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住下來,趙翠才對這座陌生的秦宮,慢慢變得適應下來。rg
剛入秦宮的時候,總感覺不自在,因為周圍的人,處處遠離她。好似她就是一頭兇猛野獸,稍不謹慎,就會被她咬死。
趙翠很不明白,同住一個院落,都是有主子的下人,為什么她們對自己無故的疏遠。
每天夜晚,仰望星空,看著那些無數(shù)閃爍的繁星,成為趙翠的一種習慣。這座秦宮,出來天天跟林葉交流,她根找不到其他可供交流的人。
而林葉也很忙,秦王嬴政為了孟姜,北宮沖擊鐘殿,鬧的整個宮里混亂一片。在那個時候,林葉也沒有讓她出手。大王去了劍谷,去了大半年也不見蹤影,君夫人敏代難產(chǎn)虛弱,鐘殿實際上掌握在零羽手上。
林葉很擔心,就更不敢讓趙翠出面,甚至都不敢經(jīng)常帶著她。帶著的幾次,也只是以一個醫(yī)者的身份,去鐘殿和華陽宮為敏代和華陽夫人照料身體。更多的時候,趙翠只能在這座院落里數(shù)星星。
這一夜,趙翠看到兩個行跡匆匆的身影,拖著一個布袋,正在挖坑填埋。其中一位老者,不時地拍著一個年幼的宮女,不時地著什么。看那個模樣,宮女受了傷,為什么不去醫(yī)治呢?
在宮里做事,時刻保持著提防之心,趙翠非常聽林葉的話,不管看到的,還是聽到的,都不會去過問。這幾年來,曾經(jīng)親眼看見活生生人,被人杖斃在某個角落。死人太正常了,宮女的命,薄如紙賤,要不是自己低調(diào),很容易給姐惹來麻煩。
回到屋室,蓋起被子就睡。到了半夜,突然聽到隔壁房中傳來痛苦的低泣聲,趙翠猛地驚醒,瞬間從床榻上坐起。仔細傾聽,原來是以安的聲音。
以安也是位宮女,聽家住遙遠的西域,很的時候就被人遺棄,被秦國某個貴人救了下來,然后被接進宮里。以安跟趙翠一樣,做人做事都很低調(diào),但是她認識的人,那就比趙翠多了。
從生活在秦宮,比趙翠這個臨時外來戶,對宮里更熟悉。在宮里生活的歲月,比林葉還要久,也可以她是真正的大秦宮女。
在這個院落,所有的宮女最不敢惹的就是以安和趙翠,有點讓趙翠很不明白,為什么這里沒有宦官進出?這里居住的是宮女,哪怕各宮的月錢短缺,都不曾缺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聽到以安在低聲哭泣,趙翠以一個醫(yī)者的身份,從氣息中就聽了出來,以安受了很嚴重的內(nèi)傷。如果不加以調(diào)治,很難活過明年的春天。趙翠心憂不忍,想遵循自己的規(guī)則,對除了林葉以外的事情不再過問,可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披上外衣,來到以安的房門外,輕聲敲起了房門。
“是誰?”
里面露出以安慌張的低呼,她好像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趙翠也低聲道:“我是翠,以安妹妹,你好像受傷了,如果再不加以治療,這個冬天估計你活不下去。”
聽到趙翠的聲音,以安好像想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啟了房門,將趙翠迎了進來。又伸頭在門外左右看了看,趕緊關上房門,拉著趙翠來到屏風后的床榻,躺在床上低聲地喘息。
宮里人行事都很心,趙翠看久了,早已習慣。
單手搭脈,觀察了幾個呼吸,臉色皺眉道:“你被人責打過,請等我一下,我要回房去拿藥箱,這是非常嚴重的內(nèi)傷。傷的這么重,為什么還要忍痛不敢發(fā)出來?”
正要起身回房拿藥箱,卻被以安一把拉住,聲地低泣道:“翠姐姐,我受傷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更不能告訴風亦爺爺。”
趙翠愣住了,言道:“連風公公都不能嗎?”
以安認真地言道:“對,連爺爺也不能。”
趙翠震驚了,雖然不與其他宮女交流,但是經(jīng)常聽到,以安從就被風亦撫養(yǎng)長大,在這個秦宮里,他們關系最親才對。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連他都不告訴,這里面肯定有秘密。
為什么對風亦這個名字很敏感?因為趙翠是鬼家出身,江湖上出名的高手,都在家中聽過。江湖上有個叫風易的高手,從易水轉投去了墨家,甚至自家姐還帶自己去見過。
宮里也有個風亦,只是后面的字不同罷了。聽的最多的,就是風公公是宮里活的最長久的老人。他的年紀,僅次于皇族嬴匹,對宮里的事情,比任何人都熟悉。
以安并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從房里取來藥箱,準備給以安治療。正要脫去她的外衣,為她活絡筋骨施藥,以安眼里含著淚水,低泣道:“請姐姐萬萬不能出去,等下看到我的傷勢,也不可大聲的喊叫,一定要幫我隱瞞下來。”
趙翠微笑道:“除了我家姐,我不會與其他人交流,就是不想給姐惹麻煩。宮里的忌諱,我還能分的清楚,你我同為宮女,就應該互相扶持。”
以安輕哭出聲,言道:“姐姐不懂,你我雖為宮女,但是你的命,比我們好太多了。等你看完我的傷勢,我再細細地為你解惑,你對這座秦宮,根一點也不了解。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只是姐姐的醫(yī)術太高明,定能治好我的傷勢。”
趙翠疑惑萬分,自己會醫(yī)術,這點人人都知道,但是她為什么這么肯定自己醫(yī)術高明呢?
