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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庭封道傳 仙庭封道傳 正文 三二七章 眾生觀我如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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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月明星稀。

    夜間有風(fēng),吹動云層,遮掩了月色。

    過了良久,方有云層移開,露出一輪明月。

    月光如水,輕柔如紗。

    殘破的村莊,傾塌的磚瓦,茂盛的草叢,瘋長的藤蔓,滿目的青苔,在月光之下,仿佛籠罩著一層迷光。

    如夢似幻,令人沉迷其中。

    只是小精靈驚叫一聲,指著的地方,卻在前方。

    那里已經(jīng)算是村落之外的范圍。

    蘇庭隨之看去,驀然一震。

    只見月光之下,多了兩個人影。

    月下的景象,與先前截然不同。

    前方本是藤蔓雜草所在,轉(zhuǎn)眼之間,卻是一片林邊空地。

    空地之間,巖石之上,盤坐著一人,看不清面貌,看不清身材,但在月光中,飄逸出塵,宛如神仙。

    他徐徐說來,聲若清泉,**論道。

    前方一個山魈,酷似猿猴,蹲坐聽講,未敢懈怠,宛如認(rèn)真求學(xué)的學(xué)子,時而迷茫,時而清晰。

    這一幕,深深烙印在月色之間。

    ——

    “世間修道者,都須養(yǎng)精,煉氣,存神,調(diào)和龍虎,捉坎填離。”

    “辯水源之清濁,分氣候之早晚。”

    那人盤坐于巖石之上,月色之中,他徐徐說來,手上指點(diǎn),悠悠道:“于是,便要收真一,察二儀,列三才,分四象,別五運(yùn),定六氣,聚七寶,序八卦,行九洲。”

    “期間,又要分二十四節(jié)氣,識天干地支……”

    他頓了一頓,看向眼前的猿猴,說道:“如此,五行顛倒,陰陽換煉,方可煉成一個仙家道果。”

    猿猴露出驚愕之色,似是不曾想過這么復(fù)雜的事情。

    “這些知識不急于一日,可容得今后慢慢觀看道書而領(lǐng)悟,我也可逐漸教導(dǎo)于你,為你解惑。當(dāng)下,我便傳你呼吸吐納的法門。”

    那人說道:“你且聽好……”

    山魈微微屏息,靜心傾聽。

    蘇庭也不由得為之屏息,生怕發(fā)出什么聲音,驚擾了眼前的景象。

    小精靈捂著口,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朦朧如月的人,心中油然升起一種親切之意。

    小白蛇卻也知曉,這是難得的機(jī)緣,探出頭來,細(xì)細(xì)觀看,細(xì)細(xì)去聽。

    ——

    黎山之中。

    山神站起身來,雙目微瞇,眼睛當(dāng)中,似乎迸射出了異常的光彩。

    他神色變幻,過了許久,終于吐出口氣。

    “果然不出所料。”

    “那隱約之中,勉強(qiáng)察覺的道韻,須得有機(jī)緣,才能使之顯化。”

    “這少年……或者是那神胎,便是能夠使道韻顯化的機(jī)緣。”

    山神眸光閃爍,沉凝起伏,良久,終是躬身一禮。

    天地之間,萬物生靈,上至神仙妖魔,下至螻蟻陰魂,俱都在天地之中,在大道之內(nèi)。

    得見此景,如同觀道。

    得以觀道,即可悟道。

    ——

    “修道修道,修的是道法,是道行。”

    蘇庭心中想道:“然而,神通法術(shù),則是護(hù)道之法,也不可免……但本末不可倒置,凡事須得認(rèn)清?”

    他眸光閃爍,語氣極重,神色也是少見的肅然。

    小精靈靜靜看著月下的場景,眼神朦朧,恍惚如夢。

    小白蛇兒似是有所領(lǐng)悟,眼神漸漸黯淡,氣息漸漸收斂,如同進(jìn)入了冬眠一般。

    夜風(fēng)吹拂。

    樹梢搖曳,草叢低伏。

    而那人身上的衣衫,似乎也被吹動。

    便連猿猴身外的毛發(fā),亦是隨風(fēng)吹動。

    眼前的場景,似是發(fā)生在眼前,沒有半點(diǎn)虛幻之意。

    月色朦朧,虛實(shí)難辨。

    “這……”

    蘇庭幾乎禁不住想要上前,與之交談。

    然而就在這時。

    夜風(fēng)吹拂,天空上的云層,隨風(fēng)飄動,恰好遮住月亮。

    月光盡消,光芒黯淡。

    這夜里變得陰暗。

    眼前的場景,盡數(shù)消失不見,只有藤蔓,雜草,碎石。

    不見巖石,不見空地,不見人影,不見猿猴。

    先前的一切,全都不見了。

    適才的場景,如同恍惚之間的錯覺。

    蘇庭驀地一震。

    小精靈回過神來,看向了蘇庭。

    蘇庭與她對視一眼,俱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殘留的驚色。

    夜風(fēng)仍然在吹,云層仍在移動。

    云層移開,月亮再現(xiàn)。

    月光再度灑下。

    但先前的場景,已是沒有再現(xiàn)。

    “不是錯覺。”

    蘇庭閉著眼睛,道:“這一番講道,沉入我心,不可抹除。今次這一番遭遇,還有更深一層的領(lǐng)悟,日后隨著我道行再高,必能再有獲益。”

    他倏地睜開眼睛,眼神之中的意味,極為復(fù)雜,極為難言。

    “那是什么場景?”

    小精靈語氣有些低落,道:“那個人看不清面貌,但我覺得他很親切。”

    小白蛇兒隨之點(diǎn)頭,同樣覺得十分親切。

    蘇庭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吟著道:“那蹲坐聽講的猿猴,雙眸如金,渾身黑毛,頂生白發(fā),雙臂極長,耳垂亦是垂落,只怕就是所謂的山魈……也就是傳說之中的雷部正神,雷部總兵使者,我那位名義上的便宜師父。”

    他頓了一下,語氣極重,道:“從山神的話,可以推測得到,山魈修行之初,跟隨的修行人,乃是成道之前的道祖……”

    小精靈抬起頭來,道:“你的意思是,先前那看不清面貌的人,就是當(dāng)世唯一的祖師?”

    蘇庭徐徐吐出口氣,道:“是!”

    以蘇庭前生的看法,大約是周邊的地勢,有一種特別的磁場,加上月光的照射,形成了一種留影。

    在特定的條件下,這種影像就會綻放出來。

    但是以修道人的看法來說。

    這是道祖昔年講道,其痕跡便烙印在天地之間,形成了萬古不滅的道韻,機(jī)緣巧合之時,方是展現(xiàn)出來。

    “道祖……”

    “先前講道之時,只怕尚未成道。”

    “而成道之后,其本身即是大道!”

    蘇庭眸光閃爍,低語道:“我等修道,而仙家之輩,已然得道,可當(dāng)世的祖師,則已成道!”

    世人還在求道。

    我等正在修道。

    仙家已然得道。

    祖師則證就了大道!

    眾生觀之如觀道!

    “見得此人,如見大道!”

    “今日得以觀道,方可悟道!”

    “山神賜下的,是一樁驚天動地的機(jī)緣。”

    蘇庭深吸口氣,心中之激動,無以復(fù)加。

    而小精靈的眼神之中,則是充滿了茫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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