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底牌幾乎都出完了，妖精契約的護(hù)盾擋下了魅魔的第一次進(jìn)攻，重質(zhì)銀水難以限制能遁入暗影之中的魅魔，歌之語言也不是說想要發(fā)動就能發(fā)動，加上各種限制很難發(fā)揮出實際作用。

    ——沒辦法，也該是亮底牌的時候了。

    “不需要那么復(fù)雜，你的目的不是我嗎？”哈維從容笑道，銀芒掠過，重質(zhì)銀水化為數(shù)百根銀刺從地面刺出將戴安娜團(tuán)團(tuán)包圍，隨后銀刺擰緊形成絕密的牢籠將她保護(hù)進(jìn)去。

    哈維攤開手笑了笑：“來殺我吧，更快一點。”

    沒有任何防護(hù)，沒有任何動作，就是一副悍然赴死的輕松態(tài)度。

    魅魔反而不敢有絲毫動作，見識了剛才哈維千奇百怪的手段，每一個都足以致她于死地，天知道哈維現(xiàn)在有什么后手。

    她皺著眉又松開，嫣然一笑：“很好，我成全你。”

    一根暗影長鞭試探性伸出，化為長矛厲刺向的毫無防備的哈維。

    “噗！”

    沒有任何預(yù)兆，暗影尖刺理所當(dāng)然貫穿了哈維的胸膛。

    魅魔一怔，抽出尖刺，尖刺鮮紅的血液被暗影腐蝕干凈，哈維的身體軟軟倒在地板上，胸口的大洞噴濺出來的大量血液染紅書房的地毯，重質(zhì)銀水因為失去主人的控制變成一灘無序的液體滲透到地板之下。

    “哈維。”戴安娜急了，越過魅魔沖到哈維身邊，茫然失措看著倒在地板上的哈維，哈維的瞳孔正在迅速潰散，不斷有血沫從他的嘴里流出。

    “放···放心，沒事。”哈維張了張口，用盡全身力氣斷斷續(xù)續(xù)說出這句話。

    戴安娜咬著櫻唇，想要說什么，看著哈維胸口的血洞卻彷如有什么東西卡在喉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抱著哈維的右手放在懷里，感覺到逐漸冰涼的體溫她最后發(fā)出無聲的抽泣。

    直到哈維死去，戴安娜含著淚水站起來，凜直的眼神無比堅決，她環(huán)顧四周，走到書房壁爐面前，抽出放在上面的裝飾長劍，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姿態(tài)詭異的雪莉深吸一口，毫無畏懼。

    “我想不到他真的是毫無防備。”魅魔扯了扯嘴角，殺掉哈維卻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值得高興，相反胸口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說不出話來。

    是雪莉記憶的影響嗎？

    魅魔興致闌珊擺手道：“你走吧，他是為了保護(hù)你才放棄抵抗，我也沒有殺掉你的價值。”

    戴安娜平舉長劍淡道：“雪莉，你殺了我的丈夫。”

    “首先我不是雪莉，現(xiàn)在我心情也不是很好，我也不介意再殺幾個人，尤其是你，戴安娜·克倫威爾。”

    “殺掉我，這樣我就可以和我的丈夫埋葬在一起。”戴安娜毫無畏懼，舉著長劍靠近，劍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就如她的眼神一樣。

    魅魔身后暗影匯聚成鞭，她冷笑一聲控制長鞭將戴安娜手里的裝飾金屬長劍抽飛，戴安娜身體被連帶的力道抽飛，她狼狽撿起地面的石塊繼續(xù)沖過來，魅魔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哈維，眼神有所動搖，最終還是沒有下死手殺掉戴安娜。

    她眼睛浮現(xiàn)幽幽藍(lán)光，正準(zhǔn)備攻擊她的戴安娜嬌軀一軟倒在地上。

    魅魔的精神攻擊對普通人還是非常有效果的。

    不過戴安娜還沒有昏睡，強(qiáng)撐身體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雖然是普通人，這份意志的確值得稱贊。”魅魔溫婉淺笑，伸出手點在戴安娜的額頭上，這次她才徹底昏睡過去。

