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遠征軍,除南京、安慶和九江三部外,所有士兵的傷亡、功勛列表。{( ”
“這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反饋到大都督府的軍功兌付記錄,計軍功田二百零九萬三千七百畝,銀元七十三萬五千一百塊。”南京、安慶和九江三部的反饋還沒有抵到魯山,著一陣長江正在起洪,行船往來要受些影響。
而到真正要那地的時候了,已經(jīng)統(tǒng)計過的些當兵的一個個都兩眼放光的瞅著田畝,只有極少數(shù)人選擇了銀元。很多人看著自己的軍功記錄,看著那些過往花在女人身上的軍功數(shù)額,臉上紛紛露出追悔莫及的表情,讓部隊里的教習、書記員等文職人員是看遍了大兵的笑話。
二百來萬畝地,很大很大的一片地。但對復漢軍來不是難事,因為整個湖北至少有六千萬畝耕地,復漢軍現(xiàn)今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大半個湖北省,只留著宜昌、施南還有清兵堅持。只從各地收錄的官地統(tǒng)計來看,撥出二百多萬畝地也是輕松無比的,況且復漢軍掃蕩四方還沒收了很多的田產(chǎn)。那些家里當官的士紳鄉(xiāng)紳,還有出面組織團練的鄉(xiāng)宦大族,紛紛被清算了以后,收攏的田畝也是很多的。七十多萬塊銀元更是菜一碟。
陳鳴拿筆輕輕一劃,很容易很簡單,但如何確鑿的將軍功田分給士兵們就是個大難題了。軍功田就是軍心,這軍心要落到實處,而不是只虛無的畫餅。
以湖北河南出來的老兵為例,這些人只要不醉生夢死的胡亂霍霍軍功積分,現(xiàn)在每個人至少能得四五十畝軍功田。按照復漢軍的規(guī)定,軍功田是享受稅賦優(yōu)惠的,并且他們每個人參軍入伍時的就有田地,如果合到一塊,那真的是一個巨大的數(shù)字,單單在豫西南是給不了的。那么挪到新地方呢,這些士兵愿不愿意呢?畢竟這不是1世紀,這個時代的國人,沒人愿意平白無故的離開生活舒適環(huán)境熟悉的老家。
可要是不外挪,汝州和南陽府哪有那么多的田畝分給他們啊,而且不外挪,復漢軍怎么能讓湖廣的百姓知道當兵的好處呢?
幾十畝土地,那在鄉(xiāng)下絕對是個富戶,而絕大部分的農(nóng)民辛苦操勞一生,累死累活也只是能糊口而已。這對貧困農(nóng)民的吸引力是不可覷的。特別是現(xiàn)在的農(nóng)民家庭都不止一兩個兒子。
沒看就是那些蘇北來的新兵,在授了田之后,一個個精神都抖索了起來。特別是那些家人跟著回湖北的戰(zhàn)士,那旺盛的斗志就像燃燒的火炬!
陳鳴來還擔心遠征軍回到湖廣,隊伍里除了湖北河南的老兵外,那些新兵的士氣怎么辦?結(jié)果看到了這一幕他放心了。土地對這個時代的人的激勵,是無需言表的。這些新兵的軍功田倒都可以安排在湖北。那么老兵怎么辦呢?把老兵們的的軍功田也分到湖北外鄉(xiāng),當然是分的下,但他們又如何管理呢?
普通農(nóng)民家庭怎么可能管理著幾百里外的土地?
