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總是毫無征兆的發生，士兵總是毫無心理準備的陣亡。

    蘇軍在第一輪射擊中，發射的炮彈和RPG飛彈，數量超過了六十發，命中數量倒是只有一半。究其原因，蘇軍使用的官方版本RPG，因為不熟悉性能，士兵瞄著目標發射，因和游擊共和國自產的版本彈道不同，幾乎無一命中，多數在目標前方墜落土里。

    好在無后坐力炮打破了RPG的尷尬！

    德軍的十輛裝甲車，一瞬間被擊中了八輛，其中有五輛當場冒氣濃煙與烈火，其余三輛晃晃悠悠又走了一段，也跟著拋錨。

    這一情況令德軍營長大為震驚，他居然只有兩輛車能繼續使用了。

    裝甲車燃起大火，蘇軍的攻擊可沒有停止。無后坐力炮繼續補射，機槍也開始噴火。

    蘇軍展現出的強大火力令德軍進一步震驚！

    “我的上帝啊！這哪里是游擊隊？他們絕對是正規軍。”

    營長趴在地上，他不敢貿然抬起腦袋。戰局突然變成這樣，真是令德軍惡心。為何？他們沒有早一點發現蘇軍，直到逼近他們的防線一百余米才遭遇兇猛打擊，以至于后撤都要冒著巨大風險。

    趴在地上的德軍也做出反擊，一挺挺MG34施展壓制火力，還別說，確實取得了一些成效。

    蘇軍的攻擊火力把德軍嚇了一跳，接下來輪到蘇軍吃驚了。

    RPG武器的技術已經于1941年擴散開，德軍意識到這類武器很適合作為中近距離的步兵攻擊武器。本來，德軍在三十年代就魔改信號槍，使得信號槍能發射超口徑的槍榴彈。但性能方面，相當于把一枚M24手榴彈扔到一百米外而已。

    實用型的蘇軍RPG因德軍第七裝甲師的巨大損失，令德軍開始仿制。不過這類武器并沒有大規模的裝備，基于戰爭理念，步兵接近坦克進行攻擊，是一種極端又少見的情況。要反坦克，那不如多造些PAK40戰防炮。

    比起德軍的50毫米小型迫擊炮，RPG的機動性更高，重量輕便。只是前者能打到八百米外，后者就在一百米左右使用。

    偵察營中的十五名RPG射手，展開拋射。飛彈以扁平的彈道，落在蘇軍陣線附近劇烈爆炸，蘇軍的傷亡發生了。

    前線的情報匯報到后方指揮所，拉夫連季大吃一驚。

    “什么？德軍連RPG都有？我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灰頭土臉的通訊兵回應：“我軍傷亡很小，德軍損失所有裝甲車，我軍正與敵步兵激戰。”

    “很好。你們幾個回到前線，命令部隊節約彈藥，不要貿然開火。一旦德軍有撤退舉動，立刻兇猛射擊！”

    傳令兵沿著交通壕狂奔，他們將命令傳達到各個營長耳朵里。因此，蘇軍的舉動瞬間變了。

    剛剛還遭遇強大火力壓制的德劇，突然發現對面的火力減弱了。

    “莫非俄國人的彈藥不足了？”德軍營長估摸著。

    至少蘇軍火力突然弱下來，作為偵察兵，本次作戰算是一次不小的挫折，部隊傷亡五十多人，裝甲車居然全被擊毀了。這是足夠令師長震驚的情報，必須馬上匯報，部隊更要撤下來。

    趁著這一擊毀，德軍的通訊兵緊急向后方正在緩速推進的大部隊發去電報，說明了前線了戰況。

    背著電臺的通訊兵猛得竄到營長身邊：“營長，是師長的無線電話，他要親自跟您通話。”

    營長接過對講機和耳機，很顯然，師長對偵察營的情況大為不滿。營長值得親自匯報一遍，即便如此依舊令師長不滿。

    “你部立刻撤下來，你本人親自給我述職。”師長格努斯說完就結束了通信。

    命令是絕對的，營長招來五個傳令兵：“你們通知部隊，投擲煙霧彈，等煙霧起來后我們撤退！”

