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別列科夫，既然明天咱們倆不在師部，得跟薩林奇金打個招呼。原我們派人通知一下行，不過既然耶蓮京娜已經去匯報了，你對糧食問題的看法，想必那個人肯定也樂于和你談談。”

    聽耶夫洛夫話的意思，楊明志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

    時間正是傍晚，食堂尚未開飯，這些事如果可以，最好盡量在今天有個法。

    另一方面，耶蓮京娜緊急寫了報告，夾著她的筆記及時的來到市委。因為兩人算是上下級的關系，她犯不著在這個中年人面前太拘謹。

    關于倉庫的事，她一五一十的做著匯報，自然也明了馬鈴薯的事。

    “那個男人希望給所有公民配給面包？這其實并不符合規定！所有的面粉都是軍用的，面粉只能供應給士兵和兵工廠執行戰斗勤務的人！”薩林奇金如此堅決的樣子，著實令耶蓮京娜有些擔憂。

    但是他瞇著眼睛想了會兒，此事還得聽聽柳得巴廖夫的意見。

    如今已然時過境遷，和這個空降的內務部官員搭伙兒，柳得巴廖夫總覺得自己是他的屬下，明明自己是戈梅利市長的！這里是白俄羅斯的戈梅利市轄區，而別列科夫對于白俄羅斯人民有極大的恩情。因此面對薩林奇金的聞訊，他自然而然的站在楊明志這里。

    柳得巴廖夫理由十分充分。他解釋道：“我們現在必須注意一個情況，是教條主義。領袖不是很清楚我們這里的狀況，不能簡單的套用領袖制定的新規定。既然經過調查，供應平民的馬鈴薯即將告罄，我們必須動用谷物的庫存。如果所有的面粉是供應軍隊，因而區別對待平民，至少在現在這很不科學。

    因為，我們這里還有嚴格意義上的平民嗎？現在的諾夫戈梅利更類似一種民皆兵的狀態，從十三歲到六十歲，無論男女，他們只要能拿起武器算是民兵。我們給予民兵面包理所當然！只是從現實的考慮，最優質的糧食自然是要供應最善于打仗的部隊罷了。”

    薩林奇金是有些不爽的，這些人合起火來在質疑領袖的決策！換個角度想，這個柳得巴廖夫到底是在戈梅利做官員很久了，在戰斗最艱難的時刻，他非但沒有逃亡，而是組織起反抗軍救國。這是個話很有分量的人，尤其是他提到了“教條主義”。捫心自問，薩林奇金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在犯錯誤，因為這里可是淪陷區呢！

    這里的特殊局勢決定了，雖然實際上被蘇聯合法的政府解放了，但不一定要面施行蘇聯的政策。因為德軍完有能力組織大軍橫掃這里，軍民如何生存下來才是最關鍵的。

    柳得巴廖夫再一次強調：“我是支持別列科夫的。不管怎樣，配給制中的馬鈴薯換成面包，這非常必要。待到五月份我們收獲新的馬鈴薯，一切糧食問題都將迎刃而解。屆時我們在更改一下配給標準可以了。”

    市長已經做出他的表態，而近衛84師的三位高級軍官、政委也是一樣。現在還有什么反駁的呢？薩林奇金知道，因為這違背規定所以是可以否決的，此刻理性左右著他，斷然否決無異于人為的制造矛盾，是自殺行為！

    他終究還是認可了楊明志的決定，又把筆記合上還給耶蓮京娜。

    “你的匯報我都明白了！我們蘇維埃是不可以一言堂的，涉及到整個諾夫戈梅利糧食問題更要慎重。既然除我之外的高級人員都支持別列科夫的建議，我自然是支持的。只是這其中的細節問題值得商榷，比如我們供應平民面包時，壯年和兒童的配給肯定不同。”

    耶蓮京娜心里一塊石頭落地，她面帶笑容的道：“所以這件事還得請別列科夫同志親自來才行！除此之外，明天理論上開始有蘑菇長出來，現在任何能獲取食物的機會我們都不能放過。我已經命令還在森林中的軍民，留意所有的大樹根部，搜集所有能找到的蘑菇。”

    薩林奇金緊皺的眉頭突然松開了，他點點頭：“我真是忘記了，蘑菇也是可以填飽肚子的！你做的很好，現在去休息吧。既然是你下令的去采蘑菇，所以你也做出個表率。”

    “什么？你是要求我明天也提著籃子進森林？”耶蓮京娜很是奇怪。

    “不！當然不是！你人給我留在你的辦公室內，但是你手下的那些共青團員，若是工作不忙的同志，希望他們不要浪費時間，畢竟蘑菇長老了不能吃了。”

    耶蓮京娜莞兒一笑，敬禮道：“我保證完成任務！”

    罷，這女人含著笑，轉身離開市委辦公室。

    內務部的人從來不是鐵板一塊，只是它的工作是旗幟鮮明的維護蘇聯的統治。蘇聯的權力來源于布爾什維克，也是所有的勞動者。耶蓮京娜很是滿意了，普通的平民將能吃到和軍人一樣的面包，這在戰爭年代不亞于珍饈，這簡直在向數萬人表明，現在諾夫戈梅利的生活狀況好到可以給所有人配給最好的糧食了！士氣因而會大幅上升，這對軍隊也一樣重要。

    心情舒暢的她蹦蹦跳跳的前往師部，歡愉的她無所謂身上濺上泥點子。耶蓮京娜的樣子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即便她都二十六歲了。

    她的這番景象正好被正欲趕往師部的楊明志、耶夫洛夫看到。

    “嘿嘿！看來你的女人匯報的很好，肯定是受到她上司的表揚了。”楊明志調侃道。

    “是啊，我也只有在床上見過她如此歡愉的樣子！”耶夫洛夫這便對著耶蓮京娜一陣幻想后，把這只“愉悅的母兔子”叫到自己身邊，果斷問道：“怎么樣？你的匯報？”

    “當然是沒有問題。”含著笑的耶蓮京娜立刻轉過腦袋，對著楊明志：“對了，別列科夫。關于平民配給食物中用面包替換馬鈴薯，專員已經同意了。實際上權衡完利弊，市委完沒有質疑。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些細節問題。看得出來你們兩位是正打算去市委？”

    楊明志亦是心中一塊石頭落下，原緊張的心態消失不見。

    他回答：“是的，明日既然有蘑菇長出來，我肯定是不能閑著的。我們的糧食依舊緊張，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親自采集。”

    “很好！專員也是支持采蘑菇的！而且我看得出，那個頭頂能反光的中年人，他對采蘑菇也很有經驗！所以你最好趕緊過去，他確實有話要。”

    找薩林奇金是跟他聊天，只是那個人話也情不自禁帶著官腔。薩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都有這樣的毛病，所以聊天總像是開會。也罷，現在不比以往，諾夫戈梅利已經不是近衛84師自己的諾夫戈梅利了，這里正如其名字，是“新戈梅利”，和白俄羅斯蘇維埃共和國的戈梅利州是等同的。麻雀雖五臟俱，以后各種事務都得開會。

    果然還是以前的日子好過！至少自己雖然只是副師長兼參謀長，耶蓮京娜還有耶夫洛夫都得聽自己的！

    難道還有權力握在自己手中更令一個男人暢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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