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怎么都不話了？”管理者歪著頭露出了微笑，從遙遠的高處俯視著林易衍等人笑道，“難道因為這東西是由區區三百個Unit變換而來，就給嚇到了嗎？”

    “居然……區區？”Cardinal的指責已然無法成聲，而她的仇敵則開心地點了點頭，“這只能，只能是，一部分喲……家伙。你覺得在這個人偶完成之前，有多少個Flut Light崩壞掉了嗎？而且，這個也不過是原型而已啦。為了對抗讓人討厭的負荷實驗，需要完成的量產型，嘛，我覺得應該至少要一半吧。”

    “一半……是……”

    “一半就是一半哦。存在于人界大約八萬個Hun Unit的一半……也就是四萬臺喲。只要有這些……就足夠擊退Dark Territr的侵略，還能打到那邊去呢。”完了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話，Adnistratr的銀色眼瞳轉向了站在林易衍右邊的騎士。

    “怎么樣，這樣你就滿足了吧，愛麗絲？可以好好地保護你珍惜的人界哦？”愛麗絲只是沉默的聽著她嘲弄般的笑聲。雖然林易衍注意到她握著金木樨之劍的劍柄的手正在微微顫抖，卻無法得知那是出于恐懼，還是憤怒。

    最后從她的口中出的，是壓抑到了極限的一個問題，“最高祭司大人。恐怕你已經聽不進人話了吧。那么，就以同樣是神圣術使用者的角度問你。做出這個人偶的三十把劍——的所有者到底在什么地方？”

    林易衍一瞬間陷入了迷惑。對三十把劍進行記憶解放，將其組成了巨像的當然是Adnistratr自己。因此，雖然違背了原則，我覺得它的所有者應該還是最高祭司。然而愛麗絲的下一句話推翻了林易衍的推測。

    “祭司大人不可能是所有者。就算你打破了可用于完支配的劍僅限一把的原則，但下條準卻是怎么也無法打破的。因為——進行記憶解放，需要劍和劍的主人間有強烈的感情。就像我和這把金木樨之劍、其他騎士與其神器，或者像易衍、優吉歐與他們的劍那樣。主人不愛劍，也不被劍所愛的話武裝完支配術是根做不到的！祭司大人，如果組成這個人偶的劍的來源是無罪的百姓們的話，你絕對不會被這把劍所愛！！”

    帶著凜然正氣的回響，愛麗絲結束了自己的問話。空間再次恢復靜寂。但Adnistratr發出的謎樣笑聲又一次擾亂了這些。

    “呵呵呵……為什么幼年的靈魂會如此嬌嫩呢？那多愁善感的性格就如剛摘下蘋果一樣酸甜可口……真想現在就把你捏碎榨成汁，一滴不剩的部喝掉啊。”

    銀鏡般的眼瞳閃爍出虹色的光輝，預示著其內心的興奮不已。

    “不過，現在還不行哦。還沒到那個時候呢……——愛麗絲，你想的就是我現在沒有能讓這些劍發揮超過了實際存在的想象力強度對吧。沒錯。我的存儲區已沒有足夠的空間對這么多劍進行高精度的記錄了呢。”

    由三十把劍組成的巨像仍在朝著最高祭司用優美的姿勢直指的地方緩緩前進。在林易衍的理解中，武裝完支配術乃是所有者喚醒其Flut Light中武器的外觀、質地、重量等各類信息，然后借助命令以想象力將武器加以變化的技能。也就是，為了發動這一術式，所有者必須將這把劍的部信息保存在自己的記憶里面。

    假如林易衍要讓黑劍進行武裝完支配術的話，首先必須確定位于Light-Cube集群中央的名為Main Visualizer的公共記憶倉庫中的劍的信息A，和自己的Flut Light中的劍的信息B之間的誤差為無限。接下來，才能將自己想象出的信息B的變化形態復寫到信息A上，也就是將這一變化影響到其他人類或Objet。這一邏輯，和之前的身上發生的『變身』是一樣的。

    那么，根據Adnistratr剛才的話，她的Light-Cube容量應該已經被三百年的記憶壓迫到了極限。不管怎樣都不可能保持對三十把劍的完整記憶。雖然愛麗絲的指摘也許不過是有感而發，卻還是中了要點。

    如果這樣——果然組成了巨像的那些劍，各自都有著對應的所有者。在那些Light-Cube中隱藏著有著持有劍的信息，以及如此巨大的破壞的意志的靈魂們。可是到底在哪！？如今這個空間已經在各種意義上和外界隔離了。也就是所有者們不在這里的道理不通用。然而，如今站在這里的——

