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無正臣,內(nèi)有奸逆,必舉兵誅討,以清君側(cè)!
這是皇祖朱元璋親口的話,或許他原的意思是建立周天子那樣的八百年江山,甚至野望是千年帝國。rg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完沒等到一千年,朱元璋剛?cè)胪烈荒辏榛鹁驮俅稳计穑杆購难嗤醺疅蛩囊啊?br />
北平官員張昺、謝貴被誘斬。當(dāng)天夜里,副千戶朱能率幾百人,高喊著太祖的口號,奪取了北平重鎮(zhèn)的九大城門!整個戰(zhàn)役以傷一人的代價,陣斬敵軍九人,很快就結(jié)束了。
燕王和別的藩王唯一不同的,不是實際節(jié)制的實力有多大,而是常年在北方帶兵,建立了深厚的軍隊人望。
“奉天靜難”的大旗樹到了北平各城樓,站在太祖“祖訓(xùn)”的法理高度、大義道德的角度,痛斥奸臣當(dāng)?shù)赖南囊惭杆購堎N出去。燕王整合軍隊,鼓|動士氣,整個北平籠罩在狂熱之中。
不兩日,燕王率眾出城迎戰(zhàn)宋忠的三萬大軍。宋忠在自己的軍隊中散布“燕王殺禁軍家屬”的流言,以鼓舞士氣,不料兩軍對陣時,禁軍家眷出現(xiàn)在戰(zhàn)陣前方。宋忠軍迅速崩潰,燕王大獲勝。
不到一個月,通州、薊州,遵化、密云、居庸關(guān)、懷來、永平府、松亭關(guān)……相繼納入燕王囊中,谷王棄封地逃亡,“奉天靜難”的旗幟如同野火一樣在華北平原蔓延,已成燎原之勢。
戰(zhàn)爭的前幕已經(jīng)迅速拉開,一切其它解決問題的途徑化為泡影,大明王朝開國以來,空前的大戰(zhàn)不可避免。
朱高煦親眼見識了燕王的手段,心里只有一個感覺:人在世上,沒有套路不行,燕王造反的套路就很穩(wěn)、很有章法。
……
京師的天兒還沒亮,天空一片漆黑。但東華門外已經(jīng)站滿了各種顏色的文官,在緊閉的城門口等待著開門上朝。
無數(shù)的燈籠火把照亮了周圍的地面,眾官的臉在火光下十分凝重,北方的戰(zhàn)爭訊息,早已傳遍了整個京師。
每天各個地方的塘報雪片般地飛入京師的官府,大伙兒都知道,情況不太好,大多都是投降叛|變的奏報。
時辰還沒到,大伙兒都進(jìn)不去。不過這時有幾個人已經(jīng)從別的城門帶進(jìn)了宮城。
“皇爺一夜沒合眼。”太監(jiān)吳忠輕輕了一句。
就在這時,黃子澄無意間發(fā)現(xiàn),齊泰一張臉慘白,步履也不太穩(wěn)當(dāng),甚至袖子里的雙手還有點抖。黃子澄頓時心里不高興了,心道:你還是管兵部的,膽子那么?
“齊部堂,部堂……”黃子澄輕輕喚了兩聲。
齊泰這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黃子澄:“甚么?”
“齊部堂在想啥哩?”黃子澄隨口問道。
齊泰喃喃道:“不想事兒真的變成這樣了……或許咱們的方略有欠穩(wěn)妥之處,又或什么處不太周、時間有甚么稍許差錯……”
黃子澄“斥”地從舌尖發(fā)出一個聲音,道:“燕王早就野心勃勃,滿腹怨氣,他要造反,你我攔得住?齊部堂別再想過去的事兒了,現(xiàn)在是天下攻一隅,想好平叛大將的人選是正事。”
走在后面的方孝孺道:“身為臣子,不忠君主,罪該天誅地滅!”
不一會兒他們就進(jìn)了御門,但見燭火之間,圣上已經(jīng)坐在御座上等著了。圣上一動不動,仿佛一直都坐在那里。
幾個人拜禮罷,上位朱允炆的聲音徑直問道:“誰可主帥?”
黃子澄轉(zhuǎn)頭看兵部尚書齊泰,齊泰沒有要吭聲的意思,黃子澄便先站出來作揖道:“臣舉薦曹國公李景隆。”
朱允炆沒有回答。
這時齊泰終于開口道:“長興侯耿炳文。”
來可以容納文武百官的御門只有幾個人,顯得空蕩蕩的,此時又只有零星幾個人話,頓時十分寂寥。
朱允炆的聲音道:“長興侯六十幾歲了,尚能帶兵否?滿朝文武千計,就無人可用了么?”
齊泰忙拜道:“人當(dāng)然是很多的,廟堂上,臣隨便就能數(shù)出幾十上百個有將才的人,不過長興侯有名望,號令諸路人馬也容易一些。”
齊泰停頓稍許,又道:“圣上,臣遍觀北平等諸地塘報,發(fā)現(xiàn)燕逆霸占諸城幾乎不費一矢,投降者甚眾。只因燕逆同是太祖之后,諸官搖擺不定,無戰(zhàn)之心。
當(dāng)此之時,朝廷統(tǒng)領(lǐng)國八方,控弦百萬;而燕逆只北平一地,裹挾者數(shù)萬而已。朝廷官軍只需正面進(jìn)攻,憑借勝過數(shù)十倍之威力,以泰山壓頂之勢,遂可平定……只要官軍不投降,乃必勝之戰(zhàn)!”
