厚也吃不消吧。
不想唐伯虎真的走到她面前,莊而重之的掏出一個荷包,雙手奉上:“秋香姑娘,這是在下的一點(diǎn)意思,請姑娘收下。”
秋香呆住了,這什么意思,巴巴地送給她一個荷包作甚?
許多地方的男女的確是送荷包為定情信物,可是唐伯虎玩這手年紀(jì)太大了吧。再者這荷包怎么看都像是舊的,就像是在哪個街頭攤子上掏來的舊貨。
秋香還真猜著了。
絲絲又氣又惱道;“伯虎你又淘氣了,今天可是韋大人宴客,你老實(shí)點(diǎn)吧。”
唐伯虎見到秋香的神態(tài),心里一陣冰涼,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況且那混蛋真是坑我,什么錦囊妙計(jì),什么錦囊就是妙計(jì),妙計(jì)就是錦囊的,還什么妙計(jì)安天下,都是騙人的鬼話。
他正想著,秋香忽然一把把荷包搶過去,然后仔細(xì)查看。
她打開一看,里面是空的,但她沒心思想這個,而是尋找著什么,驀然間,她找到了,瞬間仿佛得到了寶貝一般,整個面容輝映著陽光,令整座酒樓都籠罩在一片光芒之中。
“唐公子,不,伯虎兄,謝謝你,太謝謝你了。”秋香的笑眼中含著淚花,雙手捧著那荷包,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這……什么情況?”
唐伯虎發(fā)懵了,一時然忘了回應(yīng)。
一個舊荷包而已,秋香怎么會激動成這樣,還謝謝他,還叫他伯虎兄,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這對他而言不亞于開天辟地。
“不……不謝……”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然后,幸福得快要昏過去了。
“挺住!”
站在一旁隨時準(zhǔn)備提供任何支援的文征明急忙上來扶住他,然后扶著他來到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下。
此時酒樓里的人都察覺有異,因?yàn)槟撬查g的光輝太耀眼,也太不尋常了。
“剛才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好像晃了一下……”有人道。
不少人四處查看,可惜,此時秋香已經(jīng)被絲絲、石榴圍著,走到一座屏風(fēng)后的桌子旁落座,唐伯虎也坐下了,基沒人察覺到這一幕的發(fā)生。
“秋香,你怎么了?不是中邪了吧。”石榴問道。
“絲絲,你看看這是什么,你能相信嗎?”秋香把荷包翻開,把里面的一個金線刺繡的印記給她看。
“什么?這怎么可能?”絲絲也是大驚。
“怎么了,你們都怎么了,句明白話行不行啊?想讓我急死啊?”石榴急的直跺腳。
絲絲也是心情激動之極,秋香更是哽咽不能出聲,只是抱著那個荷包啜泣。
絲絲喝了一杯茶,壓住了神情,這才給石榴明原因。
原來秋香是在襁褓中被云家在街頭揀來的,襁褓中沒有他物,只有一個荷包,里面也只有一個紙條,上面寫著“秋香”二字。
云家收養(yǎng)了秋香,因荷包中的字,也就給她起名秋香,隨后,襁褓自然丟棄了,這個荷包卻一直伴隨著秋香長大,可惜在秋香九歲的時候,這只荷包丟失了。
當(dāng)時秋香哭得死去活來,好像失去了魂魄一樣,云家?guī)缀醴榱藘?nèi)宅所有地方,連樹叢、花叢都沒放過,結(jié)果也沒找到,慢慢的,秋香也就忘了這事,但心里的陰影從來不曾驅(qū)散。
誰能想到,今天唐伯虎巴巴地給秋香送上一個舊荷包,而且就是秋香原來那只,這只荷包意味著秋香的根之所在,是她跟生身父母的唯一紐帶。
“邪了,這簡直是邪了,我沒法相信這個事情。”石榴連連搖頭,即便發(fā)生在眼前,而且聽絲絲親口述,她也沒法相信這種巧合。
這簡直已經(jīng)不能稱作巧合了。
“可是伯虎怎么能知道這就是秋香原來丟的荷包?”石榴又問道。
絲絲苦笑道:“他不可能知道,這事就是文賓都不知道。當(dāng)時家里的人倒是知道的不少,過后誰還記得?我若不是看到里面的印記,也不可能想起這件事情。”
“那伯虎是怎么知道去找這個荷包,又在哪兒找到的這個荷包的?”石榴又問道。
“我哪兒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還是得去問伯虎,不過估計(jì)問他也沒用,他也不可能知道。這事得問況且,要這事不是況且背后搗的鬼,打死我都不信,難怪他今天不來,一定是心里有鬼。”絲絲也冒火了,不是沖誰發(fā)火,而是整件事都讓人心里火竄竄的。
太邪性了,簡直邪性的讓人脊背發(fā)冷。
