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杰的話剛剛完,軍務參贊蔣光華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急聲道:“大人,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啊……”
孫傳庭一皺眉頭,問道:“怎么了?蔣大人?”
蔣光華急聲道:“大人,從數(shù)日之前開始,咱們大軍之中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有兩百多人病倒了,單單是今天就已經(jīng)病倒了五十多人,而且七八天來,沒有一個病情有所好轉(zhuǎn),甚至已經(jīng)有個別人開始咳血了……”
高杰心頭一跳,詫異道:“怎么,大軍之中也有這個跡象?在我的先鋒大營里,也開始有人生病咳血了!”
孫傳庭猛然睜大了眼睛,喝道:“蔣光華,這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有七八天了,咱們大軍剛剛離開開封府不久,就有人開始犯病,因為當時人數(shù)很少,僅僅幾個人,下官也就沒有在意,誰知道這病情來嚴重了……”
蔣光華連忙答道。rg
“壞了!”
孫傳庭猛然一跺腳,急聲叫道。
“大人,怎么了?”
高杰連忙問道。
“鼠疫,鼠疫啊,一定是軍中有人被傳染了鼠疫了!”
孫傳庭臉色劇變,在屋子里快速的踱著步子,如果真的是鼠疫的話,那自己這次可是要栽大跟頭了!
兩個多月以前,不管是方岳貢還是朱杰,都曾經(jīng)給自己寫信,叫自己注意軍中的防疫,在北京城,鼠疫肆虐,已經(jīng)有數(shù)萬人被感染了,即便是朱杰研制出了靈藥,都有上萬人在鼠疫之中死去,京師內(nèi)外,人心惶惶啊。
自己來以為自己遠在千里之外的開封,鼠疫根不會威脅到這里,沒有想到啊,該死的瘟疫竟然真的傳到了開封府,并且將鼠疫傳到了軍中!
孫傳庭暗自悔恨,自己一時的大意,可是給大軍帶來了無妄之災啊,在京城即便是有朱杰坐鎮(zhèn),有大量的大夫跟藥草,還死了那么多人,自己現(xiàn)在十萬大軍跑到了南陽府,可是如何是好?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醫(yī)生?哪里來的那么多的草藥?即便是有草藥,現(xiàn)在也沒有良方啊,這個鼠疫可是兇猛的很啊!
“蔣光華,是不是病倒的士兵生病的體征幾乎完一樣,絕大多數(shù)是大腿根部、腋窩、脖子發(fā)病,皮膚暗紅、腫漲、發(fā)熱、觸之極痛,甚至有的將士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局部糜爛,更有幾個士兵已經(jīng)發(fā)展到劇烈胸痛、咳嗽、咯大量泡沫血痰或鮮紅色痰;呼吸極度不暢,甚至出現(xiàn)窒息的情況?”
孫傳庭厲聲喝道。
“對啊,大人,幾個軍醫(yī)剛剛給我回稟的,就是這樣的癥狀,軍醫(yī)們都是束手無策,軍中的藥草都已經(jīng)用遍了,依舊無法遏制住病情的發(fā)展……”
蔣光華連忙答道。
“完蛋了,完蛋了……”
孫傳庭喃喃的嘟囔道,臉色露出了一股絕望的神色,現(xiàn)在李自成揮兵北上,兵力達到了近二十萬人,自己來就兵力不足,現(xiàn)在又遇到了該死的鼠疫,這是天亡我孫傳庭啊,天亡河南啊!一旦鼠疫肆虐,整個大軍主力那就部倒下了,怎么跟李自成交戰(zhàn)?
甚至不用李自成動手,一場瘟疫下來,自己這十萬大軍能夠保持戰(zhàn)斗力的只怕連一半都剩不下啊!
“大人,大人?”
一旁的高杰心頭直發(fā)顫,從來沒有見過孫傳庭露出這樣的神色過!
孫傳庭猛然喝道:“藥方,對了,藥方!高杰,立即派出騎兵,力趕回開封府,快好,到我府上,將朱杰與方岳貢大人的所有書信都給我取來!”
高杰有些發(fā)蒙,這個時候,督師大人找那些書信干什么用?
“別傻站著了,快,快好,咱們大軍能不能得救,就看那些書信了,六百里加急,哪怕是人、馬跑死了,也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將書信帶回來!!”
孫傳庭怒吼道。
“是,是,大人!”
高杰連忙答應道。
“還有!蔣光華,傳令下去,在南陽府以及附近的州縣力采購藥草,不管什么藥草,只要能治病的部給我買過來!不惜一切代價,實在不行,那就給我動手搶!對了,還有大夫,一塊給我搶過來!”
孫傳庭來就是桀驁不馴的性子,如今火燒眉毛了,也顧不得什么軍紀不軍紀了,只要能夠盡可能的抱住自己大軍的實力,哪怕就是犯一些忌諱,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顧不得了!
“是,大人!”
蔣光華連忙答應一聲,跑下去準備。
孫傳庭心頭依舊有些心驚膽戰(zhàn),為了以防萬一,現(xiàn)在不得不提前向皇上上奏了,一旦自己頂不住,必須要有一支兵力進入河南,將闖賊給頂住!
孫傳庭回到書案旁,筆走龍蛇,寫下了一份奏章,塞進一個袋子里,遞給了高杰,沉聲道:“高杰,立即將這份奏折交給驛館,七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高杰不敢怠慢,連忙拿好書信跑了下去。
孫傳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單單是這些準備是絕對不夠的,一旦鼠疫肆虐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不消,自己的大軍被傳染了,那身后,從彰德府到開封府,這幾個州府只怕一個都難以幸免,只怕這一次,河南省又要在劫難逃了!
“來人,傳令下去,所有生病的將士,部移送到軍營之外,與大軍隔離,日后還有生病的,同樣如此,不管是誰,部送出軍營!大軍加強防范,謹防闖軍偷襲!”
孫傳庭疲憊的道。
只是,這道命令下達與沒有下達沒有區(qū)別,要知道,十萬大軍部進入南陽城,哪里來的那么多的房舍?大多數(shù)官軍部露宿街頭,或者能夠找一個人家的門洞忍一夜,避避寒風,就算不錯的,想要及時的將生病的將士甄別出來,及時與大軍隔離開來,談何容易?而且,這鼠疫可不是只會傳染將士,連南陽府的老百姓,同樣會受到傳染!
倒霉的孫傳庭,來想著這次徹底打一個翻身仗,將李自成跟徹底干掉呢,這下好了,不要干掉李自成了,能夠不被李自成干掉,那就已經(jīng)是邀天之幸了!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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