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后有兩個女人，一個站，一個坐。rg站著的那個穿著練功服，腰垮長刀，標準的姬鵬武士打扮。與眾不同的是她的頭上帶著銀色面具，另從站姿看，女子左腿僵直，似乎有些問題。
坐著的女子距離較遠，此時正在伏案書寫，像是在練習書法。聽到呼喊，女子停筆、抬頭，露出長發(fā)半掩著的面孔。
外人看到光子的第一印象，會覺得是個十**歲的少女，在其身上，歲月仿佛停頓下來，唯有仔細分辨，才能從一些眉眼細節(jié)瞧出痕跡。除了年輕，她給人的最突出印象是柔，面孔、眼神與氣質(zhì)都仿佛流水，清清的，輕輕的。
然而隨著開口話，溫和的印象被風吹散，暗含鋒芒。
“這則視頻，殿下已經(jīng)看過六遍，才想起來有我的舊識？”
“已經(jīng)這么多遍了嗎？”青年撓了撓頭，表情無辜。“血奴，為什么不提醒我？”
面具女武者沉默如山，仿佛沒聽到他話。
“殿下心里清楚自己看過多少回，不是嗎？”
光子帶她回應，毫不客氣揭穿道：“殿下還會再看三遍，湊滿九�！�
“你怎么知道？”青年大為驚訝。
“九是殿下的幸運數(shù)字�！惫庾又匦绿峁P，“殿下有強迫癥�！�
“的太對了！我就是光子，你能不能把筆先放下，陪我話？”
外人看到這一幕定會感到震驚，感慨這位殿下的好脾氣，與光子的好福氣。要知道，正男殿下皇子之尊，能力出眾，深受天皇寵愛，未來他有可能成為帝國天皇，然而在與光子對話時，態(tài)度寵溺，一直遷就著。反過來，光子似乎習以為常，很不客氣。
譬如“強迫癥”，那是隨隨便便能皇子講的么？
“來來，你過來，先過來呀！”
央告的語氣呼喊著，正男殿下用握杯子的那只手指著屏幕。
“快看快看，齊少紅，好帥！”
“我知道。”
光子淡淡應著，并沒有按照殿下的要求去其身邊。
“知道什么？”殿下不肯罷休，笑著追問道：“想想真有意思，我們這次來，是要幫光子和這家伙定親”
光子忽然從案間抬頭，聲音變得清冷：“殿下，您應該做正事。”
“什么是正事？”正男殿下滿臉好奇，神情就像不懂事的孩子。
“外面正忙著救援，您該親自指揮，提高效率，多救幾名帝國士兵出來？”
“那算什么正事�！闭械钕聺M不在乎，甚至有些失望：“母艦已經(jīng)毀了，人多死幾個，少死幾個，沒太大差別。你不懂，我若露面指揮，那幫軍官既想立功又怕出錯，畏首畏尾，效率反而降低。”
這番話的后半多頗有道理，皇子出面固然能夠提高士氣，然而在救援這件事情上，貿(mào)然插手，效果可能和預期相反。
光子沒辦法反駁，隨又道：“母艦毀了，殿下是不是該通報給國內(nèi)知道？接下來的仗該怎么打？需不需要增援？這么多事情需要處理，殿下不應該一直盯著那個視頻，更不應該浪費時間和我這個無關(guān)的人閑聊�！�
“不不不，光子你完錯了，你可不是什么無關(guān)的人。我也不是在閑聊。”
正男殿下頻頻搖頭，“對我來講，你剛才的那些事一都用不著擔憂。”
這番話的時候，正男殿下回頭正對著光子的眼睛，態(tài)度顯得嚴肅而且認真。
光子也在看著他。
“為什么？”
“這個么”正男殿下微微一笑，“光子是不是擔心，失去母艦，會影響到我們攻擊雁門港的計劃？”
光子回答道：“不僅如此。還會影響殿下的聲望，以及陛下對您的態(tài)度�！�
“哈！我的看法完相反。哈哈！”
正男殿下得意大笑，笑容極其夸張，明顯有故意的成分。
若是知心識趣的女孩，這時應該會擺出好奇的樣子，央求解疑釋惑。然而光子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什么話都沒。
“光子啊，你就不能”
有些失望，正男殿下收起多余心思，“攻擊雁門港的時候，母艦能夠干什么？”
光子沉吟道：“派出戰(zhàn)機，然后”
“然后沒有了，對不對？”殿下笑著道：“無論打到什么程度，總不能把母艦頂出去與基地對轟。是不是？”
