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上酒!”長安東市的一座酒樓的二樓雅間之中,一個中年男子一臉郁悶的向店家叫道,隨后把面前的殘酒一飲而盡,而在他的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兩個空壇子,看樣子他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
“高兄,你也不要太郁悶了,不過是去一趟倭國而已,不定到了那里,還能得到倭國的禮遇,到時見識一下海外的風(fēng)土人情也不錯!”正在這時,只見坐在中年男子對面的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中年人向他勸道。
“我怎么能不郁悶,哪怕是去草原上出使,也比我跑去倭國出使強,起來都怪那些倭國人,沒事老老實實的在海外呆著行了,跑來長安做什么?”中年男子這時一臉苦惱和無奈,到最后時,臉上更是露出憤恨的表情,似乎對倭國十分的不滿。
這個中年男子名叫高表仁,也算是出身名門,他父親名叫高颎,曾經(jīng)在前隋時做到尚書左仆射的高位,可惜后來楊廣亂政,高颎多次議論楊廣,結(jié)果被楊廣殺了,他的幾個兒子也都被貶到邊關(guān),高表仁當(dāng)時還年輕,也被貶到蜀中,一直在那里呆了十幾年,后來大唐新立,他們一家才回來,高表仕之前更是被任命為新州刺史,不過去年又被調(diào)回長安。
高表仕才能平庸,而且他父親高颎也已經(jīng)去世了,朝中也沒什么靠山,所以這次回到長安后,也一直沒有再有新的職位,這讓高表仁也十分著急,畢竟他還算比較年輕,不想下半輩子這么庸庸碌碌的過下去,因此也是四處的活動。
只不過讓高表仁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努力雖然有了結(jié)果了,但卻不是他想要的,因為李世民在見過倭國的使節(jié)時,按照禮儀也會派出回訪的使節(jié),結(jié)果高表仁剛好被選中,成為大唐第一個派往倭國的使節(jié)。
起來大唐現(xiàn)在勢力強盛,所以大唐的使節(jié)無法出使哪里,都會得到極大的禮遇,而且擔(dān)任使節(jié)也能增加個人的獎勵,日后對仕途也有很大的幫助,所以對于很多官員來,擔(dān)任使節(jié)其實是一樁美差。
不過擔(dān)任使節(jié)也要分地方,比如現(xiàn)在草原被大唐打服了,所以這時如果出使草原,各個部落都得巴結(jié)著,大唐的使節(jié)到了那里,即可以享福又能掙資歷,可是如果像倭國這樣,來居于海外未開化之地,而且路途又十分遙遠(yuǎn),據(jù)高表仁所知,光是一來一回得一兩年,更何況海上風(fēng)浪又大,萬一遇到什么意外,恐怕他的命都是扔到海上。
可以高表仁這次出使倭國來冒著十分巨大的危險,再加上倭國一向又十分自大,這點在大唐是人盡皆知,估計他去了倭國恐怕也得受一肚子氣,偏偏倭國離大唐又遠(yuǎn),打又打不著,他在那里受了氣也沒辦法,一想到這些,高表仁感覺無緣的郁悶。
“高兄,出使倭國雖然苦了點,但是等到幾年后你回來,肯定也能得到陛下的重要,不定日后還能重振你們高家的聲望,所以你也不要太抱怨了!”這時只見對面的中年讀書人再次開口勸道。
這個中年讀書人的出身也不簡單,他復(fù)姓賀若,雙名懷義,父親是前隋大將賀若弼,賀若一家世代為將,以武勇出名,不過賀若弼在前隋時也對楊廣十分不滿,結(jié)果與高表仁的父親高颎一起被殺,賀若懷義與高表仁也算是世交,兩人從認(rèn)識,因此交情十分的深厚。
來賀若家世代為將,但是自從賀若弼被楊廣殺死后,他的兒子們棄武習(xí)文,賀若懷義有個哥哥名叫賀若懷廓,武德年間做過大唐的禮部郎中和沙州總管,可惜后來他部下反叛,導(dǎo)致賀若懷廓被殺,賀若懷義則一向?qū)ψ龉俨桓信d趣,因此并沒有進(jìn)入官場,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和高表仁的交情。
“懷義兄,有時候我真是羨慕你啊,你們賀若家出了你大哥,雖然懷廓大哥不幸早喪,但他的幾個兒子也都爭氣,以后你們賀若家肯定可以東山再起,可是你看看我們高家,我那幾個哥哥幾乎都死在了邊關(guān),唯獨我一個人活了下來,現(xiàn)在家里也我一個人撐著,如果我撐不下去的話,那我們高家可真的完了!备弑砣蔬@時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當(dāng)下把自己心里話也都講了出來。
聽到高表仁的話,賀若懷義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做為朋友,他自然知道高表仁家中的難處,想當(dāng)初他們賀若家和高家都是前隋有名的官宦世家,可是楊廣一怒之下殺了他們的父親,導(dǎo)致他們兩家立刻衰落下來,高表仁和他那位去世的兄長賀若懷廓一樣,都想重振家中的榮光,可是這簡直太難了,相比之下,他們賀若家還好一些,畢竟他大哥為大唐盡忠而死,幾個侄子也爭氣,而高家在官場上卻只剩下高仁表一個人了。
高表仁心中苦悶,這時店家再次送上來一壇新酒,當(dāng)下他拍開酒上泥封,也沒有用碗,舉起壇子往嘴里倒,看來是想一醉解千愁。
年到高表仁的樣子,賀若懷義怕他喝多了傷身,當(dāng)下急忙上前搶過他手中的酒壇道:“高兄不要再喝了,酒大傷身啊!”
“我都要去倭國了,聽那地方窮的要命,連酒都沒有,現(xiàn)在我不喝,日后萬一喝上不怎么辦?”高表仁這時卻借著酒勁想要搶回酒壇。
不過也在高表仁和賀若懷義爭搶著酒壇之時,這間酒樓的樓下卻忽然來了一輛馬車,隨后只見一個身穿華服的年輕人下了馬車,看起來氣宇不凡,只見對方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座酒樓,隨后邁步走了進(jìn)來。
酒樓的掌柜大都練了一雙火眼金睛,一下子看出這個進(jìn)來的年輕人肯定身份不凡,當(dāng)下也親自上前招呼道:“客官樓上請,不知您有幾位,要吃些什么?”
“不用,我找人!”只見這個年輕人微笑著對掌柜道,隨后邁步來到了二樓,并且徑直來到高表仁的雅間外,似乎早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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