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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三國 詭三國(馬月猴年) 第2033章軍心浮動,掩藏行蹤

作者/馬月猴年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蔡瑁已授首!』

    『蔡氏水軍已被擊潰!』

    伴隨著利好消息的宣揚,劉琮意氣風(fēng)發(fā)。

    雄心壯志人人都有,即便是劉琮也不缺。

    當(dāng)劉琮登上襄陽城墻巡視的時候,在他的身后,便是有一名高大的荊州甲士擎著高高的大旗,繡錦紅底金字,閃亮著雍容華貴的顏色。

    就便是同樣寫著『劉』,但是這樣金燦燦的光華,讓人一看就知道旗下的并非尋常之人,便是荊襄之主劉氏。

    劉琮身邊那些甲士,足足跟有三十名,各個跟在劉琮身邊,腰板挺得筆直,身上盔甲齊備,走起路來卡拉卡拉的ok,威風(fēng)凜凜。荊州富庶,再加上又是劉氏親兵,不管是體型還是裝備,自然都是精挑萬選,行進(jìn)之間,也頗有一個驚人架勢。

    在城墻之上下值守的普通兵卒,看見劉琮一行踏步而來,自然是紛紛避讓,不敢上前侵?jǐn)_搭話。

    劉琮穿著一身的戎裝,頭頂兜鍪,漆好的甲片宛如明鏡一般,反襯著周邊的一切似乎都渺小起來,倒也有幾分英氣勃勃的樣子。見到路上所見之人都是畢恭畢敬,劉琮心頭難免得意,身板更是挺直了三分,若是一路向兵卒百姓招手示意,高呼幾聲辛苦了……

    當(dāng)然,劉琮真要是有這種覺悟,也不是劉琮了。劉琮只是昂首而過,目中無人。

    文聘跟在劉琮身后,看著劉琮得意的勁頭,似乎都要從臉上飛起來,從身上毛孔當(dāng)中溢出來,便是垂下了眼瞼,默然不言。

    襄陽城么,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昨日蒯氏拜會劉表,然后不歡而散。

    旋即江陵陷落的消息不脛而走。

    劉琮代表劉表,登城巡視……

    然后宣揚些蔡瑁被擊敗的消息,可是又見不到蔡瑁人頭,即便是有個屬于蔡瑁的兜鍪也好啊……

    這其中所蘊含的意味,還需要文聘多猜測么?連日以來,整個荊州就是風(fēng)雨欲來之相,劉氏大廈搖搖欲墜,將傾未傾,可是誰也不知道這真要是倒了下來,會不會砸到那個倒霉鬼的頭上。

    文聘跟在劉琮后面,而龐季則是又落后了文聘一步。

    文聘微微轉(zhuǎn)頭,看了龐季一眼,神色不動,只是眼珠微微向劉琮轉(zhuǎn)動了一下。

    龐季看到了文聘的眼色,卻垂下了眼眸,依舊是袖著手,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文聘皺眉,往后緩了一步,然后又是和龐季的眼神一碰。

    龐季也皺眉,緩緩的搖頭。開什么玩笑,傅巽都被抓起來了,這自己還上前搞個幾啊把?

    文聘又看向前方的劉琮,看著劉琮神色之中掩藏不住的志滿意得之態(tài),嘆息了一聲,也不再管龐季,上前了幾步,走到了劉琮身旁,勉強(qiáng)掛上些笑容,拱手說道:『公子觀兵卒如何?可堪一用否?』

    劉琮以為文聘只是客氣,亦或是邀功,便是呵呵一笑,矜持的點了點頭。

    文聘心中焦慮,卻一時無言以續(xù)。

    如今形勢已經(jīng)大變,江陵陷落,可以說荊州已經(jīng)失了一半,外有強(qiáng)敵,內(nèi)又有紛爭,文聘甚至能夠想到若是真的不管是哪一方的兵卒,某一天兵臨城下,必然是內(nèi)外交煎,說不得須臾便是分崩離析!

    可就算是如此局面,劉琮到了城池之上,依舊是覺得似乎可以持重而守一般,沒有任何的危險,似乎只需要將襄陽堅守住,別處即便是一時陷落,也有光復(fù)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特別在意。

    至于什么嚴(yán)酷局面,慘烈戰(zhàn)局,似乎都對于劉琮來說,很遙遠(yuǎn)……

    行走于城池之上,就像是閑庭信步一般。若是真的即便是打敗了蔡氏,怎么也需要給兵卒鼓鼓士氣,說些封賞什么的罷?結(jié)果就是沒有,眼看大半圈走下來了,真就當(dāng)做飯后消食呢?

