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一晃就過，轉(zhuǎn)眼就到了向左岸發(fā)起進攻的日子。rg
但令人遺憾的是，天還沒亮，天上就下起了暴雨，別渡河作戰(zhàn)，就連馬利寧和卡扎科夫所組織的炮火準備，也因為能見度太低，而不得不取消。
待在特別旅旅指揮部的馬利寧，給羅科索夫斯基打去電話，向他匯報因為天氣的原因，不得不暫時推遲進攻的打算。
羅科索夫斯基聽完馬利寧的匯報后，看了一眼暴雨傾盆的室內(nèi)，不緊不慢地道：“馬利寧同志，這場暴雨可能會引起河水暴漲，導致我們的渡河作戰(zhàn)變得更加困難。你們要及時派出偵察人員，隨時觀察河面的水位和對面敵人的防御情況，等待合適的時機再發(fā)起進攻。”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馬利寧聽羅科索夫斯基沒有反對推遲進攻的時間，心里不禁暗松了一口氣，隨后表態(tài)：“我會立即派出偵察兵，到河邊去觀察水勢和對岸的敵情，尋找合適時間渡過河去。”
馬利寧放下電話后，對坐在對面的旅長葉爾紹夫：“司令員已經(jīng)同意暫時推遲進攻，不過你們要派人到河邊去進行偵察，及時地了解河面水勢和對岸德軍防御的變化情況。”
暴雨下了足足一天，直到傍晚才有減弱的跡象。參謀長謝布申在得到了偵察兵反饋的情報后，向馬利寧報告：“副參謀長同志，根據(jù)偵察得到的情報，由于暴雨的緣故，對岸的德軍都躲在工事里避雨，戰(zhàn)壕里只能看到少數(shù)執(zhí)勤的哨兵。”
“河里的水位呢？”馬利寧聽到這里，忍不住問道：“是否會引起到我軍渡河作戰(zhàn)？”
“水位上漲了一尺左右，水流也變得更加湍急。”謝布申表情嚴肅地：“更嚴重的是，道路也被雨水淋壞了，也就是我們的部隊不管是在河的那一邊，都不得不在爛泥里行軍或者戰(zhàn)斗。”
謝布申的話，讓馬利寧皺起了眉頭，他原對特別旅進攻對岸德軍防區(qū)的計劃，就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因為即將擔任主攻任務的，是一支裝備低劣，又沒有經(jīng)過什么軍事訓練的囚犯軍，就算戰(zhàn)士們?yōu)榱粟H罪，在戰(zhàn)場上表現(xiàn)得再英勇，但血肉之軀終究是擋不住子彈的。如今祖莎河兩岸更是在雨水中，成為了一片泥潭，讓沒有任何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部隊在這樣的地區(qū)作戰(zhàn)，無疑是讓他們送死。
坐在他對面的葉爾紹夫，見馬利寧沉默不語，以為對方是在擔心這次進攻會泡湯，連忙開口道：“副參謀長同志，您看外面的雨已經(jīng)變了，我想明天應該就能完停下來，到時我們就能強渡祖莎河，向德軍的防御陣地發(fā)起攻擊了。”
馬利寧聽葉爾紹夫這么，心里便明白對方誤會了自己，但他卻沒有糾正對方，而是淡淡地道：“中校同志，外面的道路泥濘不堪，而且河水暴漲，如果我們發(fā)起強攻的話，德國人可以輕松地用炮火和機槍火力，將我們大多數(shù)的部隊，都消滅在河里。就算有指戰(zhàn)員成功地登上了對岸，但滿地的泥濘勢必會影響到他們的推進速度，使他們稱為那些躲在工事里的德軍士兵的靶子。”
馬利寧所描繪的場景，把葉爾紹夫嚇了一跳，他緊張地問：“那我們該怎么辦？進攻對岸的德軍防區(qū)，是集團軍司令部下達的命令，除非更高級別的指揮部宣布取消這個作戰(zhàn)計劃，否則我們只能無條件地去執(zhí)行。”
沒等他完，馬利寧就連連擺手：“中校同志，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讓你們?nèi)∠M攻計劃，而是要進行相應的調(diào)整。”
“調(diào)整計劃？”葉爾紹夫一頭霧水地問：“怎么個調(diào)整法？”
“既然我們已經(jīng)知道強攻，會讓部隊付出巨大的代價，那我們就該用偷襲的方式。”馬利寧指著桌上的地圖，對葉爾紹夫他們：“根據(jù)你們的偵察，由于暴雨和河水上漲的緣故，對岸的德軍已經(jīng)放松了警惕，就為我們的偷襲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等天黑以后，你們可以派出一個營，到上游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段，悄悄地渡過河去，摸進敵人的防御工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上級給我們的任務，是強渡祖莎河，并通過戰(zhàn)斗奪取敵人的陣地。”馬利寧的話完后，沒想到謝布申忽然冒出一句：“擅自更改作戰(zhàn)方式，我擔心上級會怪罪的。”