    于是乎，在蘇軍的視角上，距離自己不遠的地面，突然接連騰起煙霧，又過了一會兒，蘇軍士兵聞到了一股刺鼻氣息。

    莫非了德國人用了毒氣彈？這一恐怖的念頭一閃而過，廣大士兵意識到，這是德軍的煙霧彈罷了。

    本時空的煙霧彈，主要成分幾乎都是白磷。白磷作為武器，不太適合野外戰斗的作戰模式，它燃燒的劇烈煙霧則成了煙霧彈的首選。

    德軍使用煙霧彈的理由只有一個——撤退。

    “兄弟們，德國人要逃了，不能讓他們輕松逃走！”一名排長首先命令他的部下發起射擊，槍聲一響，其余人也跟著開火。

    大量子彈向著德軍的位置打去，子彈穿過了煙霧，至于能否打到，蘇軍根本無從辨別。

    只有少部分子彈擊中了德軍，造成的傷亡確實只有個位數。當煙霧完全散去，蘇軍赫然發現，德軍已經跑遠了。

    一場短促的交火僅僅過了二十分鐘，便以德軍的撤退落幕。

    戰場上躺著幾十具尸體，還有十輛燃燒冒著黑煙的裝甲車殘骸。蘇軍方面犧牲了六個人，另有二十人受傷。整體對比而言，蘇軍還是取得了首戰的優勝，參與此戰的是拉夫連季的步兵團，戰士們為勝利而高興。

    只是廣大士兵稍稍高興了一陣子，他們又迅速恢復冷靜。擊退的不過是德軍的一支小部隊，他們的大軍即將殺來，殘酷的戰斗將在下午發生！

    德軍撤走了，少量蘇軍爬出陣地，他們檢查一番德軍遺留的尸體，驚訝的發現尸體的狗牌全被拿走了。這說明德軍定是從容撤退，居然還能在激戰中把陣亡者的身份名牌拿走，如果遇到他們的主力，戰斗又將如何？

    扒拉尸體的士兵們細思極恐，他們拿走槍械和彈藥回到陣地，接受戰友們的祝賀。

    不過，一番激戰后部隊實實在在的把自身的火力狀況展現了，輪到德軍主力進攻，蘇軍想要再占有軍械方面的優勢，就有些困難了。

    拉夫連季命令自己直屬部隊，撤到第二道防線，第一道只留下極少量部隊防御。羅沙科夫和多羅寧的部隊，依舊在城北的陣線原封不動的防御著。

    戰場又恢復了平靜，在平靜之下，則是天空中大肆傳播的電磁波。蘇德雙方都在積極對這場小規模戰斗做評估，論最吃驚的莫過于德軍了。

    師長格努斯在聽了偵察營長面對面的匯報，他的怒氣消了一半，原來偵察營的失敗是合理的。蘇軍居然裝備了大量的反裝甲武器！這令格努斯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畢竟他早就獲悉，占據列奇察的很可能是蘇軍的近衛284師。該部隊以反裝甲出名，他們逃進沼澤地后，德軍的幾次圍剿都出動了裝甲車輛，而這些裝甲車的戰損率是百分百。

    “如果我讓麾下的突擊炮集群沖鋒，搞不好正中蘇軍下懷。第七裝甲師就是這么吃虧的！”格努斯投鼠忌器，自己麾下的突擊炮本是進攻利器，現在使用它們反而矛盾了。

    他做出重大決定，進攻的利器換做麾下的各類榴彈炮。

    第370師臨時的編制中，居然有了三個炮兵團。雖然部分火炮早就支援前線了，目前為止，該師還有二十門150毫米炮，四十門105毫米炮，以及五十門75毫米炮。

    德軍炮兵更喜歡75毫米炮，它相當輕便，部署時間很快，唯一缺陷就是威力差。大口徑的炮威力巨大，作為野戰武器，性價比就有些糟了，它們更適合轟擊城市。

    格努斯在法國駐扎時期有著大把的悠閑時間，他的時間不僅用在喝酒以及與法國女人討論人生，還用在軍事學習。

    法國人相當重視火炮，雖然法國戰敗了，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是蠢。格努斯和德軍軍界主流思想一樣，認為法國的失敗是錯誤的戰略判斷，以及德軍出其不意的運動和閃擊戰。但是，戰爭一旦變成了正面作戰，坦克的作用可能還沒榴彈炮大。

