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有人抵擋,又有冒雨看熱鬧的,蘇媽媽這下大喊起來,“大家看啊,這孫府欺負人啊,孫大少爺讀著圣人書,卻辦著齷齪事。什么表姐表弟的,那是遮人耳目行那不軌之事的晃子。這樣的少爺,豈能配得上好人家的姐。我家姐命苦,攤上了,好好商量的想退親,他們孫府卻欺人太甚,不知錯還要辱罵我家姐,將婦人我給打將出來,大家給評評理,哪有這么欺負人的?”
這京城最不缺富貴人家游手好閑的子弟,有熱鬧可看,豈能錯過,于是行經的馬車停下來的從一輛到兩輛三輛……
顧媒婆雖然站在一邊看熱鬧,卻也盡責地向不知情的路人明事由。
自孫府又沖出來幾名家丁,蘇媽媽亦不懼,沖著孫府喊,“孫夫人,你別太過分。你教養不出好兒子,同樣教養不出好女兒。六月間,就是你的好女兒,將未過門的嫂嫂推進了荷花池中,差鬧出人命。你的好女兒犯下錯事,你這當娘的不教訓指正她,還趁我家姐養病時欺上門去,毫無知錯悔改之心。”
這時孫府自來穩重的張嬤嬤現身,“這位嬤嬤,你話可要講證據,我家姐將你家姐推進荷花池,口無憑,你拿出證據來,誰能證明你的不是謊話?拿不出證據,孫府自要送你見官,告你個污蔑之罪。”
蘇媽媽冷笑道:“證據,自然有。我家姐原想忍下這口氣,并未將你們姐做下的惡事出去,想著平靜地將親事退了也罷。沒想到,你們不知感恩,反倒處處欺壓古府。哼,你們以為當日孫姐做下惡事時沒人看見嗎?我告訴你,當時,除了我家姐與你家姐,還有各自的丫鬟以外,還有葛家姐與蕭家姐。我家姐看的分明,而你家姐急著逃走,自然沒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花叢后的葛姐與蕭姐。”
在門內探頭探腦地偷看外邊情況的翠聞言,嚇白了一張臉,轉身要往回跑,卻腳下一絆,尖叫著摔撲到地上,弄出很大的響動。
張嬤嬤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因為翠的反應告訴她,恐怕事情與蘇媽媽的一般無二。在孫府,孫柔月干下的這件事,最先只有孫張氏、翠和孫柔月自己知道,后來孫仁懷逼問孫柔月,當時孫敬東與孫敬南負責守門,自然也知道了。其他人,對此卻是一無所知的。
張嬤嬤正詞窮的時候,從孫府門里跑出來一個長得壯碩、模樣與孫仁懷有七八分相似度的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只見他怒紅了眼,大吼道:“一群不長眼睛的東西,鬧什么鬧,都給少爺滾進府里去。”
這一嗓子傳得老遠,站的近的人被震的耳朵生疼。孫府的仆役與婦人都嚇的不輕,都灰溜溜地從角門進去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孫仁懷的次子,十五歲的孫敬南。他不愛讀書,平日里只愛舞刀弄槍的,不愛著家,就愛往外跑。他剛剛在院中練槍,因此身上作短衣打扮。他將人吼回府,卻是向蘇媽媽深深作揖,“家母這幾日心情奇差,總愛發脾氣,晚輩在此替家母向嬤嬤賠不是了。”
反正目的也達到,蘇媽媽自然不想再作停留,只是一臉惋惜地嘆道:“唉!你是個好孩子,若你大哥有你一半好,這親事也不至于非退不可。回去吧!孩子,下著雨呢!別落下什么毛病。”罷,轉身走開,招呼了顧媒婆,坐上等在路邊的軟轎離開。
先前那些個與孫府仆役發生沖突的路人也散了。
孫敬南這才站直身體,握緊拳頭,一臉落寞地走進府。見到孫柔月身邊的翠還在伸頭張望,他氣不打一處來,“滾回去。”
翠一哆嗦,手腳并用地往孫柔月的院子跑去。
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孫家門口鬧的一出,很快便傳的沸沸揚揚。
當孫仁懷急急地從外頭跑回府的時候,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當他得知顧媒婆和古府派來的嬤嬤一開始根沒有過激語言,卻被孫張氏將人給連罵帶轟地給趕了出去,之后才有的在府門外的沖突時,氣得額際的青筋突突直跳。
午時的時候,孫府門前差上演武行的事情傳到了步夫人耳朵里。當時她正在步老夫人的院子里。步老夫人這個人愛熱鬧,總喜歡讓下人打聽了京城發生的事,給她聽。于是,一名跟前伺候的丫鬟便將此事了出來。
步老夫人聽的很有興致,突然問兒媳婦步夫人,“這個孫家,是不是嫣兒整日里掛在嘴邊的舒丫頭訂親的那戶人家?”
