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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鎮(zhèn)東口,與西口古舊的門匾不一樣,這里有一塊十米高的巨石,上面也是寫著昆侖鎮(zhèn)三個大字,卻更氣派得多。
這也意味著,他從西到東將鎮(zhèn)走了個遍。
“唉。”
安陽嘆了口氣。
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他旁邊,不時抬起眼簾瞄他一眼,似乎在他的決定,又似乎在等他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突然,安陽感覺前方一道人影停了下來,抬頭一看,正是之前在客棧遇見的那名青年,穿得很有風(fēng)度,人長得也挺帥的。
只見這青年對他一拱手,笑著:“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二位,真是有緣。”
安陽眼里閃過一絲疑惑,拱手回了一禮:“不知道友找在下所為何事?”
青年眼神在他們身上打量,笑瞇瞇的:“在下姓王,名天宇,字……字俊男,還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安陽心感有趣,不道號,名字,倒不像是個修道之人,而像是個富家公子、書生才子之類的,看來修道之人也不是一心問道的類型。
而且這字,也太那啥了點(diǎn)……
“原來是俊男兄,在下安陽,字文煜,這廂有禮了。”
王天宇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都是先父取的字,倒是讓文煜兄見笑了,文煜兄叫我天宇就好。”
安陽輕笑了下,:“那么,天宇公子也直呼我的名字好了,文煜也是家父托教書先生隨便取的,不瞞公子,我并不喜歡。”
“安陽兄的字可比我的好聽多了。”王天宇如是著,又看了眼嬋,不過他沒有多問,也沒有在意,拱手,“如果在下沒看錯的話,安陽兄你們也沒找到住宿吧?”
“沒錯,不知天宇兄有何妙計?”
王天宇搖搖頭:“妙計倒是沒有,不過咱么也不能露宿街頭吧,倒不是怕風(fēng)吹日曬,而是這里這么多修道之人,咱們街頭露宿多不好,在下倒是知道鎮(zhèn)外有個地方,不知安陽兄愿不愿前往?”
“哦?”
王天宇見安陽沒有動,不由一陣尷尬,又:“雖然那只是個破舊的道觀,卻可以遮風(fēng)擋雨,我看安陽兄也帶著有馬車,想必不缺行李衣物,只要點(diǎn)上一堆火裹上被褥,那地方倒也能將就一晚,只是一個人也太孤單了點(diǎn),差個聊天做伴……輪流守夜的人,不知安陽兄是否愿意?”
安陽略作思考,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天宇兄告知在下。”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王天宇便走到另一邊牽出他的馬車,坐在車廂外的木板上搖搖晃晃的向鎮(zhèn)外走去。
王天宇這才看向嬋,問:“安陽兄,這位姑娘是?”
安陽平靜的答道:“這是我的貼身丫鬟,也算是我的道童,她叫嬋!”
嬋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猶豫兩下,形勢比人強(qiáng),她還是乖乖的低身對王天宇行了一禮:“見過天宇公子。”
王天宇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很客氣的:“原來是嬋姑娘,在下有禮了。”
安陽抬頭望了一眼天色,皺了皺眉:“天宇兄,看來我們得加快一點(diǎn)腳步了,這天氣怕是要下雨。”
王天宇也看了眼天,點(diǎn)頭凝重的:“果然如此,看來你我二人找這間道觀是找對了,要是真留在鎮(zhèn)上,明日怕是要成落湯雞了。”
安陽一笑,取過嬋手里的馬鞭啪一聲打在馬屁股上,這匹劣馬痛呼一聲,便加快腳步朝前跑去,不過速度也算不得快,比之王天宇那匹一看就異常強(qiáng)壯神俊的馬自然是大大不如。
道觀離鎮(zhèn)不算遠(yuǎn),二人很快便上了山頂,到了道觀之前。
安陽已經(jīng)下了馬車,走上前去打量著這間道觀。
嬋十分懂事的將韁繩拴在一顆棗樹上,的身子比棗樹也大不了多少,檢查了下繩子栓牢沒有,她便快步跑上去,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跟在安陽身后,既不跟近,也不落遠(yuǎn),不時警惕的瞥一眼后面的王天宇。
面前的是一間很標(biāo)準(zhǔn)的宮殿型道觀,只是規(guī)模較,裝飾擺件也不一樣,并且看得出已經(jīng)廢棄很久,大門的門匾不見了,外面的圍墻倒了大半,里面的正殿閣樓倒是好的,不過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神像已不知所蹤,想來是被人拿去融了鑄成銅錢。
“這道觀不錯,當(dāng)初鼎盛時期應(yīng)該有不少香火,而且處在昆侖山腳下的昆侖鎮(zhèn)旁,不知為何會落敗成這樣?”
