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嗎，怎么這么重？”仙架起玄驚塵，以長庚劍支地走在林中，口中不時埋怨道。rg此時天色早已大亮，眼前景色仙已覺熟悉。

    “也就是我心地善良，換做別人，你早就死在那里了。”見玄驚塵不話，仙繼續道。

    “我怎么就這么善良，簡直就是門中的典范，人間的仙女。”仙依舊喋喋不休道。

    “水柔……”玄驚塵口中發出囈語。

    “誰是水柔啊，你倒是清楚。”仙實在有些走不動了，當下一把將玄驚塵扔在一旁樹下，坐在原地喘息。

    “水柔……”玄驚塵斜靠在樹下又嘀咕道。

    仙聞言，走到玄驚塵身前，向著玄驚塵臉頰用了拍了兩下道：“你要是醒了就自己走，我實在扛不動你了。”

    玄驚塵雙眼緊閉，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仙不悅的將長庚劍擲在一旁，道：“我都快渴死了。”

    長庚劍被仙隨手擲開后，十分不悅，劍尖插在地面之上，發出低沉劍鳴。

    “你吵什么吵，煩死了。招來狐妖看你怎么辦！”仙手指長庚劍罵道。

    長庚劍聞言，收斂劍鳴。

    這時仙隱約聽到了遠處溪流之聲，便白了一眼長庚劍道：“我去找水，你看好他。”

    著，仙拿起水囊，走到溪旁。就在仙看到溪流流向時，已知自己走反了方向，心中不由暗罵一句倒霉。

    溪流過處便是南村，不過仙卻并沒有急于進入南村，仙更想去北村。因為仙知道北村并沒有被狐妖襲擊。北村有張地主，還有自己的玩伴婉兒。在哪里可以將玄驚塵這個拖油瓶甩開，自己還能吃一頓豐盛的午餐，再好好睡一覺就最好不過了。

    念及此，仙心情舒暢了許多，嘴角也露出笑容，當下將腰間水囊灌滿，自己先痛快喝了幾口。又以清水洗一把臉，才原路返回。

    見到長庚劍依舊立在原處，玄驚塵沉沉靠在樹邊，仙滿意的點了點頭。

    仙踢了一腳玄驚塵道：“死人，起來喝水了。”見玄驚塵毫無動靜，仙嘀咕道：“把我的藥都吃了，還不醒來，早知道我就留下了。”

    著，仙伏身，以手將玄驚塵的頭托起，把水囊中的水緩緩灌入玄驚塵口中。喝水后的玄驚塵漸漸轉醒，但雙眼模糊，只能側臉斜視仙，這樣才能稍微看清楚一些。

    仙見到玄驚塵有些猥瑣的樣子與眼神，急忙起身后退兩步，警告道：“你別以為你是從玄劍山來的，就能打什么壞主意，我若想要你的命簡直輕而易舉。”

    “……謝謝。”玄驚塵只言出二字，便又昏了過去。

    仙將剩下的半囊水別在腰間，將玄驚塵扶起，使玄驚塵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拿起長庚劍繼續前行。沒過幾里路，仙便走出了林子，走向北村。

    不過仙卻在北村不遠處聞到了奇怪的氣味，當下將玄驚塵放在原地，手持長庚劍悄悄前去查看。

    漸漸地仙聽到了“鏘鏘”地擊石挖土之聲，仙急忙伏地，循聲趴伏前行，驚見北村前正有兩個狐妖與三個孩子。狐妖一只四尾，一只三尾，仙自知不是對手，并不敢妄動。

    但見一只四尾狐妖正在挖著一個大坑，另外一只三尾狐妖與三個孩子將許多尸體陸續由村內搬出，扔到坑中。仙識得尸體搬出之地，正是張地主家。

    此時，不少烏鴉正落在張地主家的圍墻上。

    見到此狀，仙有些木訥了，張地主雖然膽惜命，還有些吝嗇，但對自己終歸不錯，婉兒也與自己是極好的朋友。

    仙感覺自己的眼淚就快流出來了，當下強忍淚水，緩緩退去。回去的路上，仙一直在默念，“習慣了，不哭了……習慣了……”

    然而淚水還是難止，仙坐在玄驚塵身旁，用力攥拳，默默哭泣。哭泣片刻，仙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當下再度架起玄驚塵，拿上長庚劍，向林中躲去。

    一路上，仙依舊默默啜泣。

    “怎么了？”忽然，玄驚塵虛弱的聲音傳出。

    仙聞言，急忙以持劍之手的手背擦了擦眼淚，反問道：“什么怎么了？”

    “你為什么哭了？”

    “我會哭？你先顧好你自己吧，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知你到極陰嶺做什么。”言語中，仙又用力揉了揉眼睛。

    “我來南洲……是做什么……？”言及此，玄驚塵眼中訥訥，忽然道：“流觴！”

    “流觴？”仙用力吸了吸鼻子，問道。

    “我要去找流觴。”

    “我管你去找誰，我現在一松手，你連路都走不了。”