步夫人還真不知道,于是問身邊的嬤嬤。嬤嬤便答是那孫家,順便還起前段時間孫家趁古家姐養病時欺上門去,古家姐難得硬氣,竟是讓家丁把上門鬧事的給綁了,還有事情鬧大后,連巡邏的官兵都驚動了,后來不了了之等等,講的很是詳盡。
步老夫人樂呵呵地道:“怪不得投了嫣丫頭的脾氣,成了好姐妹。”
步夫人卻沒那么樂觀,“娘,您別高興的太早。這位古姑娘沒什么事是她不敢干的。您忘了,前些日子她才大鬧過蔚然書院。如今嫣兒是粘她粘的緊,住到她府上都不肯回來,媳婦真擔心來就無法無天的嫣兒跟著古姑娘,會變得更加無法無天。”
步老夫人不樂意了,“嫣兒乖著呢!哪有無法無天?”
步夫人忙改口,“是,是,咱們嫣兒好著呢,媳婦錯話了,該打。”
這時候門外有個老嬤嬤一走一過之間,向步夫人使了個眼色。
步夫人便又哄了步老夫人幾句,告辭出來。回到自己的院中,打發周圍伺候的人,只留那個老嬤嬤在屋中,“何事找的如此急?”
那老嬤嬤很是心,走近了,貼在步夫人的耳邊聲音低低地了一些話。
步夫人聽,臉色難看,聽到最后,竟是忍不住一拍桌子,厲聲質問:“查清楚了?”
那老嬤嬤退后幾步,“查清楚了,千真萬確。”
步夫人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我兒命苦,命苦啊!”
那嬤嬤趕緊上前為步夫人拍背順氣,“夫人,您要冷靜,老奴稟報此事讓您知道,是要您想辦法護住少爺,千萬別連累了少爺的名聲,可不是要氣壞了您的身子。”
步夫人緩了緩情緒,站了起來,“走,去書房。”
步峰正在書房練毛筆字,旁邊有廝正在磨墨。步夫人冷著臉,將廝與旁邊伺候的部揮退,警告他們離書房遠遠的。
步峰抬頭,見夫人面色不善地盯著自己,問道:“什么事惱成這樣?”
步夫人氣的不輕,上前一步直接將硯臺打落掉地,還把步峰寫了一半的字掃落掉地。她可不是一般女人,出嫁前隨著她爹上過戰場,出嫁后又隨丈夫上過戰場。
步峰斥道:“干什么?好端端的,發什么瘋?”
步夫人卻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個老東西,你給我五兒娶的什么媳婦?那可真是好媳婦啊,好媳婦。天底下的女人死絕了嗎?啊?你居然給我五兒娶了個人盡可夫的娼婦回來。步峰,你個老東西,你不把那個娼婦休出府去,我跟你沒完。”
步峰也變了臉,“住嘴,什么娼婦?那是你五兒媳。”
步夫人揀了茶杯砸他,“老東西,你還敢裝傻,那種女人,你居然將那種女人娶來給我五兒當媳婦。老娘今日給你拼了。”著,砸完茶杯,抱了花瓶要砸向步峰的腦袋。
步峰躲過茶杯,看步夫人伸手向花瓶,立刻知道不好,沖上前一把抱住步夫人,“瑾娘,咱們有話好好,不生氣,咱們不生氣,來,把花瓶放下。”瑾娘是步夫人的閨名,步峰平日里是不會這么叫她的,只有在這種時候,步夫人發飆的時候,他才會這么喊。
步夫人現在正在氣頭上,這可是關乎她愛子幸福的事情,自然不會輕易消氣,也不控制音量,放開嗓子喊,“步峰你個老匹夫,放開我,放開。今日老娘定要敲開你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老的生銹了。”接著是噼里啪啦的打碎東西的聲音。
書房里動靜這么大,罵聲和砸東西聲不斷,任誰都知道要出大事了。怎么辦?于是有人跑向老夫人的院子,也有人跑去向步大將軍送信。
當步老夫人和步大將軍趕到書房的時候,整個書房砸的不成樣子了。步峰從后邊抱著步夫人不撒手,步夫人又叫又砸,反正夠的著的,搬的動的,砸了。
步大將軍老當益壯,六十八歲的人了,嗓子依然能震破人的耳膜,“胡鬧,還不住手。”
步夫人不鬧了,卻是捂著臉哭了起來,頭發都亂了。
步峰松了手,訕訕地立在一邊。年輕的時候,他們夫妻這么鬧過幾回,現在老了老了,又鬧上一會,他覺得臊得荒。
步老夫人樂呵呵的,掏了掏耳朵,拿了手里的拐杖戳了戳兒子的胸口,“兒啊,行啊,老了老了還能將瑾娘氣成這樣。”
步大將軍的書房里,步老夫人坐在步大將軍的下手邊,拿拐杖戳了兒子一記,樂呵呵地道:“瑾娘,來,到娘這邊來。他是如何欺負你的,娘給你做主。”
步夫人這會兒也不哭了,只是紅著眼,跪到了步老夫人膝下,“娘,您定要為您的五孫子做主。”
步大將軍繃著臉,“怎么又扯到五身上了?”
