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斷界山要塞下的波伊驃騎兵與亞速爾精靈血戰(zhàn)時,血骸谷的守軍也在積極備戰(zhàn),竭盡所能的趕在魔物入侵抵達之前建立起完整的防御工事。
盡管拜恩的騎士們嘴上表示“帝國的防御工事沒什么了不起,我們用騎兵就能徹底打垮入侵的魔物大軍”但當洛倫下達命令之后,他們還是乖乖的服從指揮,在血骸谷的高地上建立相應的防御設施。
洛倫一行駐守的血骸谷,實際上是一大片山巒地區(qū)的總稱兩側是斷裂的冰崖,中央較是為平坦的丘陵和坡地
無論敵我都很難在東西兩展開軍隊不是鋪不開,而是上不去,曾經(jīng)在西面山崖下被雪崩活埋的洛倫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換句話說,不管敵人如何打算都只能從北向南,從低向高進攻而血骸谷守軍一方則是居高臨下,不論主動進攻還是被動防守都能占盡優(yōu)勢,是絕對有利的一方。
這是血骸谷守軍的優(yōu)勢,而劣勢就很明顯了兵力。
和動輒數(shù)萬的魔物大軍相比,血骸谷守軍簡直少得可憐不僅如此,就連歷代在血骸谷奮戰(zhàn)的帝**隊都從沒有像他們這樣,只有區(qū)區(qū)不到萬把人的。
區(qū)區(qū)一萬勉強算了,洛倫這么安慰自己兵力,想要對抗至少十萬,很可能超過應該是絕對不止十萬的魔物大軍雖然拜恩騎士們都普遍認為自己一個打十個,但如此懸殊的兵力對比,還是令人擔憂。
正常來說擁有優(yōu)勢地形,并且兵力較少的一方應當采取死守的方式但這場戰(zhàn)斗卻有些特殊。
敵人并不是會因為巨大傷亡而退縮不前的普通人類,甚至連生物都不算某種意義上,它們真的只能被稱之為“玩具”邪神們手中的玩具。
而血骸谷守軍最強有力的軍隊,是來自拜恩的騎士若不能讓這些精銳重騎兵發(fā)揮自己真正的力量,那簡直是浪費了一大戰(zhàn)力。
于是根據(jù)這一點變化,洛倫與全軍將領們重新制定了如何“守住血骸谷”,或者說“盡可能在援軍抵達前,殲滅更多的魔物大軍”的戰(zhàn)術。
首先是不能講戰(zhàn)場局限于血骸谷地形最為平緩的坡地那里的確是最適合拜恩騎士發(fā)揮力量的戰(zhàn)場,但也注定了能讓敵人一窩蜂的涌上來。
“所以,那里并不是公爵心中與魔物大軍交戰(zhàn)最理想的地點至少,不是僅有的地點!
微笑著看向表情懵懂的蘭馬洛斯和一臉陰沉的瑞格雷爾,風暴堡伯爵格倫威爾如是說道。
“不在坡地決戰(zhàn),那要在哪里?”蘭馬洛斯撓撓頭,明明都參加了軍事會議,但除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外他實在是沒弄懂黑發(fā)巫師的計劃是什么。
“不在坡地決戰(zhàn)是因為根本就沒有決戰(zhàn)!卑遵R峰伯爵冷冷道,疲憊的嘆了口氣:“公爵的計劃時利用血骸谷看似一覽無余,實則破碎萬變的地形將只會一擁而上的魔物大軍分割瓦解,層層殲滅!”
“我們的堡壘設立在血骸谷高地的最高處,但那是以防萬一的只要開戰(zhàn),號角堡浮空城就能直接抵達血骸谷頂端,架設在上面的各種投射武器能橫掃整個戰(zhàn)場!
“這是其一!备駛愅栘Q起右手的食指:“其二,便是眼下正在血骸谷兩側設立防御陣地的帝國士兵們!
“利用冷凝石修建圍墻,挖掘壕溝,配合山谷頂部的堡壘,我們只需再設立兩處據(jù)點便能控制整個血骸谷進攻、退守、轉進的主動權都在我們不論騎兵們出現(xiàn)在山谷的任何一處,都能得到支援。”
“當然,戰(zhàn)場的根本仍在拜恩騎士的身上倒不如說所有設計,都是為了讓騎兵更能發(fā)揮威力,用最少的力量殲滅最多的敵人!
白馬峰伯爵低頭道:“驃騎兵和游俠騎士們可以散開陣列,掃蕩被分割的殘敵而拜恩騎士則會成為最強大的矛頭槍尖,將敵人撕個粉碎。”
“總而言之,對公爵來說并非只有守住血骸谷并非只是守住高處!