撞擊之前，母艦攜帶的戰(zhàn)機大多都已彈射出來，如今，它們只能被其它戰(zhàn)艦回收這樣做當然不如母艦在的時候方便，但不代表這些戰(zhàn)機不能使用。單純從戰(zhàn)斗的角度考慮，母艦被毀對這支艦隊的戰(zhàn)斗力影響并不大，甚至有可能，由于不再需要保留大量兵力保護母艦，實際發(fā)揮出來的力量會更強。
當然這是短期行為，若看得長遠，母艦畢竟是母艦，戰(zhàn)艦畢竟只是戰(zhàn)艦，無論是對戰(zhàn)機的控制保養(yǎng)，還是人員的專精程度，以及內(nèi)部攜帶的大量物質(zhì)、人才等等，母艦具有其它雜件無法替代地作用。
“麻煩是有一些，影響其實不大�！苯忉屵^己方，殿下問道：“你再想想，那些被摧毀的聯(lián)邦戰(zhàn)艦。要是它們不發(fā)動這次攻擊，而是退守基地，與鋼鐵要塞配合作戰(zhàn)，結(jié)果會是怎樣？”
要塞防守，永遠有一個難題，那就是：基地固定不動，只能被動地等待別人來進攻。而那十一艘聯(lián)邦戰(zhàn)艦恰恰能夠彌補缺陷，等若將基地的臂膀延長。
當前，聯(lián)邦在這片星空的戰(zhàn)艦已經(jīng)不多，每一艘都極為珍貴，在這場壯烈的自殺式襲擊中，十一艘聯(lián)邦戰(zhàn)艦部被擊毀，連同里面那些甘愿赴死的士兵一起，成了毫無用處的太空垃圾。這種結(jié)果不僅僅對雁門港攻防帶來影響，還將波及到跳躍之爭。
“破釜沉舟，斬首呵呵，如若得逞，的確能夠扭轉(zhuǎn)乾坤。可惜，殿下不僅福大命大，而且料敵在先”
“料敵在先？”光子微微挑眉。
“光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愛較真。”山正男有些無奈�！澳憔筒荒芘浜弦幌拢瑤臀遗鮽�場？”
“不計算受損的戰(zhàn)機，母艦當中，共計有三千六百七十七名帝**人，其中還包括一名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山武夫艦長。”光子默默低下頭去，輕輕道：“這種時候，殿下讓我如何捧您的場？”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山正男有些惱火，擺了擺手：“我是想告訴光子，眼下用不著急于匯報。只要拿下雁門港，奪取跳躍控制權(quán)，聯(lián)邦的大門就將打開。到那時，我用得著擔心什么聲望？用得著擔心父皇責備？”
光子沒再什么，在內(nèi)心中，她一方面覺得不妥，但又不得不承認，山正男的話確有幾分道理。聯(lián)邦在這種時候發(fā)動自殺襲擊，其實有些得不償失。
撞毀母艦有很大運氣成分，倘若不是山疏忽，艦隊應該提前進而戒備狀態(tài)，派出戰(zhàn)機于周邊十萬公里半徑巡邏，那樣的話，這支聯(lián)邦艦隊毫無機會。退一萬步講，即便他們成功突襲，并且殺死皇子，真的就能夠扭轉(zhuǎn)戰(zhàn)局？
站在山正男的角度，這一毫無疑意，然而光子有不同看法，殿下身亡會使得這支艦隊的所有人沒有退路，只能像那些自殺的聯(lián)邦戰(zhàn)艦一樣拼命，將來方能有一線生機。對當前的聯(lián)邦、雁門港的守軍而言，顯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
現(xiàn)在呢？母艦毀了，殿下還活著，別看他這會兒笑嘻嘻地似乎很高興，然而熟悉的人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滿滿都是憤怒與后怕，急不可耐想要復仇。
既如此，對方為何會實施這個計劃？純粹為了泄憤？
光子很難相信。尤其她知道，當前聯(lián)邦前線有軍神坐鎮(zhèn)，雖然太空不歸他管，但涉及如此重大的戰(zhàn)略決策，理應會征求其意見。
那位舉世無匹的老人，怎會如此沖動？
“用不了多久，雁門港就會被我踩在腳下�！�
光子沉浸在思索之中，正男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她身邊，眼神真摯：“當前我最應該抓緊做的事情，是與光子談談情，愛，把你的心從那個家伙身上拉回來”
