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月以來，經(jīng)費一直沒有到位，而且卻又必須拿到經(jīng)費，否則城建工作根沒法推進。楚天齊原先打算，在萬不得以的情況下，用董建設和那個女人的事事，或是用另一份錄像事。但又總覺得那樣有失厚道，顯著卑鄙，可除此之外，實在沒有更好的方式。現(xiàn)在好了，經(jīng)費都已順利到位，沒必要再糾結(jié)了。
楚天齊注意到，自從經(jīng)費接連到位，人們看自己的眼神又特別了，但卻不同于前幾天的神情。現(xiàn)在人們的目光中，更多的是羨慕、敬佩，甚至有一些敬畏。也難怪人們驚詫，反轉(zhuǎn)太大了，不但其他人不明就理，就連自己這個當事人現(xiàn)在也糊里糊涂的。
盡管還不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款項到位就是好事。而且王永新這次也表現(xiàn)非常大度，既認可了城建局新遞交的拆遷計劃，還同意由拆遷辦按程序支配拆遷補償金。對于房管所今年的辦公經(jīng)費，王永新也履行了承諾，讓財政局按預算額增加百分之十五并及時下?lián)堋Ｖ劣诜扛呐涮捉鸸?jié)余的部分，王永新也就按照楚天齊的建議，當仁不讓的放到了財政局帳上。
錢一到位，各項工作都順了，領導支持、屬下服從、企業(yè)配合，楚天齊則來回奔波在這些項目與辦公室之間。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了五月中旬后期。
這天，楚天齊正在辦公室看文件，桌上固定電話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拿起電話聽筒，喊了聲：“書記。”
聽筒里傳來薛濤的聲音：“現(xiàn)在來我辦公室一趟。”
“需要……”剛想問需要準備什么，對方已經(jīng)掛斷電話，楚天齊只得做罷。
放下電話聽筒，楚天齊不禁疑惑起來：她找我*干什么？好長時間都沒打過這種電話了。盡管心中不解，他還是拿起筆和筆記，走出了屋子。
一路狐疑著，楚天齊來到市委樓書記辦公室門口，敲響了屋門。
“進來。”薛濤的聲音傳了出來。
推開屋門，楚天齊走了進去。他發(fā)現(xiàn)，除了薛濤外，沙發(fā)上還坐著四個人，都是一身黑色西服，面色冷竣。這四個人中，楚天齊只認識一位，那就是成康市紀委書記姚宗旺。頓時，他覺出了異樣，感覺屋子里多了一股肅殺之氣。
不待楚天齊坐下，薛濤示意了一下：“楚天齊同志，定野市紀委同志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話音剛落，陌生人中最年長的那位了話：“我是定野市紀委副書記、糾風辦主任管麗堃，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紀委？管麗堃？楚天齊在腦中快速消化著這些信息。
……
也不知是誰先傳的話，政府樓好多人都把目光投到窗外。人們注意到，楚天齊在前面走著，后面跟著三個黑色衣褲的男子，其中一人是成康市紀委姚書記。看到這個組合，人們立即想到了這段時間的一個傳言，看來真是無風不起浪啊。
在眾多觀望者中，有三個女人一起聊的特別興起，三個女人分別穿著紅、黃、藍三色上衣：
黃衣女子一撇嘴：“怎么樣？眼見為實吧。俗話‘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一個**分子無論多么善于偽裝，只要在紀委人員面前就會現(xiàn)出原形。平時你看他裝的多像，幾乎不參加飯局，從不去洗浴桑拿、歌廳，好像也沒聽他上過牌桌。我一直就奇怪，做為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正當年的歲數(shù)，吃喝嫖賭能一樣不占？這也太假了吧？這還是男人嗎？”
“麗穎姐，你確定那是紀委人員？”紅衣女子發(fā)問。
藍衣女子接了話：“姚書記親自押著，另外兩人也是黑衣黑褲、滿臉正氣，不是紀委人員還能是什么？沒準那兩人的來頭更大。”
紅衣女子點點頭：“應該是這么回事。那你們姓楚的會犯什么事？貪污還是作風？”
“如果只是作風問題，會被紀委人員盯上嗎？而且還一路押著，這事肯定不了。”黃衣女子指著樓下，“你們看，他雙手交叉在前，上面好像蓋著一件衣服。快看，真是的，看不見了，已經(jīng)進到樓里了。”
“麗穎姐，已經(jīng)給銬上啦？”紅衣女子很是驚訝，“這也太快了吧，調(diào)查清楚了嗎？”
藍衣女子做了回答：“你以為紀委是吃干飯的？別看紀委是現(xiàn)在來的，其實早就調(diào)查了很長時間，沒有真憑實據(jù)的話，紀委是不會找當事人的，一旦找上，那已經(jīng)是十拿九穩(wěn)了。”
