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凱想把CSP1游戲基板電路圖畫出來,卻無法集中精神,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著莫齊如何了。
他清楚,不解決莫齊的生活問題,自己沒法靜下心來。
他甚至想過,找鄭宇成去把莫齊的父親調(diào)到紅旗機械廠,或搞個辦公室的位置,鄭宇成這時候肯定不會拒絕,但這只會讓莫齊跟他的距離更遠。
調(diào)到紅旗機械廠也無法解決問題,紅旗機械廠同樣三個月沒發(fā)工資了。
謝凱很頭痛。
而這個時候,嘉峪關(guān)火車站,剛剛下火車的羅振興一行人,同樣也在頭痛。
先來紅旗機器廠了解情況的一行人,坐飛機到黃河之都,然后上了火車到這邊,已經(jīng)快兩天了,如果紅旗機械廠是謊報,后面的自然不用來了。
“同志,這是我們的介紹信,工作證……”嘉峪關(guān)火車站簡易的售票窗口,羅振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彎著腰把蓋著國字頭鮮紅公章的介紹信跟幾份工作證一起遞進了售票窗口。
整個售票廳,也就只有他們一行人。
售票窗口里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售票員,正要接他的介紹信跟工作證,聽到44,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毫不猶豫地伸手按下了售票桌側(cè)面的一個黑色按鈕。
“滴~滴~滴~”一時間,火車站售票廳響起了警報聲。
“怎么了?”在后面的譚慶元一臉疑惑地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準(zhǔn)動!”大廳里面涌出一隊持著武器,滿臉戒備的公安,把售票窗口前的一行人圍了起來。“舉起手來!”
譚慶元等一行人不敢動,被槍指著,只能無奈地舉起手來。
“就是他們,刺探國家軍事機密!”一直冷臉看著一行人的女人在帶隊的中年公安走過來時,站起來指著羅振興等人道。
羅振興等人傻眼了。
“同志,這是一場誤會,這里是我們的介紹信跟工作證……”羅振興哭笑不得,把介紹信跟工作證遞給公安。
“是不是誤會,跟我們回去調(diào)查清楚再……”中年公安滿臉冰冷,眼神銳利得如同能洞穿人的心思。
一行人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看著架勢,一旦反抗,對方會包不猶豫地開槍。
“,誰派你們來的?從哪里知道的44?來這邊有什么目的?受什么人指使?”火車站派出所里面,一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干部冷冷地審問著羅振興。
一連串的問題,讓羅振興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被分開審問。
“同志,我們是重大裝備技術(shù)引進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奉上級命令到44辦事,介紹信跟工作證上都寫得清楚,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羅振興終于知道問題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了。“你不會懷疑那是偽造的吧?”
44這個代號,就是不存在,對外根就不是這樣的稱呼。
“既然是上級派來的,為什么不知道如何去?為什么在普通售票窗口買票?”審問的人顯然不相信羅振興的話。
羅振興解釋了半天,都沒讓對方相信。無奈之下,只能報了一個電話一機部的電話,讓對方打電話證實,對方半信半疑,質(zhì)疑電話那一頭是跟這邊合謀的,最后繞了一大圈,從一機部打到地方,地方再打到這邊,天都亮了,才證實羅振興等人的身份。
“羅同志,譚同志,對不起了,實在是誤會……”弄清楚身份后,派出所所長親自賠禮道歉,“不過你們也知道,那是國家機密。既然去那里,怎么會不知道如何去呢?”
羅振興等人面對這問題,除了苦笑,還能干什么?
來得匆忙,走的時候頭兒也沒清楚,只是告訴他們嘉峪關(guān)有火車到基地,急著去看紅旗機械廠的數(shù)控系統(tǒng),哪想那么多。
結(jié)果鬧出烏龍事件。
“這也是我們的失誤,在之前沒做好準(zhǔn)備工作,給你們添麻煩了。”羅振興也是滿臉歉意。“所長,咱們?nèi)绾稳セ兀俊?br />
“每天一班物資運輸火車,火車站對面那個招待所找接待員,招待所會安排你們上車……”派出所所長指著火車站對面的一個有些破舊,完不起眼的兩層樓招待所道。
一行人都是詫異不已。
誰能想到,火車站對面的破落招待所是進入44基地的第一道關(guān)口?
