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是誰?”張子祥連忙追問,聽故事最討厭的就是這樣話只一半的,這不是成心讓人著急嗎?
“我要知道黑手是誰,我就不會黑手了!”寇叔不耐煩地回應(yīng)道,講故事最討厭的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了,哪兒有這樣聽故事的?
“好好好!您,您!”張子祥陪著笑臉,畢竟現(xiàn)在是他有求于人嘛。
“到哪兒了?真是的,被你這么一打岔,都忘了到哪里了!”寇叔斜著眼睛白了一眼張子祥。
張子祥會意,連忙狗腿地應(yīng)到:“講到當(dāng)初龍虎山派出精英報復(fù)佛門,結(jié)果現(xiàn)搞錯了。”
“對,就是這里。”寇叔嘆了一口氣,接著道:“那群禿驢也是無辜,明明什么也沒干,就被莫名其妙地給滅了。”
是錯覺嗎?張子祥總覺得寇叔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流露出來的是抑制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
“后來,我天師道就代替了佛門,成為北地國教,那是天師道最鼎盛的時期。我也因為剿滅佛門的功績,被破格擢升為龍虎山內(nèi)門弟子,北魏皇帝還封我為國師,統(tǒng)帥北地所有道家弟子。那段時間真可以是我這一生中最春風(fēng)得意的時光。但是沒想到……”寇叔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悲傷,“這一切就是那悲劇的開始!”
“那個神秘組織一直沒有放棄挑動天下宗教與北魏之間的間隙。佛門毫無反抗地投降反而壯大了北魏的實力,這讓他們很不滿意,就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道門身上。而我身為龍虎山天師道在北地地位最高的弟子,自然也就成了他們挑唆突破的選。”
到這里,寇叔頓了一下,閉上了眼睛,顯然是相當(dāng)后悔當(dāng)初的年輕氣盛:“也是我年少無知,中了他們的奸計。久居高位,日益驕狂,等到他們獻(xiàn)上龍虎金丹時,才會一時忍不住誘惑,背叛師門!”
“龍虎金丹!”張子祥終于聽到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禁不住驚呼出聲。
“是啊!龍虎金丹。”寇叔的臉上滿是惆悵,“學(xué)仙須是學(xué)天仙,惟有金丹最的端。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會處龍虎蟠。當(dāng)年祖師爺在龍虎山修煉,得到上天啟示,創(chuàng)立天師道,煉制龍虎金丹,服用之后白日飛升。其煉制方法代代相傳,后來至“系師”(張魯)投降曹操,自漢中遷居北方,龍虎金丹的煉制方法便告失傳。四祖(張盛)回返龍虎山創(chuàng)立正一天師道之后,也曾多番尋找,不過可惜,只找到一顆成品龍虎金丹,而煉制方法卻已是殘章斷簡,再不可尋。”
“沒有龍虎金丹,天師道一門便再難飛升。我自踏上修仙之路,便也存了一分成仙的念想。當(dāng)年他們故意將一顆龍虎金丹送到我手里,就是想要挑撥我和張椒之間的關(guān)系。可恨我當(dāng)時利欲熏心,居然看不出如此簡單的離間計,瞞著張椒偷偷將這龍虎金丹藏了下來。”
“后來,你自以為成仙有望,不需要再背靠龍虎山,就決定自立門戶,將我北地龍虎山門人趕盡殺絕了是嗎?”張子祥死盯著寇叔,毫不掩飾他眼中的怒火。
原還以為寇叔背叛龍虎山天師道是另有苦衷,沒想到居然是利欲熏心,被人給策反了。如此惡賊,自己居然還稱呼他為“前輩”,真是可恥!
寇叔嘆了一口氣,看著張子祥苦笑道:“事實若是果真如此,那倒好了。我就專心做我的大惡人,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方來!”
“若非如此,還能是怎樣?”張子祥的敵意還是沒有消除,不管怎么,寇叔曾經(jīng)背叛了龍虎山,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他抵賴。
寇叔看著張子祥如臨大敵的模樣,沒有什么廢話,直接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張子祥的腦袋。也是奇怪,不管張子祥如何騰挪躲避,還是會被寇叔打中。若是寇叔手上的力氣稍微加大那么一,張子祥的腦袋還不開花!