紅衣女子點點頭，恍然大悟：“那就是，姓楚的要倒霉了？”
“你的話不完準確，應該是自作孽不可活。”黃衣女子長嘆一聲，搖頭晃腦著，“哎，可惜了，來也是一個有點培養(yǎng)前途的人，結(jié)果就毀在這事上了。雖他這人平時有些張狂，但畢竟年輕，有闖勁，也有些鬼點子，可惜了，可惜了。”
藍衣女子嗔道：“麗穎姐，你就是悲天憫人，腳上泡都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別人。怪只怪他的‘三觀’不正，以致才有今日的境遇。這也給我們大家提了個醒，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更不能光看局部，也不能短期就下結(jié)論，一定要深入、面、長期的觀察一個人。”
“不是我悲天憫人，是確實可惜，剛?cè)畞須q，就能到這個位置，如果不是走錯路的話，前途不可限量。”黃衣女子道，“以后交人還是要留個心眼，以免被牽累了。”
“對，對。”紅衣女子連連點頭，“我趕緊提醒一下我表姐夫。”著，她拿出手機撥打了出去。
就在手機接通，傳來對方聲音的時候，紅衣女子又迅速掛斷了，因為他聽到了男子上樓的腳步聲。
“來了。”黃衣女子輕聲著，沖著那二女努了努嘴。
紅、藍二衣女子會意，躡手躡腳走到門外，扒著門縫向外望去。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黃衣女子沒有接聽，而是掛斷了。接著對紅、藍二女道：“安心工作吧，管好自己和身邊人最重要。”
紅、藍二女點點頭，待門外腳步聲過去，才把屋門門縫弄大了一些，然后二女像做賊一樣，從門縫間鉆了出去。
等了一會，黃衣女子站起身，來到門口，打開屋門左右看了看，再次關好，快步回到了座位上。
拿起手機，黃衣女子回撥了那個號碼。
很快，手機里傳來一個男聲：“有情況？怎么樣了？”
“剛才我屋子里有別人，現(xiàn)在她倆已經(jīng)走了。”黃衣女子聲音很興奮，但卻把音量壓的很低，“場景太棒了，跟電視上演的一樣，要是手上再戴上明晃晃的銬子，那就更逼真了。”
“這不是演戲，根不存在逼真不逼真，戴手銬那不過是個時間問題，你哥應該最清楚這種程序。”對方糾正著。
“嘿嘿”一笑，黃衣女子道：“我就是好奇，紀委怎么就找上他了？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問題大不大？”
“蒼蠅不盯無縫蛋，你可以找你哥打聽。”對方的語氣有些不爽。
黃衣女子趕忙賠著笑臉：“他們是有紀律的，我從來沒有打聽過這類事。”然后話題一轉(zhuǎn)，“你怎么就先知道這事了？”
“我建議你找一《十萬個為什么》看看，哪那么多為什么？”對方語氣很沖，然后語氣緩和了一些，“像是這種事，我自有知道的途徑。”言畢，聲音戛然而止。
握著掛斷的手機，黃衣女子罵了一聲：“媽*的，狂什么狂？狗仗人勢。”
罵過之后，黃衣女子臉上露出笑容，心中暗道：姓楚的，惡有惡報，你也有今天。
……
紀委找楚天齊的消息，一下子傳的撲天蓋地，而且傳的有鼻子有眼。昨天楚天齊還是力挽城建危局的得力干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嫌疑人，這讓人們大跌眼鏡。在好多人的印象中，根沒有嫌疑人這個概念，直接就定義為罪犯。
在好奇心驅(qū)使下，人們通過各種渠道打探“內(nèi)部消息”，一時間，黨政大院上班的人們，手機都變成了熱線。接到電話的人，好多都盡自己之力，渲染當時的場景，力求講的更生動，更具有爆炸性。同時，這些接電話的人，也在隨時了解“第一現(xiàn)場”，了解“更內(nèi)部的消息”。
盡管從電話中聽到了消息，但和自己的想象還有區(qū)別，于是好多人便打著辦事的旗號，直接到現(xiàn)場一看究竟。于是，平時相對安靜的黨政大院，變得人來人往，就跟集市一樣，尤其政府五樓更是人們造訪的重點。連著好幾天亂哄哄的，市委辦下了通知，要求安保人員做好登記與核查工作，無關人員嚴禁入內(nèi)。
國人的心理就是這樣，是要控制的事情，人們就是覺得有問題，就更增加了了解的**和興趣。可是好多到訪黨政大院的人發(fā)現(xiàn)，楚天齊依然還在繼續(xù)上班。經(jīng)過短暫的疑惑后，人們又給出了新的解釋：仍在調(diào)查中，當事人肯定已經(jīng)被限制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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