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依奧斯·安提諾斯他們意圖凌辱緹和蘿涅的事件距今不過兩天而已。如果就這樣進入負荷實驗階段，人界暴露在Dark Territr的總攻之下，那樣悲慘的事件還會不斷發生。

    “不過……現在一切都還不晚。在Dark Territr的軍團襲來前剩下的這段時間，雖然我不知道還有一年還是兩年……在那之前，應該可以在人界編成盡可能大規模的軍隊。”

    “那種事情根做不到的吧！”聽到這里，愛麗絲終于喊了出來，“你剛剛不是還過，這個世界的貴族們已經徹底**了嗎！就算向四大皇家和大貴族們下令讓他們戰爭一開始就拿起劍，他們肯定也會開始打著逃走的算盤了吧！”

    “啊，上級貴族確實沒有戰斗的氣概。然而，一部分高等貴族還有著身為貴族的尊嚴，在下級貴族和眾多的普通人中，還有著無數懷有不管怎樣都要保護家人、鎮或村莊……以及這個世界的意志的人啊。只要將存儲在這個塔樓里的大量武器部分給他們，讓他們向你們學習真正的劍技和神圣術的話，在一年內組成精良的軍隊也不是不可能。”

    “普通……人……？”對重復著自己的話的愛麗絲，林易衍深深點了點頭，“沒錯，就算不強行征兵，僅僅募集義勇兵就可以集結到足夠的戰斗力……因為各個城鎮和村莊也已經編成了衛兵隊。然而……如果照這樣下去，這卻絕對無法實現。”

    “……最高祭司大人……絕對不會允許……”

    “沒錯。就算想要服，也辦不到。因為無法在靈魂層次上強制他們效忠的軍隊，對Adnistratr來和暗之軍團一樣可怕。到頭來結論只有一個。只能打破最高祭司Adnistratr的絕對支配，最大程度地有效利用剩余不多的時間，形成可以對抗必將到來的侵略的防御力。”

    她簡短的話語，隨著夜風飄到林易衍的耳邊，“……見得到嗎？”

    “誒……？”

    “如果我幫助你……取回被奪走的我的記憶的話，我就可以再一次和賽爾卡……妹妹見面嗎？”林易衍一瞬間咬緊了牙齒。見得到。這一點絕對沒問題。然而……

    林易衍陷入了要不要將之前的預測告訴愛麗絲的迷惘中。然而，這里絕對不可能像之前一樣，挑選適當的措辭了。林易衍下定決心，點頭回答，“……見得到。乘坐飛龍到露莉德村只需要一兩天。雖然如此……我希望你聽好了。”

    林易衍筆直注視著坐在我右邊一米半左右的愛麗絲的臉，出了后面的話，“和賽爾卡再次見面的，既是你，也不是你了。當取回記憶的時候，你就會變回尚未被合成之秘術改造的愛麗絲·青貝爾克，而同時你的這個人格，會隨著作為整合騎士生活的這段記憶一起消失，將這個身體轉交給原的人格……雖然這樣的話很殘酷……如今的你，乃是由Adnistratr制作出來的『偽愛麗絲』。”

    聽到林易衍吐出的話語，愛麗絲的肩膀顫抖了兩三下。然而，卻并未聽到和之前一樣的嗚咽流出。幾秒鐘后，拼命抑制著感情的聲音，微弱地傳到了林易衍的耳邊，“……從聽到整合騎士乃是最高祭司大人制作出的存在這句話開始……我就已經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了。我……從名為愛麗絲·青貝爾克的少女那里奪走了這個身體，擅自將其使用了整整六年……是這樣一回事對吧？”

    已經找不到可以回答的話了。大概是在拼命忍耐至今相信的事物部崩潰的沖擊吧，愛麗絲露出了十分勉強的微笑，“偷走的東西必須還回去。這是……賽爾卡，父母，你的朋友……還有你的期望吧。”

    “……愛麗絲……”

    “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那是什么……？”

    “在將這個身體還給原的愛麗絲之前……可以帶我去露莉德村嗎？然后……瞞著別人，只見一面就好。我想看看賽爾卡……妹妹，還有家人的樣子。只要這一點能實現，我也就滿足了。”

    停下了話語，愛麗絲慢慢轉過頭向林易衍看來。此時，不知何時已經升到頭頂的月亮，從黑云之間投下了一道光芒。在金色的光之粒子描繪出的輪廓之中，愛麗絲如同孩一般哭的紅腫的眼角放松下來，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到她的表情，林易衍不禁將視線轉向頭頂的月亮。

    取回愛麗絲的記憶。這是林易衍獨一無二的搭檔優吉歐唯一的愿望。同時，應該也是自己的愿望。然而——這也就等于，如今在自己身旁，無助地抱著膝蓋的這個整合騎士……不，是一名少女的死亡。這是不可避免的犧牲，也是不可避免的優先順序。而林易衍卻對此無可奈何。

    “啊……約定好了。我發誓。”林易衍就這么抬頭看向夜空，出了這句話，“在記憶復原之前，一定會帶你去露莉德。”

