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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 正文 第六百章:出手制胡兵

作者/五味酒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秦晉所需要的,是廣平王的威望,那些宰相們可以不在乎神武軍和他這個掌兵的御史大夫,但必然都重視李豫這個未來的儲君。因而,只要李豫做出一種姿態(tài),是傾向于神武軍的,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就會投鼠忌器。

    “廣平王不必親去宮中覲見天子,秦某自可為之!

    李豫有些著急,如果他連這忙都幫不上,那還有什么用了?

    秦晉擺擺手,繼續(xù)道:

    “實話,只須借助廣平王之名,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這時,李豫才恍然,連不迭拍著腦袋。

    “也是,也是!既如此,大夫盡管放手為之,一切有李豫在后面撐著!”

    秦晉得到了李豫的許諾,長身正對其一揖到地。

    “謝廣平王援手之恩!”

    這一揖讓李豫有些發(fā)窘,思忖再三,他還是決定向秦晉求助。

    “舉手之勞而已,倒是又一樁要緊事,須得請教大夫,也不怕大夫笑話,李豫在軍中遇到了頭疼事,麾下將佐,多有陽奉陰違之事,令人頭疼至極。”

    見李豫自曝其短,秦晉也就不再掖著藏著,坦然道:

    “軍中之事,在乎張弛又道,賞功罰過,既然有罰,就得有賞。如果只讓軍中將士見識罰之殘酷,而看不到賞的誘惑,又豈能激起上下劃一的奮進之心?”

    其實李豫的問題秦晉早就看出來了,對于那些敢于忤逆權(quán)威的人一味懲罰,只以威立信,而不已賞籠絡(luò)人心,這其實就是末倒置,乃領(lǐng)兵大忌。

    秦晉如此已經(jīng)的極是透徹,短短一句話,李豫頓有茅塞頓開之感。仔細回想了他領(lǐng)著這些功臣勛戚子弟以后,的確只罰不賞,期待以嚴法整頓軍紀,看來這條路是走錯了。

    怕李豫還不清楚其中的根所在,秦晉又補充道:

    “賞功罰過的根在于軍法,標尺要始終如一,不可有半分商量揣度的余地,否則將賞不成賞,罰不成罰……”

    李豫虛心就教。

    “也就是不得爛賞過罰,不能因人而異,這個道理先生也教過!”

    他口中的先生自然是指李泌。李泌曾在李亨為太子時就與李亨過從甚密,也受李亨所托,指過幾位兒子的課業(yè)。

    不過,這句話完,李豫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畢竟誰都知道,李泌和秦晉乃是解不開的死敵,如今在秦晉面前提李泌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然則他畢竟是皇子,也有著與尋常人一樣的自尊,便只尷尬一笑,如果做過多的解釋,反而有描黑的嫌疑。

    秦晉則完不在意李豫提及先生,只呵呵一笑。

    “想不到門下侍郎也有如此見地……實在是刮目相看。”

    他想用趙括紙上談兵的典故揶揄李泌幾句,但顧念著李豫的面子,才了句恭維話,由此這次失言便輕描淡寫的岔開了。

    最后,李豫和秦晉一同趕往郭子儀所在的北禁苑軍中去提審假賊首孫孝哲。剛到轅門,就見郭子儀迎了出來。顯然,他對李豫的到來覺得有些意外,但馬上就明白了秦晉的意圖,神色中的擔(dān)憂也跟著淡了幾分。

    “假賊首在何處?廣平王要親自提審!

    郭子儀先是向李豫躬身行禮,然后才道:

    “也算意外收獲,賊首雖然是假,但也來頭不,在安史叛軍中也算頗有些地位。”

    秦晉眼睛一亮。

    “是誰?”

    “張通儒,安祿山斜封的副使!算是孫孝哲的左膀右臂!”

    李豫問道:

    “他可招出了有用的消息?孫孝哲逃往了何處?”

    郭子儀搖搖頭。

    “此賊嘴巴很緊,一問三不知。他的身份也是降營中的高級將佐辨認出來的。雖然跑了正主,但這個副使也勉強可以得過去,獻俘……”

    到此處,郭子儀放慢了語速,秦晉正好接上了他的話頭。

    “獻俘就大可不必了,一個副使,萬一把這認錯人的消息傳揚出去,以訛傳訛,反而會成為番邦笑柄,只按原計劃大觀兵就是!”

    郭子儀忽然又道:

    “還有一樁事,末將拿不準主意,一時難以斷定!”

    “,何事?”

    “末將懷疑,押解張通儒,輕身入京的回紇隊騎兵頭目就是磨延啜羅人!”

    “磨延啜羅?”

    這幾日,秦晉聽到這個名字的次數(shù)足以磨起了繭子,倒是真對此人產(chǎn)生了一些興趣。

    回紇以安史之亂為契機,在此后十余年間就發(fā)展到了鼎盛時期,其國中人才也定然如雨后春筍一般,否則也未必能抓住這個機會。因而,秦晉抽測,這個磨延啜羅一定不是簡單角色。

    “聽磨延啜羅是回紇可汗異母同父的弟弟,只不知事如何!