謝布申的話，讓馬利寧有些哭笑不得。過了好一陣，他才開口道：“謝布申中校，作為一個中級指揮員，要善于懂得根據(jù)戰(zhàn)場形勢的變化，來及時地調(diào)整戰(zhàn)略戰(zhàn)術，而不是一味地生搬硬套上級的作戰(zhàn)命令，這樣才能取得戰(zhàn)斗的勝利。
再了，我作為方面軍首長，修改旅級單位的作戰(zhàn)計劃的權利還是有的。所以就算出了什么問題，上級要追究責任，都會由我來承擔的。”
見馬利寧拍著胸脯保證，由他來承擔一切責任，葉爾紹夫頓時有了底氣，他立即表態(tài)：“方面軍副參謀長同志，您放心吧，我們一切聽從您的指揮，您怎么辦，我們就怎么辦。”
“你們把部隊分為三個梯隊投入戰(zhàn)斗。”馬利寧見葉爾紹夫愿意服從自己的命令，便開始向他詳細地講述新的作戰(zhàn)計劃：“第一梯隊由一個營組成，他們將在天黑之后，從祖莎河的上游選擇合適的地段渡河，然后摸進敵人的防御陣地；第二梯隊由兩個營組成，當?shù)谝惶蓐犜诘萝姷姆烙な抡归_戰(zhàn)斗后，他們從正面強渡祖莎河，去增援第一梯隊。至于第三梯隊的那個營，則作為旅的預備隊，在必要時渡河去擴大戰(zhàn)果……”
部隊早就處于待命狀態(tài)，葉爾紹夫的集結命令下達不到五分鐘，擔任第一梯隊的一營就在門外集結完畢。
披著墨綠色軍用雨披的葉爾紹夫和謝布申，跟在同樣穿著雨披的馬利寧身后，巡視著即將出征的指戰(zhàn)員們。馬利寧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緊張和猶豫，因為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在幾個時后要參加的戰(zhàn)斗，是一場兇多吉少的戰(zhàn)斗。這場戰(zhàn)斗對整個蘇德戰(zhàn)局來，是微不足道的，但對他們個人來，卻又是生死攸關的。
馬利寧停住了腳步，面向排成整齊隊列的戰(zhàn)士們道：“同志們，在過幾個時，你們就將參加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戰(zhàn)斗，這次戰(zhàn)斗，是你們洗刷昔日罪惡，建功立業(yè)、成為祖國英雄的大好時機。我希望大家能好好地把握著這次難得的機會，來徹底改變自己的人生命運。好了，我的話完了，祝你們?nèi)〉脛倮 ?br />
見馬利寧已經(jīng)講完話了，葉爾紹夫連忙對一營長低聲地吩咐了幾句。后者聽完后，立即面向自己的戰(zhàn)士，用洪亮的聲音喊道：“營同志，聽我的口令！…立正…向右轉(zhuǎn)，…齊步走！”
戰(zhàn)士們的隊列，在蒙蒙細雨中沿著滿是水坑的土路，朝祖莎河的上游前進。
望著戰(zhàn)士們的背影，馬利寧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后問葉爾紹夫：“中校同志，第二梯隊集結起來，需要多少時間？”
“第二梯隊距離這里比較遠，最快也需要一個時左右，才能完成集結。”葉爾紹夫在完這番話之后，向馬利寧請示道：“我們這就把他們集結起來嗎？”
馬利寧抬手看了看表，隨后搖搖頭：“第一梯隊從渡河到進入德軍的防御地域，至少要三個時的時間。而從第二梯隊從這里到河邊，只需要半個時，那么就等兩個時以后，再把他們集結起來。”
重新回到了旅指揮部以后，馬利寧撥通了卡扎科夫的電話：“炮兵司令員同志，我們打算改變戰(zhàn)術，不再對德軍的陣地發(fā)起強攻，而是采用偷襲的戰(zhàn)術。這樣一來，你們早就準備好的炮火支援就用不上了。”
“什么，從強渡改成偷襲？”卡扎科夫聽完后，用惋惜的口吻道：“那真是太遺憾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們的炮兵還是非常樂意為步兵同志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既然你都這么了，我再拒絕你的好意，就有點不過去了。”馬利寧面對笑容地：“就算是對德軍展開偷襲，但以特別旅現(xiàn)有的裝備，要想盡快地解決敵人，還是有一定困難的。只要遇到幾個火力點，他們就束手無策了。”
