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巖之上,天閑扶著四姑娘心的走著,從這里可以看到整個血芽殿周圍的情況,那些同樣的巨石上少有人居住,大多數人都在地面那不高的宮殿中,部分居住在巨石兩側懸空的石屋中。∷頂∷∷∷,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十歲左右或更的孩子,有一些在空地上接受幾個頭發花白的老婦教導,但天閑卻聽不清她們在什么。
“天哥為何有些心不在焉?”雖然目不能視物,四姑娘卻剔透靈巧,很快發現了天閑的奇怪之處。
“我是在看下面那些人,當初,你也是在這里和他們一樣刻苦學習的嗎?”
四姑娘停住腳步,目光向巨石下垂落,“是啊,當初妾身在此度過了四年的時光,算是比較短的了,如果在這里呆滿七年還無法成為血枝的話,那么……”
四姑娘淡淡一笑,“天哥還是專心繪制地圖,找到那寶庫才是第一要事。”
“七年還不成的話,那么會怎樣?”天閑追問。
四姑娘有些無奈,“自然就被廢棄。”
“廢棄是指……”
“血枝是血盟轉夢培養用于溝通各大帝國的專門工具,除了外派做出使節之外幾乎毫無用處,戰斗力更是普遍低下,但他們對血盟內部卻又十分了解,如果不能成為血枝,那就只能……被滅口。”
天閑雙眸微微一縮,“那豈不是只有七個孩子能活下來?”
“不,每一批孩子之中,能出現一兩個血枝就很不錯了,大多數是熬不到被廢棄的,這里的孩子是被源源不斷送來的,畢竟這大陸上的孤兒遍地都是。就算一時找不到,買一些來也可以。”
天閑心中暗怒,“血盟到底把血枝看作是什么?”
四姑娘咯咯一笑,“自然是利用的工具,天哥以為還能是什么?”
天閑沉默半晌,肺腑之中一下涌出一句話來。“我一定不會把你看作利用的工具的!”
四姑娘頓時秀面紅透,跺跺腳轉身過去,“天哥心眼兒好壞,明知道……卻還來調戲……”
天閑這句話倒是的確沒經過腦子,只是覺得應該這么,現在想想未免真的有些調戲的味道,不由抓抓頭,“我并沒有調戲,只是。嗯……只是……”
天閑這個時候嘴巴倒笨了起來,四姑娘不由暗笑,轉回來雙眸亮閃閃的望著天閑道:“天哥無須解釋,妾身心中明白,其實都是妾身一廂情愿,天哥雖不馴常理,但卻純良磊落,對妾身沒有絲毫非分之想。但妾身并不后悔,也不會自行輕賤。妾身會養好身體,治好雙目……”
四姑娘無比憧憬,“妾身一定會讓天哥喜歡的,一定會讓天哥身邊的人也喜歡的。”
天閑心中一片感動,單單四姑娘這份心意,已經讓人贊嘆了。
“好的。我也相信你能做到這些。”
四姑娘自信的一笑,“妾身一定為天哥做到。”
雖然天閑不知道現在這樣是否合適,但不可否認的是,和四姑娘的關系明顯拉近了許多,接下來的時間里。四姑娘很隨意的靠在天閑肩膀上,聚精會神的繪制著那份地圖,雖然再沒什么,但親近之意溢于言表。
“嗯,看來要反復測量才行,今天就到這里吧。”四姑娘望著又繪制出細密圓圈和直線的地圖,滿意的頭。
“進展的怎么樣?”天閑做了四姑娘的扶手,對于地圖繪制的進度倒是不大清楚。
“看來還要多跑幾個地方,這寶庫果然不是這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四姑娘微微一嘆,但依舊笑著,“不過這是遲早的事,有荒塵大劍在,任何寶物都無所遁形,雖然它現在沉睡著,但邪眼可以幫很多忙,我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那個寶庫了。”
天閑很是喜悅的了下頭,“你辛苦了,今天想吃什么?”
四姑娘忍不住一笑,“天哥,你最近總是問我這個問題。”
天閑無奈,“血宗忽然也沒了動靜,我們只好吃了睡,睡了吃嘍。”
“這倒是也不錯,在血盟這么多年,妾身還從未過過這樣安寧的日子。”四姑娘收好地圖,“天哥陪妾身坐一坐吧,妾身想些事情。”
天閑連忙將四姑娘帶到屋前的石凳上坐好,“又有什么讓我吃驚的話要嗎?”
四姑娘神色微微肅然起來,“妾身想和天哥一大姐。”
“大姐?”天閑皺起眉,“你她居心叵測,我已經提起戒心了。”
“這個自然,但妾身現在要的是,天哥不僅要提起戒心,而且要有時刻反擊的準備,因為大姐她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天閑微微一怔,那個嬌滴滴的大姐是個出名心狠手辣的角色?