    倒不是說劉表不懂這些,問題是劉表確實身體不適,頂著厚厚的粉坐在廳堂之內(nèi),遠(yuǎn)遠(yuǎn)的看自然還可以,若是在城頭之上頂盔貫甲,即便是不被人看出臉上的破綻來,這么老大一圈走下來,說不得直接要了老命!

    所以劉表只能讓劉琮來代行,可是交代了劉琮說,要鼓舞軍心,懂不懂?劉琮說懂。

    劉表以為劉琮懂了。或者知道劉琮未必懂,可是劉表沒得選。

    劉琮也認(rèn)為自己懂了,在他心中,他這樣走一圈,也就是鼓舞士氣了。至于什么更細(xì)致的東西么,為什么要做?自己若是做了,那么還要文聘等人干什么?

    對文聘的追問,劉琮也只是以為說文聘問策,于是乎笑笑說道:『有堅城于此,外派哨探瞻望來襲軍勢,多備滾木礌石,箭矢火油,若是真有狂妄之徒,膽敢前來,久攻不下之后,必然潰散,屆時出城追擊,定可大獲全勝!』

    『公子所言……甚是……』文聘定定的看著劉琮,『公子以為……來敵果真不堪一擊?』

    劉琮聞言皺眉看了看文聘,『文將軍,汝意何如?』

    文聘甩開身后龐季暗中扯著的衣角,低聲說道:『來犯之?dāng)呈欠癫豢耙粨魰呵也徽摚?dāng)務(wù)之急是城中啊!一旦拒戰(zhàn)不利,定然生變!公子當(dāng)早做計較!』

    想要說襄陽城中的那些人都會和荊州,或是襄陽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呵呵,即便是打死也干不出來,若是勢頭不對,這些人轉(zhuǎn)個菊花的方向就可以了,何必打生打死?又有誰會在劉氏一棵樹上吊死?

    別看現(xiàn)在在劉表劉琮面前唯唯諾諾,真要是劉表劉琮撐不住了,這些人也一樣會立刻爭相拜倒在其他人的腳下!

    看著劉琮迷惑且茫然的眼神,文聘只是在心中嘆氣。

    這位劉氏貴公子,不管是外表相貌,還是禮儀舉止,都是一等一的,即便是拿到荊襄所有士族同齡人里面,也是鶴立雞群一般,令人不由得不矚目,甚至?xí)嘈我娊I。

    可若是拋開了外貌和言談舉止……

    要知道這個天下,不僅僅是有明搶,還有暗賤!

    可是看現(xiàn)在的劉琮,偏偏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這也難怪,從未遭受過挫折,幾乎從小到大就是順風(fēng)順?biāo)寗㈢趺茨懿粚ψ约海瑢@個天下充滿了信心?

    然而,一場戰(zhàn)事,不能只靠自信心打勝!需要的是反復(fù)盤算,甚至要忍辱負(fù)重,如履薄冰一般,麾下效死,同僚齊心,還需要在關(guān)鍵時刻的果斷!

    而這一切,又怎么是劉琮所能理解的?

    劉琮疑惑的問道:『可是軍資不足?亦或是器械不夠?』

    文聘搖頭,也只是低低說了一句:『是軍心啊……公子!』城中就沒有決死一戰(zhàn)的心思!沒有想要為劉氏舍命的心思!這一點,即便是文聘再有武力,再有謀略,也不可能代替劉氏去做啊……

    外部的敵人,文聘可以奮力抵抗,可是內(nèi)部的敵人,只能是劉氏自己去做!

    劉琮皺眉,緩緩的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

    龐季被文聘甩開手之后,便是一言不發(fā)的低著頭,縮在一旁。

    城頭兵卒各個低著頭,不敢直視劉琮。

    劉琮看了一圈,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了文聘,發(fā)揚了不懂就問的優(yōu)秀品質(zhì),『這個……文將軍,這軍心……究竟是何物?』

    ……╮( ̄▽ ̄)╭……

    河洛。清晨的光芒微微亮起來時,樂進(jìn)從地窩子里面手腳并用爬了出來,然后遠(yuǎn)遠(yuǎn)的在山坡上坐下來,周圍便漸漸有了喧鬧爭吵的聲音。

    在當(dāng)年董卓亂雒陽的時候,大多數(shù)原本在司隸的百姓,要么被遷移到了長安,要么逃亡到了其他的地方,因此河洛這個地方很多原本的村莊都荒廢了,或是年久失修,或是被風(fēng)水雨打,甚至野火焚燒,基本上除了一些殘垣斷壁之外,就剩下那些生命力極強(qiáng)的野草了。