風暴堡伯爵微笑道:“整個血骸谷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都是他的堡壘和殲滅魔物大軍的戰(zhàn)場。”
“所謂防御除了讓敵人無法通過之外,還有無法“活著通過”我們的公爵,改變了戰(zhàn)爭游戲的規(guī)則!
蘭馬洛斯愣了一秒,隨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哎呀,堂堂風暴堡伯爵,都靈家的分支什么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大大咧咧的湖心城伯爵很是挑釁的看著他:
“第一次圓桌會議的時候,你是有機會取代他的!”
格倫威爾一愣,看著神色自然,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蘭馬洛斯。
一旁的瑞格雷爾也忍不住側目,偷瞥著這位風暴堡伯爵的一舉一動。
“取代?”
微笑的艾頓格倫威爾,表情十分玩味:
“只有完全不了解洛倫都靈的家伙,才以為他是可以被別人輕易取代的對象我們的公爵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獨一無二的存在各種意義上的!
說罷,不再理會面面相覷的二人,風暴堡伯爵抬頭凝視著天花板仿佛他的視線能穿透層層磚石和梁柱,看到站在浮空城塔頂?shù)哪莻身影。
大戰(zhàn)在即,那個人他會在思考些什么呢?
格倫威爾有些好奇的想道。
“在想些什么呢?”
白金色的發(fā)絲與小禮服的衣擺隨寒風飄動,令少年那嬌小的身影仿佛隨時會被吹走似的:
“大戰(zhàn)在即,親愛的洛倫你卻是格外的安靜啊!
“沒什么只是能準備的都已經(jīng)準備了,再怎么擔心也只是瞎擔心而已!
神情淡然的黑發(fā)巫師頭也不回,像是自嘲似的輕笑一聲:“更何況我在想什么你會不知道嗎?”
說著,洛倫還筆畫似的揚起右手,將手腕下的“蛇形符文”朝身后晃了晃。
阿斯瑞爾的嘴角勾起了毫無愧疚心的微笑。
邪神印記那是二人第一次在野狗村見面時,阿斯瑞爾在洛倫身上留下的符號等到維姆帕爾的吸血鬼被鏟除準確的說,應該是被奪體了后,阿斯瑞爾還將自己和洛倫的精神殿堂完成了綁定。
換句話說,兩個人現(xiàn)在是真正“同生共死”的關系。
如果阿斯瑞爾被消滅,洛倫的精神殿堂會直接崩潰變成植物人,甚至干脆瘋掉而如果洛倫被干掉,阿斯瑞爾會
會回到他還在野狗村時的狀態(tài)?
這么一想,好像還挺公平的呢。
“就是因為知道,可憐的阿斯瑞爾才會擔心啊!蓖现赡鄣纳ひ,少年精致卻毫無血色的面孔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雖然的確是不得已情況下的唯一選擇,但這么快就要面對來自那四個討厭家伙的圍攻太危險了,即便是對親愛的洛倫,這也太危險了!
“萊曼特斯,歌瓦伊特,魯頓,迪亞波雖然時過境遷,他們的力量已經(jīng)被嚴重削弱,連維持自身存在都很困難,但不等于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威脅。”
“恰恰相反,正因為已經(jīng)快要消失,所以才如此危險即便是為了能讓自己繼續(xù)存在下去,他們也會奮力一搏的,如果說”
“你今天的話很多嘛!
黑發(fā)巫師輕聲道:“平時明明沒那么多話的。”
輕輕吹了吹發(fā)梢,將小手背在身后的阿斯瑞爾很不在意的一笑。
“哪有明明就是親愛的洛倫,你實在是太安靜了!
“有嗎?”
“當然,如果是在以前,你已經(jīng)開始想盡辦法從可憐的阿斯瑞爾這里套取你想要的情報哪怕你假裝沒有,多半也只是欲擒故縱的策略,但這一次”
輕輕邁動腳步,金發(fā)少年消散在寒風之中,轉瞬間又坐在了洛倫面前的墻垛上他探出身子,猩紅的雙瞳與黑發(fā)巫師對視著:
“你就想是已經(jīng)預料到一切似的,阿斯瑞爾不明白!
不明白?
