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的旁白還在解打撈救援過程，我是沒心情聽下去了。

    畫面切換成了對救援人員的采訪，我仍然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些腦袋眼睛。

    視頻結束了，我們四個都沒話。

    瘦子從廁所回來，見我們這樣子，惴惴不安地問道：“怎么了？真有鬼啊？”

    “嗯，還不少。”陳曉丘回答，聲音還挺平靜的。

    瘦子摸摸后腦勺，“那現在，你們決定怎么辦？”

    郭玉潔和胖子直接看向了我，陳曉丘是想了一會兒，才將視線轉到我身上。

    我一怔，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今天晚上……”我剛開了話頭，不下去了。

    但他們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等你看過情況，我們再決定。”陳曉丘繼續淡定。

    我苦笑，又不出反駁的話。

    這天晚上，我也沒抵抗，九點鐘早早躺在床上了。

    一合眼，我聽到了水聲。

    噗通一聲，聽響亮的。

    葉子擦過我的身體，水將我淹沒。

    我下意識地飄起來，看到了燦爛的陽光。

    陽光有些刺眼，讓我晃神了一下。

    嘩啦啦的水聲將我的注意力拉回來。

    一低頭，我看到浮萍不停起伏碰撞，水珠亂濺。

    雖然經歷過盧嫚寧的事情，可發現浮萍中擠出來的那張臉，我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身體。

    溺水的人都會拼命掙扎，救援的人弄不好要被拖入水中，一塊兒淹死。

    我是沒有這種顧慮的。我現在一個意識，根沒身體，不用呼吸，是泡水里，也不會淹死。

    孩的力氣也比不上盧嫚寧，他的掙扎只是能，不是盧嫚寧那種想要將我殺死的恨意，我很快抓住了他的兩條手臂，可以將他的身體拽上水面了。

    這時候，我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夢境中，我時而能碰到東西，時而不能。能的話，不定能改變現實了，還有可能直接將東西帶到現實去。

    我要將這孩子拉上來，是會讓他得到救援，還是直接將他拖到我的床上？這不是古陌，不是檔案，要真拖到我床上了，該怎么解釋？

    這種糾結持續了一會兒，但我手上沒有放松。

    孩子的腦袋伸出了水面，吐了一口水，大口大口呼吸。

    我想著保持這種力道，將他拖到岸上行了。轉頭四下看了看，附近要有人發現這池塘里的孩子，那可再好不過了。

    池塘邊上的確有人，都是在公園玩的游人。

    有個男人正好看過來。男人旁邊還站了個女人，年紀相當，都三十多歲的模樣，看起來是夫妻。我以為男人能看到我，等男人直接回頭，意識到他不可能看到我，而孩子現在的位置，正是他視線的死角。

    孩被我抓著手，已經脫力，不再掙扎了。他的臉上還有驚魂未定的神情，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這樣不發聲音，怎么能被人發現呢？

    “你還好？”我問了一句，拽著孩往岸邊飄。

    孩的落水地點距離岸邊并不遠，這讓孩的身影不容易岸上的人發現，但也讓我省了不少事情。

    我的話，不知道孩有沒有聽到。他一聲不吭，還一副驚恐的模樣。

    眼看池塘岸在眼前，我沒再問，將孩的身體又拉高了幾分，一手移動到他的腋下，要將他抱起來。

    手觸及到了浮萍，還觸及到了水。我的另一只手也伸入孩的腋下，兩手握住孩的身體，將他舉起來。

    孩的上半身部露出了水面，水聲嘩啦啦的。

    我一驚，轉頭看了眼岸邊。

    這聲音果然引起了岸邊男人的注意，他又轉過頭來。這下應該是看到孩了，猛地瞪大眼睛，腳跟一轉沖了過來。

    “奕奕！”男人大叫。

    女人也轉過頭，頓時跟男人一樣慌張叫了起來。

    我抱著的孩聽到叫聲，看到男人，“哇”地放聲大哭。

    “爸爸！爸爸！救我啊！有妖怪！”

    我蒙了。

    突然，我感覺到手中的孩子一沉，露出水的上半身倏地一下重新落入水中。

    我被帶得往下一墜，雙臂都落入了水中。

    孩的頭很快也被淹沒了，雙手在水面上亂揮。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根無法和對方抗衡。

    這一刻，我真的是什么都沒想，沒考慮到自己的安危，沒考慮到孩口中的“妖怪”是什么。我能地深呼吸，憋了口氣，身體鉆入了水中。

    水上陽光燦爛，水下一片昏暗。

    浮萍遮住了陽光。這池塘下面和夜晚的洛渠江一樣黑暗。

    我只能伸手去摩挲，同時，一只手要牢牢抓住孩，不讓他被徹底拖入水底。

    我順著孩的腿，終于摸到了那個妖怪的爪子。我很快確定，那不是爪子，是人的手，而且摸起來像是女人的手。

    我顧不得多想，將那只手給掰開了。

    我和孩的身體往水面上竄了一節。

    但在此時，我們的上浮停止了。我聽見水下有聲音，再伸手摸去，我摸到的不是一只手了。

    我悚然一驚，腦海中瞬間浮現的是盧嫚寧抓住我的四只手。

    尸體和鬼魂同時出現了？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這樣放開孩了。我只能繼續白扯，漸漸的，有更多的手從水中伸出來，抓著孩子的身體。

    我疲于奔命，心里面已經絕望。

    盧嫚寧一個鬼，都被無數雙手給拖進了猶如深淵的水洼中，這樣死了。我一個人，加一個毫無戰斗力的孩，面對這么多水鬼，有多少勝算？

    我現在來不及數，看新聞視頻的時候也忘了數，不過這些水鬼的總數超過十個是可以肯定的。

    我力不從心起來，孩一動不動的身體已經有些往下沉了。

    忽然，我眼前一亮。

    頭頂上有水聲和叫喊聲。

    噗通一聲，好像還有人跳下來了。

    我想到了那個男人，心中又有了希望。

    正這么想著，我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看清了抓著孩的那些水鬼。

    我以為自己會看到許多雙眼睛，但我看到的是一顆猙獰的頭顱。

    那些頭顱上是傷疤，沒有頭發，也沒有嘴唇和眼皮，像是被人剝掉了皮。

    我一個激靈，腦中靈光乍現。

    “水中鬼臉”的事件，那個委托人，方國英，他是在森林公園劃船的時候碰到了鬼臉。

    森林公園，是健在那個老祠堂的原址上。

    那些女人的臉皮變作了鬼臉，流落到了不同地方，不斷作祟。

    那么，那些女人的尸體呢？

    這些尸體一起使力，我措不及防，手中一空，那個孩被徹底拖入到了黑暗的水底。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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