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點三十分，銀座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歡歌笑語。國際的觀光客，外地的出游者，地的上班族，到處都是拎著大包卷的人群，到處都是穿著時尚的男女。經(jīng)過整二十年的發(fā)展，隨著制造業(yè)的重新興盛，銀座終于再現(xiàn)了房產(chǎn)泡沫降臨前的繁華。
牛仔褲，灰色風(fēng)衣和鴨舌帽，黑長直少女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并漫步在酒吧一條街上。一扇扇燈紅酒綠的招牌，一間間曲徑通幽的門洞，一個個神秘莫測的里世界。這條街從傍晚起就是這副紙醉金迷的模樣，但宮摩子還是第一次見識。
在幾乎要走到盡頭后，她來到了一間深紫色的招牌前，上面寫著“如月酒吧”的字樣。比起那些洋風(fēng)十足的同類，摩子一看到它，就感到格外的溫馨。
所以，在于門前駐足片刻后，她便深吸一股氣，鼓起少女的勇氣，繃著白嫩的兩腮，攥緊雪白的拳頭，邁著僵硬的步伐走了進(jìn)去。
剛推開門，便聽吧臺處響起一個中性的嗓音。
“喲，歡迎光臨！”
酒吧面積不算很大，左側(cè)圓桌五張，圓凳十五，三名老者正慢條斯理地品著燒酒。右側(cè)是吧臺，此時空無一人，只有一名金發(fā)馬尾的酒保，似是一名外國混血，身穿黑色燕尾服配白色襯衫，正在擦拭著酒杯。
“阿諾……晚上好。”
摩子怯生生地問候道，并驚疑地看向酒保，那真是個漂亮的人。
“新人是吧。”酒保看向摩子，露出理解的笑容：“第一次進(jìn)吧的？這是酒水單，喜歡什么就點什么，不懂就問，包您滿意。”
中性的嗓音，所以果然是個平胸少女吧。摩子凝視酒保的面龐，努力想找到喉結(jié)，可惜衣領(lǐng)很高，失敗。
“嗯，所以就要一杯七年份的朗姆吧。”
“加冰嗎？”
“誒……好的。”
酒保開始了忙碌，摩子落座吧臺后，開始好奇無比地朝打量四周。這無疑是土包子行為，不過現(xiàn)在無人會嘲笑她，更無人會指責(zé)提點她，三名品味燒酒的老人看到她的目光，甚至還微笑舉杯示意，好不溫馨的樣子。
“遇到麻煩了？”
酒吧轉(zhuǎn)身取酒，并在摩子面前開瓶，動作嫻熟：“驚訝嗎？第一次進(jìn)酒吧的少女，如果不是好奇，就是有心事，我看你好像同時具備了這兩點。”
摩子怡然笑道：“酒保桑的觀察能力真是不凡，請問怎么稱呼？”
“如月。”
酒保的嗓音的確極為中性，男女不分：“我是酒吧老板。”
“啊啦，那么厲害。”
摩子略感驚訝，并終于有理由當(dāng)面打量對方了。個子不高，體格纖細(xì)，回過身去，背脊和臀部甚至帶有分明的女子曲線。所以果然是女扮男裝吧，摩子更顯驚異地看著酒保的金發(fā)馬尾，好酷的樣子。
“哪里哪里，一個人也聘不起吶。”
酒保回身，將加入冰塊的酒杯放到摩子面前：“沒看我這里的規(guī)模也很嗎？好啦姑娘，吃要嗎？免費贈送哦。”
下酒吃，摩子心馳神往，不銹鋼碟分格放置花生、蠶豆、杏仁、腰果，她捏起三顆入腹，然后端起酒杯，看了眼里面透明的液體，抬頭就是一口悶了下去。
酒保當(dāng)時就挑起了眉毛：“我……”
“啊咳咳咳咳咳！”
“你果然是第一次喝烈酒吧，不對，你今年到底多大？”
“呃咳咳咳……剛剛二十，咳咳！”
“所以啤酒都未必喝過吧，原來你很重口味？”
“你才重口味，你們家都是重口味！啊咳咳！”
摩子嗆得臉都紅了，四十多度已經(jīng)是烈酒范疇，好些男子都未必敢一口悶的東西，哪是她能承受住的。酒保看她難受，無奈嘆息，放下擦拭過半的杯子，伸手拍起她的后背來。
“謝、謝謝……”
在喝了一滿杯蘇打水后，摩子可算緩過來些，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道謝，然后糊里糊涂地，朝后排圓桌那兒瞥了一眼。
三個品著燒酒的老頭兒，正笑嘿嘿地看她熱鬧呢。
“不用擔(dān)心。”
酒保哼笑一聲，好迷人的中性嗓音：“都是人畜無害的家伙，就算你醉醺醺地出門，他們也不會尾行的。不過銀座的夜晚，我也只能保證他們?nèi)齻�了，喂，姑娘？”
細(xì)長白皙的食指點響桌面：“姑娘？喂，你不會已經(jīng)醉了吧？”
“呃……似乎……大概……也許……差不多？”
摩子的臉蛋絕對是紅的，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熱量：“對啦，如月桑是吧，你今年又是多大誒？”
舌頭有些打卷。
酒保挑了下眉：“如果這個問題是男人……嘛，算了，4歲，有問題？”
“嗯……沒事，就是覺得你……好帥。”
“所以果然是喝醉了啊。”
酒保有些頭疼，摸了摸自己光潔的額頭：“我這里有醒酒的，要嗎？”
“嗯……如月桑的爸爸媽媽，有外國人嗎？”
“接下來就該問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了吧。嘛，算了，喂，你們?nèi)齻�。”
酒保朝店里另三位顧客道：“都是人證啊，這姑娘喝醉了，所以我接下來要把她背到樓上臥室去。別以為是密室監(jiān)禁啊，沒你們想得那么齷齪。”
一名老者舉杯道：“我們什么都沒有啊。”
另一老者舉杯道：“如月醬盡管做自己想做的吧。”
再一老者舉杯道：“我們都已經(jīng)喝醉了。”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酒保繞行到吧臺前面，此刻，風(fēng)衣鴨舌帽的少女已癱軟在臺面上，臉蛋紅紅嫩嫩，嘴里吐字不清，似乎在呢喃著什么，但鬼才知道都是些什么。
酒保動作精練，直接將摩子公主抱起，一頭烏絲像黑瀑般傾瀉而下。
“看這樣子，通知家人就算了吧，哪里來的平民公主，穿得這么廉價，卻滿身的香奈兒味道？”
酒保皺了皺鼻子，精致的瓜子臉和冷傲的嬌顏，這一刻，無疑顯得帥氣又可愛。
然后，它抱著喝醉了的宮摩子，大踏步地朝二樓走了上去。
也不知道這不省心孩子的家人，這會兒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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