水樣的女子忽然抬手，把毛筆舉到面孔旁邊。
“殿下，請自重�！�
“這又是何苦呢？”
迎著那雙清淡的眼神，正男殿下收回探出去的手，臉上沒有不好意思，真誠而且無辜。
“光子，那家伙是聯(lián)邦人，而且會死在蓬萊�！�
端坐的女子身形微顫，臉色依然如水般平靜。
“你遲早得嫁人，而且會嫁入皇室�！�
正男殿下嘆了口氣，語氣幽幽：“皇子當中，配得上光子的人只有三個。難道你喜歡三弟？他是個變態(tài)！成天與尸體打交道。嘖嘖，想想都覺得惡心。”
正男殿下伏下身來，用手臂枕著頭，偏著視線繼續(xù)道：“大哥呢？有勇無謀，脾氣暴躁，哎呀呀，想起來了，他還好色！大哥身邊有那么多女人，光子難道會喜歡？”
“殿下也是花叢中人。”光子終于回應，聽上去似乎在譏諷：“此次殿下統(tǒng)帥大軍，殿下不忘帶上兩名美女副官。”
“我心里愛的是光子�！闭械钕抡J真道：“光子不喜歡，我叫她們馬上滾蛋，再不行干脆砍了她們的頭。好不好？”
“殿下！”
光子提高音量道：“這里是戰(zhàn)場，不是在上京國內(nèi)。還有，殿下與我，婚事都需要陛下首肯�！�
首肯，也就是指婚。光子出身高貴，家族實力龐大，皇子中無論誰娶了她，都會對帝位傳承產(chǎn)生影響。
“殿下想要繼承皇位，更應該專注于眼前的戰(zhàn)爭，而不是寄希望于別的。光子是個普通人，又這么老，殿下不應該浪費時間”
“這話不對！不不不，大錯而特錯！”
正男殿下連連搖頭，再次伸出手道：“你不了解父皇，也不了解政治，父皇絕不會讓你嫁給一般人，只能是我們?nèi)齻�中的一個。既然這樣，要是我倆先在一起，父皇怎么會不答應？”
話間，伸出手的手掌觸及到額頭，看到光子沒有拒絕的意思，正男殿下微微振奮。
“年齡大一有什么關(guān)系，我喜歡就好。光子是我見過第二美麗的女人�！�
無論哪個女人，總會對容貌很關(guān)注，是美麗，是忌諱與人比較，除非每次都占上風。正男殿下不會不懂得這，當他出“第二美麗”的時候，神情有些猶豫。然而最終還是沒能違心，放棄以冠軍頭銜換取心歡。
光子顯然知道這是為什么，鼓勵的聲音道：“殿下為何不去追求愛麗絲姐？以您的條件，不是沒有機會”
“不不不，光子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選擇妻子不是因為容貌，況且愛麗絲算了算了，不她�！�
放棄在此事辯解，山正男道：“你想想，這次明明是為了打仗而不是真的和親，父皇為什么讓你與我同來？不就是為了給我倆機會，培養(yǎng)感情�！�
手指在長發(fā)間摩挲，正男殿下聞著發(fā)香，神色迷醉：“光子啊，皇室之家歷來專斷，父皇更是如此。能為你我做到這樣，很不容易。”
這番話不僅在理，而且發(fā)自真心。帝制國家，皇帝要指婚哪由得人反對。培養(yǎng)感情什么的，根無從談起。倘若天皇真的如此，只能，用心良苦。
然而光子不這么想，她望著殿下的眼睛道：“殿下，光子今年三十二歲�！�
“我過，年齡不是問題�！闭姓Z氣真誠，手掌漸漸下移。
“我的意思是，三十歲的女人，不會再像女孩那樣愚蠢�！惫庾拥穆曇舻溃骸氨菹聻榱私椒�(wěn)固，殿下為了繼承大統(tǒng)。多余的話，還是不要提了。”
“那就不提感情，只談目的�！�
正男殿下拿得起，放得下，斷然道：“要是我們倆先好上，父皇是不是就會下定決心指婚？”
“殿下應該，陛下會不會下決心立嗣�！�
“都一樣，都一樣�！鄙秸形⑽⑿χ�，手掌搭上光子肩頭。
“殿下�！惫庾雍鋈唤辛艘宦�，垂下目光。
“嗯？”正在體會、揣摩、想象手掌下的肌膚如何光滑，山正男表情微醉。
光子沒有抗拒，淡淡的口吻了一句似與眼前無關(guān)的話。
“皇室章規(guī)，婚前需要驗身�！�
“”
仿佛被烙鐵燙到，山正男猛地把手抽回，神色竟然有些驚慌。
對面，光子重新抬頭，望著他的目光柔媚，神情卻有些譏諷。
“殿下，您用不著這么害怕，其實我也”
“不不不，我不是怕，我也不是總之，咱們不能破戒�！�
