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意指用兵,和駐軍的意思正好相反,當駐守某地的“駐軍”出征時,即變成了“行軍”,對于此時的周國來,行軍是軍隊出征制度專稱的特定含義。?
“行軍”最初是授予出征軍統(tǒng)帥的冠號,出征軍統(tǒng)帥例以總管或元帥為職號,稱為“行軍總管”或“行軍元帥”。
行軍制度有臨時性,是根據(jù)戰(zhàn)爭的需要而設(shè)置,戰(zhàn)爭爆的突然性和時間、地域的不固定性,決定了行軍也具有同樣的屬性,臨時設(shè)置,事后取消。
兵力也無定制,完依據(jù)實際情況安排,行軍元帥統(tǒng)領(lǐng)的行軍總管數(shù)量也不恒定。
某些時候,行軍總管和行軍元帥的職號又會冠前輟,以出征的戰(zhàn)區(qū)地名或作戰(zhàn)方向之名,譬如“某某道行軍總管”或“某某道行軍元帥”。
如今,黃州總管、西陽王宇文溫,獲得了他人生中的一個新成就:被朝廷任命為嶺南道行軍元帥,若是干得好,還有個隱藏任務(wù):都督嶺南各州諸軍事。
這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他被人陰了。
嶺南道行軍元帥,要承擔嶺南方向的進攻任務(wù),干得不好就是丟臉,若干得好就可以去嶺南煙瘴之地,至于什么時候回來,呵呵。
朝廷今年竟然就要對陳國用兵,宇文溫有些意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歷史上的這個時候,隋國就是于此時進攻陳國,最后一統(tǒng)天下。
這是個好兆頭,所以雖然朝廷有窮兵黷武的嫌疑,但宇文溫沒意見,陳國這冢中枯骨早就該解決了,所以他等著做行軍總管,結(jié)果到頭來卻成了行軍元帥。
行軍元帥比行軍總管高一級,可宇文溫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涉及到一系列齷齪內(nèi)幕,如同孫行者般,他的頭上被人戴上了金箍。
朝廷要對陳用兵,不光是要盡收江北的淮南土地,還要一鼓作氣渡江攻下建康平定陳國,那么沿著上千里的長江展開線進攻便是理所當然,故而光是一個行軍元帥就不夠了。
長江防線,由中上游的三峽峽口至洞庭湖口為西段,洞庭湖口至彭蠡湖口(后世的鄱陽湖)之間江面為中段,彭蠡湖口至建康以北的京口為東段。
三個戰(zhàn)略進攻方向,所以需要設(shè)置三個行軍元帥。
這樣的布置是理所當然,同時從東、中、西三個方向進攻,陳軍必然尾難顧,中上游的水軍也沒辦法馳援下游建康,方便周軍強渡長江直取建康。
但問題隨后而至:負責進攻中游的行軍元帥,非山南道大行臺尚書令宇文明莫屬,萬一他打得順手怎么辦?
宇文明趕在尉遲佑耆搞定淮南之前,把湘、巴甚至江州都搞定了,隨后來個千帆東進順流而下,直接殺到建康活捉陳叔寶,那該怎么辦?
這不是不可能,山南周軍的實力擺在那里,常年和隔江的巴、湘、江州對峙,地形和軍情十分了解,又有周國最強大的水軍,按照以往戰(zhàn)績來看,確實有能力戰(zhàn)決。
弟弟的滅國頭功被搶了,讓做兄長的尉遲惇情何以堪?