不但趙翠這么想,連聽到此話的嬴政、羋潤、敏代、鐘離等人也是這么想的。在正殿寢室,大家聽到趙翠的這些,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從趙翠被林葉接進宮的那一時起,趙翠只給敏代、零羽、華陽夫人檢查過身體,從來沒有為其他妃子看過病。人人知道她醫(yī)術很好,但是只憑趙翠經(jīng)常帶著藥箱,怎么看出她的醫(yī)術非常高明呢?
趙翠的醫(yī)術到底有多深,連嬴政都不清楚,何況是個普通宮女?
敏代疑惑道:“這不可能,翠經(jīng)常為我調(diào)理身體,與其他御醫(yī)并沒有什么不同,連我都看不出翠的醫(yī)術深淺,一個幼的宮女,憑什么能看出這一點。翠,你繼續(xù)往下,我們都不要插口打斷,一口氣完。”
幾人都點了點頭,趙翠就繼續(xù)回憶……
在以安的房屋,趙翠也不理解以安憑什么認為自己醫(yī)術高明?醫(yī)者仁心,趙翠也沒有多問,先治療傷患再。
輕輕脫去以安的外衣,再揭開內(nèi)衣紅肚兜,趙翠猛地睜大了雙眼,長大了嘴,急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起了以安前面的話,叫她不要聲張。
看著趙翠的表情,以安眼淚流的更多,嘴角露出個無奈的苦笑,好似在述著世間的不公。趙翠看見的,就是以安整個肚腹,以及身后背,都被鞭撻的血痕。上面的斑斑血跡,皮肉都快要翻了出來,這需要多大的忍痛力,才能沒有大聲地痛叫出聲。
是什么人對她施行了這樣的刑罰,以安根就沒有成年,她到底是怎么忍耐下來的?趙翠不敢多想,急忙喂服了一枚丹藥,從內(nèi)室里取來一盆水,沾上藥酒,心地擦拭著那些傷口。
趙翠心疼道:“可憐的安妹妹,擦拭藥酒,會有點痛。這些都是新傷,何人敢對你施加這樣大的刑罰,不怕你的主子知道嗎?以為你只有內(nèi)傷,現(xiàn)在看來,你的外傷比內(nèi)傷更嚴重。幸虧我來的及時,不然你連這個月都挺不過。”
以安的眼淚一直在流,她知道趙翠的沒錯,自己的傷勢,真的快挺不住了。看到以安身上的傷,趙翠在施救過程中,又想起了以安的另外一句話。那就是宮女的命,有天差地別之分,這是對命運的一種憤怒,惱怒其不公。
等傷勢處理完畢,以安低聲道:“翠姐姐,今晚就在妹妹這里睡眠可好,我很怕,怕別人闖進來殺我。只要今夜無事,明天就安了,黎明前,姐姐再回去休息,直到天大亮才假裝才剛剛起床。”
趙翠確實心疼這位妹妹,脫去外衣,心地上了床榻,緊緊地挨著以安的肩膀,生怕觸動她的傷口。但又問道:“難道你還怕人殺你嗎?都已經(jīng)受這么重的傷,這個院落人人不敢與我接觸,難道我留在這里,就能保你的安?”
以安苦笑道:“姐姐聽我慢慢來,其他人或許不知姐姐,但是生活在這個院落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宮女。”
“也許你會問,為什么這里只居住著宮女,沒有一個太監(jiān)呢?可能連你的主子林葉殿主,都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只是認為這里居住的都是女人,而且位置偏僻安靜,離鐘殿又很近,就讓你安居在此處。”
“我現(xiàn)在要告訴姐姐幾個秘密,除了你的主子,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連鐘離殿主、大王都不要輕易去。如果他們不相信姐姐的話,或是你的主子不相信,那么我敢肯定,不管姐姐的武藝有多么強,林葉殿主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聽到這里,趙翠皺了下眉頭,凝視著靠在身邊的以安。這個宮女,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為什么自己會武藝的事情,她能夠知道?趙翠確實看的出來,以安只是無聲境界,連大成境界都不到,她又怎么感知自己的實力呢?
那只能明一個問題,自己肯定在某些方面,被她查探到了。自己哪里出了錯漏,必須要問出來,不然就是一種隱患。不但是自己,連自家姐都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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