皇室章規(guī)，婚前驗身，這里的驗身只針對女方。嫁入皇家的女子，大婚之前必須保有處%子之軀，絕不允許、也不可能作假。倘若發(fā)現(xiàn)不是，結(jié)局不僅僅是取消婚約那么簡單。具體講，女方家族一定會因此倒霉，皇子也會大失顏面，成為丑聞的主角。
來有些好笑，姬鵬帝國歷史上并非沒有違反這項章規(guī)的例子，最近的就是現(xiàn)任天皇，在其后宮有位頗受寵愛的妃子，是在嫁人、亡夫之后才入的宮。當然就事實而言，誰也不能要求一個嫁過人的女子還是處%女，但在以往，也沒有哪位天皇娶寡婦進宮。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寡婦與光子是同一家族，論輩分，光子該喚其為姑母。
天皇敢做的事情，正男殿下不敢，至少在登基之前不敢。他可以不在乎一艘太空航母，但絕不敢與想要成婚的女子提前上床，哪怕他自己知道喝的是頭湯。
曾經(jīng)有個笑話，倘若某個皇子被迫與自己不喜歡的人訂婚，想反抗的話既困難又簡單，只要能提前與之上床、甚至找別的人做到這，婚約自然會被取消。
山正男不想那樣，收回手之后，他費了很大勁兒平復心情，正在艱難的時候，忽留意到光子的神情，以及其眼中的那一抹譏笑，還有淡淡的輕蔑。
“你！”
姬鵬帝國，人人知道二皇子聰明，事實也的確如此，正男殿下自少年就表現(xiàn)出天賦，尤其擅長解斷人性。拿此次襲擊來，從母艦移位到這艘戰(zhàn)艦，并非由于知道對手的這次襲擊，而是料定對手痛恨自己，會想方設法、不惜代價致自己于死地。
有時候，一次準確地判斷比出神入化的戰(zhàn)術(shù)更能發(fā)揮作用，正男殿下精于斷人，且向來以此為傲。此刻看到光子的模樣，怎么會不明白其心思。
“呵呵，故意的�！倍虝菏B(tài)，殿下臉上重新堆出笑，眼神卻變得冷漠：“光子知道我定力不好，撩拔我，就為了看我出丑？”
“殿下言重了�！惫庾哟瓜卵鄄�，語氣溫柔，暗里仍透著鋒芒：“我在練習書法，是您主動過來�！�
“沒錯，是我主動找你你在練字，練的是華龍漢字�！蓖ｎD片刻，山正男繼續(xù)道：“與舊情人隔空相望�！�
桌案后光子身形微顫，沒有反駁。
沉默常常代表默認，對特定的人而言，這種默認還被理解為某些特定的詞匯。
比如：情人。
正男殿下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失望，微微嘆息道：“光子，你到底肯不肯嫁給我？”
這次光子沒有遲疑，果斷回應道：“過了。需要陛下的旨意�！�
“你不開口，父皇如何決斷！”
難以壓制心中怒火，正男殿下放棄控制，失態(tài)低吼：“大哥，三弟，和我。父皇不止一次讓人詢問你的意思，就是得不到回應。還有你的祖父，簡直是純心不給父皇面子”
“殿下！”光子豁然抬頭：“您怎么能這種話！”
“怎么不能？為什么不能？整個帝國都知道，光子與齊家那個敗類舊情難了，三位皇子，都因為你成為笑柄。”積郁的怒火一旦釋放，再沒有什么可以阻止，正男殿下臉色紅漲，漸至咆哮起來。
“山田家族為了你，置皇家顏面于不顧，遲早有一天”
“殿下！”
光子把音量提到最高，言辭也變得激烈，警告的意味十足：“剛才的這些話，光子沒有聽到。接下來，請您務必慎言�！�
“威脅我？”山正男楞了片刻，表情難以置信：“你居然敢威脅我？”
“光子不敢�！惫庾虞p輕搖頭，緩緩道：“但我想，剛才殿下所講的內(nèi)容，陛下也不會喜歡。”
“”
猶如中了定身咒語，正男殿下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恢復，神色重新變得平靜。
“光子的對，剛才是我胡八道。不過”
他彎下腰，一字字堅決道：“有沒有你的家族支持，我都一定會繼承皇位，成為下一任天皇�！�
光子輕輕頷首，平靜道：“如此，光子會恭喜殿下。”
“用不著。我已經(jīng)明白光子的心意。”望著對面如水般的女子，山正男的眼神慢慢轉(zhuǎn)變，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惡毒：“有一，我一直覺得奇怪�！�
