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過了多災多難的二十天,八里橋的聯(lián)軍主力終于完成了物資和兵員補給,軍上下都頂著一對熊貓眼,惡狠狠的撲向了北京城。京師東郊數(shù)十里之內,大清已無一兵一官防守,所以聯(lián)軍很快兵臨北京城下。老毛子伊格那提也夫,再次提供了情報:清軍守軍集中于東城,北城是最薄弱的地點,應首先攻取。于是,蒙托邦便與米切爾一同率領大軍,向德勝門附近進逼。
二十天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足夠咸豐走到承德避暑山莊,足夠果興阿養(yǎng)好他的重感冒,足夠拖垮聯(lián)軍的戰(zhàn)斗意志,但卻不夠大清朝廷搞清楚情況。在這二十天里,天津到八里橋,幾百里的戰(zhàn)線上,槍炮聲就沒有停過,戰(zhàn)火更沒有一刻熄滅的時候。但是近在咫尺的大清朝廷,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雖然得到了消息,但卻連正在奮戰(zhàn)的是誰都不知道。
果興阿的名字被人提到過幾次,但都是猜測中的一個選項,而且和他同一組的選項也不少。朝野上下都在猜測這個擋住洋鬼子鋒芒的強人是誰,但卻沒有一個人去求證過,即便是詢問各部的動向都沒有。有人曾經(jīng)提議立即查清這支強軍的來源,然后馬上招他們入京,守衛(wèi)北京城防,但卻被被深通兵略的名將勝保一口否決了。
勝保也是有理有據(jù)的,可不是嫉賢妒能,要搞一言堂。其一,他認為自己率大軍駐守京師,這支神秘的偏師于外騷擾洋兵,正是符合兵法正奇之道的布置,絕不該困守孤城。其二,這支大軍現(xiàn)在異軍突起,如果急匆匆的將他們招入京師,難免他們兵驕將悍不服管制。非但不能起到固防京師的作用,反而還亂了京師防務的部署。
恭親王奕欣為首的一批人,之前便把寶都押在了勝保身上,自然對勝保信任非常。聽了勝保的這番辭,也認為頗有道理,竟然真的按照勝保的意思,對郊外的激戰(zhàn)不管不問了,參戰(zhàn)的到底是誰的屬下也沒人過問一聲。所以果興阿酣戰(zhàn)二十天,朝廷既沒有一兵一卒的援助,也沒有半粒糧食的補給,軍功等等更是提都不要提了。
勝保的門下更是傳出了一種謠言,城外與洋鬼子激戰(zhàn)的,根就不是大清的官兵,而是一伙想想劫掠楊谷子財物的反賊。這種法一出,連北京城里的老百姓都心安理得的看起了熱鬧,打死了洋鬼子就平外患,打死了反賊就平內亂,多好的事情啊!
北京城內十五萬八旗勁旅,數(shù)萬勤王大軍,在一代名將勝保的率領下,結結實實的當了一次看客。城外炮火連天,他們在泡茶聽書,城外枕戈待旦,他們嗑瓜子吃爛肉面,好像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一樣。直到二十天的美好時光一去不復返,直到洋鬼子真真的兵臨城下,朝野上下才又找到了緊張的感覺。
朝陽門外的聯(lián)軍已經(jīng)變成了熊貓軍團,長期的睡眠不足,讓所有人都有些神經(jīng)質。他們所有人都焦躁且狂暴,腦子里充斥著各種最后的瘋狂,他們滿心都是攻擊的**。蒙托邦猜想固安軍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最多三五個時,那些真正精銳的戰(zhàn)士就會追上來,所以聯(lián)軍也不急于攻擊北京城防,而是在修建自己的防御工事。不能解決可怕的幽靈部隊,就算沖進了北京城又有什么用,聯(lián)軍來到北京城下,只是要在齊裝滿員的情況下與幽靈部隊決戰(zhàn)。
“今天只要王還沒死,就絕不能讓洋鬼子摸著這京城的一塊城磚。”僧格林沁終于準備拼死一戰(zhàn)了,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蒙古英雄部的榮譽,只有鮮血才能證明他。
勝保帶著北京的人平安無事的二十天,僧格林沁和瑞麟可沒閑著,他倆一直在京郊到處轉悠,收攏著自己的殘部。瑞麟所部還好,一鍋米粥,窩頭塞咸菜,找兩個嗓門大的,用不了十分鐘就能把人湊齊了。僧格林沁的蒙古馬隊可就不成了,都跑散了,直接回蒙古老家的也不在少數(shù)。僧格林沁努力了二十天,也就弄回了三千多人馬,其他的人連個靠譜的去向都沒有。真有些誤跑到南邊的騎兵,沒了補給又被當?shù)毓俑當D兌,也沒能力撐回老家,直接落草干起了馬匪。
今天洋鬼子真的兵臨城下了,僧格林沁和瑞麟拉著殘部也趕了過來,而且僧格林沁已經(jīng)準備好魂歸長生天了。不到兩萬清軍,真正有作戰(zhàn)能力的僅三千左右,與萬余聯(lián)軍在朝陽門外開始了漫長的對持,各懷心機的雙方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原駐埃及的英軍第二師,也從天津干過來增援了八旗的聯(lián)軍,一向要求雙方平等的法軍,也徹底放棄了攀比,同意英軍大部隊的增援。畢竟大敵當前,所謂的體面和榮譽,還是不如實際的兵力有效。蒙托邦依舊是聯(lián)軍總指揮,但是英軍代表在會議上的話語權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贊美上帝,這雄偉的建筑!”米切爾沒心沒肺的贊嘆著朝陽門的雄壯威武。
