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三通這話一出,側(cè)洞附近的眾人都是臉色一變,慌忙退開幾步。rg謝貽香旁邊的旺嫂也是吃了一驚,自顧自地低聲問道:“有什么不對的?”
一襲黑衣的墨殘空隨即上前,和軟轎上的魯三通極快地交談了幾句,謝貽香離得遠(yuǎn)了,也沒聽到他們的是什么,只見兩人同時轉(zhuǎn)過頭來,都望向另一頂軟轎上正在抽著旱煙的宋伯,似乎是要聽取他的意見。
那宋伯的架子卻是極大,當(dāng)下也不言語,只是將手中的旱煙桿略微一揮,給他抬轎的兩名轎夫便起轎上前,將宋伯抬到那側(cè)洞之旁。那魯三通見宋伯的軟轎過來,連忙指揮自己的軟轎讓到一旁,等那宋伯在側(cè)洞旁邊端詳了許久,這才心翼翼地出言詢問道:“宋伯,你看如何?”
那宋伯也不答話,又過了半響,忽然從軟轎上一躍而下。別看這宋伯一身富態(tài)的臃腫,其身手之矯健,竟不輸給少年人。只見他在側(cè)洞就地趴下,幾乎將整個腦袋都探進(jìn)了側(cè)洞里面,臉上那肥大的鼻翼夸張地扇動起來,顯然是在嗅那側(cè)洞里的氣味。
眼見宋伯如此舉動,那旺嫂不禁恍然大悟,對身旁的謝貽香低聲解釋道:“墓穴中由于常年封閉,以致氣流不通,再加上當(dāng)中的尸氣與地氣,甚至還有造墓之人刻意留下的劇毒,往往令人防不勝防,一不心就丟了性命。所以通常情況下,似這種深埋地底的古墓,打通之后都要通風(fēng)數(shù)日,待到墓里的穢氣盡出,人才可以進(jìn)去。方才魯先生有些不對,必定是這墓穴里冒出來的氣味有問題!
那側(cè)洞旁邊的宋伯這時已將腦袋從側(cè)洞里探了回來,悶聲道:“有些蛇蟲鼠蟻的味道,卻是無妨?梢韵履埂!濒斎ㄋ坪鯇λ尾@個回答有些不可思議,反問道:“無妨?”那宋伯頓時冷哼了一聲,淡淡道:“如此來,你是信不過我了?”
一旁的墨殘空連忙接過話頭,微笑著道:“宋伯莫要誤會,魯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原算定這古墓之中必定有人居住,但是眼下從側(cè)洞里冒上來的這股氣味,卻是帶有腥臭的濕味,分明是一座常年不見天日的尋常古墓,絕不可能有人居住在內(nèi)。這與我們之前的推測完不符,所以才要求教于宋伯的‘天通鼻’神通!
那宋伯一直是滿臉不屑的神色,聽到墨殘空話,連忙轉(zhuǎn)過頭來,恭聲道:“秀姐言重了,什么‘求教’,老朽可不敢當(dāng)。我這把老骨頭年老不中用,只能依據(jù)墓穴中的氣味,分別這個墓穴是能進(jìn)還是不能進(jìn)。眼下這座古墓冒上來的氣味,雖然有些蛇蟲鼠蟻的氣息,卻是常年保持著通風(fēng),所以人倒是可以直接進(jìn)去。至于這墓里有沒有人居住,又為什么會傳出這樣的氣味,卻是和我這把老骨頭無關(guān)了?”完這番話,他便慢吞吞地爬回自己的軟轎上,和方才下轎時的矯健簡直判若兩人,隨即悠然自得地抽起旱煙來,再不多一句話。
謝貽香聽到這里,已然明白了魯三通他們的意思。原來眾人此刻之所以如此驚異,卻是依照這古墓里面?zhèn)鞒龅臍馕锻扑悖⒉幌袷怯腥司幼≡趦?nèi),那也便是這個古墓其實并非那個神秘家族的老巢所在了。
待到宋伯完這番話,那側(cè)洞旁邊的墨殘空和魯三通兩人當(dāng)即對望一眼,卻誰也沒有開口話,一時間,氣氛似乎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過了半響,有一名魯三通的下屬終于按捺不住,出聲問道:“或許這鄱陽湖畔的古墓,其實并非只有這一座,莫非……莫非是秀姐找錯了地方?”