步夫人便道:“爹,娘,您二老不知道。五兒的婚事,老爺不曾問過媳婦一句,便自作主張地訂下,短短半個月就將人娶進了門。媳婦原想,這黎海棠定是老爺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五兒也不了,早該娶妻了,媳婦便也沒有阻攔,隨老爺安排了喜事。可媳婦哪里知道,那黎海棠卻是個品性不好,上不得臺面的。”
步峰卻反駁,“胡八道,海棠那孩子品性自是不差,只不過被生活所迫,拋頭露面做了生意,養家糊口而已。坊間自有那妒婦編造謠言中傷于她,你也信?”有些話,他不好對夫人講明。
見步夫人又要發飆,步老夫人斥責兒子閉嘴,讓步夫人繼續。
步夫人便道:“娘,黎海棠并不如表面那般柔弱無害。她私下結交的年輕公子不下五人。嫁了五兒后,她并未與這些人斷絕來往,時不時地以巡視店鋪為名,私下約見他們。這四個公子里,有一位孫敬東公子,他與嫣兒的好姐妹古姑娘是有婚約的。”
“黎海棠與這孫敬東的關系最為親密,來往已有兩年之久,對外聲稱是表親,實則他們并無親戚關系。嫁入我步家,她并未收斂行徑,時常在黎宅與孫敬東相見。此事被古姑娘發覺,正要與那孫敬東退親。娘,這樣的女人,老爺居然讓五兒娶回家來,娘,老爺這是要毀了五兒的一生啊!”
步大將軍眉頭皺的死緊,“峰兒,你怎么?”
步峰語塞,他自是知道自家夫人不會胡亂冤枉人,定是查的一清二楚才會與他鬧。可他仍有疑慮,“夫人,你是如何查到這些事情的?”當初他也派人打聽過,可回話的可不是這么的。
步夫人冷著臉,“自從嫣兒被她氣走,不肯住在府里,我便對她起了疑心,派人時刻盯著她,尤其是在她出府的時候。沒想到,她今日在福順齋約見李公子,明日便會在黎府與孫敬東相見,后日便在某個茶樓與另一個公子相談甚歡。前兩日她回黎宅,孫敬東不大一會兒便到了,兩個人在黎宅足足停留一個時辰。孫敬東一走,她便派了丫鬟往古姑娘府上送帖子,約了去游玩。”
“接了她的帖子后,古姑娘就要和孫府退親。退親的理由之一便是她,雖然未名,卻也和名無二。今日午前孫府面前的鬧劇,古家直言退親理由,有心人稍一打聽,便知道古家所指的與孫敬東有染的女子是誰。老爺,你好眼光啊!”
