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武力可以一并解決的。 人族之所以為萬物之靈,立于世界之巔,統(tǒng)御著后來時代,只因為他們的智慧,并不是因為他們的力氣,若論力氣,連匹驢子都要比普通人強得多。 九千勝曾有言,后時代,人族所以能號令其他族,莫過于“智慧”二字。 所以,我沒有殺一老一少兩個瘋子。 現(xiàn)在,我突然很希望曾經的“人皇”重生,想與那種大智慧的古皇探究一些奧義,一些道理。 懸空天城中,頭頂上群星閃爍,上弦月彎彎的嵌在星空里,大道間流動著一陣陣清香——并不是棗樹的香,是花香,夜很靜,靜得仿佛可以聽見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聲音。 沒有人,沒有聲音,紅塵中的喧嘩和煩惱,似已完被隔絕在屋門外。 屋里,就我與天妃坐著,著一句句很簡單的話,平常交談,平常的話。 春風輕輕的從窗外吹進來,送來了滿屋花香。 花香。 人更香。 夜色更深,是時候離開了,站起身,道,“天妃,明日,我會走一趟怪販妖市,你可愿一同前往?” 完美女子的天妃坐在那,望著桌上一盞琉璃神燈,神情有些發(fā)怔,“荒域,你要去怪販妖市?那里可不是一個善地,牛鬼蛇神,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常年籠罩在烏煙瘴氣中,更可怕的,是那些陰險神,卑鄙魔,惡毒妖……” 走到門口,我道,“他們不是善者,我也不是!他們陰險狠毒,不定我更甚呢!” 天妖道,“荒域,我看得出,你從不是一個狠人,否則的話,兩個瘋子命早就煙消云散了!” 我道,“我所站的高度,他們只能仰望,不在一個層次,殺與不殺,意義并不大!” 天妃抬起秀麗容顏,輕眠嘴唇,道,“為何邀我一起共行?” 我沒有開口,靜靜看著她,其實原因她知道的,傾吐一口氣,我轉身往外走去。 屋里,也有一聲哀嘆。 之前,我滿懷希望走來,不曾想,現(xiàn)在的天妃,比曾經更加高冷,我們兩個的距離在漸行漸遠,在背道而馳,回不到以前的那些溫馨,強行多什么,改變不了什么。 既然無法改變,就讓一切隨緣吧! 走到外界,半夜的時間,我向懸空天主詢問關于怪販妖市的情況。 現(xiàn)在的懸空天主,舉止間,對我有投好奉承的意愿,看來要將我當做他們懸空天城的靠山了,其實他有無什么表示,只要天妃在此,我就會護佑這一方山門。 天亮前,下雨了。 我也離開了,唯一思念的人,沒有來送行,不禁讓人一陣莫名失落。 春夜的夜雨總是令人愁,尤其是在異土,落寞的山嶺,傾斜的石徑,潑墨般的苔痕……多少強者的凄慘往事都已被埋葬在苔痕下,多少春花尚未發(fā),就已化作春泥。 走在雨中,望著空蕩蕩的神話大地,鼻子一酸,我突然想起了家,想起了家人。 霹靂一聲,春雷又響起。傾盆的暴雨像是一股積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氣,終于落了下來。 一道道閃電撕裂了黝黑的蒼穹,一顆顆雨點珍珠般閃著銀光,然后就變成了一片銀色的光幕,籠罩了黑暗的土地,F(xiàn)在來已經應該是日出的時候了,可是在沒有閃電的時候,天地間卻更黑暗。 “呼嚕嚕!” 正在我感傷時,前方雨水中,出現(xiàn)一頭威風凜凜的野豬妖,正是豬獣鬣,他從天下儒門跑出來了,“高人,儒門之地,日子實在無聊至極,我跟隨你身旁吧?” “好!” 我坐上豬獣鬣寬厚背上,往神話大地深處而去,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走一趟玲瓏洞府,看一看“師姐”玲瓏仙主。 圖畫般的山林問,還亮著一點點燈光,映著那一幢幢亭臺樓閣,竹籬茅舍,也映著那一道瀑布。 瀑布從天而降,飛珠濺玉,燦爛如銀。奇怪的是,這么大的瀑布自半空中倒掛而下,泄入湖中,水聲并不震耳,反而如鳴琴奏玉,聽來更覺神清氣爽,顯然水力已被巧妙的渲泄了很多。 風聲中似乎隱隱有絲竹聲傳來,襯著瑤碧般的流水聲,使這圖畫般的山谷,看來更平和而安靜。 現(xiàn)在看來,玲瓏洞府的景色,亦別有一番風味。 我問道,“息夢瑤,你的師尊還在閉關?” 息夢瑤道,“是的,自從當年從星策王朝回歸,此后不久,照世明燈入洞府后,師尊兩位一起閉關了,時至今日,還沒有出關!” 玲瓏仙主的手上,有一株“合道神花”,借助此物,到今日還未能晉升,不得不,玲瓏仙主的天資還是差些,也難怪無上仙昆諦,沒有將所有造化,傳承給她的女兒。 有造化,不一定能守得住造化。 好比石千葉,雖有一角始祖殘陣,但會遭到整個怪販妖市的討伐,很難保。 我道,“這段歲月,玲瓏洞府有無變數?” 息夢瑤回道,“有兩次,一次是老瘋子上門,尋你奪命,第二次是判神殛親臨,要借鑒無上仙昆諦的二十二道印記,變沒有其他了!” 我道,“師姐,將二十二道印記《借》出去了?” 息夢瑤道,“達成了一個約定,相互交換,我們玲瓏洞府因此獲得一些造化!” 