按照派出所所長的指引,一行人到了招待所,對前臺燙著卷發(fā),有些胖,正在嗑瓜子的中年婦女出示了介紹信跟工作證。
中年婦女掃視了他們一眼,那眼神跟她的形象完不相符,遞給他們幾張拇指大的黃色火車票,“這是車票,也是進入里面的通行證,不要弄丟了。到了地方,按那邊接待的同志指引行動,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
中年婦女的態(tài)度冷漠地道,居然給幾位國字頭部門工作人員講保密條例。
弄得譚慶元幾人哭笑不得。
“同志,這距離晚上還早,幫忙給開幾個房間吧……”他們時間寶貴,卻不得不浪費。
幾人在招待所住下后,胖女人撥通了一個電話,向電話另一頭匯報中央來人了。
“怎么這么快?”鄭宇成知道消息后,頭大了。
資料還沒有弄完呢。
“不能不讓他們上車,可至少還要三天的時間……”汪貴林也頭痛不已。
“實在不行,只能讓他們在路上多呆兩天了。基地到嘉峪關(guān)的物資運輸火車都用了二十年了,最近幾年可是經(jīng)常壞。”有人如此道,“不定上級看不過去,會撥款換新的火車。”
“萬一他們走路呢?”
“外面的哨站難道是擺設(shè)。如果他們走路,沒有通行證,哨所不僅不會放他們進來,反而還會懷疑他們是刺探國家機密。一番調(diào)查下來,弄清楚身份,得不少時間吧……時間應(yīng)該來得及。”鄭宇成道。
其他人盡皆點頭。
“那就這樣吧。”見沒人反對,鄭宇成也沒多。
大家都清楚,上級知道他們并沒有投入太多就弄出了技術(shù),哪怕技術(shù)真實存在,也不會下?lián)芴嘟?jīng)費,到時候就白忙碌一場了。
沒有這筆研發(fā)經(jīng)費,東風(fēng)城沒法發(fā)展。
羅振興等人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天黑,下到一樓的飯店,發(fā)現(xiàn)陸陸續(xù)續(xù)有不少人大包包地進來,大堂已經(jīng)人頭攢動,人們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有些疲憊的人則是閉目養(yǎng)神。
饒是他們心急如焚,也沒有辦法。
坐車走公路?
根就沒有公路從這邊走。
一直到九點半,那名胖婦女才讓眾人跟她一起向火車站走去,沒有從入站口進去,而是在另外一邊的一個只是很普通的房子,里面也沒有站臺。
“這不是貨車?”進去一看,一列只有幾節(jié)悶罐車廂的火車就這樣停在邊上的鐵軌,羅振興幾人詫異不已。
“不要話!”譚慶元見其他人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之前還在聊天,見到他們后,變成竊竊私語了。
顯然,這些人的保密意識非常高。
悶罐車?yán)锩妫尤挥兄弧1娙松宪嚭蟛痪茫捅煌饷娴娜税衍噹虚g的門關(guān)上了,隨后火車一聲汽笛,緩緩動了起來。
悶罐車沒有窗,頂上有一些縫隙透氣,讓里面的人就看不到外面的環(huán)境。
還好車上有燈光,不至于讓人太過壓抑。
伴隨著火車輪子壓在鐵軌上的哐當(dāng)聲,車上不少人開始睡覺,沒睡的則是聲聊天,不時用警惕的目光掃過羅正濤等人的位置。
幾人被基地內(nèi)部的人當(dāng)成間諜,著實無語,卻也無奈。
畢竟那個基地保密程度太高。
火車走走停停,上下車的卻不多。
沒走多久,再次停了下來,車門被拉開,羅振興等人也沒有在意,以為是到了某個站有人上下。
等啊等,過了一個時,都沒有人上下。
車上的人也不喧嘩,只是討論著,“這車該不會又壞了吧?”
“早就該淘汰了,外面都在搞電氣化,現(xiàn)在這還燒著煤……”
“這火車都運行了二十多年了,壞了也正常,只是不知道這次又要修幾天了……”
“急啥,回去也沒活干。”
車上的議論,讓羅振興等人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其他人不趕時間,他們趕時間啊!
在嘉峪關(guān)火車站浪費了一天一夜,上面領(lǐng)導(dǎo)都在等著他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跟情況匯報。
“同志,火車壞了?怎么沒有通知?”羅振興向著旁邊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問道。
中年人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卻沒有話。
“同志,不好意思,能不能問問得修多久?”羅振興要絕望了。
“外面來的吧?”臨座的一名短頭發(fā)中年婦女問著羅振興。
羅振興點頭,苦著臉道,“我們是來出差的,上級領(lǐng)導(dǎo)要求我們盡快辦完事情趕回去,昨天就耽擱了一天……”
短頭發(fā)女人嘆了一口氣,“這沒辦法,這火車,一個月總會壞那么三五次,來幾年前就該更換了,基地沒錢,就這樣將就著用著……”
“多久能修好啊?”
“得看什么毛病了,有時候一會兒,有時候兩三天,反正白天這車不會走的。”中年女人完后就不開口了。
羅振興等人傻眼了。
怎么這次就這么不順呢?
要是再等兩三天,上級首長不得著急?
“要不咱們沿鐵軌走過去吧!”譚慶元也無語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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