這會兒,步峰的臉色變得沉重。
步老夫人不再樂呵呵的,而是輕嘆了口氣。
步大將軍若有所思地道:“夫人,你與瑾娘先退下。”
步老夫人頭,由步夫人扶著走了。
“峰兒,吧!你到底為了什么如此倉促地讓五兒成婚?”步大將軍一臉威嚴地逼視兒子。他回京前幾日,這樁婚事便訂下了,孫子的婚事,自有兒子兒媳張羅,他當人祖父的,便也沒有插手過問。
步峰臉上有憤恨,有不甘,“爹,是兒子太過草率。如今想來,是兒子拉著五兒跳進了別人事先安排好的陷阱里。”
步大將軍的胡子翹了翹,“蠢,蠢,太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步峰承認,這事的確是他大意了,但當時事態的發展,他的五兒不得不娶黎海棠過門。
原來,前段時間鐘太師過壽,步府同別府一樣收到了請帖。鐘太師乃是鐘皇后的爹,皇后的爹過壽,哪個敢不去賀壽。步大將軍不在京城,便由步峰前去賀壽。
步峰到了太師府,意外地見到了步五。按步五的性子,一般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尤其是府上已有人選出席這種場合的時候。步峰眼中透著疑問,當時卻不是父子倆話的好時機,便打過招呼匆匆分開。
步峰坐過席,準備告辭時,三皇子身邊的一名太監悄悄傳話給他,讓他獨自去見三皇子。三皇子今日出現在太師府一都不意外,因為三皇子乃鐘皇后所生。三皇子傳話,他自然不敢不從,跟著太監到了一處院落,卻見三皇子背著手站在這院落前的樹下,示意他進院。
步峰心下忐忑地入院,見堂屋門半敞著,他疑惑地回頭,那太監卻催他快進去。他帶著疑慮與不安,將堂屋門推的大開,邁步進去,沒什么異樣,繼續往里走,當看到里面的情景時,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只見內室的床上,步五與一名女子睡在一起。兩人身上蓋的夏被只到肚腹處,步五露在外面的上半身一絲不掛。而躺在里側的女子,雖然看不清面貌,但放在步五胸前的手臂卻也是光裸的。這意味著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步峰頓時嚇的魂都飛了。這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是什么意思?他的五兒潔身自好,為人端正,怎么會干出這種事?可不管什么理由,他的五兒都是壞了女子的清白,還讓三皇子抓個正著。
步峰背過身去,隱忍著怒氣,罵兒子混帳,腳步不穩地出去。他緩了緩情緒,為了弄醒兒子,一腳揣壞了堂屋的門板,弄出很大動靜。
不多時,步五穿妥衣裳出來,木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步峰踉蹌著出了院子,跪在三皇子腳下,“臣有罪,臣教子無方,請三皇子責罰”。
三皇子卻淡然地道:“選個吉日,將婚事辦了。”罷,轉身走了。
當時,和步五一絲不掛地睡在一起的人,便是黎海棠。三皇子一走,她便在里邊嚶嚶地哭起來。
步五當時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眼里透著悲涼,臉上卻帶著笑容。
三皇子發了話,步家是臣子,不得不從。于是,在步五的沉默中,步峰一邊著人打聽女子的品性,一邊努力思索是否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
回到府里,步五喝得爛醉。第二日清醒后,步五告訴步峰,黎海棠,他娶。否則,三皇子會讓步府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步峰知道,他們父子成了三皇子打發閑心的游戲里的棋子。還有,三皇子給了步府一個下馬威,在警告步府,老老實實地為他所用。好在,派出去打聽的人回話,這個黎海棠品性上佳,性子溫婉,讓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步五決定娶黎海棠,但對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那個院中,在他失去意識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誰,誰最有可能對他下藥,誰又讓他毫無防備地喝了下藥的酒,這些事情,他卻只字不提。無論步峰如何追問,他都保持沉默。
步五成親當日,三皇子滿面笑容地出現,還曾拍著步五的肩膀:“大安第一才子,好,好。”
步五一抱拳,回了一句,“三皇子聽錯了,草民不是大安第一才子,而是大安第一蠢材。”
三皇子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當時,步峰在一旁,可是為步五捏了一把冷汗。
聽罷這些,步大將軍一臉的黯然,沉默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峰兒,你還是不懂為臣之道,唉!”
步峰對此,無話可。他也知道,他只會打仗,卻不會朝堂上的那些鉆營之事。
步大將軍顫巍巍地站起來,“你連古家女娃娃都不如。”
步峰蒙了,他不如古家女娃娃?
“這事,爹會處理,明日早朝,你不必去了。因為你病了,病的很重,是被五兒媳氣病的,是三皇子做主讓我步家娶的五兒媳給氣病的。”罷,步大將軍目露冷光,背著手走出書房。
黎海棠自然不知自己已是大難臨頭,還在精心安排游玩途中如何整治古青舒。若問她為何日日出府,還與眾公子來往,時而扮演溫婉角色,時而豪氣地談笑風生,一都不怕流言,更不擔心步府會為難自己,原因有四。
其一,她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女子,有精明的經商頭腦,與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能靠男人而活的女子不同,她可以創造財富,她可以與男子比肩。這樣獨特的魅力,受眾多男子愛慕與追捧是應該的。
其二,她成親后不和交好的公子們斷交,一為證明自己的魅力,二為生意,三為讓相公看到她的優秀,從而產生危機感,主動抓牢她。
三,她要做個瀟灑的女子,對付流言的方法,便是更肆無忌憚地、更正大光明地與眾公子交往,這樣,流言便不攻自破。
四是,她有三皇子做靠山,輕松嫁入步府,還嫁給了大安第一才子,得到步家五少的心那是早晚的事。有三皇子在,她穩坐步家五少夫人之位,誰也動搖不得。
有時候,人太過自信,就成了自戀,成了自以為是。黎海棠這人,時不時地就會犯自戀。而犯自戀的人,自然不會想到接下來會有的霉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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