還不等張子祥暴怒,寇叔一句悠悠的問話就飄了過來,讓張子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知道蝕心魔嗎?”
“蝕心魔?難道……”張子祥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著寇叔。
心魔是一種奇特的生物,他身無形無質(zhì),也不知來處,靠得就是寄生于萬物生靈心中產(chǎn)生的惡念中完成宿主的入魔前的心愿以奪取宿主的身體,之后便可以替代宿主的身份,進(jìn)化地最高級的心魔被稱為蝕心魔。蝕心魔不同于一般的魔物,他具有實體,寄居在宿主身體里之后,便會從根上模仿宿主的一切,之后便可以自行脫離,就像是雙胞胎兄弟一樣,繼續(xù)存活于這個世界。
寇叔嘆了一口氣,道:“沒錯,當(dāng)我服下龍虎金丹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已經(jīng)入了魔。我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個神秘組織居然會有這么強(qiáng)大的能量,能夠讓一只蝕心魔乖乖地聽他們的話。他們似乎已經(jīng)等不及蝕心魔徹底占有我的身體,當(dāng)我入魔之后,蝕心魔便從我的身體里脫離出來,將我制服,然后幻化成我的模樣,在北魏興風(fēng)作浪。而我也被他們鎖死了琵琶骨,關(guān)進(jìn)了這間我自己親手設(shè)計的靈獄,一直到現(xiàn)在。”
“原來如此。”張子祥恍然大悟,接著問道:“那他們怎么沒有殺了你?”
“龍虎金丹,舉世無雙,他們怎么舍得就這樣爛在我肚子里。”寇叔眼中流露出憤憤之色,“這些年來,他們經(jīng)常逼我將龍虎金丹吐出來。也不知這兵荒馬亂的,他們怎么能夠保證一直控制這間靈獄?”
“哦。”張子祥興趣缺缺,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喂!你難道就一都不好奇,我把龍虎金丹怎么樣了?”寇叔得正開心,一看唯一的聽眾就要走了,不由急道。
張子祥頭也不回,語氣中充滿了倦怠:“沒興趣。反正我們都出不去了,一輩子待在這里等死。有沒有龍虎金丹,是那么重要的嗎?”
寇叔笑著道:“我被鎖了琵琶骨,終身不能再度修煉,但是你可以啊!龍虎金丹只有張家人才能夠真正地?fù)]它的作用。我相信,如果你能夠融合龍虎金丹,那必定可以沖破這里的禁制。”
張子祥立刻轉(zhuǎn)過身,望著寇叔的眼睛中充滿了希望:“真的嗎?”
“是啊!而且這龍虎金丹來就是你張家的東西,我竊取了一百多年,是時候該還了。”寇叔的臉上滿是解脫的笑意,“張椒。我現(xiàn)在有臉面去九泉之下見你了。”
寇叔的臉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爬起皺紋,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張子祥大吃一驚,急忙跑過去扶起寇叔:“你……你……你怎么了?你還沒將龍虎金丹給我呢?怎么會變老得那么快?”
寇叔虛弱地笑笑,艱難地抬起手按在了張子祥的頭上:“傻……傻孩子,誰……我沒將……龍虎金丹給你,剛才不是……已經(jīng)……給你了嗎?”
“給我了?”張子祥回想起剛才寇叔一下一下地拍打著他的頭,原來就是那時候,“你借著拍打我腦袋教訓(xùn)我的機(jī)會將龍虎金丹的靈力灌輸?shù)轿疑砩希〉悄銓埢⒔鸬そo了我,你怎么辦?”
寇叔已經(jīng)是彌留之際,按在張子祥腦袋上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虛弱地一笑,就這樣去世了,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來。
不過這時的張子祥已經(jīng)顧不得寇叔了。
一股熱氣從張子祥的泥丸宮內(nèi)爆,順著奇經(jīng)八脈游走身,循環(huán)了幾個周天之后,開始沖刷著身體里的封印。劇烈的疼痛讓張子祥經(jīng)受不住,雙手按著腦袋,在狹的牢房中滿地打滾。
龍虎金丹的靈力已經(jīng)開始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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