“大都督可以將這些軍功田統(tǒng)合分劃,一個排湊到一起,一兩千畝地,那就是一個不的莊子。自古大戶官宦人家在外地置買產(chǎn)業(yè)就是常有之事,只要安排下村頭,每季村頭自會送產(chǎn)出到府上。如糧米不要,就就地換成銀錢,往返更是方便。”如果真的合成一個莊子,那每年的產(chǎn)出可不僅僅是糧食,還有雞鴨鵝等畜類,以及柴薪。如果是距離近,每到逢年過節(jié)莊子上都要有孝敬。而距離若遠,就只有年節(jié)一次錢糧結(jié)算和年禮了。
汪輝祖覺得完可以把復漢軍的老兵軍功田合并一處,只需要一個排,一人幾十畝地,就能湊一個大莊子。每年產(chǎn)出換成銀子,再送到汝州、南陽來,一點也不耽誤事——湖北為天下糧倉,南陽盆地身也是產(chǎn)糧之地,汪輝祖根不認為根據(jù)地會有缺糧的一天,那些軍屬會讓人千里迢迢的把一堆糧食運到自己家來。
“且如此置莊,所成影響力更大。每縣只需三五個,加之政府宣講,就可日夜相傳于百姓耳間。”
汪輝祖進入復漢軍后很快就了解到了軍功田這一政策,他覺得這是政策真心不錯。士兵只要用心作戰(zhàn),甚至用心執(zhí)勤守夜、作訓、巡邏,就能有軍功積分,每次受傷和立功也能有相應的積分。這積分拿來能換酒肉玩女人,也能換銀子、田產(chǎn),這能很大程度上穩(wěn)固軍心。可惜在江南這一政策沒能落到實處,蘇北江南諸多參軍的新兵們所得也只是簡單地銀錢,很有些空中樓閣畫餅的味道,讓軍中之人對積分來不看重。看那軍功積分的統(tǒng)計表,那些湖北河南出來的老兵老卒,頭開始的幾個月都很寶貝自己的軍功積分,但往后的日子里,花在女人肚皮上的軍功積分就多了。
這次復漢軍殺回湖廣,陳鳴打通與豫西南的聯(lián)系之后,就開始著手落實軍功田,汪輝祖在這個統(tǒng)計計略期間出了很大的力。“這是帝王之基業(yè)!”他這樣對陳鳴道軍功田。
“湖北之富庶,盡在江漢。可窮山惡水之地才出強兵,如黃州府的北部,鄖陽、施南兩府,山多地少,民風彪悍,如果軍功田能廣傳民間,必可吸引一部分當?shù)匕傩諈④娙胛椤!?br />
“日后我復漢軍兵勢強,這政策威力即大。天下無立錐之地的百姓千千萬萬,只要有十一為殿下所驅(qū)使,以我復漢軍兵甲槍炮之犀利,以殿下雄才,席卷天下,孰可抵擋!”
“殿下還需與工作隊招呼一聲,讓工作隊抓緊時間編排相關之戲劇,借此下鄉(xiāng)的機會,廣而告之。”
陳鳴手下的侍從室解散了,復漢軍體系里沒有侍從室這個編制了,汪輝祖現(xiàn)下是陳鳴魯公府的錄事參軍,熊炳章為主簿,劉武為長史。親衛(wèi)右營,改為近衛(wèi)旅,坦克營并入其中,由石猛提領旅帥。陳啟放出去領兵一方了。不久后的復漢軍師一級建制里的主官,有他的一席之地。
錄事參軍這個職位,就是掌總錄眾曹文簿,舉彈善惡。汪輝祖心很細,多才有德,但他也不是個直言的諫臣,他可以以自身的言行舉止讓他的東主陳鳴,讓他的同僚相信他的為人,就如汪輝祖自己所言的‘立品’——欲主人之必用吾言,必先使主人之不疑吾行,為主人忠謀,大要顧名而不計利。但他不是直言犯上的人,他不是魏征。半年的相伴陳鳴清楚知道他的為人,這種性格可能與他十多年幕僚師爺?shù)慕?jīng)歷有關系,信而后諫,不合則去。
如今的情況他是走也走不了,那時候他就會閉口不言。
這一下午一直忙活到大晚上,回到住處,陳鳴還是歇息在李妹房里,洗漱后躺在床上他腦子里向著軍功田田莊的事。已經(jīng)確定這么做了,但陳鳴覺得自己還可以把利益更大化。比如成立一個‘軍人合作社’,把各地的軍功田田莊統(tǒng)一聯(lián)絡起來,所有的莊產(chǎn)田貨都賣給相關產(chǎn)業(yè),或是自己來搞相關產(chǎn)業(yè)。
那麥子大米可以做糧行,大豆花生可以榨油,棉花將來能織布,生絲能紡綢緞。
魯山的那場商會很快就要召開了,不管是得了軍糧訂單還是得了軍裝被服訂單的商家,都需要糧油棉花布匹……,那些商家買誰加的糧食不是買?買誰家的布匹不是買?買軍人合作社的產(chǎn)出還能巴結(jié)自己,巴結(jié)軍隊。而且陳鳴還想到了各地設立的銀行,復漢軍城里的華夏銀行相當程度上抄襲了后世銀行的業(yè)務分類,比之現(xiàn)下中國的錢莊銀號業(yè)務要齊的太多了,這要分散到每戶軍屬手中的銀錢——異地匯款業(yè)務,不正可以與之相配嗎?還有附加之上的郵局業(yè)務——匯款單。