玲瓏仙主,雖是女流之輩,論到約定協(xié)議之事,比誰都精明,當日在星策王朝時,與星策天子唇槍舌戰(zhàn)博弈時可見一斑,反正得便宜者,絕不是判神殛。 沒有多待,我與豬獣鬣離開,站在洞府門戶處,我道,“息夢瑤,你天資不錯,現(xiàn)賜予你一種命運造化,多花點心思參悟,能達到無上之境!” 息夢瑤連忙道,“多謝大人!” 隨即,我和豬獣鬣順著一條古道,前往怪販妖市。 怪販妖市,地如其名,一個以“販賣”為主的地方,也是妖族統(tǒng)治的土地。 不在大地上,而下一片深海禁區(qū)。 必須乘船穿兇惡海域,并通過鬼牙嶼,才有辦法抵達。 妖市身制度分明,判神殛為最高的統(tǒng)治者,旗下有諸位《皇》,負責統(tǒng)籌軍事、刑法等事務,并設有追緝妖市犯的獨樓門(相當于執(zhí)法機構)、讞品堂(相當于審判機構)。另外,整個妖市有六區(qū)三十六族,如沿海六族(雉、犬、鯉、蛾、馬、雀),分成三大區(qū)域:妖廈名流(貴族區(qū))、死物孩集(商業(yè)區(qū))、庸流達寓(貧民區(qū)),貧貴之間,階層分明,輕易不得有所往來。 我現(xiàn)在也才知道,那片深海的主宰者“龍戩”,那個龍族強者,居然也曾是怪販妖市的上位統(tǒng)治者。 當年發(fā)生一場亂變,判神殛聯(lián)合諸多強者反叛,對龍戩的親友趕盡殺絕,登上了正位。 龍戩被趕下神壇,只能在海域中四處流浪。 一路走著,我問道,“豬獣鬣,對于判神殛,你都知道些什么?” 豬獣鬣晃了晃碩大腦袋,道,“傳中,判神殛代表著怪販妖市之皇,氣派儼然、至尊無匹,言談中從容沉穩(wěn),卻也會無形間散發(fā)出不可造次的威嚴。而且他深謀遠慮、野心偌大,擅長掌握群臣之心,故深得妖市之神尊敬順從,對外之侵略手腕則雷厲風行、不留余地。判神殛之名代表著判神刑罰之意,象征著上天下地,唯吾有能判決眾生。” 我道,“你親眼見過他?” 豬獣鬣道,“見過!在天下儒門時,判神殛曾經有拜訪,似乎是為了始祖祭詔一事?” 我道,“這位怪販妖市之皇,是否真的很強?” 豬獣鬣搖頭,道,“我看不出,不過那位授道解惑的老者過,天下儒門中能與判神殛一戰(zhàn)者,不到一掌五指數,想來,那判神殛事不。” “廢世無道,暴德引天殛;創(chuàng)定隳皇,御譴罰九神。” 這是判神殛的詩號,沒有“石千葉”的詩號狂妄,卻也足夠撼動人心。 第三天,我們登上一艘臭名昭著的黑妖船,駛向深海,船上包藏萬物……活人,死物,尸骨、珠寶、靈粹、寶器等等應有盡有。 上船的,也不止是我們,形形色色的神、魔、妖皆有。 有的去探尋秘境,有的去做買賣,有的純屬去賭博玩樂,還有的就是去殺戮。 船,自然有船長。 船上餐廳,登上三樓,樓梯口,擺著張比較的方桌,坐著個服裝很華麗,修飾很整潔的中年人。 他好像總是一個人坐在那里,一個人在玩著骨牌,骨牌,真是骨頭制作打磨的牌,很少有人看見他做過別的事,也很少有人看見他站起來過。 他坐的椅子寬大而舒服。 別的人來來去去,他從不注意,甚至很少抬起頭來看一眼;別的人無論做什么事,好像都跟他無關系。 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通常都有個很奇怪的主人。 據他手上的骨牌,就是用他斷去的腿骨打造的,而那些被他殺死的仇家,制作成坐下一張椅子,和身前一方長桌,整日與“死物骨骼”為伍,確實是一個怪人。 “咚!” 我一屁股坐下,一剎那間,我起碼粉碎了數十重絞殺妖力,要是一般人坐下,恐怕瞬間四分五裂,或者化為一剖飛散的骨灰。 我道,“船長,打聽一個名字!” 船長眼皮也不抬,自顧玩著他手上的骨牌,“能坐下,明你有話的資格,要打聽誰?” 我道,“我想找龍戩!” 這位船長才有一絲動容,“去海域上找即可,何故來我這里詢問?” 我道,“曾聽一位神過,你曾是龍戩最得寵的屬下,你們親如父子,情義深厚,想必你是知道他下落蹤跡的?” 船長很干脆道,“不知道!” 此行,我想幫助龍戩,奪回妖市的掌控權,重新登上怪販妖市的“上位者”,相以這個辦法,徹底斷了判神殛日益膨脹的野心。 第一步,自然要找到龍戩。 我又道,“怪販妖市的上位,想要移位,若龍戩不在的話,那就麻煩了!” 畫地為牢,隔絕外界聲音。 有人在身后陸續(xù)走動,是聽不到我們談話的。 船長道,“你是人族荒域吧?號稱青年出東土,斬盡世間敵的那位!” 我道,“正是!” 船長有些惋惜道,“如今一代鬼麒主坐鎮(zhèn)妖市,要逆局,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道,“有我在,就可以!” 船長道,“你達到無上禁忌強者之列?” 我微微一笑道,“不像嗎?” 船長道,“那你自求多福吧!當年牽連,我勉強撿回一條命,只是雙腿折斷,而且是無法逆轉的創(chuàng)傷,想要幫忙,實在有心無力!” 我道,“有我在,你的腿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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