    “……絕對要哦。”對提醒著自己的愛麗絲深深點了點頭，“明白了。那么……為了保護人界與生活在這里的人的使命……啊……！！”

    愛麗絲毅然的宣言突然變成了尖銳的悲鳴，穿著黃金鎧甲的身體劇烈后仰，右手按住了右眼。讓她的美貌扭曲的，大概是劇烈的痛楚。林易衍在驚愕中站起來的同時，想起了兩天前看到的那個場景。

    為了救助蘿涅和緹，優吉歐將次席上級修劍士溫貝爾·吉澤克的左臂砍斷了。當林易衍趕到的時候，他的右眼已經毫無蹤影，噴出的鮮血變為赤紅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當天晚上，在學院的懲罰室，優吉歐曾斷斷續續地，在想要對溫貝爾砍下的那一瞬間，右手如同完不受控制一般凍結了，同時右眼傳來了劇烈的痛楚。之后，在他的眼前，出現了閃著鮮紅光芒的，沒有見過的神圣文字——

    如今襲向愛麗絲的，應該和優吉歐所的是同樣的現象吧。恐怕這是意圖抵抗刻入靈魂的規則時便會被觸發的，某種心理屏障。

    “什么都不要想！快停下自己的思考！”喊叫著向愛麗絲靠近，右手按住鎧甲的左肩部位，左手抓住正被折磨的騎士的右手腕，將其從右眼上拉下。

    “……！？”原如同藍寶石一般的愛麗絲的眼瞳，出現了閃爍著的紅光，讓林易衍倒吸一口冷氣。為了確定紅光的真實情況，需要從近距離窺探。愛麗絲睜圓的右眼中，出現了正圓形的藍色虹彩。

    在其周圍，發出紅光的豎線排成行列，不停回轉著。不同粗細的線隨機排列著。簡直——就是條形碼。

    林易衍在聽到優吉歐的兩年間，林易衍從未在Under Wrld里見過條形碼。

    ——不是Adnistratr干的嗎……？然而，要是這樣的話，到底又是誰……

    在微微喘息的這個瞬間。圓形的條形碼停止了旋轉，在愛麗絲收縮的瞳孔正上方，出現了橫向排列的奇妙記號，上面也一樣閃著紅光。〖ＴЯ??ＡＭ?Ｔ?Ｙ?〗，我的眼睛看到了這些文字。

    在一瞬間為這是什么意思而迷惑，但很快就明白了。這是鏡像文字。應該從文列正下方的愛麗絲的眼睛里左右倒過來看。也就是，這是〖SYSTEM ALERT〗。

    系統警報。雖然對林易衍而言早已習慣，是在操作電腦是經常隨著砰的一聲出現的令人不快的東西，但對愛麗絲她們這些Under Wrld而言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單詞。在這個世界里人們基只用通用語——也就是日語，英語則是以神圣語的方式使用，也就是人類既無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雖然使用神圣術的人會以通常的“SsteCall”開始頻繁地出各種英語單詞，但他們卻并不知道其中隱藏的含義。當林易衍向優吉歐傳授艾恩葛朗特流秘奧義并解釋各種劍技名稱的意思時，他也對林易衍居然了解神圣語而感到不可思議。

    也就是，這行名為SYSTEM ALERT的文字，在Under Wrld里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在愛麗的人——具體而言就是原拉斯的工作人員中的某個人？

    高速回轉的思考，被從近距離傳來的愛麗絲壓抑下來的悲鳴打斷了。

    “咕……啊……右眼，要燒起來了……！看到了……什么……文字……！？”

    “什么都不要想！把腦子放空！！”林易衍慌忙喊著，用雙手壓緊愛麗絲嬌的臉頰，“你現在看到的那個，是想要反叛教會的時候就會啟動的心理障礙。通過在右眼中產生的痛苦，誘導意識無條件服從禁忌……這樣想下去的話眼睛會破掉的！”

    然而這倉促的明，在這個場合大概會起到相反的效果。不管什么人，都做不到按他人所的停下自己的思考這樣的舉動。聽到林易衍的聲音的愛麗絲緊緊閉上雙眼。然而，投影在眼瞳上的紅色文字，不可能就這樣看不見。騎士的雙手在空中彷徨著，剛一碰到林易衍的肩膀就緊緊地抱住。隨著她從喉嚨中斷斷續續發出的悲鳴向雙手注入的力量讓林易衍的肌肉和骨頭嘎嘎作響，但這和愛麗絲忍受的痛苦根無法相比。

    想著至少這樣可以幫助她停下思考，林易衍的手掌緊緊按住了愛麗絲的臉，在腦海中繼續向下思考著。包括愛麗絲在內的數名整合騎士，已經一度打破了禁忌。因此才會被公理教會帶走，并施加了合成之秘術。

    然而，僅對愛麗絲而言，在八年前犯下『侵入Dark Territr』之罪時，應該并沒有出現右眼破裂的情況。林易衍從優吉歐那里從沒聽過這樣的事情。根據他所，愛麗絲似乎只是在無意識中踏過了界線。也就是當時，愛麗絲的意識里并沒有自發打破禁忌的明確想法。

