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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重返長安城

作者/五味酒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你留下吧,安撫好百姓,別讓朕失望!”

    李亨平靜的應諾,任憑旁人如何逼視,都看不出一絲的喜怒。站在太子身后的成如璆此時卻如鯁在喉,有句話想?yún)s不出口。他也想留下來,在太子身邊,畢竟在他的意識里,兵變首功是自己,留下來以后,太子豈會虧待自己?

    然而,成如璆最終還是忍住了,默默的看著李隆基裝模作樣的在叮囑太子。

    一切交代完畢,李隆基又下令成如璆,給太子留下五百人以作護衛(wèi)。

    這個數(shù)目,已經(jīng)相當于隨扈李隆基禁軍總數(shù)的一半,成如璆暗想,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留下五百人足見父子之間并非半感情都沒有。

    然則,李亨卻大聲的拒絕了。

    “父皇不可,此去蜀中萬里之遙,艱難險阻,隨扈的人少了決然不成,只須留下一百人,兒臣再從附近募集人手就是!”

    李隆基不同意,太子堅辭,父子二人如此爭執(zhí)了一陣,好事房琯出面勸解,提出了個折衷的方案,給李亨留下三百人,余下的都跟著天子趕赴蜀中。

    天子車架走遠,終于消失在了路的盡頭。李亨依舊望著西面憂心忡忡。

    “天子車駕千萬不要撞見了神武軍。”

    一直跟在李亨身側(cè)的李泌則不以為然。

    “撞見了又如何?殿下現(xiàn)在正如虎入山林,龍歸大海。”

    忽然間,北面荒原卷起了漫天的塵土,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緊張,生怕遇見敵襲。只有李泌冷笑道:

    “是秦晉的神武軍到了!”

    秦晉沒有隨同李亨一同上路,而是在天子車架離開馬嵬驛后趕去和神武軍騎兵會合。

    李亨倒吸一口涼氣:

    “想不到竟來的如此之快!”

    李輔國躬身笑道:

    “這招百姓留人之計實在妙極,秦使君真乃殿下福將。”

    李亨嘆息感慨,李輔國的不錯,如果不是秦晉,他只怕從此再無出頭之日。其實,在所有人看來,秦晉有許多更好的選擇,可偏偏選擇了曾與之反目的太子,除了一片忠義之心外,便再也找不到第二種理由了。當然,李亨也在此列。

    果然,騎兵轉(zhuǎn)瞬既至,百姓們夾道歡呼,仿佛是拯救他們于恐懼之中的救星終于到了。

    秦晉與李亨合并一處,擺在李亨面前的最大問題就落在了究竟該去往何處。

    李泌堅持己見,認為李亨到靈武去最合適,也最安。因為不管有多大的圖謀,最基的一就是要先保證了太子的安危。

    “秦使君,你認為呢?”

    李亨一直惦記著秦晉的定計,此時更是急于了解。

    不過,秦晉的主張卻讓所有人大驚失色,李亨也曾暗暗揣測過他的打算,無非是經(jīng)由馮翊到河東去,那里是神武軍的根基之地,又可直接威脅安史叛軍的老巢。

    “臣建議殿下立即返回長安!”

    “秦晉,你究竟是何居心?難道要將殿下往火坑里推么?”

    李泌大驚失色,連話都變得很不客氣,直呼秦晉其名。倒是一旁的李輔國一翻三角眼,瞪了李泌一下。

    “先生何以如此失態(tài)?且先聽聽秦使君的謀劃再下定論也不遲啊!”

    李泌一甩袖子冷一聲,別過頭去不再話。李亨也是一臉的不至信,他做過各種假設,就是沒想到秦晉竟然讓自己回長安。

    “請秦使君詳細解一番,也讓眾人寬心。”

    秦晉呵呵笑了一笑,然后環(huán)顧眾人一周,一字一頓的道:

    “秦某可守住長安!”

    李泌實在忍不住出言駁斥:

    “兵無常形,水無常勢,勝敗也從沒有十拿九穩(wěn)之,秦使君這海口,夸的大了吧?”

    不等秦晉話,李輔國又翻了翻眼皮。

    “先生此言差矣,秦使君以善守聞名朝野,當初在新安時,帶著千把團結(jié)兵就能擋住孫孝哲十萬精兵。現(xiàn)在的神武軍兵強馬壯,攜河東大勝之威,再憑借長安城高池深,焉知不能退敵呢?”

    “你?”

    李泌想這都是李輔國的一廂情愿之言,但李亨卻將他的話打斷了。

    “既然秦使君信心十足,李亨依計就是!”

    李亨一語定乾坤,大軍即刻向東返回長安。秦晉命部眾撥出戰(zhàn)馬來,交給李亨以及禁軍隨扈,所有人必須在次日天亮之前返回長安,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過便橋時,行軍速度慢了下來,李輔國趁機靠近了秦晉,低聲問道:

    “今早逃掉的吐蕃人,使君可曾派人劫殺掉?”

