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不理解，問牛昊：
“那你當時是元神出竅了嗎？”
牛昊搖著頭。rg
應該不是。
元神出竅這種事，牛昊并不陌生。有事戰斗需要，牛昊自己也會驅動元神離開身宅，去攻擊敵人。
但是在湖底，牛昊根無法控制離開身體的自己。
正言轉過頭看著正觀。
正觀也不出是什么，只能沖著正言搖著頭。
正言又沖牛昊問道：
“那后來呢？”
牛昊道：
“盈益帶著我轉遍了北溟大澤，向我展示水的千變萬化，告訴我水的力量遠不止空明功法那么簡單。到后來，我都忘了我是誰，又為什么會在湖底，一心只想跟著盈益四處游蕩。
突然間，我聽到有人在喊我。聲音離著很遠，聽得不真切。但我知道，那應該是個我非常熟悉的人。名字明明就在嘴邊，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聲音一遍遍地喊著我，我就停下來四處張望，想要找出是誰，在什么地方喊我。接著我就想起來，我是掉進湖里淹死的。我為了殺死烏螭才掉進湖里，在止陽山外，在北溟大澤。”
牛昊著看了一眼身邊的七。
“想到了止陽山，我就想到了七，接著就聽出喊我的聲音，就是七的聲音。”
七笑吟吟地聽著，把身子靠在了牛昊的身上。
“我聽出七的聲音，就想要離開。”
牛昊繼續道：
“看到我想離開，盈益并不攔我，放開我就離開了。可是我發現我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湖底下沒有光，到處都是黑咕隆咚的。我能聽到七在喊我，可是聽不出七是在什么地方喊我。是在隔著厚厚冰層的冰面上，還是一眼看不到頭的，大湖的另一邊。到后來，我都不確定我是在哪里了。湖里，大山里，還是九霄云外的神仙境地。”
七仰著頭看著牛昊，伸手摘掉牛昊沾在嘴角的魚肉殘渣。
正言又問道：
“那后來呢？”
牛昊看了看正言道：
“后來我看到了一束光。很微弱，忽閃忽閃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能熄滅。我相信那是七引領我，所以我就跟著那束光往前走。然后就，回來了。”
正言帶著一臉的不可思議看著牛昊，猶豫著，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聲：
“那你，是一直沒事還是已經……”
看了一眼大師兄正觀，正言又道：
“我們把你從湖水里撈出來時，你凍得梆梆硬。我們想了那么多辦法，也沒能把你緩過來。”
牛昊搖著頭道：
“我不知道。我覺得，我當時是死了吧。”
著看著七。
六度突然開口道：
“牛兄弟算是已經死了，只是心頭一直沒有徹底涼透。這一點余火到底是牛兄弟自身的功法所成，還是有人愛惜牛兄弟，不舍得他就此殞命，留給他的，我不知道。不過有了這一點余火，就有了讓牛兄弟重新活過來的機會。”
六度著拿起一根柴棍，撥開篝火的火堆道：
“就像這堆篝火，只要灰燼里面還留有一點余溫，存了些火星，重填一把干柴就能引燃熊熊火焰。”
正觀和正言聽著，不住地點著頭。
六度看了看牛昊，又道：
“只是，為了讓牛兄弟這點余溫重新燃出火焰，七可是耗費了部的修為。”
牛昊轉過頭看著七，伸手把七摟在了懷里。
正觀和正言看到，都垂下了眼神。
六度看著七一臉幸福的樣子，挑動著嘴角沒再什么。
九度看著牛昊和七，抬起頭看了看天，問道：
“我們是要繼續在山外休息一天，還是即刻啟程？”
聽到九度的問話，正觀和正言抬起頭看著牛昊。
牛昊道：
“我沒事，現在就可以啟程。”
七仰著頭沖著牛昊道：
“我要你背我。”
牛昊點著頭。
“一輩子背著你都沒問題。”
著，抱起七站起身，來回悠著把七悠到了背上。
把七背到背上，牛昊突然想起什么，聲問道：
“我背上你，會不會讓你懷上我的孩子？”
七被問得愣住了，隨即道：
“那我就給你生下來，怕什么。”
牛昊嘿嘿笑著，邁開大步往前走。
六度和九度熄滅了篝火，收拾起鋼刀短弓帶在身上。
正觀和正言用大繩重新捆好寒鐵，拖在身后。
跟牛昊的大個子比起來，七的身材顯得嬌。
嬌的七，性格卻格外熱烈，從不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
這甚至會讓正言感覺到，不夠矜持。
正言一直呆在空明山上，早已經習慣了正聞和正心的樣子。
正聞性情冷淡，很少能在她的臉上看到笑模樣。
正心雖然會當著正言和牛昊的面開玩笑。卻因為道門弟子的身份，保持著端莊舉止有序言談。
七也不需要矜持。
高興了就大聲笑，興奮了就又蹦又跳，不也挺好嗎。
正言跟大師兄正觀拖著北溟寒鐵走在最后面。山路上不時傳來七的歡笑聲，還有牛昊被捉弄后發出的驚叫。
七喊牛昊相公。
守著大師兄和正言，牛昊也并不遮掩，每次都大聲答應。
晚上宿營時，七都會窩進牛昊的懷里，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著情話，又一同睡去。
這會讓正言感到格外的羨慕。
但正言也僅僅是羨慕而已。
正言知道自己做不到牛昊的樣子。
這個正行師弟，不管遇到多兇惡的敵人，都也會一沖而出，然不顧自己的死活。不管面臨多絕望的困境，也總能死里逃生，帶回一臉得意的笑容。
六度等在路邊，沖著正觀和正言道：
“翻過前面的那道埡口，就能看見山下的帝女祠了。如果我們抓緊行程，出了山今天晚上就能在北頭鎮落腳。七傳過來話，想問問兩位仙長的意思。”
正觀點著頭道：
“那就中間不再休息，直接去北頭鎮落腳。”
離開北頭鎮，進入止陽山，來回的路上都是在野外宿營。
正觀和正言也想回到鎮子上，住進客棧里，洗個熱水澡然后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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