周圍的幾個人紛紛點頭,很認(rèn)同齊泰的判斷。
齊泰見狀,侃侃而道:“故此,平叛大將不必曠世之才,只消忠心圣上。忠貞之將,才是此時最重要的人。
長興侯嫡長子,娶圣上之姊、江都公主,乃圣上姻親。而今燕逆叛圣上,兩廂交戰(zhàn),以長興侯的身份,必忠圣上,無投靠燕逆之理。”
這時黃子澄也道:“臣附議。”
朱允炆聽罷二人的辭,很快便贊同道:“善!”
朱允炆又問吳忠:“長興侯來上朝了么?”
太監(jiān)吳忠道:“回皇爺,長興侯一早便來了,現(xiàn)在西華門外,等著開門哩。”
此時天仍然沒亮,還不到上朝的時辰,而朱允炆君臣已議事良久。朱允炆道:“宣長興侯先行覲見。”
“奴婢遵旨。”
又等了一陣,只見一個魁梧的老人昂首闊步走到了御門外,他的烏紗官帽下頭發(fā)、胡須幾乎白,一張國字臉,步履穩(wěn)健,走得四平八穩(wěn)。
來者不是長興侯耿炳文是誰?
耿炳文闊步走進(jìn)御門,一邊作勢跪下,一邊中氣十足地道:“老臣叩見圣上,圣上萬歲!”
“老將軍,免跪。”朱允炆的聲音道。
耿炳文輕松地收住身體,抱拳道:“老臣謝圣上恩。”
這時齊泰的聲音道:“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耿炳文花白的長眉一挑,“齊部堂不服?要不俺們現(xiàn)在就到御門外去,練練?”
齊泰也不生氣,擺擺手笑道:“我認(rèn)輸!我一介文官,哪能與老將軍過招?”
“哼!”耿炳文發(fā)出一個聲音。
朱允炆的聲音道:“老將軍別誤會,方才就是齊尚書舉薦你,讓你掛帥平叛。初時朕還擔(dān)心老將軍年紀(jì)大了,現(xiàn)在看來,老當(dāng)益壯。”
“北伐燕王?”耿炳文罷沉吟片刻,“圣上,老臣有一言。”
“老將軍請講。”朱允炆道。
耿炳文道:“老臣這身老骨頭,上陣尚能一用。不過老臣有自知之明,當(dāng)年跟隨皇祖南征北戰(zhàn),大戰(zhàn)役百計,老臣不敢自大自夸,大多是戰(zhàn)績平平……此生最引以為傲者,以數(shù)千人馬守長安州,抵御十余萬大軍圍攻月余!
故臣自以為善守而不善攻。今燕王方謀反,圣上欲調(diào)兵進(jìn)擊,老臣非良選。”
齊泰忙道:“老將軍切勿推辭,辜負(fù)圣上厚望。當(dāng)次之戰(zhàn),老將軍只需尋常用兵,必敗燕逆。”
耿炳文搖搖頭,向上位抱拳道:“皇祖建立基業(yè),已逾三十載,當(dāng)年老將雖已十不存一,但大明臣民億兆,江山輩有人才出,比如盛庸,老臣請薦。”
上位問道:“盛庸?是何官職?”
齊泰答道:“回圣上,官至都指揮使。”
耿炳文忙道:“盛庸雖未高位,但此人明辨形勢,又沉穩(wěn)冷靜,不貪功冒進(jìn)、不意氣用事,實乃大將之材!”
上位道:“恐不能號令諸將。”
齊泰也勸道:“老將軍不要推辭了!”
耿炳文愣了一會兒,只得抱拳道:“老臣受命!”
不多時,天色已漸漸亮了。皇城城門打開,文武百官從東西二門入,皆來覲見朝拜。
方孝孺先出列,將燕王等反賊罵了個狗血淋頭。又把燕王傳的檄文,逐條痛批,引經(jīng)據(jù)典、引用太祖訓(xùn)話,反將燕王罵了個狗血淋頭。從法理、道德的高度,讓燕王釘死在不忠誠、道德敗壞、狼子野心、為非作歹的恥辱|柱上!
于是大明中|央朝廷,重新奪回了光明的大義,官軍再度成為正義之師。
有了大義,皇帝便拜耿炳文為“征燕大將軍”,專門點盛庸等將隨從,即刻調(diào)集大軍。擇日誓師,以堂堂正義官軍、北上平叛!
耿炳文匆匆地和家人道別,準(zhǔn)備了兵部公文、帥印、王命、圣旨等一切東西,準(zhǔn)備出京了。
副將以及盛庸等參將,在出征之前先來了耿炳文府上,拜拜碼頭,上了戰(zhàn)場好合作。跟著諸將來拜訪的,還有毫不相干的徐輝祖。
耿炳文見到徐輝祖,不明所以,弄不清楚啥意思。耿炳文心里有數(shù),來在皇帝面前,他想過推舉徐輝祖的,比盛庸的身份威望高多了;但想想他妹子是燕王之妻,耿炳文很快就作罷,以免自找沒趣。
在府上,耿炳文與眾人見禮罷,退到后面的院子,又再度與徐輝祖、盛庸另外見了一面。畢竟徐輝祖是國公,耿炳文也不能倚老賣老,太過輕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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