    一般情況下，炮兵會部署在步兵后方五公里處。如果敵人也有野戰炮，部署就要相對靠后些。即便德軍榴彈炮普遍最大射程是十二公里，為了轟擊的精確，陣地必須靠前。

    根據偵察營的報告，德軍確定蘇軍的防線距離城市約莫兩公里，那么己方炮兵陣地就該部署在距離城市六到七公里距離內。

    格努斯對炮兵做出了明確的部署，150毫米炮重點轟擊城市，75毫米和105毫米炮重點轟擊蘇軍野外防御工事。

    按照德軍的規定，每門炮備彈一個基數就是125發，隨軍的馬車相當一部分就是拉炮彈的。加上后備彈藥，德軍最多可打出兩萬枚炮彈！

    那么，370師還能稱之為步兵師？

    它還是要稱之為步兵師。

    德軍根本沒有炮兵師這種大型編制，370師以當前的裝備，對比蘇軍，確實比一般的蘇軍炮兵師要強！它的強悍，也確實是三支炮兵團拼湊出的戰斗力。

    德軍大部隊采取進攻陣型，向著東方前進。時間到了上午十一點，德軍在距離列奇察城市約七公里處，全軍停下腳步。

    三支擔任主攻力量的步兵團排成橫向陣型，他們收到的任務是等待，士兵們抓緊時間坐下來吃干糧。隨軍廚房抓緊時間，將大鍋從馬車上歇下來，熬湯供應全師官兵。

    最忙碌的當屬三個炮兵團和兩個后勤團，他們中規中矩的布設炮兵陣地，師長給予他們的命令是，在正午時分完成陣地的布設，第一輪炮擊當在十二點到十二點半之間。

    之所以這么決定，是格努斯相信蘇軍會在這一時間段集中吃飯。炮彈對于混凝土建筑的破壞性不高，他相信會有相當數量的城內守軍幸存。部隊將和守軍打一場巷戰，那么吃飽了的德軍對戰餓肚子的蘇軍，德軍當然會占據優勢。

    他也相信，與自己同時行動的371師，一定快要殺到霍姆尼奇了。那一帶應該會有很多游擊隊，德軍的兵力很強大，理應驅趕他們。友軍在南方建立一條防線，防止蘇軍撤走。要實現這一戰術，自己不必打得太匆忙。

    370師本在十一點就能展開炮擊，師長最終決定，炮擊在十二點十五分展開。

    “如果炮彈能殺死大部分敵人，371師是否堵住撤退的敵人，都無所謂了。”格努斯這么想著，他一咬牙，給予三個炮兵團這樣的命令。

    德軍高層都認為通過大量消耗彈藥來減少士兵的傷亡，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乎，炮兵團被命令，第一戰直接打掉半個基數的彈藥。

    這是怎樣的概念？即德軍將向列奇察城市和城外蘇軍陣地，打出六千發炮彈！

    至于炮彈會把城市變成什么樣子，格努斯根本不必考慮。

    原本第100軍是計劃收復列奇察后，城市重新讓734師先防御著，己方則直接過河，先抵達布良斯克的第四集團軍，在北上增援第九集團軍。

    但是，根據后來得到的空軍偵查情報，列奇察城的兩條重要橋梁已經被徹底炸塌，要修復它至少一個月的時間。部隊的計劃因而改變了，即奪下列奇察，平定襲擾廣大區域的游擊隊，全軍北上到莫吉廖夫，再去斯摩棱斯克。

    所以，就是列奇察被炸成靡粉，也是可以接受的。

    德軍只是打算恢復莫濟里—戈梅利的鐵路線，列奇察不過是鐵路通行的小城市。結束這一切后，工兵部隊把鐵路修好，橋梁再建起來，問題就基本解決了。

    德軍先用炮擊，之后步兵進駐，這是蘇軍推斷的德軍進攻模式。楊明志對此完全相信，但他絕對想不到，德軍為了攻下列奇察，居然會大肆轟炸。

    但最令楊明志和整個游擊共和國指揮部的將軍們、參謀員們震驚的，還是來自于霍姆尼奇的警報。

    指揮部內，剛剛因為列奇察方面的捷報小小的高興了一番，僅僅過了一個小時，一份令人咋舌的電報，從霍姆尼奇傳來了。

    “西北方向，大量德軍機動部隊！大量裝甲車輛！正向霍姆尼奇廢墟襲來！”

    這一情況顯然比列奇察守軍的遭遇恐怖萬分，以至于楊明志突然間懵了！

    德軍到底要干什么？指揮部內的楊明志突然間雞皮疙瘩渾身，他啞口無言的半分鐘，才瞪著平鋪桌案的地區地圖，撓著頭思考。

    其他人，諸如耶夫洛夫、福明、耶蓮京娜，大家沒有如喪考妣的哀嚎，那毫無用處。大家的目光匯聚在英雄的別列科夫將軍身上，這一時刻，也唯獨這位來自中國的將軍，會想出最佳決策。

    楊明志苦思冥想著伏案三分鐘，突然精神抖擻的站起身，以洪亮的嗓音說：“德軍要攻擊霍姆尼奇，我們不能和他們硬碰硬！命令部隊，尤其是科夫帕克，不得和敵人正面作戰。主力部隊后撤距離廢墟五公里處，建立防御陣線。令科夫帕克派遣一個營，喬舒雅所部派遣一個營，于森林中展開游擊戰。

    令正向霍姆尼奇前進的其他部隊，暫停一切行動，原地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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