“正巧,在下聽鎮(zhèn)上一戶人家起這間道觀的時候問起過原因,是以前這座山上出現(xiàn)過妖,發(fā)了狂將道觀中的人吃了,一個不剩,后來雖然昆侖山出面將這只妖鏟除,但這座道觀便從此廢棄了,再也沒有道士前來接手。不過應(yīng)該香火也不多,昆侖鎮(zhèn)處于修仙圣地昆侖山腳下,主要為昆侖山的提供補(bǔ)給,也為其他修道之人提供住宿中轉(zhuǎn),平日里見修道之人見得多了,想來也沒多少人會來一個普通道士開的道觀上香。”
安陽點(diǎn)點(diǎn)頭,這青年得也有幾分道理。
嬋將道觀一角打掃干凈,在旁邊站著聽他們了一會兒,又想起今晚得在這里住宿,便出去找干柴去了。
這些下人干的活她做得叫一個得心應(yīng)手。
就在她出去后沒多久,道觀外響起一聲悶雷,如遠(yuǎn)方重物碰撞炸出的悶響,隨即火花綻放,在天與地之間牽出一道分叉無數(shù)的電光,雨點(diǎn)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并下大,轉(zhuǎn)眼間就將下方的山林打濕。
王天宇:“在下見安陽兄器宇軒昂,氣質(zhì)不凡,想必身份不一般,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門下,可有名號,也讓天宇長長見識。”
安陽皺眉望了眼被雨幕覆蓋的門外,隨口答道:“在下無門無派,亦無師長,一身道法都是自學(xué)而來,倒是讓天宇兄見笑了。”
王天宇搖頭笑笑,只當(dāng)他是不想透露,同時也注意到了他向外看的那一眼,笑著:“安陽兄該是擔(dān)心你的丫鬟吧,我見她身上有淡淡的妖氣,且年紀(jì)便如此懂事,眼睛靈動有神,應(yīng)該不是凡人,既然如此,一場雨應(yīng)該無關(guān)大礙才是。”
“天宇兄得對,是我多慮了。”安陽點(diǎn)頭,又起身,“我出去看看。”
王天宇笑著點(diǎn)頭。
修道之人認(rèn)為了解天象有助于求道證道、得道成仙,道觀的“觀”便取自觀星望月之意,所以常建于山頂。
道觀外,雨幕來緊密,雨勢來大,打在樹枝密葉上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打在道觀瓦頂上亦叮咚作響,不斷墜落的水珠連成一片,山林間升起的云霧亦模糊了視線,讓他看不見那道身影究竟跑哪去了。倒是能看見遠(yuǎn)方臉面的山林輪廓,還有前方那座仿佛不可逾的高山,只是下方的昆侖鎮(zhèn)已被升起的云霧遮擋。
“這丫頭,不會被山林里的妖怪給吃了吧?”
正當(dāng)安陽踏出屋檐進(jìn)入雨幕中,想要出去尋找的時候,前方林子中一道身影鉆出,懷里抱著一大堆木柴,邁著碎步飛快的跑過來,見到站在道觀外的他明顯一愣,隨即畏畏縮縮的過來將木柴啪一聲扔在屋檐下。
她依舊穿著那一身色彩鮮艷的華貴衣裳,看得出做工和布料都屬上等,不過已經(jīng)被大雨濕透,貼在的身板上,頭發(fā)也濕漉漉的披在背后,不斷往下滴水,她卻然顧不得這些,抬起眼打量著安陽,不時看屋檐下的木柴一眼。
“對、對不起,都打濕了。”
雨還在下,木柴在屋檐下,她卻站在雨中。
安陽一把將她胳膊抓住,速度快得連她能的想躲都沒來得及,便被拉到屋檐下站著了,發(fā)間的水卻還順著白凈的臉頰往下滴。
嬋更是嚇得一怔,身體都僵硬了。
安陽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你們妖怪的腦子都這么不好使嗎,下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回來,明知道木柴都濕了還抱回來!”
嬋又是一怔,怯怯懦懦的不出話來。
她怎么知道安陽的態(tài)度是怎樣的,若是不把木柴抱回來,到時候安陽又責(zé)罰她怎么辦?
這時的王天宇依靠在大殿門框上,笑著開口了:“國春季多雨,是這樣的,不過嬋姑娘也不用擔(dān)心,這道觀的門窗大多腐朽不堪,拆下來正好當(dāng)做今晚燒的木柴,也請安陽兄不要因此責(zé)罰她。”
嬋愣了下,只悄悄地打量了安陽一眼,卻并沒有如王天宇想的那樣對他道謝,甚至連感激的眼神都沒有,也沒有一般丫鬟辦事不利的請過求饒,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原地,仿佛在等著安陽的責(zé)罰一樣。
可幾秒鐘之后,她只感覺一條柔軟的毛巾蓋在了自己頭上,還擦了擦。
一道平靜的聲音傳進(jìn)自己耳中。
“木柴不要了,把自己頭發(fā)和身子擦干,進(jìn)馬車換件干的衣服。”
嬋又愣了愣,這和預(yù)想中的責(zé)罰不一樣啊。
難道她曾經(jīng)聽過的,人類的丫鬟的經(jīng)歷和遭遇都是假的?
這時,頭上的毛巾稍微向下移了點(diǎn),將她臉上的雨水也擦得干干凈凈,那只手掌偶爾與她臉上的皮膚接觸,竟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的身子一時僵硬住了。
感謝訂閱!(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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