“吧，馬利寧同志。”卡扎科夫和馬利寧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他這么，肯定有他的目地，便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阈枰覀冊趺磶椭銈儯俊?br />
“給我調(diào)一個迫擊炮連來。”馬利寧若有所思地道：“我想特別旅在消滅工事里的敵人時，能得到迫擊炮火的支援，也能加快消滅敵人的速度。”
“沒問題，我會立即派一個迫擊炮連去支援你們的。”卡扎科夫真誠地：“我祝你們好運！”
特別旅的一營來到了河邊，把藏在附近樹林里的船都搬到了河邊。隨著一聲口令，幾十條船同時在水花四濺后，浮在了祖莎河的河面上。
各連按照秩序各自上了屬于自己連的船，等一坐滿人，負責劃槳的戰(zhàn)士就拼命地揮動手中的船槳，將船朝對面劃去。
雖然岸邊集結了六七百人，但誰也沒有話。在蒙蒙細雨中，只能聽到河水嘩嘩流淌的聲音、河水拍打船幫的聲音和船槳劃破水面的聲音。
一營長和十幾名戰(zhàn)士坐在船上，緊張地盯著漆黑的河對岸，深怕在部隊渡河時，岸邊的草叢或者樹林里會射出一串串子彈，或者飛出幾發(fā)炮彈。不過一切比想象得順利，當他感覺到船身傳來輕微的碰撞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對岸，而部署在附近的敵人，對他們的到來卻一無所知。
營長在戰(zhàn)士的幫助下，翻身下了船，蹚水來到了岸上，沖著正在集結的部隊低聲地喊道：“各連連長到我這里來集合！”
沒過多久，三位連長就來到了他的面前，等待他布置命令。營長的目光從自己的部下臉上掃過后，低聲道：“同志們，我們已經(jīng)成功地渡過了祖莎河，接下來就該向德軍的防御陣地進發(fā)了。上帝保佑，希望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到來，否則就會有一場惡戰(zhàn)了。”
“營長同志，我們什么時候向敵人發(fā)起進攻？”問話的是他手下的二連長。
營長沒有把握地：“我們也許在渡河時，因為水流的緣故，已經(jīng)偏離了登陸的位置，需要先派人去進行偵察，然后再襲擊德軍的防御陣地。二連長，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來完成吧。”
二連長默默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去給自己的部下布置任務去了。
當二連長離開后，一連長有些擔憂地問：“營長同志，戰(zhàn)斗打響后，旅的主力能及時渡河對我們進行增援嗎？”
為了防止暴露目標，在一營執(zhí)行渡河任務前，葉爾紹夫并沒有和營長商量好聯(lián)絡方式，所以到目前為止，葉爾紹夫根不知道第一梯隊是否順利地渡過了祖莎河，以及行蹤是否被德國人發(fā)現(xiàn)了。
營長朝祖莎河的右岸看了一眼后，安慰自己的部下：“放心吧，只要我們這邊的戰(zhàn)斗一打響，旅的主力就會渡河來支援我們。”在得到了營長的保證后，兩位連長重新回到自己的部隊，去統(tǒng)計人數(shù)和布置作戰(zhàn)任務。
在完成了偵察，搞清楚德軍防御陣地的具體位置后，一營便向著目標前進了。
剛開始的行動還很順利，但距離德軍的陣地還有兩三百米時，在泥潭里行軍的蘇軍所發(fā)出的動靜，被一名執(zhí)勤的德軍哨兵聽到了。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黑黝黝的一片人影，正朝著陣地而來。他連忙扯開嗓子喊道：“敵襲，敵襲！俄國人上來了！”喊完后，他立即端起沖鋒槍，朝著人群晃動的防線開槍射擊。
槍聲驚動了還在掩蔽部里休息的德軍官兵，他們抓起放在槍架上的槍，爭先恐后地跑了出來，沿著積水的戰(zhàn)壕，跑到各自的戰(zhàn)斗崗位趴下，舉起手里的槍就朝著遠處的黑影射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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