“妾身明白天哥有些不好相信,但她能坐上第一血枝的位子,身就明了很多問題,妾身自問心智謀略不輸于她,但在狠毒這一方面卻遠遠不及,她的狠毒往往超出常人想象,不僅是身邊的人,為了達到目的,她就算是自己都可以犧牲。”
天閑聞言心中一寒,“自……自己?”
四姑娘冷冷一笑,“當初,我們同為血枝的有力競爭者,卻又關系密切,甚至她教過妾身幾首曲子,甚至于妾身一同制作心,難得休息的時候睡在一起徹夜長談,妾身雖然知道我們是生死競爭的對手,但妾身還是不知不覺的相信我們可以共同進退,可惜最后她不惜施展苦肉計刺了自己一劍,那一劍貫穿身體,險些要了她的命,妾身沒有懷疑的以為她傷重所以在最后的考核中使用了違禁的手段幫助她,結果……”
“她卻暗中對我痛下殺手,并且揭發我違背的考核的戒律,那一次妾身險死還生。要不是要有幾分機敏,恐怕早已經被當作棄子抹殺掉了。”
手掌貼在心口的一個位置上,四姑娘恨恨道:“就在這里,她自己刺了自己一劍,如果是妾身絕對不敢如此冒險,但后來妾身思量。她因此斃命的可能不到四成,而能以此為掩護至妾身與死地卻有八成勝算,也是她就下了毒手!”
天閑聽的眼角微微跳動,四姑娘的手章貼在胸口的位置,正是心口,難道大姐當時刺了自己心口一劍,那就算刻意偏離心臟,可也是極重的傷。
“這些年來,大姐的活動十分頻繁。在帝國積極表現誠意和馴服的態度,而在血盟內部也飛快的聚眾結黨,并且竭盡所能排除異己。”單單妾身所知道的,她就已經暗中殺了六個人,這六人無一不是血盟中有頭臉的人物,而他們最大的共同就是抵觸大姐。
“她這樣厲害?在血宗的眼皮子底下,殺了六個重要人物!”天閑很是吃驚,如果事情真的像四姑娘的這樣。那么大姐的能量可就相當可怕了。
“妾身覺得,血宗對此絕對有所察覺。但是礙于一些原因才沒有追究,而這也是妾身最擔心的,大姐最近兩年愈發肆無忌憚,但血宗對此卻只是不痛不癢的警告她幾句,這一次她私自返回總部,其實對于血枝來已經是重罪。但天哥看到了,血宗對此卻毫不介意。”
天閑仔細一想,事情的確如此,血盟之內除了被召回受罰的四姑娘外,就只有大姐一位血枝。其余人都在各大帝國活動,她的存在的確顯得十分不協調。
“天哥,你可要額外的警惕她,她這一次返回總部,或許目的就在于天哥的邪眼,雖然這樣是和血宗爭寶,已經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但妾身實在想不出她還有什么理由在這個時候忽然返回,而事情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她必然會不顧一切也要達到目的,天哥這邊可就不只是警惕一些就可以了。”
天閑聽完四姑娘的話,感覺自己對大姐的認識完有了一種翻天覆地的改變。
“天哥,這段時間血宗還沒什么動靜,但姐居然也沒有露面,妾身覺得這并非是好事,大姐她一定在背后計劃著什么陰謀才對。”
就仿佛是印證四姑娘的話一樣,四姑娘的話音未落,巨石下已經傳來了一個喊聲:“不知國主可在這里?大姐有請。”
天閑往下一看,發現大姐身邊的那個侍女已經站在那里,正笑吟吟的像自己行禮,“奴婢見過國主,大姐今晚請國主過去暢談,還請賞光。”
聽了剛才四姑娘的話,現在天閑心中哪還能不提高警惕,當下道:“多謝大姐美意,但今晚我還有事要辦,不能去大姐那里打擾了。”
這侍女明顯有意外,笑道:“大姐吩咐奴婢無論如何也要將國主請去,因為今天大姐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要給國主觀看,大姐,國主只要肯前進,必然不會后悔。”
天閑心中奇怪,“什么東西?”
“這一奴婢就不清楚了,還請國主親自前往一看。”
這手段當真是收放自如,天閑心中暗暗嘆了一聲,回頭看了看四姑娘那邊,見四姑娘也是微微頭,轉身對巨石下道:“那就請回復大姐,就晚飯的時候我會準時前去的。”
“奴婢知道了。”那侍女十分高興的一笑,對天閑再次施禮,隨后立刻離去。
“四姑娘你看大姐這是什么意思?”天閑立刻回來和四姑娘商量對策。
“哼!自然是不懷好意!”四姑娘想也不想的回答,隨后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但她有東西要給天哥看,著倒是讓妾身十分疑惑,她既然如此鄭重的提出這件事,那么等天哥赴約之后,自然不會只拿出什么隨便的東西糊弄天哥,但她究竟手里有什么才能這樣信心十足的能讓天哥滿意呢?”