陳鳴這么一想,突然覺得這軍人合作社牽動、帶動的方方面面會很大的哦。
“鳴哥兒,這個主意倒是真真好。我給你啊,做布匹比糧食還賺錢。魯山這兒,糧食就沒見過怎么漲價,就是這布匹,好幾次都斷貨了。”
復漢軍占據(jù)了湖北,四川、江南的布棉都走不過來了,李妹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出斷貨了,但直覺告訴她,棉花、布匹比糧食有賺頭,湖北什么時候缺過糧食啊。
在這里明一下,棉花這東西要在春天里種下,以湖北為論,清明節(jié)之前就普遍都種好了,它跟麥、水稻搶地盤知道吧,生長日期有重疊。
陳鳴使勁的摟了摟李妹,屋子里放了好幾盆冰,睡覺的時候還要蓋上單子。李妹對于政事沒什么熱情,很快人就縮在陳鳴懷中睡去了。陳鳴的眼睛還在眨啊眨的。
湖北這個地方就是種水稻為主,輔之面積麥和棉花,清朝這時湖廣能作為天下糧倉,如此播種就是必然的。所以跟江南的情況正相反,湖北這里是糧田多過棉田和桑田,江南則正好相反。
現(xiàn)在復漢軍搶占了湖廣,外省的布棉絕是進不來了,而聽今年的江南,很多往日種植棉、麻的田地都給改做了水稻田,滿清肯定也是吃夠了糧食上的虧,不得不學乖。
北京城的年就要幾百萬擔漕糧,沒有了湖廣這個大糧倉,如果江南還是種植棉麻等經(jīng)濟作物多過水稻,就是把江南榨干也拉不出這么多糧食啊。
廣東確實從中南半島買入了不少糧食,但船只從廣東運往北京,一年能走兩趟就是好的了。只能占一部分,大頭還要從江南出。
將來復漢軍的轄區(qū)里,糧食肯定是夠用的,藥材,復漢軍很快就會掃蕩禹州,帶接著拿下漢中后,這藥材也就足夠了。漢中可是堪比禹州的藥草寶庫。再了,漢中還盛產(chǎn)硝石,且拿下漢中也關乎著陳鳴的戰(zhàn)略大計——他要斬斷中國!
西頭把漢中卡死,中間有湖廣、安慶、江西,江南有揚州、鎮(zhèn)江、南京,等到岳陽、九江和武昌新建的造船廠,開足馬力的下戰(zhàn)船,讓陳鳴手中的攢足了水師力量,那就順江而下直取崇明島,在長江入海口處跟滿清的外洋水師一決勝負,等日后再于落子舟山的陳繼功匯合,與東南張鄭兩股水面力量呼應,就徹底的把中國順著長江一分為二了,讓北方的滿清再得不到江南的一分錢一粒糧,到時倒要看看乾隆還能如何做!這卻是后話了……
鹽則需要把眼睛放到江南,蘇北的淮鹽在陳鳴的大計劃下,距離復漢軍比四川的井鹽更近的。
剩下的就是布匹,衣食住行,布匹的重要性不需多言。如果那些軍功田農(nóng)莊能夠同氣連聲,把那二百多萬畝田地從糧食種植轉(zhuǎn)往經(jīng)濟作物種植……
“幾位先生以為如何啊?”
陳鳴第二天一早就拉過汪輝祖、熊炳章幾人商議此事。侍從室解散后,很多人都轉(zhuǎn)為地方官員,遠征軍當初的文職也多留在了軍隊中,柳德昭在武昌任知府,陳鳴身邊就剩這幾個人。再有就是黃松、高彥明、陳繼卿這些親戚,他們算是陳鳴的侍從。
“此事有大利。”熊炳章率先點頭,眼睛眨啊眨的精光直冒,但他按下心中一瞬間泛起的波瀾,以事事,用自己先后在蕪湖和徐州府縣衙門當過師爺?shù)慕?jīng)歷比較兩地經(jīng)濟:“棉麻之利倍于農(nóng)糧,只是民無食不穩(wěn),想要生民安牢,糧食是要之急。湖北乃天下糧倉之地,糧田阡陌,我等既然不愁糧米,改桑麻棉田自然可行。”今年已經(jīng)來不及了,等到軍功田分割劃下,水稻也都到收割的時候了。且這件事更重要的是……
“殿下所言這軍人合作社確實可行。但宜緩不宜急。此事乃對軍兵大有益之事,殿下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即然如此那就應該讓軍功田農(nóng)莊主動的摻合進來,而不是以政令之法強行捏合。”
ps:今天沒第三章了,下午有事,不到天黑回不來。(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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