    李豫對于回紇內(nèi)部的情況也頗為了解,在得知了磨延啜羅沒有接到詔書,便私自進入長安之后有些不滿。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磨延啜羅這么做就等于在藐視李亨作為唐朝天子的權(quán)威,而李豫作為李亨的繼承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快。

    “若查實身份,先議他的治罪,給他一個下馬威!”

    郭子儀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

    “磨延啜羅的野心才智不輸于乃兄懷仁可汗,這種方法恐怕不能使其就范,不定還會激起意想不到的麻煩!

    秦晉也有些惱怒。

    “那也絕不能裝作不知情,吃了這個啞巴虧!否則,他只會更加肆無忌憚!”

    “也不是沒有辦法,末將倒有一計!

    李豫十分高興,催促道:

    “將軍快,只要出這一口惡氣,李豫愿負責(zé)!”

    郭子儀笑了。

    “廣平王言重了,沒人需要負責(zé),這些回紇兵囂張跋扈,剛進了城就有強搶民財?shù)牧盂E,京兆府按律辦案拿人,又與旁人何干呢?”

    聽了郭子儀的建議,秦晉有些擔(dān)心。

    “聽政事堂有意撤換京兆尹,崔大尹如果牽扯進來,恐怕就給了他們以口實!

    郭子儀卻道:

    “大夫多慮了,崔光遠絕無拒絕的可能,而且他這么做也恰恰證明了他不會騎墻觀望!”

    郭子儀沒有避忌廣平王,顯然是很清楚,秦晉已經(jīng)把廣平王拉倒了神武軍的一方,他們現(xiàn)在就是一榮俱榮的局面,只要豎起了廣平這面大旗,一切就不會那么招眼,變得順理成章。

    李豫擊掌贊同。

    “崔大尹的確有過騎墻的前科,如此考驗一番,也是正理!”

    崔光遠在給秦晉的印象一向都是個耿介之人,若非得李豫之口,他真不清楚此人居然也有不光彩的歷史。其實,唐朝官場從來都是巨浪與暗流同時存在,能在這種險惡的環(huán)境中得以保自身,又在官場上有所進步,沒有幾個人能夠稱得上是正人君子。

    尤其李隆基在位的天寶年間,奸臣當(dāng)?shù)溃V敗壞,更是沒了耿介之臣生存的土壤。所以,就算崔光遠有過這種前科,秦晉也不覺得意外,哪個沒有電黑歷史呢?他向來信奉兩利則合,只有利益相關(guān)才是最好的粘合劑。

    當(dāng)然,也不否認這個時代有氣節(jié)高遠之人,但秦晉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虛無縹緲上。

    “好,就這么定下,讓崔大尹拿人,然后就等著看好戲!”

    郭子儀又道:

    “末將懷疑,磨延啜羅之所以一改此前的態(tài)度,答應(yīng)把賊首先行押解過來,可能就是已經(jīng)得知了賊首的假身份,想給咱們制造麻煩,讓朝廷出丑!”

    秦晉冷笑道:

    “這次就讓他作繭自縛,偷雞不成先蝕把米!”

    計議完畢,三人各自行事,郭子儀出面找到了被回紇兵搶過的苦主,又安排了一場當(dāng)眾喊冤的戲碼,李豫自然就成為了這場大戲的主角,當(dāng)場答應(yīng)下來一定為他伸冤討回公道,使為惡之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處。

    這件事發(fā)生在大庭廣眾之下,百姓們對于回紇兵的惡行紛紛義憤填膺,為廣平王勇于擔(dān)當(dāng)替百姓出頭擊掌喝彩。于是,李豫就順理成章的到了京兆府,找到京兆尹崔光遠道明此事原委。

    崔光遠早就得知回紇兵在城中鬧事的消息,但歷來京兆尹對這種涉及外藩的案件都著大事化的原則,他雖然有心懲治卻不想橫生枝節(jié),因而才忍下一口氣、現(xiàn)在見廣平王擺明了車馬找上門來,高興的一拍大腿。

    “就等廣平王一句話呢!下吏即刻交代下去,務(wù)必擒拿作惡賊兵!”

    李豫又道:

    “那個頭目很有可能是回紇大將磨延啜羅,你這次去務(wù)必要將此人擒來,千萬不能失手!至于人手方面,京兆府的差役未必是回紇兵對手,可從神武軍中調(diào)撥!

    崔光遠愣了一下,繼而又道:

    “請廣平王放心,一個也跑不了,到時候長安城門一關(guān),便可甕中捉鱉!”

    到此處,他頓了頓,問道:

    “既然要從神武軍中調(diào)撥人手,又何必讓京兆府的人插上一手?”

    李豫道:

    “此事須得低調(diào)處理,京兆府監(jiān)管治安,盜搶正在職權(quán)范圍內(nèi),所以也算師出有名。假若以神武軍的名義,就會被人冠以兩軍相爭的非議,麻煩的就不止回紇兵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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