    但是在一處殘破村莊之處,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又多了一些人氣。

    原本村莊之內(nèi)的殘檐斷壁之下,能住人的也都住了人,但是很顯然,那些處于半倒塌狀態(tài)之下的殘破房屋,其實更危險,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些顫顫巍巍的土胚墻體,會不會在半夜的時候直接垮塌下來,將躲在其下避風(fēng)躲雨的難民直接掩埋,連草席棺材都省了。

    所以,樂進(jìn)并沒有住在那些村莊之中,雖然相比較之下,荒村之中的殘檐斷壁再怎么破爛,也比自己住的地窩子更像是房子。

    地窩子也不是隨便挖個坑就可以的,深度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淺,三尺左右剛剛好,而且要挑地方,太松,太潮的地方都不成。四周用土坯壘起約二尺的矮墻,頂上放幾根椽子,再搭上樹枝編成的筏子,再用草葉、泥巴蓋頂。

    再好一些,甚至還會在地窩子里扒拉出土炕,墊上干草什么的……

    可是不管怎樣,土腥味是少不了的,每天晚上睡覺,樂進(jìn)就覺得像是自己鉆進(jìn)了墳死了一樣,只有等第二天見了光,才算是又活了過來。

    但是地窩子,有地窩子的好處。

    一個是隱蔽。

    觸目所及,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泥猴子,便是有驃騎斥候而來,大部分的都只會到荒村之中轉(zhuǎn)悠,基本上對于地窩子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注。

    另外一個,則是方便。

    樂進(jìn)等人畢竟不是難民,有些東西還是要藏起來的,而難民多數(shù)都選擇荒村之中歇息,人多了畢竟眼雜,要是一個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也就失去了樂進(jìn)等人掩藏行蹤的意義。

    陽光照耀下來,荒村似乎也從死神手里暫時脫離,開始有了些生氣。有些人乘著天剛亮的時候,就向四周探索收集,看看能不能趕在他人前面,多獲取一些食材,只不過即便是如此,更多的人則是麻木的搖晃著,衣衫襤褸,就像是一具活尸,多像是一個人。

    不多時,有人在樂進(jìn)身前坐下,遮擋住了樂進(jìn),然后隱蔽的遞過來一塊餅子。

    樂進(jìn)慢慢的低下頭,單手抱著腦袋,偷偷的啃起餅子來。離遠(yuǎn)了看,就像是在默默的哭泣一般,這和周邊的情形倒是并沒有什么沖突之處,只不過在破舊衣袍之下略顯得強(qiáng)壯的身軀,多少有些違和。

    餅子很干,但是中間加雜著咸肉,吃上一塊之后,等下隨便混些野菜湯什么的喝兩口,也能頂上大半天不會餓……

    自從被驃騎麾下戲耍了一番之后,樂進(jìn)就引為此生當(dāng)中最大的恥辱,心心念念的要洗刷掉才是,因此這一次,樂進(jìn)便主動請纓,混在了難民之中,到了河洛左近。

    雖然說冀州豫州現(xiàn)在整體進(jìn)入平穩(wěn)期,不再相互征伐,但是年初的一場倒春寒,也使得很多地方的民眾陷入了困境,尤其是那些家中青壯被抽走的家庭,在遇到天災(zāi)來襲的時候,更加沒有抵抗能力……

    而這些冀州民眾,對于曹操,也并沒有什么好感。畢竟當(dāng)年曹操打贏了袁紹之后,據(jù)說坑殺了數(shù)萬冀州子弟。當(dāng)然,曹操越確實干過這個事情,而具體的情況,大多數(shù)的民眾是不了解的,他們只是知道這個結(jié)果,所以他們寧愿逃離冀州,也不遠(yuǎn)去找曹操祈求憐憫。

    所以,這些民眾從一開始,就大多數(shù)往河洛關(guān)中而進(jìn),一路之上,這些原本毫無秩序的流民,也經(jīng)過了許多分散聚合,有時候分出一支兩支往不同的方向走了,有時候又能遇上另外的一些逃亡的民眾。

    有時候會有一些士族子弟,甚至是地方兵卒前來,或是抓一些人,或者是買一些人,但是大多數(shù)的都對于老弱毫無興趣,被抓走的基本都是些青壯男女,或許在這些人眼中,只有青壯男女才是有價值的,而那些老弱,則是死的遠(yuǎn)遠(yuǎn)的最好。

    雖然說聽聞關(guān)中好,但是究竟關(guān)中怎么好,這些逃亡的難民并沒有具體的概念。他們更多的本能的想要活下去,即便是再苦再難,只要能活下去就好。再加上有些民間謠傳,說是曹軍沒糧草的時候會到鄉(xiāng)野抓捕『田鼠』,制作成肉干……