考慮到這個‘萬一’,尉遲惇決定想方法預防,強令宇文明只能向南攻太不要臉了,所以要找個緩沖,那就是在宇文明的東面,再分出一個進攻方向。
再任命一個行軍元帥,從黃州總管府地界分兵向東進攻陳國淮南州郡,是為尉遲佑耆的策應(yīng),然后這個行軍元帥的主攻方向,是嶺南。
黃州和嶺南之間隔著江州,所以這個行軍元帥必須先拿下江州,才能進攻嶺南,若能攻下江州,也能攻破陳國的長江中游防線,而繼續(xù)向南進攻,就不能向東攻打三吳爭功了。
所以,共設(shè)了四個行軍元帥。
行軍元帥之一,徐州總管尉遲佑耆,是丞相同母弟,被任命為江南道行軍元帥,顧名思義進攻方向就是江南,先拿下淮南,然后渡江南下,以建康和三吳為目標。
白了就是要刷功績,拿下滅國頭功,讓尉遲家的地位更加穩(wěn)固。
行軍元帥之二,信州總管崔弘度,為丞相妻兄,是尉遲家自己人,雖然是附逆臣,但在平蜀一役已經(jīng)立功贖罪,所以被任命為湘西道行軍元帥,同樣是來刷軍功,為進入權(quán)力圈做鋪墊。
肉要吃,硬骨頭還是要啃的,崔弘度的任務(wù),是從信州率領(lǐng)船隊順流而下出三峽,進攻峽口一帶以及湘西的陳軍。
行軍元帥之三,雍州牧宇文亮要坐鎮(zhèn)關(guān)中,所以其世子、山南道大行臺尚書令宇文明,理所當然被任命為江南西道行軍元帥,主攻方向就是洞庭湖地區(qū)的巴、湘地區(qū)。
若拿下巴、湘還不算完,湘洲以南的桂州還在等著宇文明去平定,陳國桂州的范圍極大,覆蓋了后世廣西的過半地區(qū)。
行軍元帥之四,也就是屬多余的那位,非黃州總管宇文溫莫屬。
宇文溫身為宗室藩王,若是做行軍總管被人管著有些不協(xié)調(diào),當然若是宇文亮或者宇文明來管倒無妨,不過尉遲惇為了體現(xiàn)重視宗室的態(tài)度,特地任命宇文溫為行軍元帥,看上去是大用的節(jié)奏,別人根沒話。
宇文溫成了嶺南道行軍元帥,還得受尉遲佑耆的節(jié)度,不得擅自改變作戰(zhàn)方向,成了擋在宇文明東面的一堵墻,負責進攻巴、湘的宇文明,再怎么看錯地圖都不可能向建康進軍,兩兄弟就只能看著尉遲佑耆拿滅國頭功。
悲催的宇文溫要助攻淮南、主攻江州,若真的打下江州,還得老老實實一路向南翻過五嶺,到嶺南煙瘴之地喂蚊子啃甘蔗吃荔枝。
尉遲惇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陽謀也明目張膽的實施了,以黃州軍的兵力,承擔一個主攻方向的同時還要助攻,確實有些捉襟見肘,所以朝廷特地調(diào)撥兵馬增援,稀釋了行軍元帥宇文溫的兵權(quán)。
還很貼心的任命了行軍元帥長史,怕宇文溫一下子管不了這么多兵馬,又任命了行軍元帥司馬來‘幫忙’。
如果宇文溫在進軍途中‘不心’拿錯地圖,有往東邊走來個建康一日游的跡象,那么監(jiān)軍長史和司馬,會很‘熱心’并且‘耐心’的糾正他所犯錯誤。
嶺南道行軍元帥宇文溫,行軍元帥長史崔達拏,行軍元帥司馬崔弘升,監(jiān)軍長史和司馬都姓崔,其中自然有蹊蹺:一個是尉遲丞相的心腹,一個是尉遲丞相的另一個妻兄,為崔弘度之弟。
二比一,監(jiān)軍和司馬,把主帥宇文溫吃得死死的。
行軍元帥下轄七總管:行軍總管慕容三藏,行軍總管樊子蓋,這兩位自帶朝廷兵馬是來稀釋兵權(quán)的,順便給長史、司馬撐腰。
行軍總管史萬歲,行軍總管楊濟,行軍總管陳五弟,行軍總管梁定興,水軍總管來護兒,這是自己人。
行軍總管二比五,總比分四比六,人數(shù)上好像宇文溫占優(yōu),但他沒法亂來,因為監(jiān)軍長史可以‘便宜行事’。
鬼知道崔達拏會怎么‘便宜行事’,萬一對方一言不合,請出“尚方寶劍”這種不知道有沒有的神器,場面就很難看了,到時候主帥和監(jiān)軍內(nèi)訌,只能讓別人看笑話。
朝廷之所以任命宇文溫為行軍元帥,就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用長史掣肘他,免得宇文溫和宇文明演雙簧,如此煞費苦心的安排,讓宇文溫十分‘感動’。
他不打算亂來,以免刺激到丞相尉遲惇,所以認命了。
“西陽王,不知何故嘆氣?”
監(jiān)軍長史崔達拏關(guān)心的問道,‘史上最憋屈行軍元帥’宇文溫聞言笑了笑:“起風了,崔長史,水路行軍不會暈船吧?”
“無妨,下官受得住!
水軍總管來護兒,見著宇文溫點點頭,示意手下擂鼓,鼓角連天聲中,巴口江面,無數(shù)戰(zhàn)船揚帆起航,浩浩蕩蕩向著下游前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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