    玄驚塵心系紫流觴安危，當下身子一晃，掙脫仙，踉蹌而走。仙見狀，冷笑著站在后面，果不其然，剛走三步，玄驚塵就腿下一軟，險些摔倒。

    “你想活命，就好好……”仙話還未完，只聽玄驚塵一喝，“長庚！”長庚劍便有仙手中拖出，飛至玄驚塵身前。

    玄驚塵以劍支地，繼續向前而行。

    仙只感好笑好氣，當下輕哼一聲，由玄驚塵身邊走過，徑直向南走去。而玄驚塵沒走多久，便覺眼前一黑，再不知周遭之事了。

    玄驚塵再度轉醒已是夜里，山洞內一根蠟燭靜靜而立，對側仙正靠著巖壁側身睡覺。

    蠟燭帶著絲絲香氣，使玄驚塵精神為之一振。玄驚塵雖未見過，卻也聽過，看來眼前的蠟燭便是懾神香燭了。

    “水……”玄驚塵聲音有些沙啞道。

    仙睡得很沉，并沒有聽到玄驚塵的言語，不過玄驚塵側臉斜眼間已經看到了仙腰間的水囊。雖然看得不清，但玄驚塵確信那就是水囊。

    喉嚨發干冒火，玄驚塵顧不得許多，便伸手去抓，怎奈眼睛模糊，這一抓并沒有抓到水囊，而是正正抓到了仙的側胸之上。

    “啊！”受到驚嚇，仙一聲尖叫，猛然起身，看到玄驚塵伸來之手，臉蛋羞憤通紅，怒斥道：“你這個淫賊！”言罷，重重一掌括在玄驚塵左側臉頰之上，打出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

    這還不算罷，接著又重重兩腳踢在玄驚塵手臂上，隨即掏出了喂毒匕首，恨不得一下刺死玄驚塵。

    “對不起，我眼睛……看不清楚東西。”玄驚塵自知理虧，低聲道歉。而身旁的長庚劍也沉默無聲。

    仙這才想起玄驚塵白日里側目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眼睛真的不大好使，但仙此時仍是不依不饒，怒聲問道：“那你摸我是做什么？”

    “水……”

    聞言，仙摸了摸自己腰間水囊，忽然再度羞憤道：“眼睛看不清還能看到我的水囊？”言罷，將水囊重重丟向玄驚塵。

    玄驚塵急忙伸手去接，但水囊只是擦手而過，隨即重重砸在玄驚塵臉上。

    玄驚塵渴極，急忙摸向水囊，但水囊卻沒有什么分量，打開蓋子，向口邊倒去，也僅僅只有一兩滴水。原來水囊中早已空了。

    喝了兩滴水遠之前還要難受，玄驚塵不禁問道：“還有水嗎？”

    “沒了，渴死你個淫賊。”著仙撿起水囊，憤憤離去。

    一時間，洞內只剩下一根香燭，一柄黑劍，一個垂危之人。

    玄驚塵自知失禮，才觸怒了仙，心中也并無什么怨言，手間不自覺摸向腕上玉鐲，晴鈴送給自己的玉鐲。

    玄驚塵清晰記得花燈會上晴鈴許下的愿望，也記得自己對晴鈴的承諾，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半死不活的自己怎樣才能給晴鈴帶來一個人間天平？

    玄驚塵頹然倒向一旁，忍著口干，漸漸睡去。

    睡夢中玄驚塵見到一汪甘泉，玄驚塵急忙爬了過去，將頭埋在水中，泉水清涼可口，沁人心脾。而泉水中還有一絲淡淡香味，女子的身體的香氣。

    玄驚塵猛然睜眼，此時天色已亮。眼前正見仙托著自己脖子，將水緩緩灌入自己口中。玄驚塵可以感受到仙有些紊亂的氣息，隱約看到了仙額頭上的汗珠，看來這水是仙費了不少力氣才取來。

    見到玄驚塵轉醒，仙急忙放開托著玄驚塵的手，并將水囊移開，道：“醒了就自己喝。”言罷，將水囊遞與玄驚塵。

    玄驚塵聞言，微微點頭，先摸向水囊，才攥住水囊口，將水灌入口中。仙見狀，坐在一旁休息，眼中已經無夜間怒意。因為仙細想后覺得，玄驚塵夜里所為純屬無心。

    玄驚塵固然渴極，不過并沒有將水囊中的水喝盡，只是喝了一半，便遞還仙。仙接過水囊，見囊中還有一半的水，不由問道：“喝足了？”

    玄驚塵輕聲道：“在下玄劍山玄驚塵，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更加感謝姑娘徹夜為在下取水。”

    仙聽聞玄驚塵今日話有了些氣力，不由稍加寬心，但口中還是不饒道：“姑娘救你這個淫賊是看你可憐，你日后可要當牛做馬來報答我。”

    仙意只是與玄驚塵開個玩笑，不料玄驚塵居然怔而不語，似乎對當牛做馬報答一事，玄驚塵并不敢應下。

    見到玄驚塵認真模樣，仙急忙道：“又不是真讓你當牛做馬，那么認真做什么？”

    卻聽玄驚塵道：“姑娘恩情，恐在下難以報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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