“什么？”光子抬起頭。
“齊家少爺放蕩出名，你與他相處那么久，為什么還是處%女？”正男殿下輕輕道。
仿佛一根刺扎進心口，光子的面孔瞬間通紅，又在極短時間內(nèi)變得慘白。
“別怕，別害怕！我不是懷疑什么？更不會不相信御醫(yī)�！�
皇室有意某為女子，起意之初便會進行相關(guān)調(diào)查，包括驗身。光子的身份使得這些事情不太好操作，但不是完沒有辦法。正男殿下知道這，之前的那番話，的確不是因為懷疑。
“我只是奇怪，為什么？”
仿佛自言自語，似乎鉆研感興趣的謎題，山正男盯著光子的眼睛，緩緩陳述：“光子愛他，這我能肯定，因為我做過調(diào)查。不僅僅只有我，皇室專門有人寫過報告，認定光子直到現(xiàn)在心里都裝著那個放蕩的家伙。此外我還肯定，光子看起來柔弱，其實敢作敢當，你是愿意、而且敢于獻身給他的。”
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快意，山正男故作沉吟：“這樣一來就奇怪了，當初你們完有機會在一起，成為千古佳話也不定�？墒堑饺缃瘢莻�家伙就要被殺死在戰(zhàn)場，光子成了三十二歲的老處%女，想想真的是”
“咔吧！”
筆桿被折斷，漆黑的墨汁四處飛濺。
“殿下！”
聲音尖銳如同尖叫，光子猛地起身。
“干嗎干嗎？這么激動做什么？”
正男殿下神情淡淡，無辜地攤開雙手：“就事論事而已。這次我可沒什么過分的話。”
“你”
渾身顫抖的女子伸出顫抖的手，最終，她放棄了想要反擊、或者反駁的念頭，目光恢復柔順。
“殿下，我有不舒服，去休息了�！�
言罷不再聽對方什么，光子離開桌案，徑直走出房門。
身后，正男殿下目送光子離開，望著衣裙輕擺，如同水波流動的步態(tài)，眼里漸漸升騰出一股邪火。
“結(jié)衣！秋田！”他忽然大喝道。
“在！”
“殿下，你”
兩聲回應，兩名身材窈窕的副官先后進門，看到正男殿下的樣子，其中一個神色驚慌，另外那個卻在第一時間明白自己該做什么，徑直嬌笑著上前。
“殿下何必和那種女人生氣，我們來伺候您�！�
著，女副官在正男殿下身前跪倒，伸出手，拉開褲口。
“滾！”
不知為何而暴怒，山正男一掌將其扇飛，再出手捉住另外那名副官，將其按至跪倒。
“舔！”
腰身用力前挺，正男殿下用力按住女副官的頭，并朝跌倒在旁邊的那個低吼。
“連線川崎，命令他加快進軍速度，拿下天門。再聯(lián)絡第二師團，命令平部立即派兵去雙魚島，把視頻中出現(xiàn)的那些聯(lián)邦人、尤其那個穿風衣的家伙，碎尸萬段！”
“現(xiàn)在？”副官捂著腫脹的臉孔艱難起身，看看同伴辛苦的樣子，有些猶豫。
“馬上！”
怒吼時，正男殿下神色猙獰，如拼命般挺動腰肢。忽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
“看什么看？莫非你也想試試！”
不遠處，戴面具的女武者靜靜地看著這邊，對于正在發(fā)生的事情，沒有絲毫關(guān)心。
“那個人�！甭曇羲粏�，仿佛石頭磨出來的一樣。女武者伸手指著定格在屏幕上的畫面，位于中央的那張平實面孔。
“牛犇？為什么不能殺？”山正男呆了一下，隨即感受到某種激烈刺激，呲牙咧嘴。
“三億帝國人，人人都想讓他死。你卻反對，該不會是”
“他是我的，只能由我下手。你若殺他，我會殺你。”
料想不會是什么好話，女武者搶先道出意圖，接著轉(zhuǎn)過身去，拖著僵直的左腿離開房間。身后，山正男因為她的這番話楞住，但很快，隨著一股激流射出，憋在其心內(nèi)的憤怒也同時爆發(fā)。
“混蛋！你，你是我的奴隸！你的命還是我救的！你怎么敢”
武者早已離去，房間內(nèi)只有兩名狼狽的副官，在咆哮聲中不停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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