這人話音剛落,墨殘空身后的一名墨家弟子當(dāng)即道:“‘墨者殘空,千軍難攻’。殘空護(hù)法行走天下三十多年,從來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差池。之前的一個多月,我們早已跟隨殘空護(hù)法踏遍整個鄱陽湖,此地確實便只有這一座古墓,決計不會有錯!
眼見魯三通手下和墨殘空手下的言語間有些尷尬,忽聽不遠(yuǎn)處的曲寶書大聲笑道:“大家都是老江湖了,如何火氣卻還是恁大?眼下這古墓地處鄱陽湖畔,當(dāng)中的潮濕之氣自然甚重,有些蛇蟲鼠蟻倒也正常。再著地底的濁氣甚濃,混雜出一些異常的味道,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此刻單憑氣味便要做出判斷,只怕是妄下結(jié)論!
頓了一頓,那曲寶書又道:“話這座深埋地底的古墓,其規(guī)模究竟有多龐大,只怕卻連秀姐也不清楚,還得要親自下去,眼見為實方可。大伙如今挖掘出的這個側(cè)洞,不過是將古墓中的一段墓道打通,而這段墓道在整個古墓的設(shè)計當(dāng)中,或許只是太倉之一粟,又怎能以偏概?既然秀姐能夠確認(rèn)整個鄱陽湖畔便只有這一座古墓,若那些孤魂野鬼當(dāng)真是居住在這座古墓之中,未必便是住在這墓道一帶,可能卻是在這座古墓的其它區(qū)域,也可能是在這座古墓的更深之處。所以如今從這側(cè)洞里傳出的氣味里沒有人氣,倒也明不了什么!
這話一出,在場半數(shù)以上的人都是連連頭,覺得曲寶書得極有道理。那旺嫂更是茅舍頓開似地向謝貽香道:“果然還是讀書人有見識,我一見這位曲相公的儒生打扮,便知道他是個有學(xué)問的人!
謝貽香之前見曲寶書并未參與魯三通和墨殘空之間的討論,還以為這位潮音洞的前掌門人雖是文武雙、博聞強(qiáng)記,卻也畢竟不懂盜墓里面的學(xué)問。但此刻聽了他的這一番話,這曲寶書若非也是此道中的行家,那便是憑借自己的學(xué)識舉一反三了,否則也做不出這般合情合理的推斷。
那墨殘空當(dāng)即和身旁的四名墨家弟子低聲商議了片刻,這才向魯三通抱拳道:“還望先生見諒,妾身這‘封穴定脈’的微末伎倆,原是不敢在行家面前班門弄斧,強(qiáng)行為之,當(dāng)真是慚愧之極。至于眼下這座古墓當(dāng)中究竟是怎樣的布局,妾身沒有親自下墓查探,也是不清楚。或許正如曲先生方才所言,側(cè)洞中之所以會傳出無人居住的氣息,卻是別有隱情了。又或者我們一開始便輕信了那人的話,對方的確并未居住在這座古墓之中,眼下這不過是一座尋常的古墓罷了!
完這番話,墨殘空最后還向魯三通補(bǔ)充了一句:“至于我等是否需要下墓查探,還得由先生定奪!
墨殘空的這一席話可謂是滴水不漏,不卑不亢地將決定權(quán)交到了魯三通身上。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望向軟轎上的魯三通,只等他做出決斷。
那魯三通沉吟半響,當(dāng)下正待啟口話,忽然間只聽一陣刺耳的嘶吼聲憑空響起,如猛虎、似蛟龍,也不知是人是獸、是魔是鬼,當(dāng)中隱隱帶著幾分憤怒,又仿佛帶著幾分絕望,在眾人耳中轟鳴不絕,經(jīng)久不衰。有幾個魯三通的手下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嘶吼聲嚇得臉色白,一不留神,徑直坐倒在了地上。
謝貽香驚異之下,耳中卻聽得清楚,這一陣駭人心神的嘶吼之聲,正是從眼前這個深不見底的側(cè)洞里傳出,分明是在這座深埋地底的古墓之中響起。也不知這古墓深處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妖魔鬼怪,居然能出如此恐怖的嘶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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