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9年,漢光和二年。uukla
郡守家的傻公子要上書院,而且是極富盛名,稱之為大漢名士搖籃都不為過的潁川書院。
這讓那些上不了潁川書院的讀書人如何看待?讓那些視名聲為生命的腐儒如何看待?
更重要的是這個傻子尚且未滿7歲。7歲,請個私塾先生尚且嫌早的年紀,就想上潁川書院書院?
難道就憑他父親是潁川的郡守?他姑姑是皇帝的愛妃?他堂兄是大漢的太子嗎?天底下有這么荒唐的事情嗎?
答案是肯定的。天底下真有這么荒唐的事情。
哪一朝哪一代,權(quán)勢可以讓很多荒唐的事情變成現(xiàn)實。潁川書院雖然鼎鼎大名,但顯然不至于不將皇帝寵妃的威嚴置若罔聞。
何老太爺發(fā)話了,他那可憐的嫡親長孫想要進入潁川書院學(xué)習(xí),如果這么微弱的要求都得不到滿足的話,他只好上京去見他的皇帝姑爺,腆著這張老臉求一道圣旨。
這是一位有身份地位的老者,為了滿足自己求學(xué)若渴的孫子愿望發(fā)出的感人肺腑的宣言。
只是這位老者然沒有顧忌他那可憐的孫子在郡里的名望,以及他的年齡是否符合書院的要求。
潁川書院院長以下數(shù)十位飽學(xué)之士,緊急召開會議,商議何老太爺?shù)恼埱蟆?br />
聽,有個別脾氣暴躁的夫子,撕破了儒袍,咬破了手指,試圖發(fā)動潁川各姓望族,聯(lián)合給皇帝寫請愿書,控訴何氏屠家子辱沒斯文的罪證。但最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書院只是提出了一個的要求,希望何公子能夠參加書院的入學(xué)秋試,不求過,只要能夠通過任意一項,就同意何公子入學(xué)。
潁川書院的入學(xué)秋試,分六項,分別為禮、樂、射、御、書、數(shù),對應(yīng)的就是君子六藝。凡有四項通過書院評委合格認定,方能入學(xué)。
咋一看,書院的條件不可謂不低,只要任意通過一項即可入學(xué),但這個條件同樣忽略了何咸只有七歲的現(xiàn)實。多少上了蒙學(xué)之后,前來參加考試的學(xué)子都得不到書院評委的認可,就憑七歲的何咸怎么可能通過?
得到回復(fù)的何老爺子暴跳如雷,套了馬車就要上京面圣。
郡守大人在烈日之下,拍了半天胸脯,保證老爺子的愛孫,也就是自己的兒子必定能夠上書院之后,老爺子才老大不情愿地從馬車上下來。
“你啊,給我長點心!”老太爺順手給了郡守大人一個嘴巴子,“我就這么一個孫子!他若是不高興,我就不高興!我不高興,哼,你也別想高興!”
扇完郡守大人巴掌,老太爺心理痛快一些。留下一臉不高興的郡守,哼著調(diào)回府上,準備溜一下他養(yǎng)的那只會話的八哥去了。
郡守大人在一眾下人面前被老爺子扇了一巴掌,非常的沒有面子,轉(zhuǎn)身給了身邊的旺財一大嘴巴,喝道:“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還不快去下帖子,郡守要宴請郡的各方名士。”
旺財捂著發(fā)紅的臉,呵斥著下人還不快去采辦,郡守大人要大宴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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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郡守府書房內(nèi)。
“潁陰荀氏家主身體抱恙,不能行;許縣陳氏家主的母親身體抱恙,不能行;長設(shè)鐘氏家主的二弟的媳婦的三舅子意外死亡,不能行;陽翟司馬氏……不能行;陽翟郭氏……不能行……”
旺財回稟的聲音來輕,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太陽穴不停地下流,直欲打濕面前的地面。因為他的余光看到了極為熟悉的一幕。何郡守的臉色由紅潤轉(zhuǎn)為醬紫,再由醬紫轉(zhuǎn)為漆黑。這是何郡守暴怒的前奏,旺財如何能夠不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郡之下莫非郡土。年少時,作為一名光榮的勞動人民,宛城年輕一輩最優(yōu)秀、最有前途的屠夫,何進覺得郡守就是一郡百姓頭頂?shù)奶欤e手投足間,萬事皆安。直到自己因為家中妹的關(guān)系,一夜間貴為一郡之守,他才慢慢了解,郡守和百姓之間,還有許許多多大實力的世家,他們不一定擁有官職,但在地卻擁有官員同等的權(quán)力。
上任潁川郡守以來,他從未輕視這些世家擁有的力量,甚至于有些刻意的討好,以淡化自己屠家子的身份,換取他們的支持。如今,自己的兒子想要入潁川書院學(xué)習(xí),以為是一件極的事。不曾想,事實恰好相反,各大世家竟然同時以拒絕作為回應(yīng)。
這是**裸的挑釁!是潁川世家想要看他這個屠家子出身的太守出丑!
“混蛋!一群混蛋!”
果不出旺財之所料,他的話尚未完,何郡守的怒火值已經(jīng)爆表!
一樣紫色的物件,飛一般襲向旺財。
那時,那時快!
“噗通“一聲,早有準備的旺財,順勢下跪,躲過這一次突襲,同時大喊一聲“老爺息怒”,磕頭以示忠心。
整個一氣呵成,毫無拖泥帶水之感,極富韻律之美感。
只是此刻處于暴怒之中的何郡守已經(jīng)毫無品味之眼光,白瞎了旺財精彩的表現(xiàn)。
聽到“砰~”的一聲脆響,何郡守方才醒悟過來,剛剛急速飛向旺財身后屏風(fēng)的物件,就是手中一直在把玩的的紫砂茶壺。
“那是自己最近最鐘愛的物件啊!”何郡守的心在滴血。
那無數(shù)的紫砂碎片,猶如一群紫蝴,飛舞在空中,仿佛絕唱般展現(xiàn)最后的美麗,煞是好看。
顯然,此時后悔已然遲晚。憤怒和心痛、不舍,交織在一起,導(dǎo)致何郡守臉上的色彩變得極為豐富多彩。張開的右手,緊握成拳,因為用力,指節(jié)都發(fā)白的厲害。
書房里,旺財?shù)椭^,仿佛這一刻連呼吸都停止了。
“滾!”一聲低沉的怒吼從何太守的喉嚨底下咆哮而出!
得到特赦的旺財,再磕一頭,麻利地后退,撤出書房,合上木門,不發(fā)出一絲的聲響。就像一個屁,就此消散在郡守大人的眼前,不留一絲的痕跡。
何郡守終于還是松開了緊攥握的手,頹然垂下。不知是認可了紫砂壺不可逆轉(zhuǎn)的命運,還是想通了某個關(guān)鍵的事情。
“大哥······”一大嗓門的漢子推門而進,打破了書房的平靜,看到屏風(fēng)下面散開的紫砂,顯得有些愕然。這大漢從模樣上來看,和何進有八分的相似,濃眉大眼絡(luò)腮胡,八尺多的身高,比何進顯得更加粗壯。
來人何苗,正是何進一母同胞之弟。在漢代這樣的營養(yǎng)條件下,要長成何氏兄弟如此高大威猛的身形,不得不佩服何氏血脈之優(yōu)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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