“嗯……那就應該是什么我看重的,甚至是需要的東西。”天閑也很納悶的猜測。
四姑娘滿眼疑惑,“可大姐怎么會知道天哥看重或者需要的東西呢?這些……可是妾身都不了解。”
天閑琢磨著,自己看重甚至是急需的東西,似乎也沒有什么東西是符合條件的東西,大姐這葫蘆里又不知道是賣的什么藥了。
“那今天晚上我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四姑娘露出笑意,手指輕輕了天閑的胸口,笑聲道:“天哥可是一言九鼎的好男兒,既然已經答應前去赴約,怎么能出爾反爾呢?”
天閑立刻奇怪了,“可是你剛才還叫我要時刻戒備她。甚至要做好戰斗的準備。”
“不錯,但這一次天哥不必擔心。”四姑娘笑容在臉上化開,“因為,妾身會陪天哥一起去。”
“一起……一起去!?”
四姑娘微微一揚雙眉,“她又沒單請天哥一個,現在妾身這副模樣,連走路都要人攙扶,天哥帶妾身一起去,似乎也是理所應當。”
“這……”天閑苦笑。這樣未免太傷大姐的臉面了,不過如果大姐就像四姑娘的那樣,那么這樣的防范似乎也是必要的。”
“天哥不必為難,妾身與她都是互相知道底細的,她自然明白妾身會向天哥講她的一些過往,我們現在提防她是理所當然的事,別是天哥與妾身兩人,就算是把七婆婆也一起帶上。她也是心知肚明的不會計較的。”
“這樣……也好!”
雖然這就擺明了是不信任大姐,但天閑自然相信的是四姑娘的話。對于大姐現在只能神戒備。
……
血宗一人獨自立在氣勢恢宏的空曠大殿之內,凝聚在他身邊的詭異黑暗靜靜的涌動著,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裂隙。
“他們有什么動向?”血宗忽然問道。
大殿之內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一個聲音,“毫無異常,兩人只是在巨石上散了散步,哪里也沒去。也沒有見任何人,甚至七婆婆也只是在巨石下待命。”
“哼……這個子倒是中意四丫頭,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好處。”
那個聲音有疑惑的道:“可四姑娘似乎已經有些對血盟離心了……”
“她已經毫無價值。”血宗冷笑一聲,“現在能拉住那個子完是額外的好處,她是否對血盟離心并不重要。反正最后是要死的。”
那聲音沉默了下來。
“她的情況呢?”血宗又問。
那聲音立刻答道:“大姐已經發出邀請了,天閑今晚會過去赴宴。”
血宗聞言微微搖頭,“當初,她也是備受矚目,絲毫不比四丫頭差,可惜,可惜啊……”
“要不要提醒一下,畢竟她對血盟還是忠心耿耿的。”
“需要提醒才能忠心耿耿的話,那么沒有必要提醒了,你去吧。”血宗冷冷打斷了那個聲音。
“是。”
那聲音消失良久,血宗才輕輕一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沒有耐心,這樣怎么能成大事……”
……
天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治療四姑娘的雙眼上,雖然那毒藥還有兩種成分沒能完弄清,但現在對四姑娘的雙眼進行疏導筋絡的治療還是十分有效的。
四姑娘的雙眼依舊完整,只是不能視物,天閑斷定只要方法得當,必然可以讓四姑娘雙眼復明。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天閑這才和四姑娘一起稍作打扮,起碼穿了件客氣些的衣服,雙雙離開。
一路上四姑娘完是外出游玩的心態,不停的和天閑笑著,憑借她的記憶和模糊的雙眼向天閑講著四周那些雄奇瑰麗的建筑來歷和一些不可考證的傳,活像一個導游,沒有要去面對仇敵的緊張。
等兩人到了大姐那棟別院,天閑敲了兩下門,里面立刻傳來腳步聲,木門吱呀一聲打開,竟然是大姐親自來開門。
一見門外天閑的面孔,大姐完是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但一眼瞧見天閑身邊立著的四姑娘,大姐的臉色一瞬間完黑了下來。
四姑娘早盈盈一拜,“姐姐安好,妹妹在這里給你行禮了,這次唐突來訪還請姐姐不要見怪。”
大姐的臉上就猶如颶風的卷過的云層無數表情飛快變幻著,最后生硬的擠出了一分笑意,“原來是四妹,我們也好些日子沒見了,知道你被打進陰牢姐姐我還擔心了好一陣,現在見到你平安無事,姐姐也心安了。”
“多謝姐姐掛懷,在陰牢中的日子,妾身也常會想起姐姐往日的好處,才得自由就想來拜見姐姐,可惜身受重傷,調理了幾日這才能隨天哥一同前來。”
“妹妹這么可就客氣了,快別站在門口,進來和姐姐話。”
“多謝姐姐。”
大姐讓開大門,四姑娘也不客氣,挽著天閑的手臂邁了進去。
天閑在一旁簡直有些發呆,兩人話中透著熱情和熟悉,誰又能想到這其實是兩個生死仇敵,這女人啊……真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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