“你有辦法攻擊這樣的城市嗎?我覺得對這樣的城市進行圍困,特別是然沒有攻城火炮的情況下,就很可能曠日持久。”蒙托邦心情一點也不好,雖然補充了英軍的第二師,但是對于戰(zhàn)勝幽靈部隊,他的信心并不是很大。
“如果阿姆斯特朗重炮沒被幽靈們搶走的話,我們還有攻下這偉大城池的可能,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里面的人請我們進去了!”米切爾和格蘭特不同,雖然對于額爾金攻占中國首都的意圖一樣有領會,但他可不認為他們一萬多人能夠攻擊北京這樣雄偉的城市。
“里面的人主動請我們進去?”蒙托邦可不覺得目前外交上會有特別重大的突破。
“只要我們能在城外擊敗幽靈部隊,覺得可以讓著宏偉都城里的人屈服,我們可以從容的走進這古老神秘的都城。如果我們不能擊敗幽靈部隊,即便我們攻陷了都城,又有什么意義呢?”米切爾想的非常明白,強攻北京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英俊的任何計劃里。
雖然聯(lián)軍擊潰了僧格林沁的主力,號稱解決了中國北方最強大的部隊。但是幽靈部隊的出現(xiàn),讓聯(lián)軍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強大,狗皮膏藥一樣如影隨形的折磨,讓聯(lián)軍不再輕視這個古老的東方大國。
“等吧!等到他們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蒙托邦憂心忡忡的看著遙遠的天津。
聯(lián)軍的這次遠征,與他們出發(fā)前制定的計劃,有著巨大的出入。因物資供應系統(tǒng)問題頻出,軍事行動至少被推遲了兩個月之久。而果興阿又人為的把聯(lián)軍的速度拖慢了十到二十天。十月下旬了,聯(lián)軍才看見北京城的樣子,不過這時的京津氣候已突然轉寒,情況對于聯(lián)軍來變得很不妙。
蒙托邦還是很重視情報收集的,所以他從京津一帶居民口中得知,聯(lián)軍的運輸動脈北運河,在十一月上旬就會結冰。如果戰(zhàn)事繼續(xù)拖延,聯(lián)軍已孱弱的運輸能力更將大為受限,補給系統(tǒng)很可能趨于崩潰,而后果將不堪設想的。蒙托邦必須防止部隊陷入危局,所以聯(lián)軍無論如何要趕在十一月中旬,北運河冰封之前結束戰(zhàn)爭。但是時間已經(jīng)非常緊了,可是幽靈部隊還是不緊不慢的飄著,這樣蒙托邦很焦急。
在朝陽門外,聯(lián)軍拉開架勢苦等了一個下午,固安軍兩個影子都沒出現(xiàn)過。連和他們對持的僧格林沁,都覺得對面的敵人有些發(fā)揮失常,一直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過蒙托邦的苦等也不是沒有收獲,他們備受折磨的二十天里,屢次前來求和的恒琪,再次出現(xiàn)在了聯(lián)軍高層的面前。其實中國遠征打到目前這種情況,已經(jīng)是足夠了的,不過是因為額爾金的私人政治意圖還在堅持。蒙托邦等法國人,甚至是米切爾這樣的英軍將領,也不希望繼續(xù)打下去了。不過清廷還扣著他們的人質,一定要等他們返回天津后才肯釋放,這是聯(lián)軍高層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也是目前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的唯一原因。
恭親王奕欣也不再堅定主戰(zhàn)了,甚至變得有些畏敵如虎。他和他的老丈人桂良以及文祥等一眾親信,認為形勢危殆,戰(zhàn)守兩難,倘有一線可為,還是不惜委曲遷就的好。除了屈膝求和,他也真的別無出路了。雖然果興阿拖了聯(lián)軍二十天,但是在奕欣的眼里,這支神秘的部隊,最終還是沒能擋住洋人前進的步伐。
北京是金、元、明、清四朝的都城,經(jīng)過歷朝特別是明清兩朝的不斷修建,已成為一座堅城,眼下城上安設大火炮數(shù)千門,外城、內城均挖有較為寬深的護城河。城內外的京營八旗禁旅足有十五萬人,同時內地諸省的勤王之師也在陸續(xù)趕來。但是這些人久不經(jīng)操練,事先也缺乏防御準備,真打起來效果如何,完就是個未知數(shù)。而且自咸豐皇帝走后,留守京城的王公大臣們,均以為≈qut;城不可守≈qut;,完喪失了抵抗的信心,根不進行抗擊準備。再加上勝保這個打忽悠,所有人都沒啥準備,都等著看勝保擎天保駕,一番施為盡滅洋兵呢!
而這個時候,果興阿正在糾結,他離聯(lián)軍并不遠,但是他遲遲不肯追上去。因為一旦追了,他就進入了京師,成為了勤王之師,然后就要歸勝保指揮調度了。果興阿怎么肯吃這樣的虧,但不吃虧就進不了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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