    魅魔接住戴安娜的嬌軀，放到一邊的沙發(fā)上，神色復(fù)雜來到哈維的尸體跟前，蹲下來，顫抖的柔荑輕輕**哈維失去溫度的臉頰，尸體空洞黯淡的眼神越發(fā)讓她難過，雪莉的記憶不斷在她的腦袋里面閃爍，更多的感情從她心里噴涌出來。

    她走到地下室的入口，將被她扔掉的眼鏡撿起來帶上，凝視破碎的鏡片她露出苦澀的笑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這眼鏡對她早就是無用之物，但她在變身的時候是為了保護(hù)這副眼鏡才將它扔出去，免得被暗影腐蝕成灰燼。

    現(xiàn)在，她有些迷茫了。

    她到底是雪莉又或者真的是吞噬雪莉靈魂的惡魔？

    她擁有雪莉的全部記憶，繼承雪莉的全部感情，但是她除了天生知道的一些知識外沒有任何其他記憶，所以屬于雪莉的意識遺留能撼動她的想法。

    魅魔回到哈維的尸體身邊，抱著冰涼的身體久久不語，俯首至耳邊輕輕道：“再見，老爺。”

    放下哈維的尸體，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她的身體陡然僵直，無法維持平衡倒在地上，她的意識，她的精神，乃至聯(lián)系到她在深淵的本體都在顫栗，魅魔連思考的余地都沒有。

    古神！？

    魅魔最后一絲清醒的意識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哈維尸體的上方，一顆巨大的眼睛緩緩睜開，俯瞰到底地上的尸體。

    鋪灑在地面的大量血液開始回流到哈維的胸口，很快那駭人的傷口連同衣服一同恢復(fù)如此，這并不是治療傷勢的法術(shù)，是將哈維的身體時間回溯到?jīng)]有受傷之前。

    哈維睜開眼睛，環(huán)顧周圍理清思緒，摸了摸胸口苦笑搖頭：“真是有夠痛的。”

    他抬頭對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眼睛點了點頭：“偉大的存在，感謝您的幫助，請原諒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尋求您的幫助，我將歸還您的恩賜。”

    哈維用掉了自己最后的一張底牌，深淵之卵。

    深淵之卵的作用可不單單是將哈維變成深海生物那么簡單，還可以看作是古神賦予人類實現(xiàn)愿望的權(quán)利，況且哈維與古神締結(jié)了契約，古神也不會放任哈維死去。這次可以用深淵之卵抵消，但下一次哈維又面臨生死之機(jī)，古神很有可能會再次出手保住他的命，但那時候哈維的身體和靈魂就真正意義上不再屬于他。

    哈維使用歌之語言和那顆巨大的眼睛交流，很快松了口氣露出自然輕松的笑容，他的猜測沒錯。

    凄涼深淵告訴哈維，雪莉還是雪莉，只不過是她的靈魂受到了所謂惡魔的腐蝕，因此分裂出一個完全獨立的人格，事實上這就是惡魔的慣用手段，他們可沒有心思附身到人類身上，人類在惡魔看來原本就是誕生惡魔的溫床。

    作為凄涼深淵回收深淵之卵的代價，哈維最后提出一個要求：“那么，請您將她的真名告訴我。”

    惡魔的真名，自惡魔誕生之初便存在，可以說是惡魔的本源，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基礎(chǔ)，本質(zhì)上與歌之語言性質(zhì)非常類似。

    只要掌握了惡魔的真名，就算宿主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嬰兒，惡魔都無法反抗。

    另外只有第一個知曉惡魔真名的人才擁有這項權(quán)利，凄涼深淵可以輕易看破惡魔的真名，只不過那些奇奇怪怪的規(guī)則對古神毫無作用。

    玄奧的信息通過歌之語言傳達(dá)到哈維的意識里面，當(dāng)哈維意識默念出那數(shù)個詭異音節(jié)的組合時，意識深處與魅魔建立似有似無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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