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浪拎著兩箱啤酒滿頭大汗地跑來。
“這么多,能喝的完嗎?”林靜道。
金浪擦了一把汗,氣喘吁吁地:“剛才忘記叫上金玉了,這兩箱酒我都還嫌不夠。”
林靜笑著:“你是不是真的想喝出啤酒肚啊。”她從包里取出一張紙巾,擦著丈夫臉上的汗水。金玉在一旁看著,心里有些不舒服。
金浪將啤酒提進快艇,轉身道:“那么,我們可以出發了。”
林靜心翼翼地走上快艇,每一次上船都讓她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金玉走上前,扶著她走進快艇。
金浪啟動了快艇,慢慢地調轉船頭,快艇便轟鳴著朝前方駛去。
浪花自快艇周圍向兩側蕩漾開來,海風迎面吹來,讓人心曠神怡,一股濃濃的大海的氣味讓人陶醉。金玉問道:“哥哥,我們要去哪里?”
金浪從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鏡戴上,道:“三葉島。”
“三葉島?那里一定很美!”金玉。
“是的,那里的確很美,我們每年都要去幾次的。”金浪道。
快艇在大海上飛馳,不一會,金玉便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模糊的輪廓出現在眼前,形狀很,像是一只綠色的橄欖葉飄在海面上。
“是那里嗎?”金玉指了指。
金浪點了點頭,:“沒錯,那里就是三葉島,我們之前經常去那里玩,那時坐的是皮艇,有些慢,到達那里需要半個時呢。”
林靜拍了一下丈夫的后背,道:“你還呢,每次和你去那里玩,我都要在家祈禱好一陣子,那皮艇不僅,而且還不穩,風一吹就會搖搖晃晃,浪頭稍微大一點就會搖晃得更厲害。坐在上面一點安感都沒有,總是擔心會被大海吞沒,稍有傾斜就會心驚膽戰。”
“那這快艇呢?是不是很有安感呢?”金玉問道。
林靜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三葉島來近,再過一會,快艇就要接近了沙灘了。金浪回頭沖他們道:“這島嶼附近的海水很淺,水下有礁石,我們就從這里下船,再將船用纜繩固定在島上的樹上。”于是三人從船上跳下來,海水沒過膝蓋,暖洋洋的。金玉拿出一捆纜繩,遞給金浪,金浪將船頭綁緊,然后牽著繩子朝沙灘走去。
金玉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座島嶼,忽然感到自己是低估了它,從遠處觀望,這座島得可憐,但是在這里,在它腳下,卻有一股巍峨的感覺。他看了看林靜,她在給島嶼拍照,她舉起相機的樣子真美,陽光照射到她身體的側面,勾勒出她身體的曲線,像是一朵白色的玫瑰佇立在海面上。
“金玉,快來幫忙。”金浪在沙灘上喊道。
金玉朝哥哥走去,二人將纜繩綁在了一棵椰樹上,林靜大包包地把行李提上沙灘,三人扎起帳篷,又在一旁生起了一堆篝火,這時,天邊已經泛起了夕陽。夜晚很寧靜,空氣清新,海風輕輕地吹著沙灘,帶來一股咸澀的氣息。夜空繁星點點,不時有流星劃過,夜空下的三葉島看起來比往常多了點生氣。篝火在一點點燃燒著,火焰慢慢騰起,金玉在一旁添著柴,看著遠處黑魆魆的大海發呆。金浪今天異常地高興,他一個人喝完了一整箱啤酒,醉醺醺地躺進了帳篷。林靜嘴上不,但是心里不斷抱怨,她想和丈夫在夜空下浪漫地度過一個晚上,誰知丈夫喝的不省人事,打破了她的計劃,留下她一個人在沙灘上對著大海發呆。
一陣風吹來,金玉打了個寒噤,他望了一眼林靜,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謝謝。”林靜道,她將衣服披在身上,朝篝火靠近了些,一股暖烘烘的感覺便籠罩在身體周圍。
金玉笑了笑,問道:“冷嗎?”
林靜道:“還好,A城的夜晚,會有些涼,而這里就更是這樣了。”
金玉打開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放在沙灘上,看著天空的星星,道:“你知道嗎,我們所看到的天空中的星星,是它們很久以前的樣子。”
林靜抬起頭,看著他。
金玉繼續道:“光的傳播速度很快,但是那些星星的光芒卻要在宇宙中經過很長的時間才能到達這里,那么它們現在的模樣也就是很久以前的樣子。然而我們所看到的這些星星它們都距離我們很遠很遠,也許它幾十億光年前的光芒現在才到達這里,那么我們看到的只是它的過去,而在這幾十億光年的時間內,它又發生了哪些變化?它是否還存在?或者是滅亡了?我們需要在幾十億光年以后才能知道答案。可是,那時的我們早已成了塵埃。”
“生命是短暫的,有誰能等待幾十億光年的時間,只為那美麗的一瞬間?”林靜道。
金玉舉起瓶子喝了一口,將一根木頭扔進篝火,霎時騰起一片火星。
“就像這篝火,這木頭,一旦燃燒殆盡,便成了一堆碳灰,也許它的價值只是今晚的燃燒,卻也等待了那么久,自還是一顆種子起就開始等待,直到長成一棵大樹,直到枯死,直到我的到來,將它從沙堆中拾起,丟進這火中。它便完成了它一生中的使命,燃燒了自己。如果它在還是一粒種子時救知道自己的宿命,那么也許會后悔自己今生是一棵植物。它漫長的等待,也許曾經幻想過自己的未來是一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可是到頭來卻只是在一把烈火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樣的它是否后悔了曾經的等待?是否后悔癡癡地做了一粒樹的種子?”金玉道。
“金玉,你今晚喝的有些多了。”林靜淡淡地。
“不,我沒喝多,我一點都沒醉。”金玉道,他傻傻地盯著那堆篝火,若有所思。
“愛一個人也是如此,癡癡地想,傻傻地等,任憑時間走過,無所謂青春流逝,就這樣等待著,等待著,用幻想和希望麻痹自己,逃避殘酷的現實,就像一根木頭,一根呆呆的木頭,內心的一顆愛的種子生根發芽,可是到頭來的結果卻真的和木頭一樣,在烈火中煎熬,所有的希望和幻想最終都成了一把灰土。也許,這就是命運。”金玉完,舉起瓶子猛得灌了一口。
“金玉,你真的醉了。你需要很好休息一下。”林靜道,她起身走進了帳篷。
金玉呆呆地望著她,眼神里充滿了落寞,他再次舉起了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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