如果在以前,洛倫大概會把這個當成是一次勝利能讓這個總是想著如何利用自己,總是用各種手段讓自己成為他“工具”,喜歡玩弄人心的家伙困惑,再怎么賠都像是賺了一樣。
可現(xiàn)在,他還是異常的平靜。
看著幾乎把“好奇”寫在臉上的阿斯瑞爾,洛倫的內心卻感到一陣平靜。
他曾經(jīng)想過,為什么自己會穿越,為什么自己會成為邪神的目標,為什么被利用被背叛,成為他人眼中釘?shù)哪莻家伙會是自己
總該有個理由吧?
他也曾經(jīng)想過要得到力量,財富、權勢、地位哪怕嘴上不說心里也覺得不可能,洛倫也明白自己是這么想過的。
成為巫師,成為貴族擁有力量,擁有財富,收攏一批肯為自己賣命效死的“忠臣”或者說“追隨者”,成為名副其實的“成功者”,掌控一切,讓誰死誰就死,讓誰活誰能活
成為“神”他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想法。
曾經(jīng)。
沉默了片刻,洛倫與阿斯瑞爾四目相對,釋然輕笑。
“怎、怎么了?”金發(fā)少年面色一怔,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讓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沒什么,你不用擔心我對你的秘密究竟知道多少了只不過在來之前,我弄清了件事!
黑發(fā)巫師淡淡的說著,漆黑的目光不知怎么,令阿斯瑞爾有些發(fā)毛。
“弄清什么了?”
“我弄清了”故意拖長尾音,有些想看樂子似的黑發(fā)巫師打量著金發(fā)少年那拼命掩飾自己慌張,強坐鎮(zhèn)定的小模樣:
“為什么你總是說抱歉,不能再告訴你更多了!
阿斯瑞爾渾身一抖。
“怎么說呢我不認為你能夠預知未來,至少現(xiàn)在不能我甚至覺得你可能是在進行一場賭博。”洛倫輕輕吐了口氣:“所以你每一次的舉動與其說是引導,倒不如稱之為順其而為。”
黑發(fā)巫師回憶起了過去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野狗村,維姆帕爾學院,吸血鬼
深林堡,古木森林,食人魔
埃博登,圣血藥劑,邪神軀殼
巨龍王城,四邪神,第二閥門
女武神,矮人,法內西斯
仔細想想,除了僅有的幾次是阿斯瑞爾主動暴露了他的想法外,大部分情況下他并沒有真正干預過自己的選擇不論這些選擇,究竟是自愿還是被自愿的。
他只是在“協(xié)助”自己用他獨有的方式。
“所以我在想為什么呢,因為你肯定是有你的目的在里面,不可能是毫無理由的!笨粗⑺谷馉,洛倫稍稍收斂了些表情:
“所以我想到的理由是不需要。”
“根本不需要過分的干涉,只要讓我這么一路安安穩(wěn)穩(wěn)的走下去,我是遲早要和你的敵人碰面,交鋒”
“為什么呢?大概是因為我是一個異鄉(xiāng)人,和你們不一樣吧?”
“一般來說對待異鄉(xiāng)人,本地人總多多少少會表現(xiàn)出一些警惕和敵意的而你,卻想和我這個異鄉(xiāng)人做朋友!
金發(fā)少年咬著下唇,將頭低下,沉默不言。
“所以我決定相信你!
先是一陣愕然,阿斯瑞爾猛地抬頭看向洛倫。
“你”
“親愛的阿斯瑞爾,我決定相信你!甭鍌惞雌鹱旖牵瑓s十分認真的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可以為了我所有的朋友艾茵,艾薩克,布蘭登,夏洛特如果我可以為他們而戰(zhàn),那為什么不能為你而戰(zhàn)?”
“所以我會打贏了這場決定未來命運的戰(zhàn)爭為你,為我們的友誼我也相信你會信守自己的承諾,給我一直想得到,卻始終沒能得到的東西!”
洛倫
望著表情堅定的黑發(fā)巫師,阿斯瑞爾第一次真正的愣住了。
猩紅的瞳孔擴散,然后收縮,就像是任何一個驚訝的“自然生命”身體會產(chǎn)生的本能反應一樣但這一切原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金發(fā)少年邪神的身上。
身后的不遠處,一股龐大的虛空之力正如潮水般迫近血骸谷的山峰上響起了嘹亮而氣促的號角聲,讓山坡上還在備戰(zhàn)的守軍們一片慌亂。
“洛”
驚醒過來的阿斯瑞爾剛想開口,卻被黑發(fā)巫師摟住他的脖頸,將那瘦弱的身軀拽到懷里:
“相信我真正的相信我一次吧,阿斯瑞爾!
“畢竟朋友間就是要互惠互助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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