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楊文岳臉色頓時發(fā)綠，如吃了十斤黃連一樣，偷偷看著朱慈烺凝重的表情，心道：衰也……
掃把星歷來都代表著不好的天象。≧，對于臨戰(zhàn)之前的士氣而言是一個難纏的考驗，尤其是結(jié)合剛剛楊文岳的那一段話，更是要了楊文岳的老命。
真坑人啊……
楊文岳感嘆著。
朱慈烺當(dāng)然也明白掃把星對士氣帶來的動蕩。雖然朱慈烺很知曉彗星的到來與好運氣沒有關(guān)聯(lián)，更不會昭示什么敗仗。可怪不得一群士兵都是文盲，深信這個啊！
冷靜！
朱慈烺深呼吸一口氣，忽然暢然大笑：“哈哈哈哈哈……這是上蒼助我啊！”
身為太子殿下，朱慈烺的一舉一動都有注目。更何況還是這般不同尋常的大笑，一時間，場上眾人的目光頓時紛紛看了過來，就連議論彗星的聲音都了一點。
只見朱慈烺一臉開懷，望著眾人，前所未有的喜悅道：“將士們，你們可知那闖賊做了什么罪孽？那李自成，竟然敢口出狂言，妄圖造反當(dāng)皇帝！這是我精銳夜不收傳來的情報。而今，才不過剛剛過去了半日，在這大戰(zhàn)來臨之前，便有上蒼昭示！”
“這是上蒼在警示李自成啊！這是那大膽狂徒命格墜落的星象！這是天佑我大明，萬勝無疆的天象啊！”
見朱慈烺機智地裝起了神棍，楊文岳哪里不明白這用意。頓時一狠心，跟著大喊起來：“我楊文岳乃金鑾殿上的二甲進士，今日看此星象，自西北而落，便是象征陜西米脂李自成。是那賊首李自成之命格。既然李自成的命格在大戰(zhàn)之前墜落，那就是天佑大明，萬勝無疆的星象啊！”
“天佑大明，萬勝無疆！”
緊接著，營帳之中方三虎也反應(yīng)雇來高喊著，隨后一個營跟著高喊。陳留鎮(zhèn)上，軍紛紛高喊。
“天佑大明，萬勝無疆！”
“天佑大明，萬勝無疆！”
……
朱慈烺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場風(fēng)波，就這么過去了。
翌日一早。大明崇禎十五年九月二十。
一場注定會記入史冊的戰(zhàn)役終于迎來的決戰(zhàn)的關(guān)頭。
為了這一戰(zhàn)，雙方可謂都是竭心盡力，不知用了多少計謀，不知耍了幾回機鋒。
官軍一方。從一開始的分散走向朱慈烺統(tǒng)帥下的配合。而闖軍一方亦是走過了三軍合兵到李自成露出獨霸心跡的過程。
現(xiàn)在，左良玉被李自成十?dāng)?shù)萬大軍圍困在了半坡店的野戰(zhàn)營寨之中。
而北方，剛剛抵達(dá)的朱慈烺亦是領(lǐng)著兩萬余官軍主力浩蕩而來，停在了陳留鎮(zhèn)上。倒是李自成也并不將就，最終將十?dāng)?shù)萬大軍延綿展開后，將自家?guī)泿さ纸苍诹司嚯x半坡店不到四里的任寨。
這個距離，只讓李自成將兵馬都攤開擺好都勉強，可以一擺出軍陣就可以朝著半坡店里困守的湖廣兵發(fā)起進攻。
硝煙彌漫的氣息悄然醞釀此處。
當(dāng)黎明劃破黑暗。初曉晨時，各處營帳都開始集結(jié)兵馬。
就是半坡店中。打定主意要找機會脫困的左良玉也得力防備著李自成的進攻。
讓左良玉慶幸又失落的是，李自成只留下了劉宗敏所部兩萬余人盯緊了左良玉便帶著余部北上。
饒是如此，李自成帶上的兵馬足足有十三萬之眾。
這是一個不含虛假的實數(shù)。
其中老八隊的黨守素、田見秀都有一萬五千余兵。同樣是老八隊的劉宗敏因為吞并了羅汝才所部，擴張到了兩萬余兵。作為親侄子的李過則接收了劉宗敏吞并袁時中的兵馬，達(dá)到了兩萬余兵，就連其義子也擁兵近萬。
其余的不是核心嫡系。卻也是聲勢驚人，單獨拉出去都是一方大賊。比如袁宗第兵馬一萬出頭，高一功、郝?lián)u旗、顧君恩、李巖、紅娘子都是兵馬上萬。
而這，還沒有算李自成自家的兵馬。當(dāng)然，對于李自成的兵馬知曉底細(xì)的人就不多了。只知道這被歸入老營由李自成直屬的兵馬也有一萬余。而且其中精銳部分遠(yuǎn)超其余兵將。
這樣一算，刨去在南面堵著左良玉的紅娘子以及對峙左良玉的劉宗敏，李自成依舊拉出十三萬兵馬北上就算不得夸張，而是一個很實際的數(shù)字了。
于此形成對比的則是兵微將寡的朱慈烺。
最強的山東鎮(zhèn)一直堅持著精兵政策，哪怕是進入開封后，朱慈烺盡得軍權(quán)，也僅僅只是將各營加強了一把。其中最先加強的是騎兵營加了五百人，其余步兵營稍后，也是五百人。
也就是，飛熊營、第一步兵營、第二步兵營一共三個營才六千人，加上騎兵營也才八千人。算上技術(shù)性兵種多一些的炮兵戰(zhàn)車營兩千人朱慈烺也才堪堪潑了過萬的兵馬。
反倒是河南鎮(zhèn)兵馬過萬，看起來陣勢更大。當(dāng)然，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朱慈烺也清楚，只有陳永福領(lǐng)的正兵營與陳德領(lǐng)的援兵營算是能打，加起來的兵力不過五千余。
還好，朱慈六千余預(yù)備第一營、預(yù)備第二營、預(yù)備第三營可以迅速補充兵力。還有左良玉五萬，虎大威一萬，紅娘子一萬。加上沒有公開的底牌，朱慈烺的紙面兵力其實也不差。要不然，將近十比一的懸殊兵力，朱慈烺自己都要感嘆自己心臟之強大了。
李自成的主力從任寨啟程往北，朱慈烺的主力也是天亮之后整隊出發(fā)，從陳留鎮(zhèn)開拔往南，緩緩接近。
與此同時，自然是無以計數(shù)的眾多斥候在兵馬抵達(dá)之前沖上前去，不斷探查敵情，李自成軍的動靜也漸漸清晰。
但隨著雙方來接近，斥候可以獲得的空間發(fā)被壓縮，雙方都在拼命地遮蔽空間，斥候的戰(zhàn)斗也開始變得格外血腥而激烈。
聽著斥候來頻繁的戰(zhàn)報，看著折損來多的斥候，朱慈烺輕輕呼出一口氣，地理圖志牢記于心，念念著道：“趙千寨，潘村……若是對方?jīng)]有往徐寨那邊走，那差不多就會在這里遇上了。”
朱慈烺的猜測很準(zhǔn)確。
不多時就見兼領(lǐng)斥候頭領(lǐng)的魏云山沾染了一身鮮血來報：“殿下！發(fā)現(xiàn)賊軍主力于三里外的潘村！”(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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