    秦晉聞言一愣,想不到這廝還惦記著那十幾個吐蕃人。不過,派出去的百人隊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早就超出了預計的時間,他有擔心,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已經(jīng)派人劫殺,想必日落之前就會有消息!”

    “使君智計過人,奴婢實在佩服!”

    著,他又瞥了一眼跟在太子左右的李泌,對秦晉低聲道:

    “這廝好在殿下面前專寵,使君可要心,莫在……”

    秦晉口中應著,心中卻好生奇怪,從前他也與李輔國打過交道,對自己的態(tài)度并不怎么友好,于現(xiàn)在可大為不同。但對于李泌,他自然不可能在此人身上吃兩次同樣的虧,只要不給其兵權(quán),又能折騰出什么花樣呢?

    獨獨太子李亨的心思,秦晉覺得有捉摸不透,但現(xiàn)在兩個人是一根繩子的螞蚱,有著共同的利益追求,合作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
    一行人在天未亮時就已經(jīng)抵達了長安,三日功夫的耽擱,叛軍依舊沒抵達長安,看來是王頎的部眾起了作用,只不知他還能支撐多久。但秦晉并沒有急于進城,而是建議李亨在天亮時,于世人矚目下重返長安,讓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回來了!

    李亨欣然同意了秦晉的建議,他當然能看出來,這么做能夠極大的鼓舞軍心。

    與此同時,秦晉也沒閑著,派人與城中的烏護懷忠取得了聯(lián)系,大約半個時辰以后,魏方進與崔光遠齊齊出城趕到了過來,求見李亨。

    這兩個家伙之所以如此連夜出城請見,自然是為了向李亨表忠心。現(xiàn)在天子逃到蜀中去了,李亨雖然沒有監(jiān)國之名,但卻是以太子之身留下來的。而秦晉費時費力的把李亨請回長安,就算傻子也能猜出來其中的門道,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呢?

    看著跪在腳下的魏方進和崔光遠,這兩個人在朝中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從前對自己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李亨一時之間五味雜陳,親自俯身將宰相魏方進扶了起來。

    “魏相公、崔少尹快起來,這里是野外,不拘俗禮,再李亨也受不得如此大禮……”

    李亨一向謙恭慣了,自然而然的如此著。

    魏方進老眼一紅,竟有些哽咽。

    “殿下回來就好,老臣,老臣慚愧……”

    哽咽之后竟嚎啕大哭,弄的李亨趕緊勸慰。崔光遠是個直性子,便告訴李亨:

    “魏相公的家人在亂民燒搶中失散,至今沒有音信,家財也被一搶而空……”

    話間,連連表露出可憐之意。

    李亨也是一驚,想不到堂堂政事堂宰相的家都被搶了,看來長安形勢的敗壞,在此前遠超出自己預估啊。若非秦晉及時趕到,只怕不能安賊殺到,就先被自己人燒殺搶光了。但他還是想不通,世居長安的可都是良家子,如何大難臨頭時,竟都成了窮兇極惡的強盜呢?

    與魏、崔二人交換了一下城內(nèi)外的情況,秦晉又將他們連夜打發(fā)了回去,并反復叮囑明日太子的進城儀式,一定要搞得城轟動。

    魏方進此時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宰相的架子,對秦晉佩服的已經(jīng)是五體投地。在他的設想中,秦晉此前西去,無論目標為天子抑或太子,勢必要大殺一場。

    天子何許人也?做了四十余年的太平天子,又豈是輕易與人的?可萬想不到,秦晉只稍用計謀,弄了個借力打力,竟使天子承認了楊國忠被殺的事實,又親自下令處死了最心愛的貴妃。

    無形的刀子殺人,竟比真刀真槍厲害了十倍!

    崔光遠見魏方進一路沉思不語,臨進城時便好奇的問道:

    “魏相公可是在擔心太子會記恨秦使君?”

    畢竟太子和秦晉曾經(jīng)有過齟齬反目,人們心中有這種擔心和疑慮也實屬正常。

    魏方進卻嘿嘿笑著搖頭。

    “秦使君既然迎回太子,想必早就深思熟慮,又何用你我杞人憂天?老夫只在想,天子也許真的老了,竟然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娃娃面前一敗涂地!”

    秦晉今年才二十出頭,魏方進和崔光遠都年過五旬,稱其為娃娃也不算過分。

    經(jīng)魏方進提醒,崔光遠這才仔細的品評著剛剛得知的消息,楊國忠和楊貴妃的慘死的確令人震撼,天子竟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以至于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半晌之后,崔光遠才幽幽的了一句:

    “大唐的天要變了,你我可要睜大了眼睛,切不可錯過機會!”

    轟隆一聲,城門鐵閘落下,魏崔二人并駕齊驅(qū)進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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