“這事跟況且有嘛關(guān)系啊,連文賓都不知道的事,況且怎么會知道?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知道,又去哪里找到了這個荷包,你以為他是神啊。”石榴也發(fā)火了,這怎么怪到我家況且頭上了。
“是,是,他不可能知道,我錯話了。不過有一點(diǎn)不會錯,讓伯虎這樣做的指定是況且,伯虎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什么時候能拿出一個荷包來送禮,而且他根不可能知道這荷包的意義。”
“也是啊。”石榴聽絲絲這樣還真有道理,唯一有嫌疑的就是況且了。
“你們爭什么啊,無論誰這樣做,都是我的大恩人,我要感謝他一輩子的。”秋香此時才能發(fā)聲,還是帶著哭腔。
“秋香,你別激動,我不是怪況且,我只是有可能是他想出的主意,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以后慢慢就知道了。”絲絲趕緊撫慰她。
石榴忍耐不住了,抽身去找唐伯虎,不料唐伯虎已經(jīng)不見了影子,連同文征明一起失蹤。
唐伯虎稍一清醒,馬上拉著文征明就走,他也不顧禮節(jié)了,他根就忘了整座酒樓里的人的存在,現(xiàn)在他腦子里只有一件事:馬上找到?jīng)r且。
他一路上騰云駕霧,如同喝了幾壇子老酒似的,跌跌撞撞來到?jīng)r且家,若不是文征明一路扶持,估計(jì)倒在哪個陰溝里摔個鼻青臉腫都很正常。
一見到?jīng)r且,唐伯虎就像見到了親人一般,撲上來來了個熊抱,大聲嚷道:“況且,你真是神啊,你太神了。來,你好好坐下,我得給你叩一個。”
況且被他弄糊涂了,他心里在忐忑著呢,唯恐再讓唐伯虎出洋相,關(guān)鍵是秋香如果不笑,就徹底砸鍋了,這謊不好圓啊。
“別,別,伯虎兄,你這是作甚?”況且趕緊拉住他。
“不,我要不給你磕兩個頭,心里安穩(wěn)不了,你就是神啊。”唐伯虎激動地大叫大嚷著。
“這是怎么了,征明兄?”況且硬是把唐伯虎按在椅子上,問文征明。
“別問我,我也糊涂著呢。”文征明苦著臉,他現(xiàn)在臉上再沒有以前一直掛著的冷嘲熱諷,而是一臉的糊涂,一臉的尷尬,一臉的無語。
到現(xiàn)在他也無法相信,況且隨手拋出的一個空癟的舊荷包怎么能讓秋香激動成那樣?不僅笑了,而且哭了,這事一點(diǎn)道理沒有啊,根想不通啊。
“伯虎兄,你把我的錦囊交給秋香了?”況且只好問唐伯虎。
“交了。”
“秋香笑了沒有?”況且忐忑地問道,這才是他最懸心的。
“笑了,她笑了,第一次見到她笑的那么開心,笑的那么美,就為那一笑,就是讓我馬上去死我都愿意。”唐伯虎癡癡笑著,回想著秋香的笑,臉上洋溢著無限的憧憬。
“然后呢?”況且繼續(xù)問。
“然后,她哭了。”唐伯虎回想著那一刻的情景。
“怎么又哭了?”況且心陡然下沉。
“她是激動而哭的,為我送她的錦囊激動而哭,她還謝謝我,她還叫我的名字伯虎兄,她伯虎兄,謝謝你,你知道嗎?她真是這樣的,一個字都不差,她,伯虎兄,謝謝你,然后她就哭了。”唐伯虎完,幸福帶激動的又欲昏死過去。
況且心中一驚,搭搭脈,知道他沒事,就讓他先昏一會,就這狀態(tài),根問不明白情況。
“征明兄,到底怎么回事?”況且問道。
“你問我怎么回事,我哪兒知道怎么回事啊,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你怎么會不知道。”文征明心頭的無名火一冒三丈高。心想,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裝死,也太能裝了吧。
“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啊?”況且聽得好像天下的霧水都澆到他頭上了。
“好事,好事,當(dāng)然是好事,是大好事。”唐伯虎居然醒了,猛然搶答了一句,又昏死過去。
“征明兄,你先別冒火,跟我事情的經(jīng)過。事情的確是我搞出來的,可是我不在現(xiàn)場啊。”況且問道。
文征明想了想,把事情的經(jīng)過了一遍,倒是簡略的要命,三言兩語就完事了。況且腦子里的現(xiàn)場回放是這樣:唐伯虎遞上荷包,秋香先是笑了,由于太激動,止不住哭著跑開,唐伯虎更沒出息,當(dāng)場暈倒。
這都神馬玩意兒?故事只有主線,沒有來龍去脈,必須開腦洞才能把故事篇兒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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