    至于樂進(jìn)吃的餅子里面的咸肉,究竟是不是正經(jīng)肉,包括樂進(jìn)自己都不是很在乎了。

    刀槍在地窩子里面埋著,他們現(xiàn)在頂多就是攜帶著隨身的小刀。這要是在后世,妥妥的管制刀具,但是在漢代當(dāng)下,這樣比巴掌長一些的匕首,也就是個不太規(guī)整的餐刀罷了,不會引起太大的關(guān)注。

    樂進(jìn)吃完了餅子,拍了拍面前的手下,手下會意,站起身來,微微向樂進(jìn)示意,然后就走開了。

    太陽無精打采的爬了到了樹梢,更多的人起來了,不遠(yuǎn)處有幾個人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爭吵起來,然后很快的就演變成為了廝打,而周邊的人基本上都木然的無視,甚至連一點圍觀跡象都沒有。

    這樣的情形基本上間隔上不久就會發(fā)生一回。

    人在壓抑的環(huán)境中,有時候一點點的雞毛蒜皮,都會引發(fā)出巨大且不知所謂的怒火,引發(fā)起爭斗的哪一件事情往往不是最重要的,但是爭斗過程往往是極其慘烈的。

    只不過和平常生活當(dāng)中不一樣的是,難民之中的爭斗,往往沒有人會關(guān)心,也沒有人會圍觀,更沒有人會去起哄,只有爭斗的雙方,像是流浪的野狗一般,或許為了一點骨頭渣子,相互撕咬。

    過得片刻,爭斗的雙方當(dāng)中的其中一個,滿臉是血的,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踉蹌著走了……

    又等了片刻,另外一個依舊躺倒在地。

    樂進(jìn)微微皺了皺眉頭。

    然后又過了片刻,就有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摸了過去,然后便上上下下的在地上那人身上摸索起來,拿了什么東西藏在懷里,又開始扒拉那人僅有的那件已經(jīng)看不清楚原來顏色的外袍……

    樂進(jìn)扭過頭去,原本不想再看,可是等那個尖嘴猴腮的家伙開始拖著赤裸裸的尸首開始往一旁遠(yuǎn)處的灌木樹林當(dāng)中而去的時候,樂進(jìn)實在是有些忍不住,站起身來,向著自己的一個親兵示意了一下。

    當(dāng)下這個情形,還有那個人會好心腸替人挖坑掩埋?難民死在路上的不知道有凡幾,基本上都是死在那里就是那里。雖然樂進(jìn)也知道在流民之中也常見吃人肉的,但是真的在眼皮子下面,多少還是不愿意看見。

    一名親兵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跟在了那個尖嘴猴腮后面,也進(jìn)了灌木林中,不多時就重新出來了。

    『……』親兵走回到了樂進(jìn)身邊,身上帶著微微的一些血腥味,低聲嘀咕了一句什么,想必是原本下意識的想要稱呼樂進(jìn),然后忍住了,『干掉了……』

    樂進(jìn)微微點頭。

    親兵遲疑了一下,并沒有直接離開。

    樂進(jìn)微微偏頭。

    『……不知道……這樣……還要多久……』親兵有些遲疑著,低聲問道。

    樂進(jìn)帶著人混在這個難民的聚集點,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動過。雖說攜帶了一些補給,日常之中的一些消耗也有人會通過大河妝扮成為漁船送過來,但是畢竟天天睡地窩子,也不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快了。再等等。』樂進(jìn)說道,停了片刻之后,又覺得自己這樣說似乎有些敷衍,便補充道,『僅憑你我兄弟,難克險關(guān)……需等待天時之變……放心吧,就快了……』

    親兵雖然不清楚什么才是具體的天時,但是多少能體會到了樂進(jìn)的意思,也就點了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開了。

    忽然在遠(yuǎn)處傳來了尖銳的口哨聲,旋即隱隱有馬蹄聲響起,樂進(jìn)立刻連竄了幾步,轉(zhuǎn)身到了灌木之中躲了起來,只是露出半個腦袋偷偷窺視。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遠(yuǎn)處奔來了三名斥候騎兵,根本不停,直接略過了荒村而去,然后過了片刻,又是三人,速度就慢了許多,半走半停,在荒村之外駐留了片刻,才緩緩前行,而又過了片刻之后,才有五人緩緩而來,當(dāng)中一人目光銳利,如鷹一般掃視著四周……

    這是驃騎將軍固定的斥候偵測隊列!

    樂進(jìn)心中不由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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