    “答案就在你們眼前哦。”突然，Adnistratr筆直地看著林易衍道。緊接著，她的視線轉向我的左邊，“優吉歐應該已經明白了吧。”

    “……！？”林易衍一下子緊張起來，看向旁邊的優吉歐。

    亞麻色頭發的搭檔臉上毫無血色，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最高祭司。褐色的雙眼微微一顫，帶著已無法用奇妙來形容的神情，望向正上方的穹頂。林易衍也被引著向上看去。只見嵌在圓形天花板，以創世紀為題材的精致繪畫上的許多水晶，正在不斷閃爍著。

    林易衍至今都以為這副畫還有水晶，都只是裝飾品。然而優吉歐那空洞的表情，以及帶有異樣神色的雙眼正一個勁兒地盯著上方的穹頂。他的嘴唇顫抖了兩三下，才擠出微弱而嘶啞的聲音，“這樣啊……是這么一回事嗎。”

    “優吉歐……你注意到什么了嗎！？”聽到林易衍的問題，優吉歐慢慢看向林易衍，帶著浸滿了深不見底的恐懼的表情低聲道，“易衍……那個天花板上的水晶……那并不是裝飾。那都是從整合騎士那里奪來的記憶碎片！”

    “什……”緊接著無言以對的林易衍，Cardinal和愛麗絲也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整合騎士記憶的碎片。也就是，那是通過合成之秘術從成為騎士前的人類中抽出的，最為重要的記憶信息。仔細想想，那些記憶中毫無疑問有著過去最為摯愛的人們的回憶。對艾爾德利耶而言是母親，而對于迪索魯巴特而言則是妻子。

    既然如此，那么那些水晶都是這些劍的所有者咯？不，那不過是Flut Light中的記憶儲存庫中的碎片罷了。根無法將其視為完整的靈魂。想要和劍之間產生連結發動完支配術也是不可能的。

    不，等等。有什么東西正刺激著林易衍的思考。如果那幅精致的畫都是騎士們記憶的碎片的話，其中應該也包含了六年前被合成秘術變成騎士的愛麗絲的記憶。更何況，這里還是中央大教堂的最頂層。

    兩年前，優吉歐在露莉德北側洞窟中與哥布林先遣隊進行激戰時身負重傷。而就在給他治療時，林易衍的確聽到了奇妙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稚幼少女的聲音，出了會在大教堂最頂層等著我和優吉歐的這話——并供給了大量的治愈之力把優吉歐治愈了。

    如果那個聲音的主人，就是被封在這個房間里的愛麗絲的記憶碎片呢？也就是，從騎士那里奪走的記憶碎片身必然也有著**的思考能力嗎？

    不，不論是怎樣的神圣術都有著必須與對象接觸的原則。從這座中央大教堂將聲音和治愈能力傳至距此七百五十公里遠的露莉德這種事情就算Adnistratr都做不到。

    只有一種情形可能會引發該奇跡，那就是與武裝完支配術一樣，具有改寫表象的邏輯程式運轉之時……這樣的話，保存在愛麗絲的記憶碎片中的回憶，應該是——應該就是……

    Cardinal烈火般的喊聲打斷了腦子高速運轉的林易衍的思考，“這樣……是這么一回事嗎！奎涅拉你……你這家伙，你這家伙到底要玩弄人心到什么樣的地步！！”

    在一下子睜大眼睛的林易衍的視線前方，銀發的半神人悠然地微笑著，“哦，該……不愧是你才能想得到的嗎，家伙？沒想到你這個偽善的博愛主義者這么快就注意到了呢。那么，可以讓我重新聽一聽你的答案嗎？”

    “利用Flut Light的共通方式，是這么回事對吧！”Cardinal將右手握著的黑色手杖筆直地指向浮在空中的Adnistratr，“只要把通過合成之秘術抽出的記憶碎片，插進載入至新建Light-Cube內的精神原型中，就能將其視作為人類Unit。然而其智能也被大幅度的限制了……是幾乎被能驅使的存在，根用不了像是武裝完支配這樣的高級命令。”

    林易衍拼命解析著這番難懂的話。在大圖書館時，Cardinal這么過——這個世界的新生兒，都是往載入進新建Light-Cube內的原型Flut Light中整合進雙親的外貌、一部分思考方式及性格后誕生的。基上和這個一致。就是把從雙親那兒繼承的信息替換成從騎士身上奪走的記憶碎片。

    也就意味著，天井上的這些水晶，都是有著最愛之人相關回憶的嬰幼兒……應該是這個意思吧。不過，如果這樣的話，二年前‘愛麗絲’為何會跟自己話呢。剛剛出生的嬰幼兒，怎么也無法出那樣的話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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