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厲寒那句他得過，常生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臉驚詫地問：“你真得過？”

    厲寒語氣淡然地：“是啊，我不過了，這是我們這行的職業病，我怎么可能沒得過。”

    “可你是厲大神啊！”常生不可置信地：“你怎么可能會得我們這種凡人的病啊。”

    厲寒嘆了口氣，問常生：“你是不是沒拿我當過人啊？怎么會有這種奇怪想法。”

    常生一想也是，厲寒除了血統跟他不太一樣外，其實也沒多大差別。常生好奇地問：“你什么時候得過這種職業病的？是你前女友死的時候嗎？”

    常生剛問完就有點兒后悔，白天他剛聽完清暉的傷心往事，現在又來揭厲寒的傷疤，實在太不夠朋友了，老是讓他們想起傷心事。

    厲寒倒是沒顯出太在意來，隨口道：“不是那個時候，枝死的時候，因為彼此對對方的身份和能力都太了解，早就預估到了可能的未來，所以就算是死亡這種事，接受起來也相當容易。”

    常生問：“那你就是和我一樣嘍？就像清暉的，是性格原因造成的嗎？”

    厲寒默默地搖了搖頭。

    厲寒他從就生活在冥界，對死亡這種事其實感觸不深。因為從就擁有靈眸，所以就算是殺生的時候，厲寒眼中看到的也是靈魂依舊還在的事實，所以他對死亡的理解從質上就跟現世的人不同。

    在厲寒的眼中，幾乎沒有活人和死人的區別，就是活在現世的靈魂和活在冥界的靈魂的分別，住的地方不一樣而已，所以當年的他根就不明白生命珍貴。

    因為這個原因，就算是任務中殺了壞人，厲寒也不會有一丁點兒的罪惡感。既然沒有負罪感，厲寒又怎么可能會累積壓力呢？

    就算是對厲寒有很深影響的枝，在她死去的時候，厲寒也只是覺得她只是換了個身體，換了個地方生活罷了，他倆之間不過就是緣份盡了，以后再也不能相見了而已。

    無疑枝的死還是對厲寒產生了一些影響，盡管他和枝預估到了未來，所以沒死之前就接受了死的最壞結果，但畢竟那是厲寒第一次理解了失去愛情的痛苦。

    在現在的厲寒看來，當年枝的死是他初次淺淺的意識到了“消失”這個概念。

    常生插嘴問道：“不是枝，那就是神荼師父和齊宇師父失蹤的事嘍？”

    厲寒：“是你時候為了保護我，在我面前使用屠靈槍，結果被自己靈力反彈差點兒死掉的那件事。”

    “我？”常生驚道：“居然是因為我？”

    厲寒點點頭。

    常生驚訝之余居然笑了出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怎么感覺還有點兒開心呢。”

    厲寒無奈地瞪了常生一眼，然后就告訴常生，他在遇到常生之前，時候生活在桃止山的他從來就沒和其他孩子接觸過，后來加入三界聯盟后，他倒是看到過不少孩子，但他一直覺得孩子就是沒腦子又很任性的怪物。

    直到厲寒第一次看見怕得瑟瑟發抖的常生為了保護葉文清跟紅蓮對峙的那一幕時，厲寒是真的被當時的常生給震撼到了。

    后來住在一起的日子里，厲寒在接觸常生的過程中，漸漸就被常生的天性所吸引，再加上有齊叔這層關系，沒有兄弟姐妹的厲寒就真的把常生當成了弟弟，有了想要保護他的沖動。

    厲寒對常生：“你知道被自己一心想要保護的人保護是什么樣的感覺嗎？你又知道當你一心想要保護的人為了保護你差點兒死掉，滿身鮮血的身軀躺在你面前，氣息來微弱是種什么心情嗎？那是我明明不了解死亡，卻第一次害怕死亡會降臨到你的身上，就是從那一刻，我竟然懂了生命的意義。”

    常生十分愧疚地：“對不起，都怪我那時候太不懂事，給你造成了困擾，明明你可以對付紅蓮的，都是我給你搗了亂，還害你傷心難過，我……”

    厲寒阻止道：“你不用道歉，在我看來，這件事對我來是件好事，讓我終于覺得自己像個人了，有了活著的感覺。”

    常生問：“那你也是攻擊不了人了嗎？花了多久才好起來的？”

    “我沒有攻擊不了人。”厲寒：“我只是后來的七八年時間里，只要一看到血時你那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就會浮現在我的腦海里，讓我內疚、痛苦到沒辦法正常任務。”

    “七八年？”常生驚道：“也太久了吧，我想趕快好起來，不能攻擊人我不就沒有用了嘛！任務怎么辦，難道要我天天當個家里蹲嗎？”

    厲寒告訴常生這種事情急不來，它一定會好起來，但卻永遠也沒辦法根除。就像清暉師父是清暉心里永遠的痛，就像常生那頻死的樣子在厲寒的記憶里也永遠無法抹去一樣。

    這些傷痛會永遠折磨并伴隨著人成長，但也同時會讓人變得來堅強，成為人們成長的糧食。

    常生長嘆一聲，有氣無力地：“總之你的意思就跟清暉一樣，讓我順其自然就對了唄？”

    “沒錯。”

    “那我沒話了。”

    “我還有。”厲寒：“定階賽我下午已經申請退賽了，你可以不用再繼續參加積分賽，放松心情，只要你能整調好心態，就算暫時無法使用攻擊技能，我們也可以出任務。”

    “真的嗎？”常生擔心地：“我怕我會拖你后腿。”

    厲寒：“當個家里蹲是不會讓你有所成長的，還不如出去長長見識更有效。”

    常生有些興奮地：“只要你沒問題我就敢出任務，反正有你和無在身邊，我也沒什么好怕的。”

    厲寒把常生拉起來，：“既然往后的事都已經定下來了，你就別再憂心忡忡的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然后我們就去接個任務散散心。”著，厲寒將常生推向床邊，：“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睡覺，明白嗎？”

    “……嗯，明天見。”

    “明天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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