    如今纏繞著她的這道心理障礙，簡直就像是只對主動打破規則的想法才會做出反應一樣。當意識到這樣的行動時，首先右眼會出現劇痛，接著紅色的SYSTEM ALERT文字會擾亂對象的思考，重新植入對禁忌的畏懼感。就這樣對連打破這一規則的傾向都沒有的Under Wrld人，施加了這只能被當成神之舉措的心理屏障，讓他們對法律的順從性無限接近完美。

    而在林易衍的雙手中，突然傳來了愛麗絲微弱的聲音，“……好過分……”

    林易衍一下子回過神，俯視著整合騎士的臉。她平常一直保持著優美的曲線的眉毛皺了起來，眼角有著的淚珠，嘴唇被咬的如同要滲出血來。從那失去了血色的嘴唇里，再次顫抖著出了斷斷續續的話語，“這……太過分了……不光是……記憶，連意識都……被人操縱……什么的……”

    抓住林易衍的雙肩的愛麗絲，雙手因痛苦以外的不知是悲傷還是憤怒的感覺而劇烈顫抖著，“將這個……這個紅色的神圣文字……燒到我的眼睛里的……是最高祭司……大人嗎……？”

    “……不，不對。”林易衍在無意識中回答著，“是在這個世界外側觀察著我們的存在……在創世紀中未曾登場的《神》的其中一人施加的。”

    “……神……”數顆淚珠從愛麗絲的雙眼中無聲地滾落下來，“我們整合騎士為了保護神創造的這個世界……在無限的日子里不斷戰斗……可是連神也不相信我們嗎？從我的身旁將家人和妹妹的記憶奪走，還施加了這樣的封印……強制我們服從……”

    林易衍已經無法想象以神之騎士這樣的身份生活著的愛麗絲，如今正感受到怎樣的沖擊、混亂和絕望。在屏住呼吸，無言地注視著她的林易衍的面前，愛麗絲突然一下子睜大了雙眼。

    橫穿右眼碧藍色虹彩的鏡像文字，其血色的光輝又增加了一層。然而愛麗絲對此毫不介意，只是筆直地凝視著正上方——從黑云空隙間露出來的藍白色圓月。

    “我不是人偶！”愛麗絲的聲音雖然嘶啞，卻帶著毫不動搖的感情，“確實，我也許是被制造出來的存在。但就算是我，也有自己的意志！我要保護這個世界……保護這個世界里的人們。保護我的家人，我的妹妹。這就是我必須完成的，唯一的使命！”

    隨著“唏——”一聲刺耳的金屬聲音，鏡像文字開始高速閃爍。圍繞著藍色光彩的條形碼也再次開始旋轉。

    “愛麗絲……！”林易衍因擔心馬上就會發生的現象而喊叫著。愛麗絲沒有看林易衍，而是以斷斷續續的聲音低聲道，“易衍……緊緊抱住我。”

    “……明白了。”已經不出什么了，取而代之的，是將雙手從愛麗絲的臉上移開，放到她雙肩的護甲上，透過黃金的裝甲，緊緊按住不斷微微顫抖的騎士的身體。

    愛麗絲將金色的長發甩到背后，昂然面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最高祭司Adnistratr……還有無名之神啊！我，為了完成我應當完成的使命，要和你們戰斗！！”

    凜然響起的**宣言。接著，如同與其回音重疊一般，深紅色的光柱從愛麗絲的右眼迸出。溫暖的血液飛沫，潤濕了林易衍的臉頰。

    …………

    優吉歐。

    優吉歐……

    怎么了？做了什么噩夢嗎……？

    伴著“啪”的一聲輕響，油燈被點亮，玲瓏的橙光透射而出。站在走廊上的優吉歐用手中抱著的枕頭擋住自己的下半邊臉，將身子藏在半開半掩的房門陰影之中，窺視著房間內的景象。

    算不上寬敞的房間深處擺著兩張粗陋的木床，右邊那張空無一人，上面整齊地疊放著一套洗得干干凈凈的被褥。

    左側的那張床上，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那里，輕輕支起上身看著這邊。從右手舉著的油燈中輻射出的燈光顯得模糊，讓優吉歐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從華美的純白睡衣稍稍打開的胸襟里，可以看到白凈而柔滑的肌膚。一直流瀉到床鋪上的長發亦如絲綢一般纖細而柔軟。

    橙色的燈光深處，帶著觀察了這邊許久的語氣，豐盈的雙唇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站在那里很冷吧，優吉歐。快，到這里來……

    床上的被褥被輕輕提起，從被窩里的黑暗中似乎傳來了無限的暖意，同時優吉歐也突然意識到了走廊中流動的寒冷之氣。不知不覺的，雙腳已經穿過了房門，踏著到不可思議的步伐一步步向著床邊走去。

    不知道為什么，是靠近，油燈的燈光反倒是微弱，無論如何都看不清躺在床上的女性那隱藏在黑暗中的面容。不過優吉歐只是一心想著要鉆進被窩下溫暖的黑暗之中而向前拼命走著。就算步幅來，視線來低，但他都毫無不可思議的感覺。8)

    </br>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